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雷霆手段
如果是平時,易千息大概也不會注意,因為這偌大的一個皇宮裏,宮女太監們也總有幾個交好的,平時碰上了,說幾句貼己話也無可厚非。
但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所以易千息的警惕性更高,而且這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總是不停在張望著四周,似乎是在說著什麽秘密。
易千息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麽個不正常的現象,所以悄悄地來到了兩個人不遠的地方。
隻聽見其中一個矮個子宮女說道:“晚妃娘娘還在昏迷著,皇上一直守著,我也沒有機會下手。”
“你可抓緊點時間,要是這件事情辦不好,你小命恐怕也要不保。”另外一個高個子宮女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寒意。
那個矮個子宮女哆嗦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跟主子說,我一定會盡快完成任務的。”
高個宮女沒再說話,冷冷地看了矮個兒宮女一眼便走了。
矮個子宮女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快步離開了。
等到他們兩個人都離開之後,一直躲在後麵的易千息這才走了出來。
是什麽人要對曲向晚再次下手?
難道是皇後娘娘的人?
易千息皺起了眉頭,這個南宮苓,真想不到是這麽惡毒的人,出手打了曲向晚不說,說不定這下毒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現在人昏迷不醒,竟然還想二次加害!
易千息當即也不急著去尋找張大牛說刺客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曲向晚的事情更加緊迫點。
所以他立刻折回,去冷玉閣找到了季鯉封,將自己聽到的東西都轉述給了他。
季鯉封一聽,原本擔心憂慮的表情變成了忿怒。
“這個南宮苓,朕對她真是太好心了!”季鯉封咬牙切齒地說著。
一想到曲向晚還在暈迷中,卻還有人要對她下死手,季鯉封的一顆心就揪成了一團。
易千息看他表情雖然不至猙獰,但是眼神裏卻有著毀滅的瘋狂,害怕他幹出傻事,連忙出聲說道:“皇上,我沒有聽到全部的對話,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宮女是哪個宮裏的,說是皇後做的,隻是沒有證據的猜測,我們現在下斷定為時過早,還是等我收集到證據再說吧。”
季鯉封擔心了幾天,病床上的曲向晚似乎沒有一點起色,早就心急如焚了,哪裏還聽得下易千息的勸告,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所有想要害曲向晚的人,他都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先去繼續調查,有什麽情況再向朕稟報。”季鯉封對著易千息說道,然後也不等他回答,便先往曲向晚的房間去了。
易千息應了一聲,然後看著季鯉封的背影,有點擔心。
他跟季鯉封認識這麽多年了,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是個不苟言笑,隱忍沉穩的人,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真的為一件什麽事情那麽生氣過。
哪怕是知道了一直被自己當做親生母親來看待的太後,竟然在處心積慮地搶他的皇位給季風闌的時候,他都沒有太生氣,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大概便是人性。”
然後也沒有對太後和季風闌采取什麽手段,隻是一直防著罷了。
原本他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季鯉封因為一件什麽事情驚慌失措暴跳如雷了,卻沒有想到會出現一個會讓季鯉封方寸大亂的曲向晚。
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易千息笑了一笑,然後轉身去調查了。
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兩個人都是自己要守護的人。
隻要自己活著一天,就會保護他們一天。
易千息將這個信念在心裏重複了好幾遍,然後足下乏力,消失在了屋頂上空。
而季鯉封這邊,回到了冷玉閣,看了一眼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曲向晚,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她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這醜陋的傷疤在她慘白的臉上多少顯得有點猙獰,但是隻要她醒過來,他什麽都不在乎。
“塵音,向晚還有多久才能醒過來?”季鯉封又轉頭問身邊一直守候著的白塵音道。
白塵音看了一眼昏睡狀態的曲向晚,然後沉著臉說道:“這個我也不能肯定,她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排幹淨,要等到毒素都排幹淨了,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
白塵音守了這麽幾天,臉色也有點憔悴,但是看向曲向晚的眼色卻無比堅定。
不管怎麽樣,他都會救活她的。
哪怕是要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季鯉封沒有再多問什麽,他不是醫者,在救治曲向晚這點上,他充分地相信著白塵音。
於是一時之間,兩個男人看著床上的曲向晚,都有點沉默起來。
最後,還是季鯉封打破了沉默,對白塵音又說道:“這幾天就辛苦你照顧向晚了,朕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不能常常來探望。”
白塵音看到季鯉封眼中似有超乎尋常的狠戾之氣,不由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應了一聲:“放心吧,皇上,娘娘這邊有我,我一定全力以赴。有任何最新情況,我都會讓人去通知你的。”
季鯉封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給向晚的東西,你這邊都要注意一下,那個下毒的人似乎還沒有死心,恐怕會卷土重來。”
白塵音有點吃驚地看了一眼季鯉封。
是什麽人這麽大膽,一擊不中竟然還敢來第二次,到底是跟曲向晚有多大的仇,要這樣痛下殺手?
白塵音看著床上現在脆弱得如同瓷器一般的女子,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她這麽熱情又善良,還有這麽多的人要跟她過不去?
但是這個念頭也隻是一瞬間地閃過,因為他比誰都懂得,這個世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很多時候才是真理。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因為你的善良而優待你,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你變得更加強大了,才能讓人不敢輕易來惹你。
白塵音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但是隨即就消失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個大夫該有得清明。
有白塵音在這裏坐守,季鯉封安心許多,所以他幫曲向晚掖了掖被角,然後便走了出去。
但是他沒有走向自己的寢宮,而是往南宮苓那邊走去。
因為之前還覺得現在不是跟南宮苓撕破臉的時候,所以對她一直很是寬容,甚至將曲向晚傷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也隻是讓她禁足兩個月。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因為南宮苓這個女人的惡毒,根本不是用禁足兩個月就能懲罰的。
見他出了冷玉閣,一直在外麵等候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立刻跟了上來,見到皇上臉色這麽難看,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身。
很快,季鯉封帶著人來到了南宮苓的寢宮,外麵守候的侍衛看見季鯉封來了,連忙下跪行禮,季鯉封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便看見南宮苓得陪嫁丫鬟綠羅有些驚慌失措地走了過來,然後跪倒在地,說道:“皇上吉祥,娘娘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下了呢。”
季鯉封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其中必有貓膩,所以也不理她的話,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帷幔已經放了下來,朦朧中可以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季鯉封不是傻子,知道如果真的是南宮苓躺在床上的話,知道自己來了,怎麽也要做起來哭訴兩聲……以他對她的了解,對於這禁足兩個月的懲罰,她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就接受的。
所以季鯉封快步走過去,一把掀開了帷幔。
這時候,綠羅也跟了進來,看見季鯉封都到床邊上了,連忙喊道:“皇上,娘娘感染的是風寒,皇上離這麽近,是會被傳染上的,還望皇上保重龍體啊!”
季鯉封哪裏會聽一個小宮女的話,而且看著這棉被下麵的人懾懾發抖的樣子,他倒是更有興趣了呢。
所以季鯉封幾乎沒有猶豫,一把掀開了棉被。
果然,棉被下麵的人並不是南宮苓,而是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宮女,正縮成一團懾懾發抖著。
季鯉封冷笑了一聲,然後對綠羅說道:“你的膽子,跟你主子一樣,是越來越大了。”
綠羅看見季鯉封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今天是離死期不遠了,所以立刻麵如死灰地跪倒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一邊哭一邊說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季鯉封現在沒有空也沒有心情跟一個小丫鬟過不去,所以隻是冷冷地問道:“南宮苓去哪裏了。”
時至今日,他連稱呼南宮苓一聲“皇後”的場麵話都不願意說了。
綠羅跟了南宮苓多年,對她是忠心耿耿,隻是她同時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的話,恐怕小命不保。
所以在生死麵前,她對南宮苓的忠心還是有些退縮。
這時候,在床上的那個丫鬟也嚇得連忙滾下來,趴在季鯉封的腳下,說道:“皇上,奴婢錯了,還望皇上饒奴婢一條賤命,奴婢知道皇後去哪裏了,她去太後那邊了。”
綠羅件自己就這麽猶豫了一下,就被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由十分懊惱,隻見她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宮女一眼,然後說道:“皇上,娘娘是去太後那裏了。皇上饒命啊!”
季鯉封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說道:“朕說了禁足兩個月,不準踏出房間一步,難道你們將朕的聖旨就當做耳旁風嗎?”
季鯉封沉著臉的時候,臉色是相當難看的,也隻有曲向晚會在這時候還能笑嘻嘻地跟他說話,別的人看了,總要覺得心裏難受得緊。
就是易千息,有時候也受不了他陰沉的臉色,就別說這兩個小丫鬟了。
所以綠羅和那個小宮女,幾乎都處於暈倒的狀態了。
好在綠羅還殘存著最後一絲理智,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不幫助南宮苓說話的話,最後自己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憑著求生的本能,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哭道:“皇上,娘娘是太想太後了,所以才忍不住去太後那邊的,皇上,您就看在娘娘對太後一片孝心的份上,饒了她吧。”
季鯉封冷笑了一聲,一片孝心?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南宮苓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還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