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陳年舊事（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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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急得跳腳，占尹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兩姐弟詭異地對峙了幾秒，直到一臉懵的何東從洗手間出來。
“何東！占尹霞一見人，眼睛立刻瞪圓了， 整個人跟炸毛的貓似的，上前一步抓著人，咬牙切齒，“真是緣分啊！
“二姐，我上廁所。占小孩一溜煙的跑進了廁所，後背仿佛糾成了一團，夾著小屁股，滑稽的很。
“你幹什麽？何東被人在男廁門口抓著，對方還跟要吃了他似的，頓時滿心不喜，占家的人怎麽這麽沒教養。
“你問我幹什麽，我問你在幹什麽，不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占尹霞反問，“為什麽這麽晚來醫院？
何東莫名其妙，掙脫開占尹霞，冷嘲熱諷道：“你管的可真寬，我什麽時候來醫院看我爸，你管得著？
占尹霞皺眉，一點就透頓時明白何東不是為她姐姐來的：“你今天是因為你爸來醫院的？
何東白眼，這麽傻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那我姐姐呢，她今天做手術你居然不知道？！占尹霞震驚了。
“做手術？何東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聯係了……你是說她今天做手術？
占尹霞皺眉沉思，兩人說話的間隙，占小孩回來了，伸手拉著二姐的手，小臉戒備地看著何東。
突然，占尹霞輕笑了兩聲：“那太好了。說完拉著占晟楠轉身就走。
這下輪到何東不樂意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攔住人，焦急地追問：“尹霜今天做手術，在哪裏，已經進手術室了嗎，哪個醫生動手術，有沒有危險？
占尹霞不為所動：“既然你和我姐姐已經分手了，那這些事就跟你沒什麽關係了，好狗不擋道，讓開！
“屁個分手，你說話給我注意點，要不是看在尹霜的麵上，你信不信我打你！何東虎著臉，真急了的他是誰的麵子都不給的，要是占尹霞再大放厥詞，他真會一巴掌扇過去，管她是誰！
“你想幹什麽！
占尹霞還沒說話呢，占小孩就一步上前擋在姐姐麵前，虎著眼瞪向何東，伸手保護自己的二姐。
“有本事你就來打我。占尹霞拉回自己的弟弟，“小楠，我們走，先去看大姐。說完，拉著弟弟繞過何東就走。
占晟楠回頭看了何東一眼，輕聲說話：“二姐，他是個傻子，不知道追上來嘛！
占尹霞不回頭但刻意放慢了腳步，同樣小聲的問：“還沒追上來嘛？她明白了，兩人肯定是吵架了，進手術室前占尹霜在等的人估計就是何東了。
何東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出前麵兩人是故意等著他追上去的，緊趕慢趕兩步後不聲不響的跟在了後麵。
三人一前一後到了手術室門前。
何東跟占擎朱碧雲打招呼，占擎哼了聲當是回應了，朱碧雲則是睨了何東一眼不做聲。
母親最是懂得兒女心，即使兩人不親，她也看得出來女兒進手術室前等的人是誰。
“阿姨，對不起，我來晚了。何東主動認錯，態度誠懇，他自然知道朱碧雲對他有意見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尹霜今天手術，要不然我一定會一早就過來的。
朱碧雲不想說話，占擎也不耐煩這些磨磨唧唧的事，兩人同時轉身看向手術室的燈，不回應。
何東吃了個閉門羹，一臉悻悻然，可此刻他也顧不了其他了，也一臉緊張地看著手術室……
——
梁薇拎著水果籃和幾盒燕窩到醫院，剛出電梯就碰到了出來找何東的何母。
“小薇，你來了！何母一見梁薇眼睛都放光了，看到她手上拎的東西，臉上的笑容越加的親切，“你就來了，每次來都帶東西，阿姨都不好意思了。
“這是應該的，阿姨。梁薇見何母的樣子，應該不知道養老院那件事，“叔叔怎麽樣了，好點了嗎，阿東今天還沒到嗎？
阿東？
何母心頭一怔，隨即咧開的嘴角都快到耳朵邊了，阿東，這麽親切的叫法，看樣子八九不離十了呀。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堵車了，幾分鍾前還通了電話說已經到醫院門口了，結果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何母詳裝怒嗔了幾句，拉著梁薇走進病房，殷勤的給梁薇剝橘子倒水：“我給東子打電話，問問到底堵在哪了，你都到了他還不見人影，太不像話！
梁薇剛要點頭說好，隨即伸手攔人：“阿姨，阿東可能在停車呢，我去找找他吧。
何母連口答應：“好，好，那麻煩你了啊。多製造兩人在一起的機會，感情會越來越好。
出了病房的梁薇徑直來到大廳的問詢台，一打聽才知道今天占尹霜動手術，問了手術室的地方，她嘴角一揚，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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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尹霜的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去掉臉上的疤痕總比其他地方要細致許多，梁薇到時手術還未結束。
幾人坐在等候椅上，她打眼就明白了幾人的身份，對於占家梁薇是做過功課的，不過，該裝傻時她是一點都不含糊。
梁薇徑直走向何東，一臉焦急地問：“阿東，手術怎麽樣，還沒出來嗎？
何東聽到聲音抬眼看到來人時，一張嘴都能放進一顆雞蛋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擔心尹霜啊，她怎麽樣了？梁薇嬌嗔地看了何東一眼，“她今天動手術，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何東被這一眼打量得有點懵，女人花了心思的一眼總是能讓男人心頭一滯的。
梁薇這一眼讓何東直覺有股酥麻勁從腳底板一直往上竄，不過此刻的他無暇細分這是種什麽感覺，下意識地給略過了。
“這位是？朱碧雲看向梁薇，聽這個女人的聲音和做派，尤其是看到她和何東之間的互動，心頭一絲不悅。
占尹霞拉著占晟楠走到父母身邊，幾個人一下子壁壘分明，占擎也皺眉看著兩人，臉上的不爽是直截了當的。
大女兒動手術他們連親戚都沒知會，除了家裏人，誰都不知道，這個妖裏妖氣的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和何東站這麽近，兩人是什麽關係！
何東緊張地解釋：“阿姨叔叔，這是梁薇，我……我和尹霜的朋友，梁薇，這是占叔叔和阿姨。
“占叔叔占阿姨好，我是梁薇。梁薇笑容得體，說話輕柔，“我是阿東的朋友，知道尹霜今天做手術，特意過來看看。
說話滴水不漏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裏頭有貓膩。
伸手不打笑臉人，朱碧雲微一點頭，不明言也不拆穿，轉身看著仍舊亮著燈的手術室大門。
占擎皺眉看了梁薇一眼，隨即衝何東“哼了一聲：“這件事是我們占家的家事，謝謝你們的關心，這裏有我們自己人就可以了，而且醫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請兩位先回去吧，謝謝關心。
客氣中透著不客氣。
何東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雖然此刻頭腦不甚清楚的他還沒真腦明白占擎話裏的意思，可還不等他追著說一句，梁薇已開口了。
“那叔叔阿姨，我們先走了，尹霜有什麽事請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很關心她。
“哼！對著梁薇，占擎越加的沒有好臉色。
站在一邊的占尹霞兩姐弟氣得臉都白了，可長輩在沒有他們說話的地，要不然兩人絕對打得何東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什麽玩意，腳踏兩條船，還敢光明正大的！
“占叔，你讓我在這裏等尹霜出來吧，我……這個時候，我怎麽可以走呢，要是尹霜出來了我不在，她會難過的！何東情不自禁地大聲喊。
占擎壓著怒火：“喊什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喊什麽！
“我……何東理屈，而且他也不敢真跟占擎叫囂，隻能小聲哀求，“叔叔，你就讓我在這裏等尹霜吧，不看她一眼我不放心。
“動手術前怎麽沒見你，現在起個什麽勁！占尹霞小聲嘟噥著，還煞有介事地帶著占晟楠一起吐槽。
兩姐弟被朱碧雲拉到身邊：“瞎鬧什麽，你姐姐還在裏麵。
“叔叔阿姨，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和阿東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女孩子都是愛美的，要是尹霜毀容的事被其他人知道的話，對她以後的生活會有很大的影響的，這點我們知道的。梁薇開口解釋，可話裏的意思跟大家在意的點又是南轅北轍的。
朱碧雲越聽越不是滋味，轉身：“梁小姐是吧，我們小霜好好的，並沒有毀容，不過一個小手術就不牢你們來探望了，而且我沒聽小霜說過有你這樣的朋友，二丫頭。
占尹霞應了聲。
“你聽過你大姐說起有這麽個朋友嗎？
“沒有，從來沒有聽過。占尹霞瞪眼看著梁薇，眼神戒備，仿佛站在她麵前的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梁薇頓時漲紅了臉，滿眼都是不相信，占家不是家境殷實的政商雙齊之家嗎，怎麽說話這麽流氓。
“阿姨，梁薇她也是好心。何東見梁薇尷尬的雙眼漲紅，於心不忍，幫著說話。
朱碧雲一眼掃過去，語氣更是冷淡：“何東，帶著你的朋友離開，不要什麽阿貓阿狗的都帶過來。
朱碧雲說話一向謙和有禮，不管對你都是溫柔親切的，這是第一次咄咄逼人，還是對著兩個小輩。
何東一心都在占尹霜的手術上，占家對他的冷漠態度他一概不理會，隻是苦苦哀求著能留下來。
看著這樣的何東，梁薇的心頭猛地一滯，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為了她這樣受盡冷嘲熱諷還不為所動過。
“我們走吧，這裏不歡迎我們。梁薇去拉何東，這個男人平時看來有多不靠譜，此刻就讓人瞧著多心疼。
“阿東，看著你這樣我和阿姨會心疼的。
何東眉頭一皺，隱約覺出不對來，梁薇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啊，頓時明白占家對他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恐怕不隻是因為他不知道今天尹霜做手術。
“梁薇，你先回去吧。何東掙脫梁薇的手。
梁薇錯愕，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接口。
“做作。占尹霞嘀咕了一聲，隨即拉著占晟楠轉身，一眼都不想再看見身後兩人。
朱碧雲和占擎畢竟是長輩，做不出動手趕人的事，而且醫院是公共場合，進出都是自由，既然人不願意走就等著好了，眼不見為淨。
整整七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
期間何東接了十幾個電話，除了有關公司業務的兩個電話，其他的都是何母打來的，一開始何東還頗有耐性的應付著，後來實在太煩，幹脆直接拒接。
何母找不到何東，又打梁薇的電話，也不知梁薇對著何母說了什麽，之後再沒有奪命連環call找何東。
一直到手術結束，護士推著占尹霜出來，何東和梁薇就跟隱形人似的，占家誰都沒理會。
“手術很成功，麻藥勁一過，病人就會蘇醒，這段時間注意飲食還有病人的情緒，下周可以拆線。
“謝謝醫生。
——
傍晚時分，占尹霜終於醒過來了，有意識的那一刻她就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發現半邊臉全被紗布牢牢地包住了，頓時緊張的要起身找鏡子。
“尹霜不要亂動，你要找什麽，我給你找。朱碧雲按住女兒不讓亂動。
這個點，病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其他人都回去了。
“媽，我的臉，我的臉怎麽樣了？占尹霜緊張的說話聲都顫抖了。
“沒事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下周就可以拆線了。
占尹霜有些不相信，連著追問了好幾次，朱碧雲一點都不嫌煩的同意的回答也說了好幾次，終於，占尹霜安靜下來了，嗓子幹澀的她一連喝了兩杯水。
“媽，就你一個人？
都說從手術室出來蘇醒後的幾個小時，人總是會格外的柔軟，此刻的占尹霜放佛連呼吸聲都是軟糯的。
“你爸他們回去吃飯了然後給我們帶飯，醫生說了這段時間你的飲食要清淡些，讓阿姨給你做專門的吃食。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沒有親眼見你醒來，走的時候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