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兩口子的戰爭

  在向張大牛說完了前因後果之後，春霞整個人好像都輕鬆了一點。


  然後又做了一會兒，便起身向張大牛告辭道：“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再來找我，我現在住在城外。”


  “好的。”張大牛正在苦苦地思考著春霞的話，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春霞便過去將自己的幾個孩子都叫到了身邊，然後又向張大牛說道：“我走了。”


  張大牛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繼續思考自己的事情了。


  沒有送春霞出門，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成為了張大牛最後悔最內疚的事情。


  因為就在春霞出門之後不久，正在梳理案子的張大牛突然聽見了一聲尖銳的叫喊，然後就傳來了孩子們的哭聲。


  張大牛的心顫了一下，然後他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隻見剛才還跟自己好好地說著話的春霞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行凶的人早已經不見了，隻剩下幾個孩子圍在她身邊無助地哭泣著。


  張大牛雖然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但是還是飛快地跑了過去。


  春霞現在可是這個案子很重要的人證，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在飛奔過去的時候，張大牛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這句話，但是等他在春霞身邊站住的時候，便知道是無望了。


  因為春霞的脖頸處，出現了一個大洞，正在汩汩地往外麵冒著血。


  而她沒有閉上的眼睛裏，還寫滿了震驚。


  這個可憐的女人，幾乎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就帶著不甘心和對孩子的牽掛，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


  張大牛站在那裏，看著孩子們圍著她哭泣。


  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現在春霞一死，這個案子就又變成了無頭公案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裏，曲向晚正在和季鯉封討論著這個案子，聽說了之後，又震驚又生氣。


  “他們也真是下得了手，殺了人家的丈夫，現在又殺了她，讓人家的那幾個孩子可怎麽辦才好？”曲向晚氣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又氣又難過。


  季鯉封畢竟見過太多黑暗又惡心的事情，所以相對來說，比曲向晚淡定得多了。


  “這幾個孩子，朕會妥善安排的。”季鯉封用眼神安撫著曲向晚，想讓她平靜下來。


  但是曲向晚聞言，卻越發地生氣：“皇上會妥善安排？那這是我們知道的，還有很多被這些人渣害了我們卻不知道的人呢？那些人怎麽辦？皇上是不是應該給所有人一個明確的說法？”


  “朕不是在查了嗎？”季鯉封不喜歡曲向晚這麽尖酸刻薄的語氣。


  現在的結果，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他心裏也不舒服。


  “還要怎麽查呢？現在案子不是已經很明了了嗎？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人證都已經沒有了，難道你就不能直接判這些貪官的罪嗎？”曲向晚知道季鯉封在查，但是這個案子現在根本就沒有再查下去的線索了，其實也沒有必要了。


  “沒有證據如何判罪？”季鯉封覺得曲向晚也有點不可理喻。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什麽事情都不按照規矩來，豈不是亂了套？

  曲向晚見繞來繞去，還是這個證據的問題，不由有些惱了：“證據，證據，你總是在強調這個，難道明知道哪些壞事就是他們做的，隻是因為沒有證據就算了嗎？如果當時可以早點將他們抓起來，而不是死心眼地找什麽證據，那麽戲班子班主夫妻就不會死了了。沒有證據，但是你貴為皇上，難道就不能直接殺了他們嗎？”


  季鯉封看著暴怒的曲向晚，也皺起了眉頭來：“曲向晚，你不要無理取鬧。朕是皇上，但是朕不是暴君，更不是劊子手，不可能隨便找個理由甚至沒有理由就殺人，即便他是貪官汙吏，也不行。這要是傳了出去，朕還要如何立信於民？”


  “好，隨便找個理由不行，那你就不能偷偷地賜死嗎？”曲向晚又說道。


  她之前看的電視劇上麵，皇上殺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的，隻是因為看你不爽了，不想再用你了，那就可以殺了你。


  為什麽到了季鯉封這裏，明明已經知道他們是壞人，是國家的蛀蟲，卻因為沒有證據，就隻能放任自由。


  這不是笑話嗎？


  “偷偷的賜死？別說朕不可能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就算朕做了，難道就能保證不會傳出去嗎？”季鯉封冷哼了一聲，說道。


  其實如果這番話是別人跟季鯉封說的，那他可能還不會這麽生氣，但是這話從曲向晚嘴裏說出來，就讓他怒不可遏。


  因為他覺得曲向晚應該是了解他的，知道他雖然坐在這龍椅上，但是身邊卻有無數雙手在拚命拉著他，就想著有一天能趁他不注意，就將他拉下這個權利的巔峰。


  所以他雖然是個皇上，但是時時刻刻都得保持著警惕，來麵對身邊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人。


  現在曲向晚卻這麽說他，這麽不了解他。


  他覺得又生氣，又難過。


  曲向晚因為太生氣，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季鯉封的臉色，隻是覺得他又固執又懦弱。


  “皇上，你身為一國之君，卻總是優柔寡斷，磨磨嘰嘰，這樣真的好嗎？”曲向晚有時候生氣起來，就會口不擇言，當然，也是因為她將季鯉封當做了自己人，所以才會又直白又諷刺地說道。


  季鯉封似乎不相信曲向晚會這麽說自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皇上你，處理小事的時候倒是看得清楚，處理大事的時候卻這麽糊塗。”曲向晚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道。


  季鯉封終於忍耐不下去了，有些陰冷地說道：“曲向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我這些話不中聽，但是皇上，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是不是就是因為你對朝中的大臣太過縱容，才會造成今天的這副局麵？”曲向晚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就算是麵對季鯉封遞到自己麵前來的台階，她也不想下。


  “曲向晚，你終有一天會知道，什麽叫做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季鯉封硬邦邦地丟下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便生氣地大步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曲向晚也覺得很是委屈。


  難道自己說錯了嗎？


  這麽長時間自己可是都看見了，真是因為季鯉封對他們的寬容，讓他們越發地囂張，不把君臣之道放在眼裏，對季鯉封不敬也就算了，魚肉百姓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季鯉封手段狠一點，製定那麽幾十條條條框框來約束這些大臣，就不信他們還會這麽囂張。


  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地建議，這個季鯉封竟然不領情。


  真是氣死她了。


  曲向晚有些氣呼呼地想著，但是看著季鯉封消失的背影，她卻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確實說重了。


  季鯉封的處境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幹嘛說這些話來激他呀。


  曲向晚的氣來的快，消得也快，立刻又懊悔起自己說話的不注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