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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情切意真

  李一峰象個得勝凱旋的將軍,帶著勝利的喜悅,高興地和鄉親們打著招呼。


  領著王改布花,穿過香樟樹下,快步來到不賭新家。


  老三老四等一大群人,早象喜迎將軍歸來似的,把一峰王改身上的挎包接過,簇擁著一峰三人,歡天喜地,熱熱鬧鬧地往家裏迎。


  早有人在屋前路邊兩旁,放起竄天雙聲炮。


  隻聽得先“呯!!”的一下,緊接著,“嗚!!”!——地,尖叫著竄上半空,“嘭!!”地在天上炸開!

  竄天炮此起彼伏,自是熱鬧非凡。


  而緊接著在新屋道地邊,預做院子台門口的位置。


  早有兩少年,各用一根竹杆挑出了兩串萬發炮,點著。


  隻一刹那,便似萬炮齊發,萬鼓齊鳴,萬馬奔騰的劈裏拍啦的之聲,不絕於耳地,震得耳膜嗡嗡響。穿插著“呯!!”“嘭!!”的竄天聲,早把所有的鬧猛聲全部淹過……


  等炮仗聲趨於平靜,原先熱熱鬧鬧的人聲依舊,而此刻聽來,倒是安靜了許多似的。


  和壽小英等一眾長者全站在堂前廊下。見一峰等上前,全部迎下台階。


  小英淚流滿麵,拉著布花的雙手,早已是泣不成聲!和壽站一邊,也已老淚縱橫!


  老四用力抱著一峰,雙手亂敲,竟是一個勁兒吼答吼答地哭。


  眼鏡裏的鏡片,早已是白茫茫的兩片,上麵似蓋了一層霜,煞是古怪!

  嘴裏卻語無論次的,反複地念著:“花花!小哥對不住你!小哥對不住!”


  惹得一峰想笑,卻流下了眼淚。


  大夥兒團團圍著一峰心玉王改三人,七嘴八舌問長問短。


  亂轟轟似戲文台下,鬧揚揚象電影散場。


  一派熱鬧喜慶場麵,難以盡表……


  道平見現場實在熱鬧,拉過站在一旁紅著雙眼的老二大漢,大聲吩咐幾句。


  老二聽了,點著頭。


  隻見他快步走向道地邊,站在那堆高高黃沙上,扯開粗狂的喉嚨,叫親戚朋友統統不要走,全部去桌邊坐好。今晚高興,大家夥一定要盡興喝,放開吃!

  一邊叫不賭的幾個老部下,快去招呼大夥兒入坐;一邊通知新屋後邊,棚子下的廚頭大師傅,馬上開席。


  大夥兒聽老二這麽一叫嚷,全都哈哈笑著,歡快地各自找熟悉的,投緣的人坐好。


  堂前六桌,兩邊屋各八桌,22張八仙桌竟是不夠。


  連忙把二樓預備正餐的桌頭拖開,實足25桌客人。


  堂前上首正席上,和壽,道平,布法,老湯頭,兩個族中長輩。一峰大哥一原,打橫作陪做下手。


  次席老大不偷,一峰,王改,心玉,一線,老四,不賭作陪。


  六七個不賭老部下,在老二不搶帶領下,穿梭似的,進進出出上酒端菜。


  一切忙而不亂,有條不紊地酒宴開始。


  酒還未過一巡,見老二慌慌張張地跑來正席,低聲告訴爹爹和大伯伯:

  原本預備隻開八桌的,這一下子多出兩倍客人,怎麽辦?

  道平遇事不慌,低聲吩咐老二別嚷嚷,拉著和壽到廚下。


  問明情況後,立刻讓廚頭師傅,把上午殺掉下午煮熟,原本預備往後四天,做小飯菜用的所有雞鴨鵝羊,全部斬開,切上擺上。


  一麵吩咐老二,立馬派人去左鄰右舍再借盤,碗,杯筷。


  一麵叫跟來的不賭,馬上帶幾個人,打著手電,去田裏地裏,撥蘿卜大蒜冬苞菜,凡是可以當下酒過飯菜的,不論什麽,弄來再說

  一麵又叫來小英,讓她與村裏各家的女主人商量,把所有能湊盤頭的,象醃菜醃肉,黴幹菜黴豆,等等,全都弄來。


  讓廚頭師傅想辦法,變花樣。


  一切等辦了喜事過後結算。……


  眾人皆領命而去!


  好在和壽聽了大哥吩咐,知道這天開始到元旦,要吃四天小飯的。早把自家的,布法,老湯頭家的統共14隻雞,12隻秋牯鴨,8隻老雄鵝全都殺了,外加兩隻老山羊,和早上殺的大白豬。


  原本預備著夠湊四天的盤頭的,這下全部先應付當晚要緊。


  幸虧廚頭師傅老倒,早已把這些活口的血啊!內髒啊!連同豬羊在內,全部用一下午時間,分別煮熟放好,留著備用的,這下全派上用場。


  盡管如此,廚頭師傅喊救兵。


  一下子多了十七八桌菜,隻有一雙手呀!


  人手不夠人手!


  布法早已知道情況,他幾十年書記加編外廚師的,對今夜的場麵,自然有些防到。所以早脫了外套,卷起袖子,自告奮勇地甘願做二廚。


  布法正配豆腐桶,曆來都是布法切菜布盤的下手,見狀自是不甘落下,標準夫唱婦隨。


  巧娘剛與小英,把各家女主人送來的東西放在廚板上。


  豆腐桶見了,就差巧娘拿這個遞那個的,巧娘略略遲疑了半刻,自然而然地湊上去忙開來。


  等所有安排妥定,一切回複正常。


  道平和壽回到主席,繼續開懷暢飲,談笑風生。


  此時的布花,已有些平靜下來。


  與坐在旁邊的一線,你問我答的回憶著過去。


  大凡兒時做過的糗事,一個人做過,自己往往很容易忘記,可在一起的夥伴,卻可能終身不忘,而且連當時的場景,講過的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當長大後一個忘了,另一個把細節提起來,往往很快會打開記憶之門,回想起來。


  此刻布花和一線就這樣。她們兩個年歲雖說差一歲,實際隻差了十幾天。


  從小天天在一起的,自然有許多屬於隻有她倆知道的往事。


  所以兩個越聊越開心,布花自然而然居然不用普通話,就已能和一線交談了。


  忽然,布花悄悄地拉了拉一線,朝屋外努努嘴。


  一線順勢往道地外望去,隻見堂前外大道地上,白灼燈光所罩著的邊緣處,兩個風姿卓約的美人兒,正猶猶豫豫的探頭在往裏張望。


  一線見了,忙對一峰急促喊道:

  ″啊喲五哥你看!”


  一峰見了,叫聲:“糟糕!”


  連忙與小妹雙雙搶出相迎。


  不用說,門外張望著不敢近前的兩個,自然是唐巧巧和謝麗娜。


  原來,不賭自妹妹回來,這麽大的大喜事,經相迎相會,眾親朋落坐到又著忙的添盤加菜的,到此刻還在村裏忙乎,真把巧巧麗娜給忘了。


  而一峰因為大功一件,早被道平和壽及一眾鄉親,誇讚得飄飄欲仙,他自己天南地北的在吹牛,實忘了東西南北中。


  而一線畢竟女孩子家,見了花花開心高興激動過後,全部心思回憶在過去,哪裏還會記得到現在?


  巧娘等一幹人,早是依著古話,叫做多頭忙事,著急火忙的。要緊的事都忙不過來,哪還會留意巧巧她倆有沒有來?

  巧巧是個馬上做新娘子的人了,礙於風俗,不能與新郎相見。


  所以明知小姑花花回來了,實也不好意思前去相見相認。


  麗娜是外村人,本與花花不識,自沒有那相見的心思衝動。


  所以兩個人,一個故作矜持欲進還退;一個情誼所在理當同進共退。


  雖然兩個人在家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些閑話,可兩顆心卻早已在村口熱鬧處了。


  村口這邊熱火朝天的忙煞,上村頭巧巧和麗娜兩個人,烏清冷落的閑煞。


  兩個人,這兩天每到飯點,都是標準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所以此時盡管天都暗了下來,卻根本不想到要做飯。


  開始時並不在意,等到肚子互唱空城計了,才知道飯點到了。


  就開始等送飯的上來。誰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影。


  剛開始體諒村口肯定忙,所以開席遲。


  等到七點多了,還不見送上,才明白過來,下麵的人定是把她倆給忘了。


  巧巧和麗娜都是趕時尚的人,自是不會計較這些。


  巧巧是以女主人身份的,更不會使小性子。


  她倆久等不賭,不見派人送飯菜上來,怕再不主動下去,真的會誤了飯點。


  在謝麗娜的鼓動下,巧巧幹脆不顧老一輩風俗,與麗娜兩人,手拉著手,沿著大路邊的牆腳,摸黑向村口不賭新屋走去。


  黑暗中兩人相互牽手偎依,一點都不覺得怕。等來到新屋外白灼灼的燈光下,望見屋裏黑壓壓的坐滿了人,兩個反而怯了場。


  一個新娘子,一個陌生人,誰也沒有膽子先進去。隻好俏然悄立。


  好在布花回老家來,一顆心雖說平複了不少,但在場的所有人,自然是她的心最不平靜。


  加上少女心性,不免對旁邊的一切十分敏感,好奇。


  所以她一麵與一線在相互撩起兒時記憶;一麵悄悄環顧眼前一切。


  忽見屋外俏俏地立著兩個時尚女孩,不由得驚奇萬分……


  一峰搶上前,拉著麗娜的手,本想抱一抱,實不敢造次。


  隻一個勁兒地說:“娜娜對不起!把你給忘了!”


  謝麗娜故意板著臉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被一峰耳邊輕輕一句話,引得咯咯咯地隻是看著巧巧偷偷地笑。


  巧巧被一線拉著,倒變得很不自然。


  她原本是這新屋唯一的女主人,自新屋動工開建以來,就一直在這勞作,等新屋毛坯造好,更是和不賭吃住都在這裏。


  現在隻幾日不回,卻好象是客人,變得陌生,拘束起來。


  布花見外麵兩個美人兒進來,早從一線處知道,一個是自己三嫂子叫唐巧巧;一個是一峰女朋友叫謝麗娜。


  她少女眼尖心細,見一峰女朋友初見一峰麵時,板著臉似乎不高興的模樣,卻見一峰附在她耳邊,隻輕輕一句,就見她不惱反笑,不覺心下大奇。


  她一把拉過王改,輕輕地把心中疑惑告訴王改,讓他去問一峰,到底說了句什麽話。


  讓麗娜立馬不惱反笑?王改聽了,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賭處理完畢大伯伯交待的事後,看到巧巧麗娜,才知道把新娘子的吃飯問題給忘了。


  連忙上前,拉著巧巧上堂前。


  一眾親朋好友全都站起,哈哈大笑。


  算是提前迎接新郎新娘。


  李和英一家是三十號中午到的。一峰大把兄強龍和不賭表兄陳誌高,兩人各開了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轎車,滿載著和英及在上海的一幹親屬,上午八點多出發,隻須三個多鍾頭,還繞道清風橋,居然仍趕上了中飯時間。


  和英與弟弟和壽感歎著,原本去上海,早上天不亮起來,到上海摸著暗了。


  而今個一上午到了,路裏還停停歇歇的堵過車呢!

  這社會,進步不要太快噢!

  一峰忙拉著女友,見過強龍及他女朋友。


  強龍見到兄弟,親熱地拍了拍一峰肩膀,笑著問一峰這一年的收獲。


  當一峰笑著說沒有收獲時,強龍略一呆頓,哈哈笑說著早來早來,不急不急。


  一峰聽著,不知強哥意思,剛想直問,見強哥忙著與嘟哥表兄陳誌高陳誌遠兄弟倆打招呼。


  也連忙上前,與他們寒喧招呼。


  強龍女朋友也是城關鎮上麵的人,離謝麗娜家不遠。


  這下兩個自湊在一旁,十分親熱。


  這一年多來,強龍變化很大。不僅買了車,還一身時尚打扮。強龍身材瘦長,長手長腳長臉,結拜的三兄弟唯他的相貌長得最謙虛。


  三兄弟都長大成人後,強龍常笑說,小辰光結拜時,三個都一樣,灰撲溜鰍,瘦不拉幾的,咋的大起來就他這一副相貌?

  他衣著質地考究,光鮮氣派;皮鞋高檔時尚,烏黑鋥亮。


  真依著:“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的古話。


  強龍派頭十足,氣勢不凡,自是遠比一峰不賭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與他自己初闖上海時遲鈍木納的談吐,竟也不知上升了多少台階。


  一峰見了,驚喜之餘,略微有點失落。


  強龍巧借陳誌高之力,已從清理下水道,挖河泥做黃磚,疏通河道等,逐漸地承包了拓寬馬路,修建房屋等等。


  一年都不到,工程竟是越包越大,鈔票竟是想不到的越來越多,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心裏卻一直十分的提心吊膽,生怕政策一變,自己一夜回到解放前。


  所以他悄悄地,偷偷地在嵊縣城關鎮,用女朋友家裏兄弟的名義,買下了兩套房子。


  根本不敢告訴其他任何人,全村沒一個人知道,甚至包括他娘依蓮。


  強龍知道娘喜歡顯擺,所以連娘都不敢讓她知道。


  這一切,強龍不敢相信。


  他真的不知道,通過陳誌高,上海居然有這麽多匪夷所思的掙錢渠道。


  他本想把這一切,告訴他的兩個兄弟。但陳誌高的一番忠告,讓他一個驚悚,不敢多言。


  陳誌高說,政策怎麽變來沒有定數,說不定哪天天一變,掙得的錢一夜吐出。


  他還例舉大上海以前的幾個大亨,象杜月笙,黃金榮等等,要強龍一切小心謹慎!

  這與強龍的性格不謀而合。


  漸漸地,強龍變得異常興奮,變得很是迷茫,變得十分敏感,變得非常小心。


  他言行舉止得體,做事謹慎低調,對李道平,陳誌高等畢恭畢敬,對一幹兄弟朋友客氣和氣。


  此刻,他強抑自己激動的心情,一方麵非常非常謙卑地接待著和英等一眾上海客人;一方麵神采飛揚地幫兄弟不賭,照料著婚事現場。


  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對任何人都客客氣氣。


  一切處理得謙恭自然,得心應手。


  強龍娘依蓮,自然母靠子貴。


  她雖不知兒子現在的實際情況,但她那虛榮的心,早被強龍孝敬自己的一大根金項鏈,和幾隻金戒指收買了。


  也早改了對兒子強勢的態度,反過來不住地巴結討好未來的兒媳婦。


  常常在鄉親鄉鄰麵前,時時標榜“若要好,大做小”的婆媳處世定律。


  不賭新婚,強龍是他把兄。她自然要來隨喜。


  所以31號這天,早早地帶著強龍和媳婦來了。


  但見她穿一件棕色呢子大衣,一串黃燦燦亮晶晶的金項鏈,直接掛在紅紅的高領毛線衣外,顯得十分醒目。


  新燙的卷發,黑裏透出花白,倒似端莊大氣;衣著也很是得體,忽然使人覺得雍容華貴。


  看她熱情地陪著和英,一口一個老太太,說老太太富貴,道老太太福氣。


  把個和英哄得開心不已。


  又見她招呼其他上海客人,那是相當的進退有度,落落大方。


  一峰見到她,忙帶著麗娜,上前去相見。


  依蓮回頭看見一峰,故作驚喜,那個親熱勁,著實讓一峰感動。


  她連連讚著一峰聰明,不住地誇著麗娜漂亮。


  一番招呼過後,早往陳誌高的老婆那撥人處,湊熱鬧去了。


  不賭大婚,是整個村近幾十年來最風光最熱鬧的一場。


  也是農村的酒席,從十碗頭外,又增生了四小碟八大菜的轉變。


  從此之後改八仙桌為圓台麵,一桌七人變十人。這裏就不一一盡表。


  不賭大婚這天,金翠花由笑梅專車趕到,倒讓李道平麵上有光。


  笑梅正席一過當即回去,畢竟家中尚有繈褓中的女兒。


  結婚的熱鬧,有的是話題。無非是拜天地鬧洞房,這裏就不一一贅述。


  話說不賭大婚第二天,錢心玉堅持著要回江蘇。


  王改因假期快滿,自然不反對。和壽小英,見失散了十多年的親生女兒,堅決要回養父母身邊,失落之餘,心裏倒也想通。


  見王改比自己老三還修長挺撥,十分欣慰。


  久懸心頭的思念忽然了結,釋懷後反有種不過如此的淡淡傷感。


  老四親熱勁也過去。對小妹要走,也沒了骨肉分離的那種割舍不下。


  倒是一峰,知道王改心玉要回去,真有些惜惜難舍。


  不賭巧巧正在“回門”。


  這又是農村習俗,新娘子婚後第二天,要與新郎倌雙雙回娘家。


  正規禮節是帶著什麽東西去,並不清楚;吃了中飯回轉,這叫做“回門”。


  巧巧家裏隻有一個娘。不賭巧巧早已商定,婚後接巧巧娘來新屋住。


  所以這一回門風俗,隻不過是走了個形式。


  加上巧娘也不準備中飯。反正不賭酒席辦過,有的是剩菜剩飯。


  農村裏節約,可以吃好幾天呢!

  所以巧巧不賭兩個人上去,不一刻就三個人回來。


  到村口新屋外香樟樹下,正巧見王改花花要走。


  不賭忙上前說:“


  花花,真要走,明天早點走。此刻去杭州的長途班車,怕趕不上。說不定到江蘇,天就要大黑了,反而不便。再說,我和巧巧,此刻還要去師父墳頭祭奠呢!”


  王改聽不賭說得有理,正要勸心玉再待一天,一峰笑著說:“


  對呀王改,心玉,你倆不是常問你三哥哥的師父呀!今天正好,我們何不同去墳頭拜祭一下?”


  王改聽了,欣然同意,看著心玉。


  心玉見情哥哥這麽好奇,她自不願掃他興,當即笑著點頭。


  於是不賭巧巧,一峰麗娜,王改心玉,三對六人,不賭帶著,一峰挑一擔上墳用的物品。


  大夥一塊兒往李家達墓地而去。


  那時冬至剛過。農村風俗,冬至大如年。


  清理雜草,添加黃土,上香祭奠。在農村,冬至這天是與清明一樣重要的祭祖節日。


  不賭早已百忙中,在冬至這天抽空去過師父墳頭。清理了通往墓地的小路和墳頭雜草。


  所以這次進去,自然方便許多。


  前麵講過,家達墳墓,麵向曹娥江,墓地前道地狹窄,隻允兩人通過。


  一峰王改等,見不賭巧巧沉重其事,態度肅穆地祭拜在墳頭。


  王改見平時嘻嘻哈哈的一峰此刻也一臉認真,不由得更加好奇,真想再多聽聽一峰講講這老頭兒的傳奇故事。


  不賭巧巧拜過後,回身過來。一峰牽著麗娜,側身讓過嘟哥倆,也上去認認真真地弓身三躹躬,然後原路返回。


  讓王改心玉過去。


  王改心玉見他們這麽嚴肅的臉,也連忙頓起臉,態度端正地到達墳前,雙雙站定,躹下躬去。


  當王改看著墓碑正中:

  ″李家達之墓”


  心頭莫名其妙地突地一個顫抖,心下大驚:

  ″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好象哪裏見過?


  聽誰講過?……


  但絕不是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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