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源頭的虛實【為哲哲二次打賞】
到了二十四小時,年雪瓊從警局出來,跟我當初一樣,她成為記者圍攻的新目標,已離世的葉建明終究還是沒有保住自己的名聲。
我關了電視,走到院子裏蕩秋千。最近受台風影響,天氣悶得慌。
我靠著秋千架,想起方隊長跟我說的話,他們調查了溫一妙,發現她原本姓柳,一直都是用的假身份證,至於為什麽姓溫,好像是跟她前夫有關。
溫四爺。這個人,就是妙姐的男人,心裏的男人,不同於黃維德的男人。
女人在愛情裏麵犯的傻,可以忽略一切罪惡。既然跟過溫四爺這樣的男人,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現在又要跟黃維德廝混了。
妙姐請了律師陪同,因此方隊長並沒有問出線索,等到二十四小時一過,她也能離開了。
就目前情況,警方的重心落在了妙姐身上,恐怕MOONBOW不止要停業兩天。
“太太。”大門門鈴打斷了我的思緒,不久,顧阿姨果然來跟我匯報,“外麵有個姓鄭的先生過來拜訪,說是太太您的朋友。”
我不屑冷笑,鄭醫生還真是厚臉皮,我什麽時候承認他是我的朋友?
本想拒絕不見,可是轉念一想,他跟表姐相熟,是表姐的朋友,我理應客氣對待,何況前兩天還被奈奈的以德報怨給感化,我似乎不應該因這點小事記恨他人。
我很久沒有煮茶招待客人,鄭醫生被顧阿姨帶到茶室,他見我隆重迎接他的到來,不由得放下身段,歉疚地先說一聲“對不起”。
“我也有失禮的地方。”對他莞爾一笑,示意他可以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茶香四溢,我將茶盞遞給他,他呷了一口,笑說這是西湖龍井,味甘香鬱,很值得細細品嚐。就這樣,我們以茶打開了話題,沒有了之前的敵意與排斥,漸漸地可以正常聊天。
“問了江太太才知道司太太的住址,冒昧打擾,希望司太太不要介懷。”鄭醫生心平氣和地說。
“鄭醫生是想治療我的社交恐懼症嗎?”
“讓司太太笑話了,其實我覺得司太太也算是健談的人。”鄭醫生淡笑又道,“隻不過我聽江太太說,是您一開始主動想要找到我,所以才會……”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我總是被噩夢纏身,我有個很不好的地方,就是經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以前都是表姐給我催眠治療,她會指引我分辨究竟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
“還有這種病?”
“鄭醫生也覺得奇怪?”
“說奇怪也不奇怪,所有的病,都是從無知到認知,聽了司太太這麽說,我也就了解了。”鄭醫生思慮地問,“也就是說,司太太想讓我助其催眠?”
“現在已經很少做惡夢,所以就不麻煩鄭醫生了。”我聽林秋蕾說過,如果沒別的情況,最好不要經常催眠,會影響大腦皮層。
我又倒茶的時候,鄭醫生陡然想起什麽,便又說道:“對了,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跟司太太說一下。”
“什麽事?”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秋蕾的診所遭到過洗劫。”
“那是表姐去世前不久發生的事情,不過警方已經抓到了凶手,是一個明星的瘋狂粉絲。”
“後來你表姐很擔心自己的檔案被人偷走,所以就把我叫到她的公寓。”鄭醫生謹慎說道,“當時她轉交給我的時候,要求我代為保管,我們朋友一場,保管一些檔案並不是什麽大事,但我看得出來,這些檔案都是你姐最為珍貴的物品,我現在將檔案鎖在了自己家中的保險櫃,我想了一下,現在你表姐不在了,這些檔案我是不是應該交給你。”
鄭醫生這麽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之前的事。那個時候,泄露明星資料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一時間,表姐被推到刀尖上,我擔心她,就去公寓找她,正好就聽到她說她約了人上樓,就是要將自己的資料交給別人保管。
林秋蕾被跟蹤自己的人弄得心惶惶,她對自己很沒有安全感,隻好將認為寶貴的物品交給能給她安全感的人,看來就是眼前這個叫鄭毅的醫生。
“鄭醫生,能不能繼續麻煩你保管?”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了一下,既然表姐她認為她最信任的就是鄭醫生,那麽我相信,你才是最佳的人選。”
我極度沒有安全感,我在司家還能留多久,真的說不準。也許哪天,我被掃地出門,也許哪天,我被放逐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何況,我連備份好的資料都輕易地毀掉,我真擔心我能不能保管好表姐的東西。
“要不然這樣,等明年忌日,我們將資料拿到墓地焚燒,反正也是你表姐的東西,燒給她最好不過了。”鄭醫生建議地說,“你是她表妹,就是她的親人,你如果覺得可行,我就這麽做。”
“我沒有異議。”
了卻一樁遺留下來的問題,我們都如釋重負,看來鄭醫生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不過我聽他的意思,他並不知道那些是什麽資料,因為全都是用牛皮文件袋密封的文件,為了尊重林秋蕾,他並不打算拆開。
僅有的兩次接觸,我對鄭醫生的君子行為刮目相看。正好是到了午飯時間,我想留他吃個便飯,顧阿姨也說好,她早就偷偷準備客人的午餐,所以留下吃飯,一點也不唐突。
“林離。”剛入座,鄭醫生還沒來得及坐下。
客廳大門被人推開,未見其人時,先聞其聲,還是帶有濃濃火藥味。
顧阿姨木訥地佇立,我對困惑的鄭醫生示以微笑安撫,之後從餐廳走出去,淡定自如地迎接怒火三丈的司其琛。
“你唆使雲揚幹什麽了?”一回來就興師問罪,這男人就不能對我稍微耐心一點?
宮雲揚站在玄關的位置,膽戰心驚地偷瞄我和司其琛。
看來事情敗露了。我不過是指使雲揚幫我在司其琛的辦公室偷他的卷宗,偷他當年打官司的卷宗而已,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
“你吃飯了嗎?剛剛下飛機吧?要不要上樓洗個澡休息一下,然後下來用餐?”我示意有外人在,他的暴戾應該收斂一點。
司其琛冷掃一眼鄭醫生,嚇得鄭醫生趕忙慌張地站起來,走到廳裏,恭敬地說:“司先生,幸會了。”
黑瞳轉了一圈,落在我身上變得尤為犀利。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是精神病院的醫生吧?”司其琛蹙眉質疑。
“鄭醫生是我表姐的朋友,他來看我。”我走到鄭醫生身邊,招呼他坐下用餐,可是鄭醫生似乎有點忌憚司其琛的怒顏,表示突然想起還有其他事情可能要先走一步,我知道他這是借口脫身,不想參與別人家的家庭矛盾。
送鄭醫生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宮雲揚,他對我擠眉弄眼,我對他用唇語交流。
“有話直說,在我背後偷偷摸摸像什麽話?”司其琛坐在沙發上,咄咄逼人,“我發現你帶壞人倒是挺有一手,雲揚跟著我的時候可不敢偷我的東西。”
“這不算偷,就是打算拿出來看看之後再還回去。”我硬著頭皮也要上了,指望宮雲揚那是不可能的,在司其琛麵前,這家夥隻有認慫。
“頭一次聽到有人把偷竊行為說得這麽振振有詞,我看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司其琛挖苦諷刺地冷笑。
我白了他一眼,惆悵地說:“其實這麽做也是被逼無奈,我知道,我直接問你,你肯定不會說,所以我想自己查。”
“你查什麽鬼,居然敢查到我頭上來了。”司其琛罵完我,又斜睨一眼宮雲揚,“還有你,我是讓你看著她,不是讓你跟她同流合汙。”
“你別怪雲揚,這件事完全是我的主意。”我扶著沙發背,義正言辭地說,“你為什麽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想知道。”司其琛跋扈得毫不講情麵。
我繞到沙發裏麵,坐下來問道:“我查到溫四爺了,你對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印象?”
“我有沒有印象,跟你有什麽關係。”司其琛的臉色因為聽到我提起溫四爺而稍稍地頓了一下,我想他肯定還記得這個人。
“妙姐就是溫四爺的老相好,你說你追查司悅的迷奸案,查到MOONBOW有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不是也查到了妙姐?”我挪動屁股,套近乎的語氣可以用來消滅他的火氣。
冷靜片刻,終究還是被案件吸引,不過司其琛絕不會先低頭,他頂多就是不吭聲,等待我自己把事情匯報給他。
“呐,這件事呢,源頭就是在你身上……”
“嘔——”我剛打算在司其琛麵前賣弄一下自己的小聰明,哪知這會兒廚房出現了情況,我們聽到顧阿姨在廚房嘔吐不止,情況有點糟糕,吐得滿地都是。
我們片刻不敢耽誤,司其琛不顧地上的汙垢,衝進去抱起顧阿姨就往門外跑,跑的時候,他還命令宮雲揚拿鑰匙開車。
整個過程沒有半分遲疑,一切以搶救人為前提,我還好反應得快,鎖了門也跟著他們前往最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