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到現在也沒一句關心的話
“小乖乖,可碰不得,碰了他就脫臼了。”
意意的手都落在南景深肩膀上方了,聽見傅逸白煞有介事的一句話,又顫巍巍的收了回去,眼睛盯著南景深手臂上的傷痕看,看得仔細了,竟然瞧出了幾道不算明顯的血絲。
“光是拳頭打,就能打得見血,這可是拳拳到肉,下得死招啊,老四你能活著回來簡直是個奇跡。”
傅逸白手上拿著蘸了碘伏的棉簽,正給處理傷口,嘴裏一句句往外冒的話,把意意給嚇得半死,眼淚都在眶裏打轉,“真的這麽嚴重麽?”
“嗯哼。”傅逸白眉梢都吊起來了,麵不改色的還想再繼續逗她,忽然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冷氣兜頭砸了下來。
一抬頭,立即對視上了一雙沉黑深邃的眸眼。
“她膽小,你別嚇她。”
這語氣,聽聽,傅逸白心裏嘖嘖聲不止,心疼他老婆心疼到這個程度。
“乖乖,過來。”
南景深招手,落手時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意意蜷著手腳過去了,小心的坐下,都不敢挨得他太近了。
“躲這麽遠做什麽?”
“你那個……”意意指了指他的傷,“我怕弄疼你。”
“隻是小傷,沒事。”
“都見血了,傅醫生說這是拳頭打的,什麽拳頭能打出血來,難不成戴了鉚釘手套麽。”
“噗嗤——”傅逸白沒兜住,頭低著,笑的時候本來想竭力的抿著嘴的,可是口腔裏那股氣直往外衝,口水不小心濺了一些在南景深的手臂上,他老臉一紅,趕緊擦掉了,“抱歉,你們繼續。”
意意也的確是沒有受他的影響,眼目深深的看著南景深額頭上的傷,左邊眉毛上青了一塊,腫倒是沒腫,可傷在這個位置,視覺錯覺上,就像他眼瞼都被壓下來了。
“打得太狠了,誰打的呀?”
“沒有誰,小傷,你別擔心。”南景深指節修長的手攏住她的發絲,輕柔的壓到耳後去,意意始終仰著頭,精致秀氣的眉毛垮著,“我自己有眼睛看,是不是小傷,我還能不知道麽!”
她口氣有些衝,是怒了。
倒鮮少能夠有什麽事能夠將她給激怒的。
這是真正的關心到心窩子裏去了。
南景深還停留在她耳廓旁的手,瞬移到了後腦勺去,兜住她的小腦袋,湊近額頭親昵的碰了碰。
“我以後注意,不會再帶傷回來。”
他說話的語氣,不難聽出其中寵溺嗬護的成分,聲線低沉平靜,低醇且厚重,有種令人瞬間心安的力道。
可他始終沒說究竟是和誰打架了,意意問了兩次,他都給避開了,可她就是鐵了心了,非得要問個清楚。
唇瓣才一張開,意意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他輕微的打斷了,“晚上沒吃多少,你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麽吃的,幫我熱一點。”
意意想問的話,立即就消散了,“你還餓著肚子呢!”
她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氣性,就氣他這麽不會愛惜自己,蹭的站起身來,話都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的,腳下才邁開兩步,她忽然又回過頭來,“小白呢,他是不是也沒吃?”
“他吃了,吃了很多。”南景深抬眸,目光內盈著淺笑,端坐在那兒,高大沉穩的身子很有存在感,那雙深邃的眸子,正望著意意笑,“他嫌藥味重,也不怎麽關心他老子,一回家就上樓看動畫片了,我到現在,也沒聽見一句關心的話。”
意意突然便覺得喉頭梗住了。
南景深頭靠在沙發背上,仰頭側睨著她,臉上的神情,再配合他剛才說的話,意意忽然便心軟了,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來讓她可憐的,她還真就心疼了。
“我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意意匆匆說了一句,轉頭就往廚房裏走。
傅逸白已經將他能看見的傷口全都上了藥,膽大的在他手腕上彈了一下,“好了,讓傷口見風,這藥待會兒會融進你皮膚裏,沒事別老碰水。”
南景深活動了下手腕,拉伸到手臂上的肌肉,皮肉連著筋的疼痛很快便清晰起來。
傅逸白晃眼看見他的動作,一巴掌就過去了,當然不是打他的手,而是膝蓋,“我讓你別亂動,你還就動給我看是吧,知不知道這種叛逆的舉動,在醫生麵前是種刺激?”
南景深放下手,語聲輕淡:“沒那麽嚴重。”
傅逸白忽然便冷笑一聲:“不嚴重?那你試一試,三哥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你這次是真的把他給惹怒了的。”
南景深攏了下眉頭,沉聲開口,“惹了便是惹了,我惹他的事還少這一件兩件的?”
“可你不該在和三嫂有關的任何事情上去招惹他。”
傅逸白收了東西,他沒帶多少來,別墅裏也是備著有藥的,但是他用不習慣,通常都帶著自己慣用的幾樣治外傷的藥,這些個發小,個個都不是安生的主,不是磕著碰著,便是頭破血流的,當初選擇讀婦科專業,還以為自己好色,現在才明白,年輕時候的自己,才是最有先見之明的時候,就是怕被這些人給纏上,寧願去學那些女人家的東西,可結果呢,還不照樣被他們給逼得,連外傷科也順便拿下了。
“三哥在乎得很,我反正不敢惹,他發起火來,後果不是我能承擔得了的,否則我早就偷偷把他和熙熙的親子鑒定給做了。”
話一出口,傅逸白立馬自打嘴巴,“你就當沒有聽見啊。”
撂下話之後,他便往門口走,經過廚房的時候,遠遠的跟裏麵那道嬌小的倩影道了別。
南景深摸出一盒煙來,很快低頭點燃了一支香煙。
煙火明滅間,他唇間叼著的香煙冒出徐徐白眼,煙絲仿佛在他臉廓前形成了一層薄霧,朦朧間隱約能見著他眉目間的清冷,卻也是模糊的,一雙沉黑的眸眼,深邃且幽沉。
他本不該去管,可在南家,不提現如今,小時候就數三哥對他最好,年紀越大,彼此間反而更加疏遠了,兒時那份親情,卻仍舊在南景深的心裏,刻得很深。
和殷素素的感情,南景深是一直看在眼裏的。
不光是他,著一夥人都看著,除了幹著急,倒也沒別的法子。
隻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清的東西,為何當事人就被迷了眼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