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發配邊疆
混亂的局麵，傳來濃烈的血腥。丁諾自己也被嚇傻了，他的手摁住傷口，可是流出的鮮血很快就將雙手染成了紅色。
倒在卡座沙發上的丁諾沒有吭一聲，卻一直緊盯我的慌張。
“殺人啦。”臨近我們的客人最先發現情況的不妙，由於MOONBOW室內比較暗，所以他們隻是感覺有人受襲倒下，不知道倒下的那人是死了還是活著。
“咚——”莫少峯將酒瓶扔在地上，動靜驚醒了發怵的我。
“丁先生。”我跪在地上，脫掉圍巾，摁住額頭上的傷口，回頭喝道，“峯少，叫救護車啊，你還愣著幹什麽，叫救護車。”
莫少峯被丁諾的人控製起來，好像峯少身邊也有隱形保鏢，所以在MOONBOW門口陷入一場打鬥，最後是有顧客報警才平息了紛爭，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護送丁諾上了救護車，我心裏頭沒想過把事情鬧這麽大，更加不想誰受傷，誰犯法。混亂的局麵，從血腥的蔓延，朝著一種不可收拾的局麵開始傳播，我萬萬沒有想到，結果會影響這麽大。
“玉蓁。”丁諾取下氧氣罩，血手抓住我，將我的魂魄拉了回來，“呼呼，你為我流淚嗎？”
由於緊張，我掉了幾滴眼淚，被丁諾看到後，他好像有些感觸。
“你別說話，馬上到醫院了。”
“有一個女孩，叫岑玉蓁，她十五歲那年，被丁家收養……”
岑玉蓁，她是誰？她被丁家收養，她是丁諾的未婚妻嗎？
我想追問，卻被護士推開，丁諾被強行戴上氧氣罩，之後到了醫院，他進入急診室。
“啪——”急診室亮起了紅色的警示燈，我退了幾步，坐在外麵的椅子上，陡然間，我的腦子莫名地飛轉，像是將靈魂拉入兩條不同的平行世界。
“你叫什麽名字？”
“岑……”
“沒關係，我們可以不提這個人。”是林秋蕾在本子上做記錄，我怎麽會看到她，她麵對的女孩是我嗎？
“林醫生，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好像腦子裏有這麽一個姓。”
“好，你把你記得的東西寫給我。”林秋蕾遞上一張紙，有人在上麵書寫了一個“岑”，這就是我夢境中零碎的片段。
我難以接受，我自己的夢居然能跟丁諾扯上關係，我並不想跟丁先生有任何的關聯，可是不可否認，第一次的相視，那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是我沒辦法抹去的。
我是誰？我是林離。岑玉蓁是誰，她是丁諾的未婚妻。所以我不可能是岑玉蓁，我不是，絕不可能。
以前那種迫切想解開夢境謎團的自己，此時此刻，非常排斥想起任何關於夢境的片段。
“就是這裏……”丁諾的傷不算很嚴重，從急診室出來，送到普通病房即可。但是幾個小時後，錄口供的警方前腳剛走，聞風而至的記者們後腳也都趕來醫院想要采訪丁諾，拿到第一手資料。
我真是很好奇，這些記者們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神通廣大，完全比得上警方的速度。
“哢嚓——”丁諾的保鏢將外麵的記者擋在門口，我趁機躲進來，坐在床上的丁諾見到了我，心平氣和地一笑，“為什麽寧願坐在門口也不進來？”
“你會不會起訴峯少？”我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險象環生，你不是應該關心我嗎？”丁諾不以為然，“在救護車上麵，我看到你為我流淚了。”
“我那是驚嚇過度，本能反應。”
“不管怎麽說，那滴眼淚值千金，我很感動。”丁諾抿嘴笑了笑，靠著床頭又道，“我不會跟莫家撕破臉的，怎麽說大家也是生意上的夥伴，誰會跟錢過不去？何況出了這樣的事，不必我動手，自然有人會教訓峯少爺。”
“誰會這麽做？誰敢這麽做？”
“哈哈，峯少爺怕誰，誰就會這麽做。”丁諾露出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離開醫院，我急急忙忙趕去派出所，無奈我沒探視的資格，聽說莫家的律師已經在著手處理，並且老先生乘坐今晚的飛機正在返回。
我回去莫宅時，差不多是淩晨，可是莫宅裏外的路燈全都亮起，儼如白晝。
“司太太，您總算回來了，太太一直派人尋您回來。”回家之路比較艱辛，要穿過一群記者搭建的肉牆，要頂住他們的狂轟亂炸，要管住自己的嘴，什麽都不要亂說。
莫家的保鏢認識我，他們開了門，將記者推開，然後把我拽進門，剛剛緩了一口氣，卻見管家迎上來，神色凝重地告知我被莫太太尋了一個晚上。
“律師說，是峯少先動手？”
“我問過丁諾，他不會起訴。”
“好，那外麵那群記者呢？”傅雯雯臉色已青，卻竭力壓製怒火。
想想就後怕，那群記者不會輕易放過莫少峯。
“再過六個小時，老先生就回來了。”傅雯雯幾步上前，站定我跟前，咬牙切齒，“再過六個小時，天就亮了，報紙也該發行了。”
“新聞不會出這麽快，還有機會。”
“機會？”傅雯雯冷厲一笑，“司太太，我果然不能小瞧你，我千辛萬苦為峯少遮風擋雨，阻止了不知道多少不利於他的緋聞，你倒好，一個晚上全都給我毀掉。”
盛怒震耳欲聾，我從容鎮定，也難以招架。
“他為什麽會去那種地方？”
“是我拜托他送我過去。”
“為什麽會招惹丁諾？”
“是為了我的事情和丁先生談判。”
“為什麽會起衝突？”
“因為我，他們爭吵起來。”
“啪嗒——”傅雯雯一個耳光上來，我的半邊臉先是麻痹，之後是火辣辣的感覺，然後就是隱隱作痛，變得越來越刺痛。
“你倒是一點也不會狡辯。”脫掉優雅麵具的莫太太，被我激發內心的魔鬼。
狡辯，不是我擅長的技能，我不想隱瞞，我想盡可能地減少對峯少的傷害，我沒想到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所以，被莫太太掌摑一個耳光，我反倒覺得心裏舒暢了很多。
“太太，琛少爺來了。”門口有人說話，司其琛的到來，稍稍平息莫太太的怒火。
開門進來的司其琛，麵容謹慎，他瞥了我一眼，發現我臉頰腫脹，一時走神。
“琛少，情況怎麽樣了？”等不來司其琛開口，傅雯雯冷掃一眼我們，“我想知道峯少的安全。”
“峯少拒絕幫助，拒絕跟我溝通。”司其琛輕描淡寫地回應。
“拒絕幫助？拒絕溝通？”傅雯雯將矛頭指向司其琛，“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複？”
“峯少大概要拘留五天，看警方取證之後的情況而定。”
“司其琛。”傅雯雯忍不住地吼道，“你別告訴我，這點小事你都擺不平。”
“峯少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你應該聽聽他自己的想法。”
“總之我明天要見到他回到莫家。”傅雯雯情緒很不穩定，她叉著腰，閉上眼深呼吸，“你們出去，我自己想辦法，我真是蠢，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還要往下跳。”
司其琛轉身想走，可是見我一動不動，他扭頭，用目光示意我，我眨了眨眼睛，像是問他，我們就這樣離開，會不會不妥，可是司其琛撇了撇嘴，無聲地告訴我，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再說。
“這麽說，她會不會是掃把星轉世？”
“哎喲，我以前也聽人說過，有些害人精惹不得，惹了就禍事纏身。”
“別說了，人家下樓了。”
莫家客廳坐了不少人，都是聽到風聲趕來慰問莫太太的人，當然，他們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恐怕也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琛少爺。”這些與莫家沾親帶故的少奶奶們忌憚司其琛，看到我們下了樓，她們紛紛站起來。
宮洛綺從偏廳走出，她愁雲淡淡地看著司其琛，“琛哥，這件事隻有你能解決了。”
“莫太太會自己解決。”司其琛安撫地說，“所以峯少不會有事，你不必擔心。”
“有你們在，我當然不擔心。”宮洛綺溫柔一笑，上前想要拉住司其琛的手，可是司其琛卻巧妙地避開，走到一旁與司夢冰打招呼。
我看到宮小姐的尷尬，她輕輕地咬著唇，似有不甘心地瞪著司其琛的背影。
“夢冰。”站在挑空客廳的傅雯雯突然大喝一聲。
司夢冰戰戰兢兢地應道，大家紛紛仰頭注視女王一般的莫太太。
“我之前聽你說，黃軒從你那裏搬出去了是嗎？”
“是的，莫太太，現在我一個人住。”
“那好，我給你找個伴。”傅雯雯轉了眼眸，盯著我，“司太太，我看你不太適合留住莫宅，不如給冰姐做個伴，搬去老宅住吧。”
“既然不適合住在莫宅，何不直接回司家？”司其琛不忿地質問。
“琛少爺，我認為，司太太現在不太適合住在司家，等到你和傅瑤完婚，她才能搬回去。”傅雯雯趾高氣揚，專橫地直言。
“哼，真是笑話，司太太不適合住在司家，試問還有誰適合住在司家？”
“司其琛，你這麽想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傅雯雯意有所指地冷笑。
我害怕事情又要失去控製，我真是不想再起紛爭了，於是爽快地答應了傅雯雯，“莫太太，我聽從你的安排就是，琛少，你不必再爭論，其實老宅也是司家的產業，我住在哪裏都一樣。”
“可是你……”司其琛顯得有些心急。
“你不要再說了，我決定搬去。”我打斷他的堅持，走到司夢冰跟前，遲疑地說，“冰姐，以後請您多多關照。”
司夢冰看一眼司其琛，又瞄一眼上麵的傅雯雯，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關照是肯定要關照的，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