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蘇家這一方沒有勝算
蘇輕語靜默不語,這件事其實她也能理解佟儷的想法,並不是不想追求,而是意義不大。
以左君洐在景城的地位,這樣的事,蘇家這一方沒有勝算。
而且,現在蘇秉承夫妻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非要這麽做的話,除了是對蘇家人另外一次傷害以外,她們什麽也得不到。
蘇輕語站在這個位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佟儷伸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有時間去找左君洐好好的談談……”
蘇輕語笑的一臉諷刺:“事已至此,我和他還有什麽好談的……”
佟儷靜靜的看著她,一口氣終於籲出,什麽也不再多說。
……
左家別墅內,左正淵正一掌拍在桌子上,將賈穎手裏的U盤扔在左君洐的腳下。
賈穎的臉色很差,一臉擔憂的看著麵無表情的的左君洐。
而左君洐則自己找了個椅子,穩穩當當的坐了下來,目光隻盯著躺在他腳下的U盤,一聲不吭。
左正淵指著他,罵道:“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麽?謀殺!蓄意謀殺!”
左君洐的臉色變了變,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道:“如果我說是蘇湛讓我幫他摘了氧氣罩,你們信嗎?”
左正淵氣的渾身發抖,怒向他,道:“你少來問我,你去問問蘇家人信不信?去問問蘇丫頭信不信?!鬼才會信你!”
左君洐聞言,幹脆閉口不答。
一旁的賈穎上前,對著左正淵說道:“左老,還請您注意身體,我已經找好了律師,調取了醫院裏的監控錄像資料,律師說,如果打起官司來,我們倒也不見得會輸,事情沒您想的那麽嚴重……”
左正淵狠狠的瞪了賈穎一眼,怒道:“你還在包庇他!我知道,蘇湛是個將死之人,影像資料裏也諸多不合理,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是,誰來賠我的孫子?他才兩個月不到,就那麽沒了!”
賈穎愣在了原地,沒想到老爺子發的是這樣的火。
那麽是不是就可以說,左老爺子是相信自己的兒子了?
左君洐的表情也頓了頓,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左正淵見兩個人麵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自己的收斂了脾氣,問向賈穎,道:“蘇家那邊怎麽說?”
賈穎快速的恢複了常態,低頭說道:“那邊沒什麽動靜,蘇湛的父母可能還不清楚這件事,蘇輕語小姐現在的狀態,估計也是兩難,可我最奇怪的是蘇湛的愛人佟儷,她本應該追究這件事一直到底,可沒曾想,上次我去醫院調取監控畫麵的時候遇到了她,她竟然毫無反應……”
左正淵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有些不正常,那,事後你有沒有聯係她,問問她是什麽意思?”
賈穎點頭:“我找她談過,她沒說什麽?我也暗示她這件事一定有隱情,為了我們左氏的名譽,我們會調查徹底,如果蘇湛死的冤,我們也會給蘇家一個交待。”
“她怎麽說?”左正淵問道。
賈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左君洐,對著左正淵說道:“她說她相信這件事不是君洐故意要這麽做的……”
賈穎說道:“她說,等安置好了家裏的事情以後,會親自和君洐談談……”
左君洐愣了一下,左正淵也皺起眉頭,看了左君洐一眼後,最終也沒再發表什麽意見。
……
3月中旬,陽光柔和的暖春季節裏,路邊的桃樹已經開滿了粉白色的花,香氣四溢。
佟儷約了左君洐,是在一家不算太起眼的咖啡店裏。
左君洐一身墨蘭色西裝,一臉清冷的坐在她的對麵,久久不語,他在等佟儷先開口。
今天的佟儷看起來,比以往要自信了幾分,蘇湛過世的悲慟情緒即便還沒有徹底散去,可她在麵對左君洐時,還是淺淺的彎起了嘴角。
“很抱歉,把你約到這種地方來,這裏的壞境也許入不得你的眼吧?”佟儷說道。
左君洐的眸子越發的深沉,倒也淺笑從容,看著一眼擺在身前的咖啡杯,他沒有要伸手的意思,而是開口問道:“既然你找我有話說,不如就開門見山吧,我不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熟識到了可以浪費時間用來寒暄的地步。”
佟儷笑著點頭,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抬頭問道:“你不關心輕語現在怎麽樣了?”
左君洐的麵上的表情還是變了變,轉而笑道:“她一時間轉不過彎來,我也能夠理解,但顯然這不是今天我們要談的主題……”
見左君洐不願轉移話題,佟儷也隻好點頭,說道:“今天我找你出來,其實你該明白我要說什麽。”
“明白……”左君洐言簡意賅。
佟儷點頭,繼續說道:“阿湛的家人並不知道他真正去世的原因,但原因想必你自己最清楚。”
“……”左君洐的眸光沉了沉,一瞬不離的盯著眼前的佟儷。
“我深知這場官司想要贏你左君洐的確不容易,所以,我想和你做比交易……”
左君洐輕輕的笑了起來:“既然你知道,我根本沒有故意要殺害蘇湛,也知道這場官司沒有打下去的必要,又拿什麽來和我談交易?”
佟儷的小臉笑的異常明快,看著左君洐說道:“名譽……”
左君洐的臉色沉了沉,麵上卻依舊保持笑意。
佟儷的目的達到,繼續說道:“我很清楚,關於拿掉阿湛氧氣罩的事,其實並不是你主觀意願,而是阿湛屬意你這麽做的,對嗎?”
“你知道?”左君洐笑著問道。
佟儷笑的一臉了然,說道:“我當然知道。”
“……”左君洐不語,淡淡的看著她。
佟儷繼續說道:“現在輕語正走進一個死胡同裏,阿湛生前說自己有個遺願並沒有完成,她很自責自己為什麽不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問問,阿湛的這個願望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左君洐問道。
佟儷笑了笑,反問道:“左先生這麽聰明,又怎麽會猜不到?”
左君洐笑的一臉諷刺,收回看著佟儷的目光,語調緩慢的說道:“果然如我所想,那麽蘇湛這個人不光是自負,還很自私……”
佟儷不置可否,冷冷的注視著左君洐,道:“不要什麽都怪到阿湛身上來,要怪你去怪蘇輕語好了,阿湛錯隻錯在固執的去愛蘇輕語,殊不知他的這個遺願正是從蘇輕語口中親自說出來的!”
“你什麽意思?”左君洐收斂的笑意。
佟儷譏諷的看著左君洐,說道:“在阿湛去世的幾天前,阿湛問她最渴望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你猜蘇輕語怎麽說?”
“……”左君洐臉上的表情在變。
見左君洐不說話,佟儷臉上的諷刺之意更加明顯。
“她說她最渴望平靜的生活,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有個平凡的男人,她可以教孩子做作業,而那個男人可以親手幫孩子做玩具……”
左君洐臉上的逐漸蒼白。
佟儷繼續諷刺的說道:“這就是阿湛最後的遺願!”
左君洐定定的看著她,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這就是蘇湛臨死前故意要讓我拿掉他的氧氣罩,而事後你們卻不想起訴我的真正原因?!”
佟儷笑著點頭:“你說的沒錯,阿湛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他寧願提前閉上眼睛,也要把你和蘇輕語拆開,來圓她幼稚的夢想。不起訴你並非我所願意,而是遵循了阿湛生前的意願,他的目的隻有一個,他要給蘇輕語想要的生活,而毫無疑問,你滿足不了!”
如果這一刻左君洐是憤怒的,倒不如說自己像是個玩笑。
看著佟儷一臉的憤然,他壓製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問道:“說了這麽多,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佟儷收斂了臉上的憤然,換上了一臉的冷清:“要我應該得到的那一份,蘇湛公司7%的股份……”
“我需要考慮一下……”左君洐的聲調很平穩。
佟儷不置可否,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手提包,起身離開。
左君洐靜靜的看著佟儷離開的背影,一抹淺笑浮在臉上,伸出手,從桌下麵拿出了一支錄音筆。
……
在蘇湛去世的一個月後,蘇湛的公司成功的被AX收購,並推介上市,成為了一家真正的上市公司。
當所有股東坐在會議室裏聽從蘇湛的律師宣讀這份遺囑時,隻有左君洐的表情最為平靜。
蘇輕語和佟儷坐在離左君洐最遠的位置上。
蘇輕語始終沒有抬頭,更不願意和左君洐有半點的視線交流。
而佟儷的小臉泛白,嘴角抿的很緊,看起來似乎緊張的很。
蘇湛遺囑裏交代的很清楚,左君洐以47%的控股權坐上執政總裁的位置,而蘇輕語繼承了29%,蘇湛的父母也有10%的股權,卻唯獨沒有佟儷的那一份。
佟儷麵上異常青白,看著律師宣讀完成以後,她突然起身問道:“為什麽沒有我的?”
律師禮貌的笑了笑,說道:“蘇先生留給了佟小姐一處房產和一輛車,這就是你所得到的全部……”
“這不可能!”佟儷激動的說道。
蘇輕語從沒有見過佟儷這樣的一麵,不禁也被嚇了一跳。
可站在佟儷的位置上想,蘇輕語的確覺得蘇湛是有些過了,就算蘇湛並沒有真正愛過佟儷,可畢竟夫妻一場,她不明白蘇湛這麽做的意思。
佟儷依舊控製不住情緒,盯著在座擁有小部分股權的股東,揚聲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是他的妻子,憑什麽我竟然半點股份也分不到?”
在座人都在小聲的議論,唯有左君洐麵上平靜的很,仿佛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靜靜的看著她。
蘇輕語拽了拽佟儷的手腕,說道:“嫂子,你先別這麽激動……”
佟儷一把甩開了蘇輕語的手,對著左君洐說道:“左先生,既然今天在座的股東都在,您不妨也給我一個明白,我隻要7%的股權,這一份是我該得的!”
左君洐麵色清冷的看著她,平靜說道:“我有答應過你?”
佟儷表情變了變,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左君洐。
很快,左君洐的助理無恒,將一副帶著耳機的錄音筆送到了佟儷的麵前。
佟儷麵色瞬間慘白。
哆嗦著接過錄音筆,將耳機塞進耳廓不到半分鍾,佟儷就歇斯底裏的將錄音筆扔了出去,大口的喘著氣。
左君洐從總裁的位置上起身,對著在座的各位股東說了一句:“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後,轉身就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所有人魚貫而出,偌大的會議室內,隻剩蘇輕語和佟儷二人。
蘇輕語一臉震驚的看著被氣的失去理智的佟儷,不禁開口問道:“嫂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佟儷看了蘇輕語一眼,冷冷說道:“怎麽回事,你看不明白?我真的沒想到,阿湛竟然會這麽對我!”
佟儷表情的憤恨的,蘇輕語在她的臉上早已經看不到她對蘇湛的愛。
她不明白,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是什麽讓佟儷變成了這樣?
直到佟儷怒氣衝衝的走出了會議室,蘇輕語才起身朝著不遠處的錄音筆走去。
將錄音筆從地上撿起,蘇輕語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會變的沉重。
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會議室裏,將裏麵所有的內容聽完……
許久之後,蘇輕語看著錄音筆安靜的躺在會議桌上,腦中空白一片……
……
電梯門口,蘇輕語一個人按下了電梯。
電梯門打開那一刻,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左君洐一張冷清的臉。
看著站在門口,遲遲不抬起腳步的蘇輕語,他平靜問道:“到底要不要上?”
蘇輕語愣了一下,一旁的無恒突然說自己有東西落在了會議室,轉身就跑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的時候,推了蘇輕語一把。
這回不等蘇輕語回答到底要不要乘電梯了,她人已經被推了進去。
電梯的門關緊,左君洐居高臨下的倪視著她,一語不發。
蘇輕語的臉色微微蒼白,剛想開口,電梯就已經停了下來。
左君洐非常不紳士的先邁了出去,根本連個正眼都沒甩給她。
“你等一下……”蘇輕語在他身後開了口。
左君洐停住腳步,單手抄兜,轉過身來看向她。
“蘇小姐?有事?”
一句蘇小姐,叫的蘇輕語臉上表情微微變了變。
“關於股份的事,我想和你談談……”蘇輕語的聲音很低。
左君洐的麵色不改,冷清道:“既然是公事,你可以找我助理提前預約,我時間緊的很……”
說完,也不顧蘇輕語麵色如何,轉身就走了出去。
蘇輕語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也沒回過神來。
出了公司的大門,左君洐站在車旁,回過頭朝著門口看去。
那裏沒有蘇輕語的影子,她沒有追出來。
左君洐歎了口氣,低頭點燃了早已經捏在手裏的一根煙。
老趙從駕駛的位置走下來,看著靠著車門上的左君洐,問道:“左總是在等吳助理?”
左君洐搖了搖頭,將煙撚滅,對著老趙說道:“沒有,我們走吧……”
“好……”
老趙應了一聲,莫名其妙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後,幫左君洐拉開了車門……
……
4月的天氣裏,蘇輕語將蘇湛住過的公寓打掃一新,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的秋千椅裏發呆。
蘇湛已經離開了整整一個月,她的生活也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蘇輕語不禁苦笑,對著手機裏蘇湛的照片,自言自語道:“阿湛,你何苦要這樣呢。”
手機裏的蘇湛在對著她笑,那是過年之前,蘇湛在輸了牌以後被要求貼上紙條,躲避著手拿紙條的佟儷時,被蘇輕語偷拍下來的。
手機的屏幕暗了下來,客廳裏的門鈴響起。
蘇輕語起身朝門口走去,出現在眼前的是顧凝。
顧凝如今已經有了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並不是在AX集團,而是去做了投資銀行這一領域。
顧凝手裏抱著一大束百合,一邊手提包往肩頭上掛了掛,一邊把百合交到蘇輕語手裏,提醒道:“還不過來幫一把!”
蘇輕語趕忙將花從她手裏接過來,百合的香氣充溢整個客廳。
“哪來的花,怎麽一下子買了這麽多?”蘇輕語不解的看著顧凝。
顧凝瞥了她一眼,答道:“哪是我買的啊,樓下一個送花的快遞,站在樓下和門口的保安吵了起來,我上前看熱鬧的,沒曾想那送花的說,這些花有人叫來送給你的……那保安說這片小區的業主裏沒有叫蘇輕語這個名字的,估計阿湛以前登記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吧。”
蘇輕語疑惑的朝著花上麵的卡片看了一眼,上麵沒有署名,隻有一串英文,寫著“願你喜歡”。
蘇輕語找來了一個大一點的花瓶,將百合插在了裏麵,對著正在廚房自己找水杯喝水的顧凝說道:“你沒問問那快遞,送花的是什麽人嗎?”
顧凝喝了一大口清水下去,“嗯”了一聲,回頭說道:“那人說姓左,我猜估計是左君洐吧,就直接收下了……”
蘇輕語在整理花束的時候,手還是頓了頓,左君洐?
蘇輕語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顧凝從廚房裏走出來,蘇輕語坐在沙發裏開著電視。
顧凝擦幹了手,站在蘇輕語麵前,問道:“你和左君洐究竟怎麽回事?要不要這麽老土,送百合?我也真是無語了……”
蘇輕語並不看向顧凝,淡淡說道:“不是左君洐送的。”
顧凝愣了一下,坐在了蘇輕語身旁,詫異的看著她,說道:“可送花的人明明說姓左……”
蘇輕語回頭認真的看著顧凝,說道:“我了解他這個人,不會是他……”
其實,蘇輕語並沒有對顧凝說,現在她和左君洐的關係已經形同陌路,除了那張臉還異常熟悉以外,見到對方時,都覺陌生。
顧凝安靜了下來,不再說什麽。
許久之後,顧凝才再次開口,問道:“既然阿湛把房子留給了你,為什麽不搬過來住?”
蘇輕語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電視節目,說道:“這套房子裏都是阿湛的影子,住在這裏,我會不自覺的想起他,或許等有一天我能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才能真正的接受這裏,隻是,現在還不行……”
顧凝點了點頭,她能理解。
片刻後,顧凝深深的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算了,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也得振作起來,總要去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在這樣消極下去,阿湛也會不高興的……”
蘇輕語聞言,身子頓了一下,心裏像是橫了一根刺。
……顧凝愣住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蘇輕語。
蘇輕語落寞的笑了,緩緩說道:“他寧願提前閉上眼睛,也要護我一生周全,我很感激……可他卻不知,最無辜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阿湛走了,卻用另外一種方式帶走了我的孩子,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愚蠢……”
蘇輕語將早已經握在手裏的錄音筆遞給了顧凝。
顧凝遲疑著接過,將耳機塞在耳廓裏……
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顧凝和蘇輕語幾乎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午後的強光強烈而刺眼,蘇輕語推開所有的窗子,有早春樹木的清新苦澀之氣彌漫進來,衝淡了一些奢靡的百合香氣。
顧凝從沙發上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說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走不走,我開車送你……”
蘇輕語從窗邊轉過身來,看著顧凝。
顧凝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
“我在等你的答案……”蘇輕語淡淡的說。
顧凝不解,擰起眉頭問道:“什麽答案?”
蘇輕語彎起嘴角:“這件事終究是我錯了,對嗎?”
顧凝的臉色白了白,抬起頭看著蘇輕語,道:“阿湛已經走了,我們去追究對錯,還有何意義呢?他愛了你許多年,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殊不知這樣的給予,本身對你來說就是一種壓力。你被親情迷了眼,我也能體會你失去親人的痛苦與自責。可你該想想,你給予活著的人造成了怎樣的傷害,你別忘了,孩子不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也是左君洐的……”
蘇輕語愣住了,始終無法開口承認這樣一個事實。
顧凝繼續說道:“阿湛並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們,他隻是希望你能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他擔心左君洐給不了……”
蘇輕語垂下目光,眼圈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