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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Milkyway#12

  塗漾第一次聽林宜歌的名字,還是高中的時候。


  當時元唐執導的第一部電視劇《臣盡歡》火遍全國,收視率屢創新高,電視台每重播三遍,學校門口所有雜貨鋪的音樂也被同名主題曲承包。


  而作為女主角的扮演者,林宜歌憑借精湛的演技征服觀眾,成功丟掉“元唐女兒”的光環,以演員的身份正式踏入娛樂圈,並且橫掃當年全部最佳新人獎。


  從此演藝事業一路開掛,成為新一代女神。


  難得的是,經曆爆紅,她依然不驕不躁,平時低調不炒作,安安靜靜拍戲,通過一部又一部的作品證明自己。


  如今不過二十四歲,已經穩坐一線女星之位,是國內難得實力和流量兼具的女演員。


  星途一片坦蕩。


  要唯一的波折,大概隻有剛出道那會兒被人扒出微博號,內容全和孟越衍有關,甚至被人拍到去看文館每四年一次的演唱會,看上去和普通追星女孩沒兩樣。


  對此,林宜歌倒沒有隱瞞什麽,當晚上就在大號上大方承認自己的白月光身份,之後也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對孟越衍的崇拜和喜歡。


  這一係列直接大膽的舉動在當時引起一陣熱議。


  吃瓜的同時,網友又忍不住猜測。


  有人元唐之所以鍾情孟越衍是為了幫女兒追星,也有人林宜歌喜歡孟越衍是受父親的影響。


  盡管這個問題至今答案不明,但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就這樣被綁在一起是事實。


  隨著時間推移,這件事不但沒有被人遺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在沒有任何同框照的情況下,時不時就傳出他倆談戀愛的傳言。


  而和被全網痛罵蹭熱度的吳心雨不同,一部分網友讚同這段門當戶對頂流配頂流的親事。


  隻可惜,父女同命。


  就像從來沒有正麵回應過元唐的合作邀約,對於這段緋聞,孟越衍也是同樣的態度,懶得理。


  塗漾當然更不感興趣了,聽完路人點明重點的驚呼隻有一個感想。


  怪不得他這幾不理李渺,原來是在忙著和別人傳緋聞。


  真是重色輕友。


  哼哼。


  失蹤案水落石出,這下塗漾沒理由再去找他,果斷收起手機,中斷任務,趕回別墅。


  蹲在大門口的仨個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她,立馬風風火火朝她跑過去,而米花糖和丁鳶更是仗著身高優勢,二話不,像架烤全羊似的架著她朝前院跑去。


  ?


  這是打算殺羊祭,祈求來年愛豆孤獨終老?

  雙腳懸空的人嚇得撲騰了幾下,以為她們被新聞刺激到了,趕緊勸道:“冷靜冷靜,你們白月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千萬別被緋聞打倒!”


  “你才應該冷靜吧。”


  丁鳶捏了捏她的胳膊,不屑道:“連同框照都沒有,就拍了幾張林宜歌進出文館的照片,再寫幾句所謂的知情人士的爆料,也好意思戀愛疑曝光?疑它個大頭鬼!再碰瓷我家少爺,心我哪把夷為平地!”


  ……


  林宜歌去了文館?

  在這一段罵人為主解釋為輔的吐槽裏,塗漾提取出這個關鍵信息,微微愣住。


  她還以為這次和往常一樣,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呢,沒想到有理有據。


  而後又聽文藝附和:“對啊,這種新聞假得連愛馬仕都不信,怎麽可能打倒我們呢。”


  “……”


  這倒也是。


  以廣大白月光對孟越衍的盲目信任程度,就算哪親眼看見他和其他女人一絲/不掛地躺在同一張床上,都能解釋成“少爺被壞女人霸王硬上弓了”。

  這種捕風捉影的新聞確實入不了她們的眼。


  塗漾被她們服,回過神,更覺得奇怪了,不解道:“那你們急著找我回來幹什麽?”


  “就為了收拾這個破緋聞搞出來的爛攤子嘛。”


  丁鳶很生氣:“文館一直打電話找少爺,可少爺還在樓上睡覺,穀管家又感冒了,不能傳染給他,所以決定把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交給你,立即執行,刻不容緩!”


  睡覺?


  塗漾把重點放在前半句話上,很是意外:“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中午。唉,少爺這幾肯定遇到了很多煩心事,才會回來尋找家的溫暖,還沒睡幾個時呢,又被媒體瞎幾把亂寫……”


  “等等!”


  聽著聽著,塗漾突然反應過來,察覺自己搞錯了重點,怒道:“為什麽這種倒黴差事又是我去做?!”


  本來孟越衍就不是好脾氣的人,還有嚴重起床氣,這不是明擺著讓她去送死嗎。


  還不如直接扣她工資呢。


  見狀,米花糖趕緊安撫她的情緒:“因為穀管家覺得你是我們所有人裏麵定力最好的。”


  “……原話應該是‘在所有人裏麵,隻有她品味最差,又沒眼光,哪怕少爺脫光了站在她的麵前,她也不會對他的美色起任何貪念’吧。”


  話音一落,三個人同時朝她投去佩服的目光:“這你都能猜到?”


  “……”


  她寧願猜不到。


  塗漾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被這樣得一無是處,她也是有脾氣的,磨牙放狠話:“那我真是謝謝他這麽信任我啊,但是這種事誰得準呢,萬一我待會兒一個沒把持住,玷汙了少爺純潔的肉/體,他可別後悔!”


  剛完,她終於被放了下來,雙腳重新踩在地上。


  可惜重獲安全感還沒滿一秒鍾,那道幽靈似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剛才那句話錄下來了嗎?”


  從老宅調過來的得力幫凶穀科鏗鏘有力回道:“錄下來了!”


  “待會兒記得放給少爺聽。”


  “是!”


  “……”


  為什麽要讓她以背對敵人的姿勢著陸!


  一聽這段狼狽為奸的對話,塗漾和三個豬隊友交換了一下眼神,回頭麵對現實,沒想到卑鄙人現在居然都開始培養卑鄙人了。


  果然是世風日下。


  在雙重惡勢力的壓迫下,她被迫低下並不高貴的頭顱,打著哈哈:“穀管家,我開玩笑呢,我這就去叫少爺,剛才那句汙言穢語就別放給他聽了吧,免得髒了他的耳朵。”


  隻不過穀立見多了她的花招,沒有被唬弄過去,催道:“趕緊上去。”


  “……哦。”


  被揪住辮子的人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在三道加油打氣的視線裏,她懷著上墳的心情,腳步沉重地獨自來到三樓,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視死如歸地推開臥室的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沒有拉窗簾的房間裏光線變幻,整個銀河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落地窗外,星群遼闊,月光透明,玫瑰色的晚霞浪漫而溫柔,構成日常的傍晚。


  然而塗漾無暇欣賞美景。


  因為一進去,她的注意力便被床頭櫃奪走。


  隻見上麵放著一個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水杯,以及一瓶安眠藥,瓶蓋沒蓋,大概是吞了藥就睡。

  推出這個結論後,塗漾望著床上的男人,不禁歎了歎氣。


  他似乎還睡得很沉,反骨的荊棘在將晚未晚的暮色裏完整呈現,如同一隻晝伏夜出的野獸,充滿侵略性,和令人無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那床棉被有好好蓋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掉在地上的話,畫麵可能會更加美好。


  ……


  誰能想到在外麵牛逼轟轟的孟少爺其實是一個愛亂踢被子的麻煩鬼呢。


  塗漾嚴重懷疑他每次睡覺的時候都在夢裏打群架。


  可是,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他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又手癢了。


  她忍住把這幅場景畫下來的衝動,走過去,彎腰撈起棉被,打算幫裸著上半身的人重新蓋好,不料一抬頭,他正好翻了個身。


  右腰側那根隱隱浮現的青筋順勢躍入眼簾,隨著鯊魚線起伏,止於胸口。


  ……


  還真是粉色。


  塗漾不合時宜地想起上次在十裏亭裏聽見的關於“上麵和下麵是一種顏色”的言論,雙頰瞬間變得又燙又紅,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風。


  等臉頰溫度降下去,她才蹲在床邊,一邊輕輕推了推他,一邊叫他的名字。


  在幾聲和晚風同樣輕柔的“孟越衍”裏,男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微皺著眉,睜開了眼。


  漆黑眸底還縈著薄薄的霧氣。


  看得人忍不住直在心底抱怨造物主的不公平。


  明明都是同一種生物,為什麽有些人就算剛睡醒也絲毫不減英俊,而有些人每早上隻能被鏡子裏的自己嚇醒呢。


  作為後者,塗漾認命地收回手,站起來,正事:“醒了?你公司的人正找你……”


  可話沒完,手腕一緊。


  她愣住,還沒來得及有所應對,便被男人往下一拽,整個人毫無預防地撲倒在他的身上,而後被他扣著後頸,按進懷裏。


  專屬於他的味道瞬時盈滿鼻間,冷而淡,就像邊剛升起的透明月亮。


  適應了高度變化帶來的眩暈感後,塗漾被嚇得不輕,不敢再分心想其他,甚至沒工夫話,拚命往後掙脫,隻想快點和他拉開距離。


  誰知這時搭在她腰間的手臂又陡然收緊。


  陌生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服傳到皮膚,隨即耳畔響起他的聲音,懶懶的,壓抑著某種情緒,警告她。


  “別亂動。”


  “……”


  塗漾難得秒懂這種成人用語,立馬條件反射背著雙手,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哭喪著臉回想哪裏出了差錯。


  她知道這位少爺每次醒來總要經過那麽十幾分鍾的緩衝時間,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可是,她不記得有獸性大發這個步驟啊?


  難道是安眠藥的藥效還沒有過?

  正想著,埋在她頸窩的男人忽然蹭了蹭她的脖子,重新開口,裹滿濃濃睡意的嗓音沒了平日的清冷,低啞又勾人,向她討債。


  “你吵到我了,賠我夢。”


  “……”


  這又是什麽全新詐騙手段?

  溫熱的氣息在頸側噴灑,又癢又燙人。


  塗漾不太舒服,想伸手撓撓,無奈現在情況不允許,於是隻能強忍著,提高音量,掩飾慌張,故作鎮定道:“什……什麽夢這麽值錢啊,還要我賠。”


  “春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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