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他的罪孽
秦澈似乎能從韓菲緊張的神色中感受到她的擔憂，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的開始運功調息，將血液的流通速度降低到最為緩慢。
韓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些花紋，並時刻捏緊了自己手裏的銀針，見秦澈臉上的花紋因為他的調息而沒有愈加擴張的花紋而稍稍放鬆了些，但是心中卻湧上了一股強大的不安。
秦澈似乎覺得韓菲臉上的神情太過僵硬了，寬慰著說道：“我沒事。”
韓菲咬咬牙，道：“你有沒有感覺到身體哪裏有不適？”
秦澈搖頭。
韓菲忍不住伸手觸碰上他臉上的花紋，方才那灼熱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恢複成了微涼的觸感，就像那一陣灼熱隻是曇花一現的幻覺罷了，然，韓菲知道那不是。
曼珠沙華的圖騰，便大了。
原本隻是蜿蜒在眼尾連接太陽穴位置的圖騰，此刻已經擴大打了半隻眼睛的範圍了，似乎快要占據一半的臉龐，這令秦澈原本英俊的臉龐多了幾絲妖氣。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韓菲咬了咬下唇，道：“為什麽會這樣……”
在焦急中的韓菲忍不住啃咬著手指，眉頭深深皺起，說起來，秦澈臉上的花紋和她有關。
在千年前，他發了毒誓，臉上的花紋就是那個誓言的象征。
韓菲無法克製的不去想那個時候發生的事，直到她的後腦勺被一隻打手按住，隨後用力，將她的臉按到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上。
秦澈帶著肯定和安撫的語氣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我沒事，不需要擔心。”
韓菲靠在他的胸膛上，原本僵硬的身體也開始放軟了，鼻尖呼吸的味道全是他的味道，令人安心。
“我在害怕。”
秦澈聽著她的聲音，哪怕竭力鎮定，但還是泄露出了一絲顫抖。
他有些心疼，摸著她的發絲，隻是一次次的強調著，“我沒事。”
秦澈似乎想用這三個字安撫韓菲。
“當年……”
“當年的事不怪任何人。”
“但……”
“你不需要將一切都責怪在自己身上。”
“你……唔。”
下一刻，韓菲還想要說出口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她的下巴被抬起，唇上被覆蓋，而秦澈放大的臉占據了她全部視線。
如果語言無法令她安心的話，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表達。
吻逐漸深入，他的唇舌幾乎侵占完了她的口腔，連每一寸每一分都沒有放過。她甜美的味道令他怎麽也品嚐不夠，甚至想要更多，更深入，也更密切。
當氣氛逐漸失控的時候，韓菲的手臂忍不住抱住了秦澈的脖頸，她的神誌開始恍惚了些，就連麵前看見的東西都蒙了一層霧水，看不清，也看不明，原本盤旋在腦海裏的擔憂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剩下的隻有他的氣息。
本就接受過水乳，交融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鬆軟了下來，若不是秦澈結實有力的手臂在身後抵靠著用力的抱著，韓菲恐怕此刻連站立都做不到了。
在快要失控的時候，秦澈推開了韓菲，呼吸粗重，眼睛裏還閃爍著如同野獸一般的目光，此刻的他在竭力壓製著自己的衝動。
韓菲的呼吸也有些喘，但她的神色卻充滿了愉悅，似乎看見秦澈失控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真的沒事嗎？”
韓菲拉長了語調慢條斯理的說著話。
秦澈眼裏的神色更深了一些。
韓菲還嫌自己點火不夠，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動作帶著一種無聲的魅惑。
秦澈的呼吸更重了。
韓菲笑了一下，湊近了些，突然伸手拽住了秦澈的脖頸，將他往下拉扯了一下，隨後重重的印上他的薄唇。
秦澈似乎沒有預料到韓菲會有如此大膽的動作，一時間都愣住了，臉色都是錯愕的。
他的這副樣子但是有幾分平時難得一見的可愛了。
韓菲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薄唇，並不深入，隻是微微的蹭了一番，就在秦澈想要反客為主強硬加深這個吻的時候，韓菲卻猛地退後了幾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一縷銀絲被曖昧的斷開了。
韓菲擦了擦嘴巴，眉眼帶笑的說道：“我困了，今天先休息吧。”
說罷，韓菲轉身就向著床上又去，十分自然的躺上去了，還掀開了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秦澈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韓菲十分自然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就要睡著了。
秦澈低低的歎口氣，為韓菲的淘氣而感到無奈，但，他願意這麽寵著她。
而至於他身體某處的崛起……忍忍就過去了，這裏附近有一條小河，或許可以衝衝冷水，秦澈這麽打算著。
隨後秦澈替韓菲吹滅了蠟燭，柔聲道：“好好休息。”
就在秦澈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床上像是睡著模樣的韓菲突然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她的眼睛明亮得像是星星一樣，裏麵帶著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韓菲一字一句的說道：“阿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秦澈在黑暗中沉默了，他頎長的身影明明滅滅，似乎有幾分單薄了。
半餉，空氣中傳來他低低的笑聲，道：“好。”
秦澈離開了房間，韓菲翻了個身，似乎當真睡過去了。
當那扇門關上的時候，秦澈猛地捂住了嘴巴，很緊，將所有的聲音都給蓋住了。
一縷血液，從他的指縫間慢慢溢出。
秦澈連忙幾個閃身離開了原地，隻因，他知道，韓菲的嗅覺有多靈敏。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在外頭了，此刻，秦澈那張沒有帶上麵具遮蓋的臉上，可以清晰看見那圖騰再次發紅發燙。
但此刻的秦澈，已經沒有力氣調整自己的血液，他背靠在一棵樹上，身體慢慢滑落，竟是連支撐自己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澈的呼吸很重，整張臉都蒼白得厲害，襯得那圖騰更加可怖。
白得白，紅得紅。
而他的內裏，已經亂成一團。
秦澈仰起頭，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喃喃自語著：“還是大意了……”
原本以為，不會那麽快發作，卻沒有想到時間越來越急促了。
但他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做。
他還沒有將他的罪孽給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