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鋒芒受挫
一切都按著一峰預期的發展,幾乎一點不差。有幾件事情甚至連細節都被一峰料到了。
這是事後幾個月巧巧原原本本告訴一峰的。
原來,布法畢竟是老書記,第二天上午,他就把一峰的辦法向總支丁書記作了匯報。
丁書記聽了,沉吟良久,覺得是個絕炒主意。
隨口問是誰想出的計策,老布法當然說是他小女婿李不賭。
丁書記對李家嶴村的情況已作過調查,笑了一笑,說:
″老書記,李不賭沒有那水平,不過讓他按照這個計劃執行倒是可以。”
老布法聽了,心下更是對一峰暗暗歎服,麵上不露聲色地乘機提出,讓不賭做村長。
丁書記正為李家嶴村的村長人選傷透腦筋。
原本那個村長比書記一江都不是。一江至少鄉裏派人去聯係,麵總見的。那村長根本就與上級玩捉迷藏,搞失蹤。
此刻老布法提出讓不賭當村長,正中下懷,心頭大喜,一口答應。
當即帶著老布法,直接去三界鎮政府,把情況象打了勝仗似的,當戰果向書記鎮長作了匯報。鎮政府對李家嶴村,這一全市末幾位的後進村也十分關切,當然立馬同意。
特事特辦,直接叫文書打好鎮政府紅頭文件,《關於李不賭同誌任命為李家嶴村村主任的通知》,讓丁書記立刻帶著布法老書記去宣布。
老布法大喜之下,不失時機地,乘勢提出兩個預備黨員名額的事,也得到鎮高官的當場拍板。
就這樣,李不賭被趕鴨子上架,下不了台。
沒奈何,隻得答應丁書記幹幹試試。
並預先聲明,幹不好立馬走人。
丁書記隻要頭鑽出,屁股隨它去,滿口應承。
李不賭讀的書和巧巧差不多年數,都小學不畢業。但腦袋裏的認識的字數,早已沒有巧巧多了。
所以夫妻倆夜夜一起研讀,李一峰精心為不賭準備的一套方案,和一份村裏的十年規劃,心裏不致於沒有方寸。
不賭他嚴格照著一峰寫好的做。
首先,立即貼告民通知。
他找來村裏一個老會計,就是小時候為改老四名字出證明的那個。
許諾繼續讓他當會計,叫他一模一樣的告示,用大大的毛筆字抄寫五份。
當然這告示草稿也是一峰早已預備的。
老會計心裏嘀咕:
“全村團團圈圈的,籠統一百四五十戶人家500人不到了,上下村貼兩張告示足夠,幹嘛非要寫五張?”
老會計不願寫,被不賭怪眼一瞪,沒辦法,在不賭帶來的黃紙上,用毛筆大大地,實實足足地寫了一個上午。
邊寫邊心裏暗暗在罵:
”發神經,貼黃榜啊?要用黃紙頭?還要大大的五份?
哼哼!比芥菜籽還小的的村主任,也自以為是個官。我十多年的會計誤工補貼一分都沒有拿過,還歪眼蛇瞪的瞪我?許諾會計讓我接著幹,誰稀罕呀?來給我吃空心湯團?”
但心裏罵歸罵,空心湯團總歸也是一線希望,老會計在極不情願之下,還是按吩咐照辦。
告示貼十天。
果然如一峰所料,上下村各貼出一張後,第二天,都大半張紙不翼而飛,隻殘留下一點點。
不賭見了,暗暗吃驚,就依計叫老會計,?過小溪坑,貼在隔著溪坑對麵的牆上。老會計這才領悟出大大的字的用處。
其次召開全村社員大會。
李不賭照本直奏,把這一次重新分田的目的和原因,好處與害處的道理逐一剖析給大夥聽。
並請來丁書記押陣。讓老百姓認清事態的迫切,嚴重和真實性。
接下去開始定下抽簽繳納承包款的日期。
原則上先交款的先分好田。
一切完全按一峰預計的發展。
一峰的計劃書裏詳細得連繳承包款時,第一天上午一個人收錢,下午四個人收,並在哪裏收?叫上級來幾個人掠陣?都一一講清。
果然,等到繳承包款那天,上午偷偷摸摸的隻有三個人去交。
一等中飯過後,村辦公室前後突然冒出幾百個村民。
辦公室兩個門口,到後來老百姓擠得鐵實,爭先恐後的場景,讓不賭等所有值勤人員大吃一驚。
而正在緊要關頭,李一江果然帶著四五個族兄弟,每個人操著家夥前來鬧事。
被不賭塵封已久的拳腳功夫,空手闖入他們的棍棒陣中,三兩下奪下他們手中的玩意。
要不是一峰早有告誡,和看在一峰的情麵上,不賭癢癢的雙手早已舒展一番了。
承包款當天就收進全部的百分之九十,除李一江頑固,暫時不交外,還有幾個在雲南大連等地做泥水木工的,也在規定的三天時間內,全部委托在家的親人交清。
自此一役後,李不賭手持一峰妙計,一步步地把李家嶴村拉回正常軌道。
在批建房屋基時,不賭對一峰的價格有點懷疑。計劃書上注著,先批十戶,統一按5千塊80個平方的基本價收取,按宅基地的位置優劣分成三個檔次,位置最差的5千,中間6千,最好的7千。
可以用先交一千保證金,然後抽簽和投暗標的形式進行操作,取高落低。
不賭懷疑了,按照當時的實情,造一幢兩間三樓,毛坯房豎起來門窗關落,也不會要5萬鈔票,這麽高的地基價錢會有人要?
他硬著頭皮這樣做,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十間屋基,報名交保證金的有三十幾家。
村裏居然收進10多萬。因為投標低的農戶,見不賭辦事公開公正公平,投不著自己之故,居然連一千保證金都不要退,說提前排隊,要求下次優先。
這一點倒是連一峰都始料未及。
在一峰的幕後策劃下,不賭的村長開始做得有模有樣起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隻有絕個別人知道的前提下進行的。
承包款一交清,屋基地再弄好,李家嶴村一下子變得牛逼起來。
畢竟村裏所有開支過後還有三十多萬的存款了,這在當時那可不一樣。
村裏有了錢,不賭立即著手李一峰的村十年規劃。
讓不賭不得不歎服的是李一峰的遠見和料事如神。
計劃書中一峰注明得很詳細,先做什麽後做什麽的次序清清楚楚。
不賭先把還未分過的大部分山再重新歸村,向外麵的鄉鎮去招租,注明種植果樹等作物。
不到一個月,就有本市長樂方向的一個種果木的能人前來,承包了大片山地。
進行黃花梨,板粟等果木的栽培。
然後,不賭按步驟,把沿江口通往村裏,最彎而陡的那路口,大大地擴大做成緩坡。
把原來隻有七八米的路口一下子擴大到六十米。路口做好後黃泥鋪路打住,暫不硬化。
又然後,把李家嶴村的那眼泉水送樣去杭州化驗;把李家嶴村一塊粘性很重的,似乎是紫砂泥的泥巴,送去本市一家紫砂壺廠檢測;並委托他們與江蘇宜興聯係。
再然後把曾經的謝閣老的故事整理出來;重新修建古桐亭,把丟埋在水坑邊的那塊古桐亭門楣挖出,清洗,″古桐亭″三個字用紅漆重新上添漆後,擱放在簡單修建好的路亭上……
一切有條不紋地按規劃書進行著。
期間,老布法有一次在一峰回家時,悄悄把一峰叫到村辦公室,告訴他,說據上級領導最後敲定,李家嶴村的預備黨員名額隻有一個了。
一峰聽了心裏一涼,連忙在辦公室裏,打好友陳福民的手機,他知道陳鄉長已經是三界鎮陳鎮長了。
當陳鎮長問清情況後,直接叫老布法聽電話,明確地告訴他,不管李家嶴村的黨員名額有沒有,李一峰的名額一定會給,就算隻有一個名額,他也會給兩個名額的。
老布法嗯嗯喔喔地應著,電話擱落手一攤,說:“
這下好了,我也踏實了。″
時間就這樣忽快忽慢地流淌著。
人在歡快時,時間象馬跑,人遇煩心事,長夜無盡頭。
李一峰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他是被尿逼醒的。
他一醒來發旁邊還有個人,連忙摸索著打開電燈,發現旁邊是個女的,仔細看竟是徐楚翹。
這才迷迷糊糊記起,昨晚三個人喝得太多了。
一峰小便後,使勁用中指往喉嚨裏捅,把肚裏的東西吐出了大半,感覺好過很多。
聞到一身酒氣,連忙重新脫了衣服又洗起澡來,同時慢慢回憶起,是他打車把舒怡琴送回家的,怎麽沒有把翹姐送回家?
他已記不清了,隻記得翹姐的第二瓶似乎沒有喝完,還記得舒怡琴似乎哭過,至於為什麽要哭?真的記不起了。
一峰洗澡過程中,徐楚翹也醒了。
她其實沒完全醉,一覺醒來,隻覺得頭有點痛外,基本無事。
她見一峰又在洗澡,就起來把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燒了開水,也不問一峰餓不餓,直接泡了兩包方便麵。
一峰還真有點餓,洗好後用毛巾圍著身子,很快吃了方便麵,楚翹把她的那份拔了一半,一峰也一並吃了。
又一番纏綿過後,楚翹帶著極大的滿足,與一峰雙雙關燈入睡。
等一峰再次醒來時已經上午8點多,楚翹早已經醒了。
兩人相擁著靠在床頭,楚翹見一峰比咋天平靜了許多,就輕輕問他怎麽啦?
一峰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地把他這次回家碰到的煩心事道了出來。
原來,那天一峰急衝衝回去,一路順當地到三界,已在第二天傍晚。
正在乘小四輪時,碰到高中玩得很好的陳建東,老同久不見麵自有一股親熱勁。
陳建東一定要一峰去他在三界的家裏吃飯,盛情難卻,一峰在他家吃過晚飯後,聊了會天,見八點多了,就辭別陳建東,專門雇了一輛小四輪,直接送他到廠門口。
一峰興衝衝地到宿舍,卻見門口正在洗衣服的謝麗娜,突見一峰後,驚慌失措地站起來就往屋裏跑。
一峰心中一個激棱,下意識地箭步上前,見家裏慌慌張張地跑出一個隻穿著一條三角短褲的男子,一峰一瞥之下,認得是廠裏義烏的一個客戶,那男的剛跑出沒幾步,早被一峰一個掃趟腿撩翻在地。
一峰想都不想,撲上前按住那男的項頸,拳頭雨點般地往那男的頭上,身上惡狠狠地暴打下去。
等謝麗娜哭喊著來勸拉一峰時,一峰更是發瘋般地猛打,又狂力地用腳踩蹬。那男的來不及開口呼救,已經被一峰打得口吐鮮血,著地爬行站不起來了。
一峰正想抓過麗娜打時,麗娜的哭喊聲早驚動了住在廠裏的張會計一家,張會計趕忙上前,見情景也顧不得解釋,想先去扶那男的起來,卻哪裏扶得起?
隻得頓頓腳說:
“小峰,你闖大禍了。”
一峰見狀,一腔怒火稍稍下伏,卻仍是怒氣衝衝地到屋裏。
兒子可歌見到爸爸,高興地撲了上來,一峰抱著兒子快速地一掃房間,見沒有什麽異常,就放下兒子,默默地去自己銷售科的辦公室,對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子一眼不瞧。
不一會,一峰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一顆心有點忐忑起來。
正在惶惶不安時,還未懂事的兒子可歌前來,流著淚哭著叫爸爸。
一峰問了幾下,知道也問不出什麽,就寬慰兒子別怕。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電話突地響了起來,一峰疑惑地接起電話“
喂!——”“——喂!是小峰嗎?”
“是,您是福哥?”
“小峰,你聽著,準備一下,馬上到鄉政府門口,我叫我的小車司機去鄉門口接你,快!什麽都別說,快!”
一峰聽陳鎮長這麽急促的語氣,心知大事不好,連忙抱著兒子回宿舍,也不理睬驚恐未定的謝麗娜,放下兒子就走。
小可歌追出幾步,終於知道爸爸可能出事了,驚恐地抱著他娘的大腿哭了起來。
一峰連挎包都沒放下,快步來到鄉政府門口,遠遠望見陳福民的黑色小車正好到。
一峰忙上前,見陳鎮長從副駕室裏探出頭叫他快上車。
李一峰一上車,福民一邊叫司機快走,一邊說:
″小峰,你把人家三根肋骨打斷,怎麽回事?”
當一峰把事情經過對福民一講,福民聽著,沉默了一會,說:
“你這也太莽撞了點,不過——是要打,碰到我我也會打。”
接著把事情簡單地告訴一峰。
原來,三界鎮管事所任所長,正在陳鎮長辦公室匯報工作。任所長很敬重陳鎮長,知道這個陳鎮長小事隨和,大是大非麵前卻十分嚴厲。
對社會上普遍漫延的不正之風深惡痛疾,卻決不姑卻。
但十分注重因果,經常告誡他不要疏忽小老百姓的小事,不可爛用職權。
他非常注重孝道,也十分的有情有義。
所以任所長就算平常,也很喜歡來鎮長辦公室,他知道鎮長肯定在辦公室的。
正當兩人愉快地交談著時,任所長的手機響了,手下匯報,某某鄉某服裝廠有一個外地人被打成重傷,口吐鮮血了。
任所長馬上把這事匯報給鎮,他知道那裏曾是鎮長待過的鄉。
陳鎮長一聽,馬上就知道定是李一峰。但從他與李一峰這麽多年時間結識下來,知道李一峰是一個知書達理,很有誌向和抱負的人,從來不會憑白無故與人吵架,連輕易的出口傷人的話也很少。
怎麽會把人打成重傷呢?
但除了他,他們那廠夜裏沒有其他人了呀?
陳福民不露聲色,指示任所長一切要秉公辦理,但也不可盲目武斷,弄清楚前因後果。
等任所長出去後,陳福民當即想到:
“這裏麵肯另有隱情,憑我和小峰的關係,若等他被派管事抓進去,最去討保就被動,幹脆先把他接走,若他真的犯了罪,相信他敢做敢當的為人,叫他立刻投案自首也可以!
想到這裏,陳福民連忙下樓,立即叫司機開車出發。他在車上打電話叫一峰立刻出來,免得管事所進去時來不及。
一峰知道事情經過後,很是感動。
動情地說:
“鎮長,您直接把我放管事所門口吧,我去自首。”
陳福民聽了,想了良久,說:
“小峰,這樣吧!等任所最終結果出來。今晚你先去老家避一陣,若那男的問題不大,隻是輕傷,則事情就可以圓通。
畢竟這種初冬天的,赤身**的在你家,碰到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會無動於眾的。但若是真的打成重傷了,你要有思想準備。”
一峰嚴肅地應聲知道。
陳福民直接把一峰送到李家嶴村的香樟樹下後,吩咐幾聲走了。
在陳福民把一峰送出半道上,任所長親自帶隊的警車正好進去,兩車交叉而過。
仕所長到一峰所在的服裝廠後,見一峰已溜走。就把張會計一家叫到會計辦公室,詳細地了解了一下情況,並詢問一峰的去向。
當張會計告訴任所長,一峰是接到一個叫福哥的電話後立即就走的時,任所長心中若有所思。
後來又在一峰家的宿舍門口,把尚處在驚慌中的謝麗娜叫來詢問,謝麗娜哭哭啼啼地說了。
任所長仔細地聽著,忽問:“你為什麽要慌裏慌張地跑進去?”
謝麗娜哭著說:“我知道小峰的脾氣和性格,這麽晚了,肯定解釋不清的。”
任所長聽後,並沒有多說,安慰了一下,就帶隊回轉去鎮衛生院。
一路上,對事情的處理基本成竹在胸。到衛生院後任所長叫來值班醫生,先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那男的三根肋骨輕微骨折,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外,卻並無大礙。
就叫值班醫生把那男的病床推到單間去。
等那男的進入單間後,任所長吩咐幾個站在門外,帶著一個手下進去,。
那男的神情已從絕度驚恐中平複下來,任所長就久久地盯著他看,看得那男的心裏發毛又驚恐起來,任所長問:
″你這麽晚了,**裸隻穿一條短褲的,去單身女子宿舍幹什麽?”
“我,我,我去討蚊香!”
“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我真的是去討蚊香。”
“你當我傻子?這種天還有蚊子?就算有,你為什麽要舍近求遠,不問張會計要?”
“我,我,管事同誌,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
“哼!哼哼!!告訴你,你這種德性,如果他下手再重些,嘿嘿!今晚好好養傷,等傷養好再說。”
任所長說完,出來吩咐值班生幾句後,帶著幾個手下走了。
值班醫生喏喏應著,目送任所長他們離去,耳邊飄來任所長手下的一句話:
“這種變態,拷死打殺才解恨。”
任所長剛到辦公室,陳鎮長的手機電話來了,任所長接起手機:
″喂!鎮長,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真的!我怎敢徇私枉法?真的!您放心,……寬慰寬慰他?……嘿嘿!這種人渣!……喔,喔!我知道,我知道!噯!鎮長,李一峰您認識?”
當一峰第二天剛想打電話給陳鎮長時,老布法在辦公室門口叫他接電話,一峰連忙跑去,電話筒裏傳來陳福民爽朗的笑聲:
″兄弟,沒事啦!那個王八蛋昨天半夜跑了,真的!這騙你幹嘛?你小子,以後做事再勿可這麽衝動!……”
事情發展成這樣,倒是大大地出乎李一峰的意料之外!
李不賭見兄弟突然半夜回來,一言不發地叫巧巧整出個床鋪給他睡,然後關上房門再不出來。
早上起來問他也不聲不響的,正十分不解時,見一峰接過電話後神情變得豁然開朗。
知道他的事解決了。
也就高興地叫兄弟待著他去把剛從陷阱裏提來的一隻黃鼠狼剝了,中午生炒,紅燒的好下酒。
李一峰心情大好,回家給老娘幾百塊錢後,就去車騎山山巒的小溪邊玩耍散心。
他知道娘是從來不會把錢花掉的,這次回家事出突然,沒有買東西孝敬娘,知道娘雖不會花錢,卻對鈔票有種偏愛,就給她高興高興。
初冬的車騎山,真的無與倫比的靜溢,說不出的幽雅,描述不出的唯美。
空氣中透著絲絲濕意,深吸一口,竟似甜甜的一般。
一峰心隨身走,心曠神怡物我兩忘。
忽然,他看到不遠處的小溪邊,也有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在玩,都穿一身白衣黑褲,長發飄飄,十分醒目。
正不知她們在幹什麽?
好奇心讓一峰快步上前到了近處,到近處時忽地見那大點的女孩,對著他莞爾一笑,把一峰驚詫得呆立當場!
“哇!這是誰家女孩?怎麽長得這麽漂亮?”
一峰癡癡呆想:
“怎麽李家嶴有這般美絕美央的女子,我卻從沒見到過?聽說過?這是真的嗎?”
一峰狠狠地扭了自己一下,發覺不是夢幻。
忽的一美妙的聲音好似遠處傳來:
“喂!小峰嗎?幫幫我!”
一峰一驚,回過神來,聽到是那女的在叫他,忙走上前去,伸出手去,以為是拉她一把。
“嘻嘻!喏,幫我把那風箏摘一下。”
一峰這才發現,小溪對麵山腳邊,一隻彩鳥的風箏的線被一小樹枝纏著了。
一峰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退了兩步,快步衝去,一個飛躍跳過溪坑。
摘了風箏後,用石塊溪裏一墊,一點而過。
當一峰把風箏遞給女孩時,見她雙手柔軟潔白無瑕,麵似白玉,兩眼秋波盈盈,他隻顧盯著看她的絕色美貌,竟爾忘了問:“
你怎麽知道我叫小峰的?”
那女孩被一峰看得臉一下紅了起來,接過風箏嫣然一笑,說聲:“謝謝!”
轉身拉起小女孩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一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當耳邊傳來那三四歲的小女孩一句:
“媽,快看快看,這人發呆了!”時,一峰更是百感交集:
“這麽美的女孩竟是做了媽媽?我會不會聽錯?”
一峰此後昏昏沉沉地回到不賭家,正好吃飯。
一峰木然地吃著,食不知味。
飯後,好幾次想問巧巧:
“那麽漂亮的女孩是誰?怎麽會有女兒了?”
他至此才想起,從見到她起,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時追悔莫及。
老布法不知一峰心思,嗡聲嗡氣地告訴一峰,夜裏總支丁書記要來村裏,宣布不賭和一峰的黨員轉正事宜。
一峰聽了,這才從夢幻中回到現實,知道終於迎來了宣誓時刻,心中激動不已。
晚上七點左右,丁總支書記也在不賭家吃了飯後,同一峰不賭布法一道來到村辦公室。
一峰見村裏二十幾個都六十歲左右的老黨員們全在,而堂哥一衛,前書記一江卻不在,一峰也不在意。
會上丁書記照例講了通開場話,接下去老布法宣布先由李不賭宣讀入黨誌願書。
李不賭疙疙瘩瘩地對著誌願書讀了。
輪到一峰了,布法說:
“小峰,你的入黨誌願書呢?”
一峰莫名其妙:
“伯伯,我的入黨誌願書不是去年就給您的嗎?”
“什麽?我拿你誌願書過?你可不要搞錯?”
布法奇怪地問。
不賭急了:
“大大,我的誌願書不是您剛才給我的啊?”
“啊?難不成我剛才自家裏過來,到你家裏的,會在半道上丟了?啊?會不會丟在半道上了?”
一峰血往上湧,想都不想,連忙順手拿起老黨員們帶來的手電筒,衝出門外,後麵緊跟著李不賭。
當一峰衝出門外沒多遠,就停下腳步,垂頭喪氣地對不賭說:
“嘟哥,算了,不用找了。我被他當猴耍了。”
不賭仍不死心,從老布法家開始,一路仔仔細細地尋找,等再次回到一峰跟前時,狠狠地說:
“你沒得入,我也不入。”
兩人回到辦公室,一峰靜靜地看著老布法,一聲不響,心中那個火哪。
但他還抱著最後的希望心想:“
這事恐怕丁書記有救。”
連忙轉頭向丁書記解釋,不賭也在旁拚命作證。
丁書記看看一峰,又望望老布法,表示一切按規矩來,照程序辦。
老布法假惺惺地問了一下,當即態度嚴肅地說:
“小峰,在黨組織麵前,首先是要誠實,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要允許同誌們犯錯誤,但更要鼓勵同誌們改正錯誤,你還年輕……”
“夠了!”
一峰大吼一聲,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罵你!——我罵你!——你這老狗!”
罵完,翻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