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從此殘疾

  當氣息已無的雪貴人被拖下去的時候,小孩兒終究是發了狂,將所有按壓著他的人都撞開了。


  他拚命的衝向了娘親那裏,但在隻剩下最後一步的時候被人抓住了。


  “娘親!娘親!放開我!!”


  皇後慶氏怒了,道:“抓住了!毒婦所養著的孩子根本不配成為皇子!給我打!”


  慶氏說著,還像是不解氣一般,抬腳走到了小孩兒的麵前,道:“你根本就不配成為皇子,就你這樣怎能和本宮的牧兒相提並論?”


  慶氏說得張揚,絲毫不顧及胖的人,她彎下了腰,湊近了些,用著隻有他們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本宮能害死你娘親,亦能除掉你,本宮看你這張臉就極度不舒服!”


  小孩兒腦海裏的神經一下子繃斷了,他用僅能行動的雙腿狠狠的踹了一腳皇後慶氏。


  慶氏後退了幾步,大怒,臉色猙獰的說道:“大膽!敢對本宮不敬!給我打!將他這雙腿都給本宮打廢了!”


  “是!皇後娘娘!”


  話音剛落,那些人馬就將小孩兒按住了,無情的權杖朝著他纖細的腿上砸下。


  “啊!!!!”


  骨頭錯位的聲音想起。


  小孩兒痛得發出了哀鳴。


  他的麵埋在了泥土裏,沙子吃入了嘴巴裏。


  疼痛奪去了他所有的思緒。


  娘親的死,那些人無情的冷笑,大力砸下的權杖,采靈的背叛……


  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了一起。


  小秦澈的心,終於破裂了。


  他所有正常的,靈敏的,思緒,都消失了。


  【澈兒,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了。】


  【澈兒,日後,你若是不夠強大,人人都可欺你,辱你,你所受的痛便是他們的笑。】


  【澈兒,想要的便去搶過來,得不到的,就毀掉。】


  思緒慢慢拉扯回來,躺在牢房裏那一個渺小的身影在慢慢 蠕動著。


  沙啞稚嫩的聲音在慢慢想起。


  若是仔細聽去,勉強能辨別出細微的呼喚。


  他在喊著……


  “娘親……娘親……”


  “娘親……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聲音逐漸減小,而後是低泣聲,那是無法控製的低泣聲。


  最後,一聲帶著委屈又帶著憤怒,帶著怨恨的呼喚的想起。


  “胖胖……胖胖……”


  “胖胖,為什麽……”


  ……


  韓菲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悸,堵得她整顆心都難受死了,就連水都喝不下去,就連坐著都是一種折磨了。


  她匆忙的站起來,引起了對麵芒燁的好奇,道:“你怎麽了這是?”


  韓菲臉色不自然的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韓菲捂著胸口,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壓抑得很是難受。


  似乎發生了什麽很糟糕的事情。


  但是,是什麽?

  韓菲第一個想到了遠在皇宮城的小孩兒,心中更是急切了。


  她害怕小孩兒發生了什麽事,還是她無法改變的事情,尤其是在她現在還摸不透雪貴人的想法時。


  “我看你臉色很不好看,你是在擔心商隊的那些人嗎?”


  韓菲為了避免他繼續問下去,胡亂的點下頭,心不在焉。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裏吧倒是生活了很久,那個山賊頭子大叔還算是不錯了,對手下的山賊管理有素,一般不會輕易傷人性命,不過……女人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芒燁還露出了一個尷尬又嫌棄的笑容,繼續道:“這裏的女人特別少,所以遇見了基本上都會帶回來的,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都是一夫一妻製,搶了一個女人就不會要第二個了,所以勉強算是有了一個強迫的夫妻關係吧。”


  韓菲根本就沒怎麽聽他說話 ,隻是點點頭,站起身,道:“芒兄弟,我想要離開這裏了。”


  芒燁被韓菲這麽簡單明了的意思給驚了一下,鬱悶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小白很快就來了,我們到時候送你去。這樣比較安全。”


  韓菲搖頭,道:“我等不及了。”


  說罷,韓菲現在就起身往外走了,芒燁連忙去追上。


  “韓姑娘!你等等!你怎麽那麽衝動啊!”


  韓菲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隻是內心慌亂得令她不得不立刻離開,似乎再晚一點,就會失去了什麽一樣。


  等出了寨子,韓菲就被芒燁給攔住了。


  “你瘋了嗎!這裏距離皇宮城還有些距離,你一個姑娘家的,單槍匹馬就出發了,這萬一路上遇到了什麽,我怎麽和小白交代?”


  韓菲勉強冷靜下來,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等不了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芒燁皺了皺眉,最後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飛鴿傳書告訴小白,讓他到時候在皇宮城找我們。”


  韓菲本想拒絕的,畢竟這個時候的小白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郎,根本就不認識她的,

  但是她不想在這裏和芒燁爭吵浪費時間,內心哪一種焦灼的感受幾乎將她給吞沒了。


  她恨不得飛奔過去!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那你等我一會,工程的交接有點麻煩,你記得不要先走,就在這裏等我一下!”


  韓菲點頭,看著芒燁離開之後,她二話說,掉頭就走了。


  ……


  穀內。


  蝶衣剛剛才給秦澈的傷口換上了藥,看著傷口如她所願一般的緩和治愈,甚至還有了些惡化的感覺。


  蝶衣對此十分滿。


  她的祖父醫術了得,她不說精通,但是基本的藥理還是明白的,這樣的惡化並不會帶來太大的影響,頂多行動受到了一點限製罷了。


  蝶衣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她想要秦澈更加依賴她多一點,在這一個地方,除了她之外,別無他人。


  蝶衣拿著熬好的中藥端到了秦澈的麵前,道:“阿澈,喝了吧。”


  聲音溫柔得快要掐出水來。


  秦澈頓了頓,還是接過了湯藥喝下了,他的傷口惡化了些他比誰都要清楚。


  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令身體好起來。


  蝶衣看著他將湯藥都喝完了才收起了碗筷,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阿澈,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


  秦澈沉默了一會,道:“我的記憶可以恢複嗎?”


  蝶衣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道:“你很想要想起來嗎?祖父說你的記憶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了,若是要強行想起來的話,可能會令你的意識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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