第三十二章 情假情真
李道平告辭出來,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小劉店鋪也不去了,直接決定回義烏。
李道平回到義烏,中午時分,他心情煩躁,滿腦子都是徐誌江圓圓的腦袋,和劉憶青青春風騷的臉,交替反複。
這個徐誌江,禿頂紅光,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臉一掛卻象臘月寒冬;而一想他和小劉很可能……
李道平心中一股怨氣無處發泄。
中午一個人喝了兩斤半烈酒,心想每次出差至少三四天以上才會回去,這次這麽早回家,反要向老婆翠花多費口舌。
家裏現在有老大和路遠,完全能照顧得轉,就索性在義烏又住了一夜才回家。
第二天到家,馬上聯係好一輛10噸大貨車,同時通知幾家生產單位,把貨發出。
本想自己親自押運過去,因心中不舒暢,就讓大兒子路遙去,反正駕駛員路熟人熟。
等這些全部弄好,見時近元旦,就先去幾個熟人領導家一溜走了走,想為女兒笑梅弄個部門上上班。
就天天請客吃飯,自己餐餐喝酒興高彩列,把所有客人都灌翻!
這天中午時分,正在為夜晚去請哪個領導而思量時,院子外那郵遞員又在叫。
李道平見中飯已可吃,就硬地拉住那郵遞員,非要他一塊陪自己喝酒。
那郵遞員姓張,三十多歲年紀,已有十多年送信送報的工齡,大家都叫他老張。
老張也有點好酒。當即不客氣,陪伴李道平坐下喝酒。
李道平此時生意已多在省外,所以電報幾乎天天有好幾份,此刻見又是電報,好生心煩,看都不想看。
生意太好了,已有點厭倦。
後來聽說有人錢太多,看見錢厭惡!這種事也有?
李道平這幾天於生意上並不十分上心,總覺得心裏堵,隻想喝酒。
當下並不理會電報,先和老張連幹三小碗。
這老張哪裏是道平對手?
三小碗下肚,至少八九兩白酒,當即舌頭團團的厚厚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道平見了,不由得索然無味。
說老張遠不是我嵊縣三界侄子老二不搶酒量好。
那老張一聽嵊縣三界,倒不忘正事。卷著舌頭說這電報正是三界拍來的。
道平和老大幾乎同時說:
"那你咋不早說?"
"我……我……有機……會說嗎?"
那老張第四小碗喝下,頭一歪,用左手枕頭靠在桌上,已經醉了。
李道平拿到電報一看,隻見
"和英元旦到速來。"就這七個字。
道平畢竟隻是聽過故事,隻覺得這名字哪裏聽到過,有點耳熟,卻並不十分眼熟,就遞給老大。
老大接過一看,頓時跳了起來,激動地說:
"大伯伯,這是我姑姑呀!"
道平聽了,這才恍然大悟,也高興地叫了起來。
全家除了路遙沒人外,全部都非常開心。
那郵遞員老張,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見大家開心,也跟著傻笑??
李道平酒也不喝了,忙招呼翠花,準備在家的全部都去,讓路遙在家把持生意。
一邊叫老大立即去叫輛三輪車,先把老張送回單位,再回轉接上大家,直接去嵊縣。
一邊叫翠花銀行裏去取三千元錢,準備馬上出發。
自己給路遙寫了張字條,說明情況,要路遙在處理生意時,應注意哪些事項雲雲。
一切準備就緒。
此刻路遠最是興奮。他盼著去三界,真的心存太久,總因為這一年來家中事情繁多而去不成。
此刻他興奮得一邊來回跑向院子外,看老大哥送老張可否回轉;一邊問姐姐笑梅,回送什麽東西給一峰好?
最後經爹爹同意,把爹珍藏的一套《三國演義》帶上;一邊老說媽咋還不到家。
等李道平一行下午一點左右,包了輛三輪車,出發去嵊縣。出門沒多久,路遙從波陽回來了。
路遙這次生意出奇順利。
那經辦的領導說,購銷合同需要重新簽一下,把單價提了一分。
還說,要真誠感謝浙江老鄉,對搞活他們的地方經濟作出了很大貢獻。
做生意的人,合同範本和單位公章都帶著的,這就是改革開放好處細節的表現。
若是吃大鍋飯時,這合同這公章,誰有權力,資格,膽量敢一個人放包裏?
李路遙很快現場重新簽好合同。
等一切交結完畢,拿到銀行匯票,當夜請那領導吃飯。
那領導高興地答應,並借路遙的光,請來了路遙老爹的同學,自己領導的領導。
李路遙見那領導滿臉紅光,光禿禿的腦袋閃閃發亮神采奕奕。
身邊一個美女,貌美如花,盡管是冬天,仍掩蓋不住火辣身材。
那領導見不是老同學,而是他兒子,一個毛頭小夥,始覺失望又感正好。
那美女知道毛頭小夥是李道平長子路遙時,窘迫,尷尬的心立刻被竊喜替代,欣喜之餘頓覺放鬆。
那一晚,李路遙第一次喝醉了酒。似乎體會到了金錢,權力和美女三者之間微妙的關係。
到家後,見到爹留下的字條,看了看,鼻孔輕哼一聲。
他對爹爹於結拜兄弟的姐姐尋親歸宗一事,心裏不肖:爹又去湊什麽熱鬧?
當即重新關上院子大門,自去尋一班朋友去玩。
心想爹媽又不知他什麽時候能回家,他們一去嵊縣,沒有三五天,不會回來,落得給自己放幾天假。
話說李道平一行,到李家嶴村口的大香樟樹底下時,快下午4點半。
一下三輪車,少年李路遠興奮得東張西望,對陌生的地方什麽都感覺新鮮。
尤其是對這麽高大古老的兩顆香樟樹,不住地問老大哥哥,到底有多大年齡?並對從村口一直往村裏延伸的石彈大路,說不出的稀奇。而聽老大哥哥講,這是曾經的官大路,一直經王路,繞過前麵車騎山,翻轉到仁村。這車騎山古代出過宰相閣老等大官,等等。路遠更是說不出的驚訝和新奇。
李道平,老大等五人下了車,即往村裏走去。
有三三兩兩的村民上前和老大打招呼,並早有幾個少年小孩一路跑一路喊:
"老嘟!老嘟!你大哥哥回來了,你家來客人了"
路遠興奮地問老大哥哥,這幾個少年中有小峰嗎?
老大笑著搖了搖頭,惹得笑梅咯咯的笑,說小峰才不想見你呢!
這邊道平帶著家人見過老娘及兄弟一家,路遠早跟三哥哥和老四玩在一起。
不時摻和老四去尋小峰,並說最好今天晚上就去燒野餐吃。
老四笑他,說這麽冷的天,他是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可野餐,除非去問小峰。
惹得路遠不住催促,非要一塊去尋小峰。
老三不賭說:"遠遠,小峰當兵七年的二哥一川,回家探親,今天剛到。此刻他家起碼有三桌人,肯定熱鬧的,走不出來了。"
一峰四個哥哥,二哥一川對一峰最好,所以一峰自然對這個二哥最親。
此刻二哥正在調侃五弟小峰,說他剛去當兵的那天,小峰還流鼻涕……
83年的元旦,出奇的冷。
李家嶴村的座向,更是北風淨吃而且兜住。
所以兩顆大香樟樹下,更比村堡中間要冷。
同樣,夏天季節,這兩顆大樹底下,卻是乘涼的絕妙處。
凡事總有圓缺。
而於一峰這些少年小夥來講,冷總比熱好得多,冷了多動動就熱,這是肯定的。
而好動正是少年天性。
這天,全村老少都知道,和壽失散45年之久的姐姐和英,今天回來認祖。
這是天大的喜事,已引起上級部門的關注。
鄉駐村幹部仍是黃營長。
這天他已早早來到李家嶴,指示和發動黨員幹部,有村新書記李一江帶隊,把村口一直延伸進去的石彈大路,打掃得幹幹淨淨。
把李家嶴祠堂內所有象稻草,稻捅,除蟲的藥水桶,棺材等等,全部清理出場,暫時放到祠堂南麵,曬場的對麵八間頭隊屋裏。
把祠堂內壁壁角角全部清理幹淨。
戲台麵上缺失的台板,昨天就叫木匠出身的一山重新用木板鋪釘。
並叫人把戲台上的石廊柱擦涮一清,重新用鮮紅的油漆,把前後兩組石廊柱上的對聯塗抹一新。
隻見台前一副對聯,上聯是:"尺寸間萬裏江山"下聯是:"須臾時百年春秋"後台一組,上聯是:“出謹記忠孝節悌”下聯是"退莫忘禮義?恥"。
祠堂大廳朝南正對戲台當中,一塊很大很古的長篇框,中間有"李家祠堂"四個黒色大字。
整個大廳,有四支一個大人都合抱不攏的石廊柱支撐;大廳東首,有一溜邊屋戲台東西兩邊各是廂房。
李家嶴祠堂有兩個出門,平時進出都從朝南新開的門口走,若有重大事,才開朝東正門。
這天,當然是開正門了。
祠堂東首正門,用六塊青石橋板,鋪架在村裏唯一一條小溪坑上,溪坑三米寬左右。
朝東的門庭上一塊青石板,刻著李氏宗祠四個大字。門庭兩邊,均是青條石樹立。
橋板盡頭,左右兩隻石獅子,十分小巧,卻雕工精細。坐在大門口半人高的台階兩邊,模樣倒是跟其它地方的巨大的石獅子逼真。
那時節其它地方好似還沒有石獅子,後來有了,都是十分的高大。
聽說一個地方,要擺放石獅子,那是要有資格,有規矩,有嚴格的等級的。
李家嶴的祠堂正門邊的石獅子,出奇的小,比後來別人擺設的要小幾乎10倍。
殊不知在古代,石獅子豈是隨便可以擺放?
李家嶴的石獅子雖小,卻是有一段傳奇的曆史呢!這在筆者另一部《車騎將》上有出典,這裏不表。
回來再看,過了橋板,先上九級合階,有一休息平台,再往上九級台階,又一個休息平台,所有台階,平台,全部都是青條石徹成、鋪設。
最上麵的石門檻出奇的有點高,六七歲的小孩,要爬著才能過。
台階兩邊,都是些石浮雕像,本來就看不太懂是一組組什麽故事,又被早幾年布法響應破四舊的號召,把所有人物的頭像,派人用扁鑿鑿了。
一組組圖案,變得十分詭異,就更加不知所雲。
話說李一峰清早起來,吃了早飯即往不賭家裏去。
他家熱鬧呀!
走到半途見老四陪著一少年迎麵走來,知道這定是義烏的李路遠,就馬上上前親熱招呼他。
還不等老四介紹,路遠早把手中拿著的厚厚一套《三國演義》送給一峰。
一峰如獲至寶,非常高興。兩人神交已久,當然一見如故。
而好玩,又是少年的天性。一玩熟,更是少年的通性。
李一峰當即揪肩搭背地把他倆請到家裏,把路遠介紹給家裏的爹媽和兄弟姐妹。
然後當即帶著路遠,由老四作陪,先祠堂背後繪色繪色地對路遠講當初三兄弟結拜的場景。聽得路遠又羨慕又驚喜。
再翻小山去車騎灣練武那荒丘,現場表演前空翻,後空翻和鯉魚跳。害得路遠也要看一峰樣,脫衣服要試試。
一峰哪會給他這機會?忙著和老四一塊指點燒叫花雞的地方給他看。惹得路遠呆在燒烤過的地方不肯走。
一峰又帶著路遠,後麵跟著一直插不進嘴的老四,在漫山遍野的桃林中穿梭。
一路滔滔不絕地給路遠講解車騎山的來龍去脈。
這一年多來,李一峰對自己老家的曆史,越來越喜歡探究,見到年紀大的人,最愛問喜歡聽的,就是車騎將軍和謝家的故事。
可惜一峰所有討詢的長輩,無不對一峰的奇出古怪的問題一問三不知,這讓一峰非常鬱悶。
麵對路遠,一峰所掌握的內容,倒是完全可以讓他驚歎!
一峰告訴路遠,如果開春三月來,那桃花盛開的時光,聞聞桃花的絲絲清香,和嚐嚐桃花帶雨的微甜,那是一種什麽樣的享受。
惹得路遠恨不得馬上就三月。
依路遠心思,中午最好吃野餐。
一峰笑著告訴他,天太冷,不要說可吃的東西少,就是多,天冷,野外弄的不好吃了。
路遠笑問哪裏冷啊?
一峰答應路遠,除冬天外,其它任何季節來,一定帶路遠吃野餐,路遠這才作罷。
中飯後,和壽叫不偷不搶不賭,和一原一山一穀兩組三兄弟,抬著兩領門轎,帶上棉被,早早地去白沙渡口等。
門轎其實不能稱為轎,它更象是竹榻,隻是四隻腳,由本身的四十公分高,延長到一米三高的樣子,然後把竹榻四腳朝天,人躺在中間,用棉被對折,下墊上蓋;用一根茶杯粗細的毛竹,穿過竹榻前後兩腳中間,兩邊一抬,就是轎了。
一峰小時候就知道,用門轎去抬客人,那是很隆重的待遇。當然,客人肯定是很尊貴的。
老太太這天,上身穿著自己新做的淺籃色斜襟衣,包裹著裏麵厚厚的棉祆;下身黑色裙擺褲,內穿棉褲;腳著白底黑幫燈芯絨,尖頭手工棉鞋,尖尖的看著太過小巧;一頭銀發,精神抖擻。
她中飯後就要到書閣樓邊路廊上去等候,和壽和道平見路廊口寒風列列,堅決地吩咐笑梅,路遠,小峰,老四,讓老太太坐在厚厚的墊著毛毯的竹椅子上,一個大姑娘,三個青少年,兩邊一雙架起椅子,直接抬上祠堂廂房內。
廂房內,早有小英和翠花,從家裏拿去的炭火盆,把廂房烘得暖暖的。
小英把老太太冬天不離身的,小巧玲瓏的銅火銃,遞給老太太暖手。
李道平昨天下午到後,即與兄弟商量連夜請戲班子來唱戲。
此刻戲班子人員,正在把道具箱子,陸續從外麵搬進。
一群小屁孩跟進跟出,在幫忙拿東西。
比起他們,一峰等已是大小孩,相對安靜了許多。
戲台上下,接電的,裝喇叭的,搭後台的,所有人都忙忙碌碌。
黃營長和李布鋼是老同事了,而李一江又是布鋼的堂侄,所以黃營長一口一個小李,指示一江要安排停當。
布法是老書記,又和布鋼是堂兄弟,與和壽更是快要做親家的鐵杆哥們,所以廂房內外,指揮擺桌子放椅子,並吩咐一江把二樓的廂房整幹淨;忙得不亦樂乎。
而和壽,道平早已與布鋼黃營長等,遞煙喝茶,在廂房一角的一張八仙桌邊坐著,談天說地,看布法忙著張羅。
這邊忙碌著,那邊一原帶著眾兄弟,等在白沙渡口。
沒等多久,一原早望見對岸三界大埠頭,來了一群人,遠遠的望見其中一個,即是爹的婊外娚,自己的兩代老婊秦之華。
等船老大把渡船搖近,見果然是他。
一原一山早已舉起四隻手一邊亂搖,一邊大喊。
那邊船上秦之華看見,也擺手示意,歡呼雀躍。
船一靠岸,所有鄰近三堡的人三腳兩步走過跳板,剩下的七個,當然是和英幾個了。
一原帶領著一眾兄弟,攙扶著和英下了船。
大夥站在渡口一陣介紹寒喧後,陳平安堅決不肯上橋。
一原沒辦法,就堅持著把和英扶上門橋,拿來另一門橋上的一領棉被,讓和英半臥半坐的靠著背。
另一門橋空了,讓大夥把所有包裹行李放進去,一原吩咐老大老二不偷不搶抬姑姑,自己兄弟老三老四一山一穀抬行李。自己和十七歲的不賭掠陣,招呼著大家開路。
來的七人是,陳平安和英夫婦,兩個兒子陳誌高,陳誌遠,女兒陳誌姍;領隊秦之華,另一個女的是陳誌高剛結婚三個月的妻子楊素芬。
一路上,五個上海來的年輕人,對曹娥江的水,清沏見底;農村鄉下的天,湛藍無邊;和附近的群山墨青,連綿起伏。
興奮得圓睜著眼一眨不眨地張望,張大著嘴貪婪地呼吸著鄉下濕潤潤甜絲絲的空氣。
見慣了大上海的林立高樓,忽然之間見到這麽多山這麽多樹和這麽多水,真是說不出的新鮮。清涼鮮美的空氣味道,更是讓他們由衷的禁不住地讚歎不絕。
他們一路興奮得跳啊笑啊唱的,哪裏象二十多歲的青春男女,十足似一群還未長大的小孩。
走著跳著,李和英的女兒陳誌姍和她的新婚嫂子楊素芬,見前麵除了是不高的群山外,哪有人家的?
而彎曲的泥路,中間略略凸起,兩邊稍稍凹下,婉延著一直伸向山腳深處。
以為要翻過前麵那座山,不禁有點怕了。
此刻兩個其實心裏,都很想嚐嚐這乘坐門橋的茲味。
有爹爹,公公在,實不好意思開口,隻好不住口的問小婊弟不賭老三,還有多遠?要不要翻那座山?
不賭含糊其詞,不置與否。
除一原外,其他幾個兄弟都各司其職默不出聲。
誌姍素芬知道秦之華來過,就轉而問他。
秦之華他此刻知道,轉過前麵小山丘不足百米就到
他自己第一次來也這樣,一臉迷茫。所以這次也就故意不說。
正在這時,誌姍見前麵兩領門橋轉了個彎,忽然不見了。
連忙快步趕走幾步,轉過一個小山丘,卻見前麵不遠處,即有兩顆又高又大的香樟樹。
香樟樹內,團團簇蔟地,隱隱約約的,煙霧繚繞,居然有喏大一個村莊。
這下不僅是她們倆,就連陳誌高和弟弟誌遠,也忍不住大聲讚歎!
連快六十歲的陳平安,都稱這奇景少見。
誌遠更是大聲念:"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隻有一原等兄弟幾個,對自己的家鄉美景熟視無睹。
更對他們幾個神情誇張,大呼小叫的現象,見多不怪。
很快,一行人到了香樟樹邊,路的盡頭,書閣樓下。
誌遠念著書閣樓路廊上麵,一長長的青條石上三個正揩大字"古桐亭"。
大家夥對這路廊怎麽叫古桐亭,都覺莫名其妙。
問一原他們兄弟幾個,均搖搖頭不知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