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為何不見司馬嫣然
淩鏡對於楊紅鳶的到來並不意外,自然對於藍子琛的尋問也亦是不在意了,院落裏麵花香飄散著,撲鼻而來,淩鏡一個新嫁娘,如同待字閨中的女子一樣,在自己的大婚當天,悠閑自得的坐在院落裏麵,吃著糕點,享受著現在的寧靜。
“日後少與她說上話。”藍子琛出人意料的輕吐出這句話來,同侍一夫,可這夫卻提醒著她莫要跟其他女人多為接觸,淩鏡苦笑著,卻未回應上半句話,沉默一下子在他們中間開了花,任由風聲在耳邊吹過。
“這糕點是?”藍子琛尷尬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糕點,眼眸中多了一抹遲疑,卻久久未再問出口去。
“是尹皓替我拿來的,你說過,裏麵的東西要用銀針試過,尹皓用銀針試了試,說是吃不得,便又去拿了一份。”淩鏡一邊吃著,一邊甚是愜意的說道,似乎裏麵要毒害的人不是她一般,卻聽得藍子琛膽戰心驚。
“真的有人在裏麵的糕點中下毒!我去查清楚。”藍子琛說罷,便要去查這些事情的來源,淩鏡淡然一笑,緩緩的起身,不緊不慢的拉住了藍子琛的衣衫,阻止了他離開的腳步。
“你去了又何妨,你查了又何妨,不過就是有人動了手腳罷了,若是明說了,反倒會害你失了條官道。”淩鏡淡然的輕吐道,那官道兩字時時被她掛在嘴邊,藍子琛身子一僵,麵上甚是陰沉,略帶著失落。
“失……”
“我都不追究了,你又何必再抓著不放呢,況且我才嫁進藍府,這大夫人的位置想必是藍府各位夫人都爭著搶著的,我若是再抓著不放,不等於是在自尋死路嗎?”淩鏡似乎並不想要在這上麵做任何的舉動,反倒是想要隱忍為先一般。
他本想要說的失了官道又如何,卻被淩鏡這一番話給硬生生的壓了回去,藍子琛落寞的看著此時的淩鏡,手中的拳頭緊握,輕歎了一口氣。
“你好好歇著。”藍子琛無言的離開了這個院落,淩鏡的眼中有著莫大的苦澀,細細一看這個院落,應是曾經被當作禁地來封存著的傾蓉小築,那時她曾偷偷看過這裏一眼,隻是這裏麵的一切卻沒有現在這樣的新罷了。
“大小姐。”恍惚間,淩鏡似是聽到了夏錦的聲音,淩鏡黯然的搖了搖頭,夏錦平日裏隻伺候她娘親,又怎麽會出入在這藍府裏麵了,“大小姐。”第二聲輕喚,淩鏡猛的回過了頭去,夏錦一身別樣的裝扮,甚是清爽的站在她的麵前。
“夏錦?你怎麽會……”
“我是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夏錦收起往日的嚴肅,突然的嬉笑倒是讓淩鏡有些許的措手不及,未曾想過夏錦會跟隨她來藍府,“大小姐身邊沒有一個丫鬟侍奉,大夫人擔心小姐在這邊會受委屈,便讓我來服侍小姐。”
“在這邊我能受上什麽委屈,夏錦你來了倒也好,正巧了我不習慣用這藍府裏的丫鬟。”淩鏡拉過夏錦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平日跟在她娘親身邊,倒是失了女子該有的俏皮和活潑,如今一看,夏錦倒也是個標誌的美人兒。
“大小姐,為何今日會穿著這身……”
“喜服放在屋子裏麵了,夏錦你將我房間裏麵的糕點給倒了,莫要讓人看到。”淩鏡隨口說道,本是準備親自去倒那盒糕點的,如今夏錦來了,這件事情交給夏錦她甚是放心。
“糕點?小姐的意思是?”果真是個聰慧的女子,一點便通,好端端的一盒糕點要倒掉,還莫要讓人看到,除卻那個原因便再無其他理由了。
“如你所想,趕緊將裏麵的東西給處理了,我乏了,先去睡會,一會兒若是有人來了,通通給我擋回去。”她相信夏錦的能力,區區擋幾個來者於她而言並非難事,淩鏡將東西丟在了桌上,自己進到了屋子裏麵,上了床塌,拉過被褥,便蒙頭就睡。
夏錦無聲的將桌上的東西給收拾了一遍,那看著甚是可口的糕點,亦是被殘忍的丟進了土坑裏,埋進了土中,該是不會再被人看到才是,夏錦又將喜服給收了起來,放置在了一邊,走出了房間,守在了門口,才關上門,身後女子的聲音響起。
“你。”那女人手指向夏錦,繼而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拿絲帕掩住自己的鼻尖,尖銳的聲音開口說道:“去通報一聲你家主子。”
“大夫人乏了,現已歇下,夫人請回吧。”夏錦又恢複到了在淩府的嚴肅,從頭到腳所散發出來的冰冷,讓麵前的這個女人蹙起了眉頭,眉眼間透露著她的不悅,隻見那女人準備上前一步,夏錦伸手阻攔在了她的麵前。
“你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膽敢這樣跟我說話。”女人尖銳的聲音大聲的指責著夏錦,可夏錦從始至終都不曾皺過一下眉頭,依舊擋在她的麵前,淩鏡的吩咐她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去做到。
“奴婢並不知道夫人是哪位夫人,奴婢隻認自家的夫人,大夫人有言在前,任何人不得打擾。”啪的一巴掌,夏錦白晰的臉頰上五道手指印。
“果然是賤種的丫鬟。”那女人放肆的咒罵道,吱呀一聲,房門大開,淩鏡依舊未著大紅喜服,臉上滿是疲憊,微帶著隱忍起來的怒火,嘴角揚起一抹甚是善意的笑容,看向那個很是貴氣的女人。
“柳如夢。”淩鏡輕念道,那柳如夢猛的回過了頭來。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柳如夢囂張的說道,淩鏡不屑一顧的掃了她一眼,便走出了房門,甚是憐惜的撫向夏錦的臉頰,臉上本該是隱忍起來的怒火,卻在撫上那微微腫起的手掌印時,全數宣泄了出來。
淩鏡回過了身去,想也不想的在那柳如夢的丫鬟臉上連甩了兩個巴掌,“啊!”那丫鬟倒也是同柳如夢一個性子,連聲音也一樣的尖銳,淩鏡接過夏錦遞過來的線帕,抹去了手上殘留著的那個丫鬟身上的氣息。
“論放肆也輪不到你來我這兒放肆,你的爹是當今的尚書大人,可你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論身份,在這藍家,你還得喚我聲姐姐,今日你動手傷了夏錦,我未將那兩巴掌還在你的臉上,便是為你保全了顏麵,若是再這般的無禮,相信子琛也不會責怪我替管教他的夫人們。”前世淩鏡便不看好這個柳如夢,怨也隻怨她這隻出頭鳥,沒有任何的心機,隻會倚靠著身份,過去她死於自己的倚靠上,整個藍府的妾侍中,隻怕她的背景最為有用,可也是最不懂得收斂,這才讓她有機會下毒,卻不被他人所懷疑。
“你!明日我便讓我爹爹修書一封,彈劾了你那個縣令爹。哼。”興許是礙於這兒是藍家,便沒有再與淩鏡放肆下去,轉身冷哼了一聲便斷然離開了,淩鏡目送著她,卻不再追究下去,回眸看向了夏錦,倔強著眼淚一直在眼眶裏麵打著轉。
“委屈你了,日後在這藍府中,你要受的委屈興許會更多,如若你現在還想要回淩府,我定會譴人送你回去。”淩鏡遞上了自己的絲帕,夏錦是由她娘親撫養長大,兒時便一直在淩府,隻怕是自小沒有受到過這番侮辱。
“大夫人送我來,便是為了護著大小姐,我絕不會淩府。”夏錦仰起了頭,堅定的說道,她一生視大夫人為恩人,恩大如天,如山彌蓋了她的心,她視淩鏡亦如恩人一般,又豈會棄恩人不顧。
“那便是你自己想好,唉……隻怕會是害苦了你。”淩鏡甚是愧疚的說道,拉著夏錦的手,她的身邊亦不能沒有一個順她心的丫鬟,隻是這人不能是藍府的人,夏錦聰明機智再合適不過,又是淩府她娘親身邊多年的丫鬟,隻是這事還是得自願才是。
“夏錦不苦,能留在小姐身邊是夏錦的福分。”夏錦掩去了眼角的淚,麵上牽強著笑容,看著淩鏡甚是心疼。
“罷了,為何不見司馬嫣然,她可不是沉得住氣的女人。”淩鏡望著不遠的大門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