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意亂情迷
″替身?”
李一峰脫口而出:
“你是說如果萬一事情敗露,徐總拿你來墊背,作替身?”
舒怡琴沒有出聲,卻是淚眼娑婆,顯然是認同了一峰的話。
這下兩個人久久地沉默了,各自心中思緒翻湧。
一峰在想:“很顯然,如果哪天與翹姐的事敗露了,就算有怡琴做替身,那也是她翹姐脫了身,對於我來講,仍然是要吃跌的,他蔡副局長,要辦辦我,正如怡琴說還不容易?這可怎麽辦?現在生意這麽好,還不是翹姐的關係?如果沒有她,我生意肯定不好做,可為了生意,我難道連命都不要?”
怡琴心想:“這事頭痛,明擺著徐總把我當墊背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哪天蔡副局長發覺這**,吃虧的最終是一峰,看樣子一峰也不是很果斷地,會把這麽好的發展機會浪費,換作別人,在這美色和生意上麵,做到兩全齊美真的也很難。”
“噯!小舒,你家小劉呢?他在幹啥的?”
李一峰終於打破沉默,找到話題。
舒怡琴歎息著說:
“哎!我家小劉,不說也罷。沒出息的一個啃老族。”
“啃老族?”
一峰聽都沒聽說有這個說法。
“是呀!就是呆在家沒事幹,吃爹媽用爹媽的那種人。”
“啊?他不去上班的?”
一峰奇怪世上還有這種人?
“倒不是沒有去上過班,事實上他也是居民戶口,一開始就有工作的,要不我怎麽會嫁給他呢?”
舒怡琴提起老公,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表露無遺。
“我老公是家中獨子,上麵幾個姐姐。爸媽盼星星盼月亮地生下他後,從小蜜汁一樣地灌養他,被他爸媽寵養得幹什麽事都沒有定心,懶惰,不肯吃苦,嬌慣任性和毫無主見的習慣。
他爸媽退休後,讓他替職在單位上班。卻從不願認認真真的工作,領導一批評他,他就曠工,爸媽從不會說他。
這人最大的優點是嘴巴甜,這也是我經媽介紹認識他後,最終被他擒獲的原因。
結婚後,小劉自由散漫的個性更是瘋長,最後居然上班都不願上了,象大多數人一樣,幹起了個體戶,修家電。說這行當自由。”
一峰說:“那修家電的生意怎麽樣?”
怡琴說:“你看他這種個性,生意會好嗎?自由是很自由的,可惜掙不來錢呀!他年紀比你要大四五年,卻仍象小孩子一樣,跟你比都不能比!”
“哪有這事?”
“真的,小峰,不是我騙你,小劉三十多了,連景德鎮都沒出去過,一個人叫他去南昌哪裏的,死活不敢去,真沒辦法。”
“那他疼你嗎?”
一峰問。
“這倒是很疼愛我的,問題是那種疼反過來讓人心煩,好象永遠長不大的哥哥,疼愛比他懂事多了的妹妹的那種感覺。”
“他好象從不來問你的生活,事業?”
“就是,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也許不知也許不懂,從來不會揣摩別人的心思,真的,而且非常相信別人,總把一切想得很簡單,真拿他沒辦法。”
“那你若晚上回家遲了,從不關心地問你的?”
“不是不問,而是很容易說個理由就深信不疑,一句話,沒有心機。一切爸媽在,什麽甭操心的一個現世寶。”
兩人聊著聊著,一峰發現天快暗了下來,就說:“
怡琴,今天我買了一個大魚頭,我做魚頭豆腐湯給你吃?”
“好呀!不過我還是喜歡吃剁椒魚頭。”
“那好,我做剁椒魚頭。”
正當一峰,怡琴兩個,在租房子內象一對小情侶似的,對坐在桌前,喝著酒吃著魚時,漸漸暗下的屋外,忽然傳來徐楚翹的笑聲:
“哈哈哈,小李,怡琴,你們倒真的成了小兩口了。”
兩個正張慌時,屋外推門前後走進兩人。
一峰一看,馬上認出是翹姐的老公,市管事局的蔡副局長,比照相上的人要胖。
一峰漲紅著臉,連忙站了起來,一時手足無措。
舒怡琴倒是比一峰老練,見狀連忙站起來說:
“喲!翹姐,姐夫,這麽早吃過飯來散步啊?”
蔡副局長很客氣,笑著點點頭,忙著一邊叫怡琴一峰倆繼續吃,一邊對一峰說:
“你就是浙江小李吧?嗯!長得真帥!”
一峰笑了笑,忙一口喝了酒,連飯都不吃,忙忙地給他們泡自己老家的車騎山雲霧茶。
蔡副局長品了一口茶,嘖嘖讚道:
″小李,這茶不錯。”
一峰此刻才有點定下神來,當即笑了笑說:
“那是我們老家有名的好茶呢!”
“哦!?小李,這裏有副象棋,你還會下棋?”
“一個人悶時破破殘局,興趣愛好而已!”
這時徐楚翹說:
“這最好了,老蔡很喜歡下棋的,局裏還沒對手呢?小峰,來,陪你姐夫下兩局。”
於是一峰和怡琴連忙整開桌麵,一峰用濕巾桌子一擦,把塑料簿膜的棋盤桌上一攤,快捷地為蔡副局長擺好棋子。
他執紅搶先一步當頭炮,蔡副局長上馬,兩個你來我往地下了起來。
在李一峰淩厲的攻勢下麵,蔡副局長第一局很快敗下陣來。
第二局蔡副局長當仁不讓,也架中炮發起進攻,被一峰順炮出矮車很快又拿下一局。
這時,一言不發的蔡副局長摸摸口袋要抽煙。
一峰眼疾手快,連忙從包裏拿來一包紅塔山,快速地拆了,為他點上一支。一峰他自己不抽的。
正在旁邊陪舒怡琴洗碗聊天的徐楚翹見了,使個臉色給怡琴。
舒怡琴聰明人,在給一峰倆茶杯裏加水時,趁蔡副局長不留意,丟了個眼色給一峰。
一峰見了,心中明白。就磨磨唧唧地連著輸了兩盤。
至此,蔡副局長開始神采飛揚,言語漸漸的多了起來,不時地誇一峰年輕有為,想不到象棋這麽好等等。
一峰聽了,不失時機地奉承著,說姐夫畢竟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是棋高一著,伏手伏腳。
逗得蔡副局長不住地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就這樣,等蔡副局長贏了第五局時,他哈哈笑著說:
“小李,好樣的,今天就到這裏。哪天請你去我家吃飯,再痛快地好好地與你殺幾局。好啦,領導,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吧!”
一峰趕緊站起,快走幾步,忙著替他開大了門。也做個眼色給舒怡琴,後者心領神會。果然象舍不得離開一峰似的,跟在翹姐後麵也說要回。
徐楚翹笑著打趣:
“怡琴,還早還早,你再陪陪小李。”
舒怡琴聽了,就勢慢了腳步,與蔡副局長再見道別。
不賭天不亮就起床了。
他知道咋晚巧巧替他入了黨,也不說什麽,隻告訴巧巧,他要去上海。
巧巧已經從老黨員處知道事情原委,她也不清楚大大的想法,為什麽要這麽做?害得小峰氣衝衝地離開。
她知道不賭去上海師父處心意已決,曉得不賭心中堵得慌,事實上她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她明白已勸不住不賭,一時也沒有可勸的話,隻有讓他走。
不賭他想不通為什麽老丈人要這麽做?
明知道小峰與他的關係,明明有兩個黨員的名額,卻一定要抹殺小峰一個而讓他入?
兩個一起入黨了,對眼前的現狀不是更好嗎?
現在這麽一來小峰定是恨他。自己隻有借此機會去上海了。
不賭簡單地整理出了一背包,把它放在摩托車後箱上,見無法關箱,就用那兩根皮繩彈住。
對已經起來的丈母娘說了一下,推出摩托車就走。
心裏想,把摩托車停放在三界朋友家,回來時方便可以騎。
不賭拖出摩托車發動了車子,緩緩的溜到大香樟樹下。
他看見靠路邊的那棵樹下,脆悄悄的立著一個穿一身白衣黑褲的長發女子。
不賭的男人天性,讓他溜著車到她跟前,見了那女子,不賭心頭一震,怎麽這麽早,哪來這麽漂亮的一個美女?
不認識!不是李家嶴村的?
不賭心中轉過幾個疑問,停在漂亮女子麵前問:
“妹子,這麽早立在這裏幹啥?要去哪?”
那女的對著不賭笑了笑,說:
“回娘家,在等小四輪。”
“哦?娘家哪裏?我捎你去?”
不賭順勢提議。
漂亮女子說:
“不了,謝謝村長,我娘家在牛繩頭呢,不方便的。”
“喲!正巧!我正是要去上虞章鎮,那不是順路嘛!?來,坐上來,我順帶你去!”
李不賭去三界,與上虞牛繩頭南轅北轍。
但他不知道為什麽,說謊一點不打疙瘩。
說完把摩托車緊挨在那漂亮女子邊上,順手把掛在摩托車反光鏡上的頭盔摘下遞給她。
漂亮女子見盛情難卻,回頭望了望村裏大路遠處,遲疑了一下,似乎作了決定。
說聲:“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太謝謝村長啦!”
就順勢側身坐上摩托車後麵,戴上頭盔,右手自然抓住不賭衣服。
不賭待漂亮女子坐好,輕輕鬆開刹車,掛上檔,一溜煙去了。
這一切,早被站在自家二樓走廓裏的唐巧巧看在眼裏。
李不賭一上村沿江口上坡,就乘勢慢了下來。
側臉問:“妹子,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家屋裏的呢?你老公是誰?我怎麽會不認識你的?”
那漂亮女子笑了笑,說:
“村長大人人上人,哪裏會認識我們小老百姓?”
不賭故意一點刹車,讓美女往自己身上一靠,裝做不高興似的說:
“妹子這話不中聽,我真的沒有見你過,你這麽漂亮的,讓人看過一眼就忘不掉了,怎麽會不認識呢?你老公是誰?”
“嘿嘿!我老公跟你小學一塊上學過的,你眼界高,當村長了,自然不認得了。”
不賭聽了,輕輕地停下車,雙腳在地上叉著,回頭說:
“妹子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又不告訴我你老公是誰?我真的沒看到過你啊,怎麽說我眼界高呢?”
漂亮女子見不賭急了,忙笑著說:
“跟你開玩笑的,安心開車!停下來做什麽?我老公叫雲庭。”
“啊?你是雲庭老婆啊?嘖嘖!”
不賭聽了雲庭二字,腦海中馬上映出一個中等身材,沉默寡言,平時很少與外人打交道,一到家就窩在家裏的年青人。
“怎麽?勿相信啊?”
“哦不不!我是在想,他這樣一個悶聲胡蘆,陰陽怪氣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好八字?討得你這麽漂亮的妹子?”
“停車!讓我下來!”
那雲庭家的突然說。
不賭知道說錯了話,連忙說:
“不好意思,我是說,我是有些年數沒有看到過他,不知道這幾年他去哪?所以才這麽說,你不要生氣!”
見她不高興了,連忙輕輕一扭油門把手,摩托車稍微快了幾碼。
“怎麽?我家雲庭話是不多,是沒有象你和一峰那麽有名氣,怎麽的就不能有我這樣的老婆?”
“喲!你認得我兄弟小峰?”
不賭聽了忙叉開話題,好奇地問。
“李一峰李家嶴頭號奇人,是我家雲庭雲堂兄弟倆個,從小最傾心佩服的人。我與他雖說還未認識,總不可能不知道。”
不賭此刻想起,雲庭雲堂兄弟倆,從小就是兄弟小峰的小跟班,但這兄弟倆人,除了小峰外,好象從沒有另外的朋友了。
他們爹娘好象除了允許與小峰玩外,從不允許跟其他人玩。
“雲庭這幾年在哪裏啊?我們怕是有七八年沒有見過了。”
“這幾年一直在溫州皮鞋廠裏上班。”
“嗬?你們夫妻倆一直都在溫州?怪不得這幾年沒有見到過,怎麽回來了呢?”
“想來家裏造屋。還不是上次十個地基,我們拍不到嗎?噯!我說村長,今年地基總會有了吧?我們家雲庭,兄弟兩個,雖說他兄弟已在吃國家米飯,可兄弟大了,總要分家各開灶台的,我說村長,能批個地基給我們家雲庭嗎?”
這裏麵其實雲庭家的,隱瞞了雲庭迫不及待想回家的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太漂亮了,在溫州的皮鞋廠一帶,已經有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當然,這一點除了她們夫妻倆知道外,沒人知道。
“這事好辦!”
不賭話一出口,頓時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得猶豫不決起來,心想:
“這麽漂亮的女人求他,眼下地基雖無,但向上麵爭取一下,把握還是有的。
可一下子哪有那麽快?
再說,自己都說了去上海的,今天一碰到她,我就不去上海了嗎?這——”
雲庭家的見不賭說了一句沒了下文,心想地基有希望了,就趁勢說:
“那村長我先謝謝你,地基批個給我們,讓我們過年好造。”
不賭十分為難起來,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就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又發問:
“雲庭呢?你這麽早去牛繩頭娘家幹啥?雲庭不在家?”
“他?哼!他還窩在被窩裏。”
雲庭家的見正興高采烈在談地基的,不賭忽地扯開話題問起這個,有點不爽但也不好說什麽。
不賭聽了,心頭一寬似的,深怕牛繩頭早早就到,所以把摩托車車速降至最低,控製在車子不倒的前提下,慢慢前行。
“那你這麽早回娘家幹啥?”
不賭無話找話:
“早飯吃過了嗎?”
“沒有,到娘家裏去吃!”
雲庭家的說。
“哦?我早飯也沒有吃過,要不我帶你去章鎮吃早飯?”
“有毛病啊?牛繩頭馬上到的,特地去十多裏外的章鎮,吃過早飯再回來啊?你吃得是空閑,噯?你去章鎮作啥啊?’“
″我,我,我去章鎮包泥水活”。
不賭近期連自己村子裏的活都幹不及,這話誰信?
果然,雲庭家的在後麵笑:
“啊喲!村長大人,你騙誰啊?這年來你村裏的活最好剖開兩個人,噢再對剖變四個人也來不及做的,怎麽還要去章鎮包生活,你騙誰?”
不賭泥水活如果要做,那是真的來不及。
不過雲庭家的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賭聽了心想:
“我討厭待在這閉塞的老家,再這樣下去悶都悶死。現在我是村長了,哪個村民會不識相,這點辛苦鈿別人在包幹,也不會少了我的一份呀?
實際上村民水泥,磚頭,鋼筋沙泥石子的,哪一樣不要老子幫忙?除非我要替他們硬做,否則哪個會來勞得動老子?
但說要到章鎮去包活幹,那倒是連自己都不相信的。”
不賭聽了,尷尬地笑了笑,說了實話:
“我見你一個人俏生生立著,雪白極嫩的樣兒,忍不住想與你講幾句,你,你真好看!”
雲庭家的猛地被不賭這麽直接地誇讚,心裏甜蜜蜜的,雖說這些話早聽得多了,卻還是禁不住臉孔一熱,心裏突然想起,昨天在車騎山下小溪邊,那李一峰望著自己時的神態。心底似乎被什麽東西撥了一下,心中一動,呆呆想著,似是癡了。
以致於對不賭的話,沒了反應。
不賭見後麵雲庭家的不出聲,以為她愛聽這話,不由更是大膽地說:“妹,妹子,你,你真是漂亮,好看!”
不賭文化不高,除了好看,漂亮之外,實在拿不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類的成語來誇她。
此時,兩人正在胡蘭成所在村,胡村村前鬱嶺頂的上坡路上。摩托車的低速已至極限,東搖西擺的差一點側翻。好在不賭人高腿長,兩腳地上一踩,連忙穩住。
正在這時,後麵響起激烈刺耳的自行車的鈴聲:
“的鈴鈴!的鈴鈴!”
不賭心中煩躁,正在恨:誰這麽牛逼,拚命騎上坡?打擾這美妙意境?
回頭一張望,早見雲庭家的已跳下摩托車,一手摘了頭盔,露出粉紅似喝醉了酒的一張俏臉,和一頭微有點亂的秀發,正立著侷促不安。
不賭見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忘了開口竟似癡了。
忽然,那騎自行車的,嗖地衝到車後,一個刹車停在眼前。
不賭想,誰怎麽神經?牛一樣死命地踩這上坡?
正要發作,卻突地認出,是同村六七年不見的李雲庭。
“回去!”
滿頭大汗的李雲庭對不賭笑了笑,算是招呼,卻對著老婆輕聲斥道。
不賭停好車,尷尬地說:
“雲庭,好久不見,我,我正要去章鎮,順帶捎你老婆……”
但無論怎麽說,不賭連自己都聽不下去,自己編的理由太牽強。
李雲庭說:“謝謝老嘟,你忙,你忙!”
說完掉轉自行車車頭,抬起右腳先騎趴在自行車橫檔上,看了老婆一眼。後者一邊把頭盔遞還給不賭,一邊回身輕巧地雙腳一點,抬高屁股坐上了自行車後座,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朝不賭笑了笑。
雲庭腳尖一點踏腳板,順勢坐上自行車坐凳,再也不看不賭一眼,馱著漂亮的老婆,順坡下去。
不賭呆呆地站在原地,進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想,我既然說了去上海的,沒有什麽要緊的理由不下去。
現在這樣子,雲庭家的說要地基,總不可能此刻追回去跟雲庭講呀。再說這造屋大事情,總歸得有當家人出來跟我來講,就算雲庭家他老婆當家的,場麵上也要雲庭來出麵。
而此去上海,往章鎮去乘長途汽車,這摩托車沒有地方可長時間安放,隻有繞道回上三界了。
若此刻回頭,車子放在白沙朋友家,從渡口擺渡,比章鎮繞回三界,路要少繞十多公裏。
但此刻回轉,勢必要追著雲庭的,這實在難為情,與其站在這裏等,倒不如直接往章鎮去,摩托車多開就多開,也誤不了多少時間。
哎!就是憑白無故的,隻是知道這妹子是雲庭家的,卻連名字都不知。
不賭想到這裏,苦笑不已,權衡再三,隻得往章鎮繞道回三界,乘長途汽車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