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什麽時候才能接我回家
方妤菁聽到腳步聲，轉過椅子，裝作驚訝地打招呼：“沈先生。”
“MissGreen？還是我應該叫你方小姐？”
方妤菁故作狐疑地問：“沈先生您在說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說我像那個方小姐？”
生硬的漢語，奇怪的發音，裝的真像那麽回事。
沈柏修也懶得跟她爭辯，拿出手機，在微信上點了好幾下，一陣視頻通話的鈴聲傳來。
方妤菁很好奇，可是為了符合自己法國華裔的身份，隻奇怪地問他：“沈先生，有人給您打電話，您不接嗎？”
沈柏修沒說話，可他麵上複雜的表情卻看得方妤菁心中一緊。
不一會兒，她就知道沈柏修這樣的表情從何而來了。
“沈叔叔！你好久沒跟婉婉打微信電話啦！”
直至婉婉的聲音響起，他才恍惚地想起來，上一次跟她視頻聊天，還是前幾個月他出差的時候。
婉婉的聲音響起時，方妤菁隻覺得十分熟悉，直到那一聲稚嫩的‘婉婉’說出來，她才瞬間反應過來。
那種心情，那種不可置信，她甚至覺得自己幻聽了。
她囁嚅著，唇瓣動了好幾次愣是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而婉婉還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
“沈叔叔，你怎麽不說話呀？”
“沈叔叔，你什麽時候來看婉婉，婉婉好想你哦。”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女孩的聲線也發育了一點點，可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她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婉婉，不是已經死了嗎？
兩年前那張手機裏的圖片被她死死印在腦海裏，成了她這兩年的精神支柱，她……怎麽會認錯？
沈柏修觀察著她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願意放過。
他看著她從震驚到驚喜，最後喜極而泣，他默默地上前，將手機遞給她。
她的臉被拍近鏡頭裏。
視頻裏的小女孩，雖然過了兩年，五官卻沒有變，依然是她熟悉的樣子。
小姑娘穿著粉色的蓬蓬裙，手裏還拿著一根沒吃完的棒棒糖，在看到了方妤菁後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喊出來：“媽媽？”
婉婉身上的粉色蓬蓬裙！
她如遭雷擊。
那天在便利店的那個熟悉的粉色背影……
“婉婉，是媽媽.……”方妤菁一顆豆大的眼淚滾了下來，砸在格子裙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口上開了一槍，痛得眼淚都忍不住嘩啦啦的掉。
“媽媽，你怎麽跟沈叔叔在一起？可是沈叔叔跟我說……”她皺了皺眉，似乎不太願意說：“沈叔叔說你去國外了，可能要好多年之後才會回來。”
在小孩子的世界裏，父母親的離開，便是他們最不開心的事情了。
聽到這句話，她疑惑地看了沈柏修一眼。
他居然沒跟婉婉說自己已經去世了？
沈柏修仿佛懂得她在想什麽，解釋道：“如果我告訴她你已經去世，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媽媽。”好不容易再次見到方妤菁，她卻在和沈柏修說話，婉婉自然不大樂意：“你在跟沈叔叔說什麽？你什麽時候才能.……才能來接婉婉回家？”
說到最後，婉婉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見婉婉哭泣，方妤菁心都碎了，連聲道：“媽媽很快就去接你回家，你乖乖在那裏等著媽媽！媽媽向你保證！”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她舉起沈柏修的手機，眼裏的怒火都快燒到沈柏修身上去了。
那個時候他對她說婉婉死了，給她看了那張照片，她有多傷心、多絕望？
“沈柏修，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她冷笑。
沈柏修沒回這句話，隻淡淡地說：“婉婉是我的女兒。”
聞言方妤菁一怔，旋即震怒，幹脆直接把手機往他身上砸。
“沈柏修，你還有臉提！我告訴你，婉婉是我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兩年前的她脆弱地不堪一擊，如果沒有婉婉這個小精靈，她早就在獄中自殺了。
婉婉是她唯一的支柱，沈柏修怎麽可以連她唯一的光亮都奪走？
她突然又慶幸自己，兩年前聽了蕭靳遠的勸，沒有一死了之，不然她就再也見不到婉婉了。
“對不起。”驀地，沈柏修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你現在道歉有什麽用嗎？”她氣笑了，拿起手機撂下一句話就想走：“我今天下班會去接婉婉，以後我們就心照不宣，不要再假裝我們很熟了。”
正準備扭開房門，後麵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攥住，力道很大，任她怎麽甩都甩不開。
“你憑什麽這麽傲氣？”沈柏修不知道是被她的哪一句話激怒了，整張臉崩成一條直線：“當年如果不是你出軌在先，我就不會讓人P這張照片！”
“我出軌在先？”方妤菁原本不想理會他，可這句話激起了她之前屈辱的回憶，讓她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沈先生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既沒有夫妻關係也不是戀人關係？如果非要扯上一點的話頂多是炮友關係，何來出軌一說？”她眯起眼，櫻唇如機關槍放炮一般毫不留情地掃射：“換個角度說，就算我們有什麽正當關係，是你先跟徐盈書糾纏不清，那麽也是你出軌在先！”
沈柏修看著她一開一合的唇瓣，紅豔的像熟透的櫻桃，嬌豔動人。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兩年來，對徐盈書越來越厭煩，跟她相處總覺得心裏膈應；可是自從方妤菁回來了，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明明他覺得方妤菁很下賤，卻忍不住想跟她待在一起，還在不知道方婉婉真實身份時待她如親生女兒。
明明微微是死在方妤菁手上的，為什麽他會.……
沈柏修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他也不想管自己怎麽了，他盯著方妤菁的櫻唇，終於忍不住湊了上去。
“唔……”沈柏修像一頭野獸般衝進去橫衝直撞，順著她的牙關細細描繪，卻也像是遵循身體本能重重啃噬她柔弱的唇瓣。
方妤菁覺得自己沒法呼吸了。
唇上時不時傳來刺痛感，讓險些迷醉的她立刻清醒過來，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沈柏修。
‘啪’地一聲，沈柏修臉上倏地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沈柏修，你真讓我惡心。”
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她扭頭就走。
剛出休息室，芸芸就一臉緊張地撲了過來。
“方小姐，你沒事吧？”
芸芸深知她與沈柏修的過往，所以沈柏修把所有人都趕走後，隻有她冒死過來聽牆角，奈何卻什麽都聽不到。
“我沒事。”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我去趟廁所，你讓化妝師過來給我補個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