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還差點兒
「庫卡邦尼維爾。」
「庫卡神秘。」
「庫卡祖神。」
三位王子半跪在地，紛紛讚頌教會與神祇。
邦尼維爾注視著他們，轉身向台階上的皇座走去，道：「退下吧，記住今日的誓言，並窮極一生去達成。」
三位王子齊聲道：「勢必永生擁抱神祇！」
而後，皆站了起來，微微躬身後退，轉身闊步離開教廷。
那些協助加冕的侍者們，也紛紛行禮，不言不語，自覺退走。
「等等。」
邦尼維爾突然叫住了侍者，道：「傳令下去，派兩個七階見神者，暗中保護德納倫的周全。」
「是。」
「退下吧。」
看著所有人離開教廷，邦尼維爾眼神微動，陷入了思考。
自己的武力，不足以完全壓迫王國聯盟，自己雖是有史以來，大陸唯一的十階見神者。
可王國的底蘊不容忽視，他們擁有的八階見神者不在少數，甚至可能在培養九階見神者，想要追趕自己的腳步。
自己終歸只是一個人而已，比起個人武力，正統的名義才更是自己的大殺器。
不然那些王國繼承人們，也不會跪伏在自己腳下，聽候自己的差遣。
所以要真的完全改變這片大陸的格局，只能以自己的正統名義為根基。
德納倫的突然投誠，這是一個好苗頭。
讓那些落魄的，罪惡的，沒有繼承希望的王子們，也都知道，自己是可以收買的。
雖然收買自己的代價很高，高到要放棄自身的尊嚴與榮譽，但仍舊會有很多繼承無望的王子，會選擇投靠自己的，只為了換取這一世的窮奢極欲。
而德納倫身為第一個無條件投向自己的人，肯定會被所有王國聯合起來針對。
要是不派遣人手，暗中保護他，恐怕這傢伙才走出岡蒂斯，就會慘死在路上。
身在最高層，邦尼維爾自然知道，即便是自己，有時候也得降下高貴的身段，去違背自己始終堅持的初衷。
德納倫身為罪惡之臣，按照自己一貫的宗旨，是決計不可能為他授冕，反而會對他施加懲戒的。
然而此刻，自己卻必須派人去保護他，幫助他成為一國主宰，縱享權利富貴。
讓其他王子看到，只要選擇投誠，即便你罪大惡極，也只需要付出代價，也是可以享受極權至終老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德納倫雖然卑鄙無恥到了極點，可他也確實有想法，識時務，具備才能的。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聽話就好了，等他老去，退位之後，自己將完全掌控他的國度。
助長罪惡之風，只是為了更長遠的利益罷了。
身為十階見神者，自己也都不知道自身的壽命，會長達幾百年。
只要比這一代的罪惡之臣長壽，堅持住自己的本心，那美好的大陸，終會在自己的領導下構建起來了。
一個削除了光明正大壓榨，貴族和王室，也能夠被民意扳倒的新世界。
邦尼維爾喃喃道：「這是我的私心，卻也是為了將您的偉岸，傳播到每個角落的寄予，貴族們曾是教會的原始先驅，也是您初始的虔誠使徒，如果我做錯了，請您告訴我。
祖神，有朝一日，能夠窺見您的全貌，能夠知曉您的名字，能夠有幸觸碰到您，那我該多麼快樂啊……」
身前空間涌動。
一層薄薄的霧紗，籠罩了整個岡蒂斯王城。
邦尼維爾眼眸找回神采，一臉震駭與欣喜，她放下手中的權杖，虔誠的跪拜於地。
「是您嗎？您聽到了我的呼喚了嗎？我至高無上的主人。」
涌動的空間之中，出現了那個熟悉的，不斷變換形貌的最高神祇。
在邦尼維爾陶醉的目光中，那偉岸的身軀，逐漸的縮小，化為了一個揮舞著觸手，卻誕生出人類身軀與面孔的類人生物。
正是唐川的面孔。
他看著感動至深的邦尼維爾，這次也不想學青蛙叫了。
直接將手中的一團蠕動血肉，拋到了邦尼維爾身前，傳遞意念道：「#￥%獎賞你，卑微之臣。」
邦尼維爾看著身前地面上，蠕動不斷，拇指頭大小的血肉，沒有立馬去拾起。
而是陶醉於祖神的形貌，乃至熱淚盈眶，道：「感謝您，我至高的主人，我……」
卻不等她說完，觸手唐川便直接離開，消失不見。
霧蒙蒙的薄紗消退，周圍的景象回歸原貌。
邦尼維爾竟情不自禁的向前移動，想要抓住祖神的形貌，卻只是握到了一篷空氣罷了。
她立馬回過神來，跪伏道：「請原諒我無意之舉的冒犯……」
然而卻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邦尼維爾有些黯淡的緩緩起身，陶醉的呼吸著教廷內的空氣，似乎連空氣，都沾染了祖神的氣息，讓她重新體會到，當日一躍成為十階見神者，生命層次升華，所帶來的的靈魂歡愉。
她回到了台階之上，捧起了地面上蠕動的血肉，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臉臉頰之上。
血肉融入她的身體，讓她感受到自己身體基因，都在舒展懶腰，讓她幸福的癱軟在了皇座之上，身軀閃爍著代表秘悚的神性光輝。
「您的血，您的氣息，讓我觸碰無上美妙，如果能夠成為秘悚，就能永遠陪在您身邊了吧？」
……
上帝視角的唐川，從邦尼維爾那裡收回目光。
信徒們真是會腦補，我又不是真的觸手怪，那塊血肉也不是我的。
而是我從小二身上切下來的，他正準備排出，即將失去神性的無用血肉，不知道你激動個啥。
只是為了讓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沒有錯，而是有利於這個世界的進程推動，讓你繼續堅持下去而已。
你想身化秘悚……
其實唐川也有過，培養出幾個神祇，幫自己管理教會，在未來物種多樣的浩瀚宇宙中，代替自己顯聖的想法。
但在信仰體系構建的前期，這是沒有必要的，畢竟蒼莽星就這麼大點兒，自己一個人，完全是忙的過來的。
而且如果真的要培養下屬神祇，一定得是全宇宙最傑出、最虔誠的幾個人。
事到如今，自己也只看到了昆巴納一個人，有這個資格被自己選中。
可惜他死了。
而邦尼維爾……
還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