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橫生罪孽的欲念
那些照片，從今往後是屬於我司其琛的私人物品……
從我的私人物品到他的私人物品，這個過程有些艱難，中間搭起的橋梁，摒棄了道德的約束，丟掉遵循規矩的原則，橫生罪孽的欲念，放縱沉淪的毀滅。
我們唯有以愛情保全自己，安慰自己，說服自己接受這一切的選擇。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搖，可是我控製不了，自私與無私是雙生而出的情感流露，產生自私的同時往往因為內疚，慚愧，甚至外界的客觀因素而同樣會產生無私。人的多麵性人格在這個時候就會騷擾本以為堅定不移的心。
我在看守所等了一天，方隊長采取高壓審訊，十二個小時內，由他和其他警員輪番對我進行問話，這種審訊方式就是打心理戰，真正的罪犯通常情況下或多或少會露出馬腳，而我，顯然令方隊長不太滿意。
後來古警官審訊我時，告訴我，他們按照我的說法，在現場找了很多次，都沒有找到所謂的能夠將我迷暈的手帕，因此我被迷暈的這一說法，存在疑點。
“琛少失蹤了。”古警官準備離開審訊室，起身走了兩步，又特意折回來，對我說道，“跟我在現場搜查了一次，之後他說他回事務所一趟，然後就一直沒有消息，我打他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我抬頭看著古警官，他不像說謊。
“我去過司家，聽阿姨說，他沒有回去。”古警官焦慮地嘀咕，“我擔心，凶手會不會對付他？”
“麻煩你找宮雲揚，他在事務所，他應該了解琛少的行蹤。”我盡量不去猜想這麽恐怖的可能，我相信琛少，他不可能讓自己處於危險，凶手也不可能輕易傷害他，可是，如果凶手抓住了他的弱點，那他……
我搖了搖頭，說好了不去猜想可怕的可能，我強迫自己立刻停止胡思亂想，這個時候，我們務必要保持一條冷靜的心，才能鬥得過凶手。
“古警官。”在古警官踏出門的刹那間，我凝望他的背影，誠心地求道，“請一定要確保琛少的安全，我和琛少一直懷疑，這個凶手就是衝著司家而來，我寧願我自己受苦受難，我不想凶手利用我來對付琛少，如果是這樣，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司太太，不用你說，我也會密切關注琛少的安危，你放心，我會盡快弄清楚。”古警官點了點頭，誠懇地回道。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選擇相信我們。”
古警官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他勉強地笑了一下，最後還是離開。其實他作為公職人員，更加相信證據，而作為最大嫌犯的我，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他不能相信我，也不能相信琛少，在朋友的道義上，他處於兩難。
聽說，有律師團來警局與方隊長他們交涉，我心中一喜，是琛少想辦法把我弄出去。我被扣押在警局應該有一天了，我完全沒有時間觀念，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吱噫——”有人推開門，我順勢望去，看到方隊長一臉不爽的樣子，他身後站著一個短發幹練的大美女，看到我，女人禮貌性地微笑，然後走進來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我。
“司太太，我姓姚，是丁先生的私人律師。”我接了名片一看，她叫姚小倩。人如其名，倩影飄然，來到我跟前時，笑裏藏刀。
方隊長警告了兩句，之後他關上門離去。姚小倩坐下來，將資料從公文包拿出，有條不紊地說道：“自從司太太出了事，丁先生與我們商量了很久，他很心急司太太的情況，最後決定讓我來出麵做司太太的辯護律師，這裏的文件，請司太太過目，如若沒有問題，您簽個字就可以了。”
我看也沒看就拒絕道：“不必了，我有自己的辯護律師，不用麻煩丁先生。”
“司太太，丁先生早就料到您會拒絕，所以給了我三份資料，請您過目。”姚小倩不慌不忙，拿著資料起身，刻意走到我身邊，將資料遞給我。
我的態度很明確也很堅定，我並不想扯上丁諾，現在的局麵已經夠糟糕的了，如果他還要來攪和，恐怕是越扯越不清楚。
於是我推開姚小倩的手，故意板著臉，冷言冷語道：“你回去告訴丁先生，多謝他的好意，我林離受不起，並且我是死是活，跟他不相幹，他唯一能為我做的事情就是幫我將MOONBOW好好地經營下去。”
姚小倩踱步一旁，翻開文件夾，似笑非笑地說：“第一份資料是關於十五年前的一宗凶殺案，我看過這件案子的報道，巧的是，跟司太太的這件案子有點雷同。”
我心裏咯噔一沉，扭頭瞪視她，姚小倩見我有了興趣，於是繼續翻開第二份文件，“至於這份資料就是最近的頭條新聞，司太太真是有本事，這一年下來，占據不少輿論的焦點，我姚小倩活了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到像司太太這麽有故事的年輕寡婦。”
她話中有話，聽得我耳膜發脹，“你究竟想說什麽？”
“司太太不必著急，我們再來看看第三份文件。”說著，姚小倩將資料遞給我，“丁先生說，司太太一定在等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司家的大少爺，是我們同行中的神話，也是我崇拜的男人之一。可惜的是，司太太等不來司會長，因為司會長已經公開對話媒體，他與司太太劃清界限，並且言明偷窺這件事與他無關，他會幫傅家抓到殺害自己未婚妻的凶手，將其繩之於法。”
“一派胡言，我不會聽信你們的挑撥離間。”我不忿地指責，“你走，我不會簽字的，除了他，任何人都救不了我。”
“司太太，你憑什麽認定司會長會救你？”姚小倩撇了撇嘴，聳肩說道，“死者傅小姐是他的未婚妻，現在整個輿論給他的壓力可想而知，如果他反過來為你脫罪，你覺得司會長是個傻瓜嗎？他這麽做，不但是自毀前程，並且還要背負罵名。”
“他相信我，我沒有殺人。”
“司太太，現在來討論你有沒有殺人，已經不重要。”姚小倩合上文件，獰笑說道，“我會安排精神分析師給你做評估，隻要證明你具備心理上的問題，你是可以豁免刑事處罰的。”
“你要找人證明我是神經病？”我怒目瞪視姚小倩，“我看你才有神經病。”
“司太太，你偷窺司家少爺六年，在心理上明顯出現扭曲，這件事對你是有利的，我們可以從這一點上麵大做文章，法官會念在你的心理疾病而從輕處罰。”姚小倩煞有其事地喝道。
“我沒有殺人，我精神很正常，你滾，我不要看到你，你滾……”我怒氣騰騰地叱嗬，姚小倩冷眼一笑，“如果不是丁先生拜托我，你以為我很想為你這種女人開罪？”
“既然如此，請你離開，我就算被判刑，也絕不會接受你的辯護。”
“那你自己好自為之。”姚小倩拿起文件匆匆地離開審訊室。
我被關在看守所，期間隻有古警官來看我，他說他去事務所找了宮先生，得知司其琛的安全，我們都放心不少。
“琛少是不是公開說明與我劃清界限？”我坐在看守所的床上，古警官站在外麵，雙手插進褲袋，猶猶豫豫地開口，“就是一份公開信，具體的情況，我也見不到琛少，沒辦法了解來龍去脈。”
“我偷窺琛少六年，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心理有問題？”眼簾垂目，說話時，有氣無力。
古警官抿了抿嘴，為難地說：“就是覺得你嫁給教授實在是不應該，你還這麽年輕，還有大把青春，事情走到這一步，不能說跟你心裏的問題沒有關聯。”
“我心裏很清楚，我要什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從來不後悔，因為我可以活在他的世界。”
“司太太，可是你為什麽不想想，你和琛少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古警官蹙眉勸道，“你想，如果你沒有嫁給教授，你們這輩子都隻能做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而今你為了活在他的世界，所以選擇犧牲自己的青春和名譽，嫁給了教授，可結果呢？你們倘若一定要走在一起，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我跟琛少認識很久，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很清楚，他現在可以為了愛情拋棄一切，那麽十年後呢？二十年以後呢？”
我轉動眼珠子，緩緩地抬起頭，古警官長舒一口氣，“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多嘴，可是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們往後都活在痛苦之中，其實以琛少名義發給媒體的公開信，我也清楚一定是傅家或者莫家的人從中搞鬼，他們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權利這麽做，他們想保護琛少，這是無可厚非的。”
“我以為你一直都是默默地支持我們在一起。”
“司太太，我如何支持你們？你們兩人結合，會讓我想起我的老師，我支持你們結合，就會心裏很不安。”古警官轉身歎息，“你自己冷靜地想想吧，有事你再讓他們叫我。”
他心裏的不安，也是我和司其琛之間無法磨滅的不安，我們的愛情在良知的拷問中，一次次地鞭笞，血肉模糊，遍體鱗傷。連傅家和莫家的人都知道要保護琛少，而我，卻自私地將他一起墮入地獄陪葬。
世人都知道，我是個心理扭曲的人，我這樣的女人，連同為女人的姚律師都看不起，我何德何能要求司其琛為了我犧牲。
可是，我不是凶手砧板上的肉，我要搞清楚很多事情，我不能一味地等待，在等待中消耗僅有的精力，我想，凶手一定躲在暗處，偷偷地看著我的脆弱，他將我的惡魔喚醒，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怎麽了，司太太？”我叫來女警，對著她，氣定神閑地說道，“麻煩通知一聲，我要求見丁先生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