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真正的他
蝶衣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祖父曾經無意間提起過,若是想要強硬記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用針灸就可以了。
但蝶衣不願意,並要求祖父不要透露。
祖父稍稍想了一下便也明白了,便也沒有管了。
秦澈聽見蝶衣的話語後,低下了頭,不說話。
蝶衣又道:“對了,你想出去走走嗎?這一片山穀很漂亮,你正好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秦澈想要拒絕,蝶衣又道:“這個有利於你的腿,所以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澈終於還是同意了。
蝶衣就推著秦澈出去了。
整個山穀的景色非常宜人,空氣都非常清新,蝶衣推著秦澈來到了庭院前。
“阿澈,你喜歡這裏嗎?很漂亮是不是?”
蝶衣帶著誘哄的語氣對著秦澈溫柔細語著。
然而,秦澈突然說道:“白色的綢帶呢?”
蝶衣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在找這個嗎?”
“嗯。”
“我看著太髒了,就給丟了。”
“為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看起來太髒了,也洗不幹淨了,就給丟了,你要想要,我給你多做幾條吧!”
蝶衣努力的將話題給引出去。
但是這一次,她卻低估了。
她的手腕被抓住,提起,她詫異的抬起頭,對上了秦澈黝黑的眼睛。
那眼裏似乎翻滾著某種危險的情緒,一時間,她渾身僵硬了。
“那是我的東西。我的。”
他重複著,語氣冷漠得可怕。
而抓著蝶衣的手,越來越用力了。
蝶衣有些心慌,道:“阿澈,你鬆手,你抓疼我了。”
“丟在哪裏。”
“我,我忘了,阿澈,你先放開我好不好?真的很疼!”
蝶衣有些受不住秦澈的力氣了,她感覺自己的手腕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但是秦澈像是聽不見一樣,重複著:“丟在哪裏。”
蝶衣看著那雙黝黑的雙眼透著一絲絲紅光的時候,她頓時有些慌亂了,連忙說道:“我給你找!我會給你找到的!你等等我!”
“好。”
秦澈終於鬆開了手。
蝶衣連忙抽回,心有餘悸,但是看著此刻又恢複正常安靜的秦澈時,她心裏有些遲疑不定了。
剛才的秦澈太讓人害怕了,像是不受控製一樣,那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秦澈,太過危險,太過可怕了。
“你等我一下。”
蝶衣咬咬牙,還是轉身去給秦澈找那一本本應該被燒掉的綢帶。
蝶衣回去以後,翻找了很久,勉強找到了一根極為相似的綢帶拿了過去,為了不被懷疑,她還特意踩了幾腳弄髒了。
蝶衣遞給了秦澈,道:“在這裏,我找到了。”
秦澈摸著白色綢帶,一時間不說話。
蝶衣鬆了一口氣,以為已經安撫住了他,心裏還覺得秦澈倒是難得的有幾分孩子的心性,剛剛那個樣子和小孩子所要禮物的執著一樣了。
“蝶衣。”
秦澈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蝶衣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後便是欣喜若狂。
秦澈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了!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令她一下子就雀躍起來,忍不住上前幾步,靠近了他 。
“你叫我做什麽……”
蝶衣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隻手臂橫出,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頸,疼痛襲來。
“啊!”
蝶衣抓著秦澈的手,想要抓下來,但是那個力道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
“阿澈!你,你做什麽!”
“不是這根。”
“什麽?”
“不是這根。”
“不對,就是這根, 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快要呼吸不了!”
“不是這根。”
秦澈一遍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那一根被蝶衣拿過來充當替代物的綢帶早就被秦澈撕斷了扔在地上。
“那是我的,還給我。”
他說。
蝶衣一下子惶恐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掐著她脖子的手像是閻王的鐮刀一般。
“阿澈!鬆,鬆開……”
“那是我的,還給我。”
蝶衣看見 ,此刻的秦澈雙眼通紅,那雙眼眸裏頭半絲情感也沒有,剩下的隻是執拗,偏執得可怕。
那不是她所認識的秦澈。
她喜歡的阿澈不是這樣的!
這個人是魔鬼!是殺人命的魔鬼!
蝶衣認清了這個事情時,想要大聲呼救,但是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連說話都做不到了。
秦澈一點點用力,他控製不住體內的暴躁,像是很重要的東西被奪走了一般。
他想要找回哪根綢帶。
他的腦子裏還回憶著那些話。
聲音縹緲,像是在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
【“這個綢帶,我用了很多種名貴的藥材泡的,能夠安神助眠,雖然不是什麽起死回生的東西,但是這是我目前所能做到最好的了。”】
【請王爺務必收下奴家的一片心意!】
【以綢帶寄情,以捆綁係情,牽前世今生情意,穿過黑發青絲,伴守白發纏綿,此生唯君不嫁,此情永生不滅。】
那是,她送的綢帶。
她,又是誰?
想不起來……
很重要……
不能失去,不可以失去。
那是他的,是他的東西,所以他要抓住,牢牢的抓住。
秦澈的手,越加的用力了,而蝶衣的臉色已經慘白了,掙紮越來越小。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
“住手!!!!”
正巧回來拿東西的祖父看見這一幕,暴怒,丟下了手裏的東西,一邊掏出了銀針一邊拚命的跑過來。
“混蛋!放開蝶衣!!”
銀針猛地紮下。
秦澈咻地回頭,露出了齒牙咧嘴的神情。
但隨後,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手裏的力道鬆了下來,脖子一歪,昏了過去。
祖父被剛剛他回頭的眼神驚住了,那種不像是人類的神情太過可怕。
“咳咳咳……”
蝶衣開始拚命的咳嗽起來,重新呼吸的滋味太好,她整個人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祖父連忙去扶著她,道:“還好嗎?怎麽了這是!他怎麽好端端發狂了!”
蝶衣艱難的搖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祖父狠狠的皺眉,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刺激他的事情了?”
蝶衣有些慌亂的避開了祖父的眼神。
祖父一咬牙,道:“你糊塗啊,你對這人有什麽心思我哪能不知道,但是你根本就不了解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啊!他失了憶可不代表將自己的人格也給忘了!相反,他還更無法控製自己,更容易暴露真實的黑暗!也即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