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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賭鬥

  兩個遭瘟的並沒有照眾人期望的那樣收斂些許,相反,二人一直都風輕雲淡,仿佛不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在說些什麽。


  但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在於這兩個不懂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而是在於始終很講道理的張二爺。


  ——薩城隻有一個張二爺,這個張二爺從來都不講道理!

  那張罕見到極點的和顏悅色之下,或者蘊藏著越發積累深厚的怒火,一旦爆發,必然潑天。


  “二爺,吃飽喝足了,咱先上樓休閑休閑?”


  有人意識到不宜久留,便上前搭了個訕,找由頭遠離是非。


  照張玄靈的個性,勢必要留眾人吃晚上那頓,故而幾次娶姨太太的婚禮喜宴,午後時間都是消遣作樂。


  願意賭上兩局的,二樓有棋牌室;喜歡養身休憩的,三樓有足療按摩;愛好聲色風月的,四樓也有嬌女侍奉,諸般玩耍都由紅馬幫掛賬。


  “去吧。”


  張玄靈揮了揮手,好壞也辦著喜事,無常的脾氣沒遷怒於無幹人等。


  “好嘞好嘞!”


  “那二爺,我也先上樓了,晚上再見?”


  “二爺,最近忙得頭發都掉了,好久沒聞過女兒香了,去樓上溫存溫存?”


  有了土皇帝首肯,又有開路先鋒,眾人紛至遝來,到張玄靈麵前作揖暫別,然後趕緊順著樓梯脫離苦海,前一分鍾還人聲鼎沸的婚宴廳,轉眼間便是人去樓空殘羹剩飯。


  “咱也去坐坐?”


  張玄靈讓新娘子去找自己的姐妹們耍,另一邊,已經讓餘思秋在樓上安排好房間茶水,表麵上征詢林立的意見,實則沒得商量。


  這裏是薩城,大敦煌酒店本就姓張,他是主人家,霸道得不需要理由。


  “客隨主便。”


  林立與蕭破軍對了眼神,起身跟上去。在他看來,如果就此離去,送的那兩萬塊錢禮金實在不劃算。好歹來了一遭,總該把利益掙夠了才對。


  陳海石行事就從不走空,這種優秀品質,他正在學習。


  終點是大敦煌酒店第十六樓的一處僻靜房間,寬敞且空曠,偌大的房間裏頭,隻有牆壁上幾幅名畫,以及一張凹型製的實木桌。


  “真幹淨啊!”


  林立不由感歎,這裏屬實幹淨,連張坐的沙發椅子都沒擺。


  張玄靈翻身上桌,大馬金刀地坐了起來,一腿伸直一腿盤在桌上,坐姿粗獷,很有江湖草莽的氣質。


  林立確信,此時的張二爺,才是真正的張二爺,而此時此刻,也才是真正要開始談正事。


  先前在婚宴廳幾番交鋒,說到底雙方都隻是在試探。


  很顯然,他們彼此都在對方身上,摸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否則現在這場對話,並沒有必要進行。


  “這地方,本來不是談事情用的。”張玄靈起了個頭,打開話題。


  餘思秋接著說道:“我們把這地方叫刑訊室。”


  林立放眼至東邊牆腳,看到了皮鞭烙鐵之類的物件,旋即笑道:“看得出來。”


  剛進門時,他敏銳的嗅覺,便從空氣中嗅到一股血腥味,被清新劑的氣味衝得很淡,但還是揮之不去。


  “我調查過你的來曆,但沒有僭越,隻知道你姓林名立,唐城人。”張玄靈二度開口,聽起來前言不搭後語,但他表達的是誠意,以及些微的善意。


  “據我所知,唐城如今沒有哪個姓林的能翻天覆地。”


  他又補充一句,而這句話的意思,就非常值得人深思推敲了。換作簡練的說法,大概是想表達‘你似乎不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


  林立與蕭破軍眼神相接,然後轉臉向別處,漫無目的地打望著,由蕭破軍向前一步,沉穩道:“或者有,隻是你打聽得不夠詳細。”


  張玄靈笑了起來,笑容帶動眼角並不深刻的疤痕:“是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


  蕭破軍堅定的神情忽然鬆散,說出的話也是模棱兩可。


  林立對他的表現滿意到了極點,果然,造型上五大三粗的漢子,未必不能穿針引線粗中有細。


  張玄靈開始不太確定,但還是按照之前設計好的路數追擊,緩緩說道:“十年前唐城有個顯赫威武的林家,雙木林。”


  “我也是雙木林。”


  林立散漫道。


  “我猜也是,除了活閻王林震天,其他人生不出你這麽帶種的兒。”張玄靈臉上冷笑點點,“說起林震天,我年輕的時候就聽過他的事跡,一度引為最欽佩的雄主,可惜世事沉浮,即便他重新蘇醒過來,想讓林家恢複往日榮光,怕也是難如登天。”


  他望向餘思秋:“你有文化,那句話咋說來著?啥難為啥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餘思秋說道。


  “對勁!”


  張玄靈又看回林立,說道:“你們兩父子加起來,我估摸著能成大事,不過那四家人狼狗那麽盯著,你們能喘過氣麽?”


  十年前贏姬殷李四家合謀將如日中天的林家拉下馬,放到今天早已世人皆知,當年狂風過境,幾乎一夜間將整個林家斬草除根,為的是什麽誰都想得明白。


  而今林家苟延殘喘,一旦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那四家人沒有放任自流的理由。


  養虎必成患,人人都懂的道理。


  “所以二爺的意思是,要隔著六座城幫襯我林家一手?”林立笑著問道,言語中飽含玩味。


  張玄靈笑得更燦爛:“天底下哪有白白掉餡餅的好事,就是有,反正我是不可能站在天上給別人扔餡餅。”


  意思不能再淺顯了,林立一開始也沒指望悍匪似的人物,能平白無故對林家施以援手。


  “那麽條件是什麽?”


  有償的幫助,終歸也是好的,隻要相應的代價合理。


  “先說好,紅馬幫在薩城,再發光發熱,揮灑到唐城的溫暖畢竟有限,所以我能承諾的回報,必定不會太多。”


  “不,你其實能承諾很多東西。”張玄靈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了殘忍的顏色。


  “我不太懂。”


  林立咧著嘴角,酒窩裏的殘忍意味,並不少於對方,隻是不那麽容易被看見。


  “你隻需要答應我,林家東山再起以後,做我手下的附庸,牽線搭橋讓紅馬幫的勢力進入中原。”張玄靈沒有藏著葫蘆賣關子,言簡意賅又直截了當。


  林立按下蕭破軍的肩膀,示意他先莫妄動,而後依舊笑吟吟地看著對方:“這個要求有些離譜了。”


  “不離譜。”


  張玄靈不知何時將兩枚獅子頭盤在了手心,轉得呱唧呱唧響,很是刺耳。


  “怎麽個不離譜?”林立問道。


  “久聞林震天有個天姿國色的老婆,可惜紅顏多搏命,早早的撒手人寰了,給林震天留下個兒子。林震天也是個情種,往後在沒續弦,底下就你這麽一根獨苗。”


  張玄靈話隻說半截,餘下半截不言自明。


  “是這麽回事,二爺手眼通天,隔著幾萬裏愣是把消息摸得門兒清。”林立假意恭維道,話裏摻了多少譏誚,怕是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


  先前張玄靈口口聲聲的沒查太深,隻知道他姓林,這會兒的言行怎麽看怎麽打臉。


  當然,人家完全不在乎,也不怕丟人——往往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最愛做不要臉麵的勾當。


  “要不是打探的清楚,這回險些讓送上門的造化跑了。”張玄靈沾沾自喜。


  全仰仗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惹是生非居然惹來一樁機緣。


  “你睡醒了沒有?”


  蕭破軍肩頭不再被壓製,挺身一步,站在張玄靈麵前,六尺多高的身材多出對方半截身子,震懾力十足。


  餘思秋立刻躋身而進,擋在二人當間,拳頭遒勁雙臂筆直。


  張玄靈推開他,化勁境界的實力,自然不懼所謂的壯漢,施施然說道:“把林家大少囚在薩城,我想林震天會著急的。”


  “首先你要囚得住,沒那個金剛鑽,就莫要瞎攬瓷器活。”蕭破軍鐵青著臉,既然應承下麒麟幫雙花紅棍的位置,打架鬥毆的事,當然不需要林立再出手。


  空氣裏霎時間升起了暗潮湧動的意思,仿佛眨眼間便要激鬥廝殺起來。林立則是兩手揣進衣兜裏,閑庭信步欣賞著房間內幾幅世界名畫,看了幾輪下來,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覺得實在沒意思——畫沒意思,人也沒意思,使的這點小婉轉手段實在拙劣。


  “二爺不妨就化繁為簡吧,繼續試探,臨了還是要開門見山的。”他聲音提得略高了些,“薩城每天來來往往的旅人,富二代成把成把的抓,見誰就把人家綁架了侵吞家業,你估計也忙得沒時間結婚了。”


  張玄靈聽了這話倒是無動於衷,旁邊餘思秋麵容微微尷尬,他早就進言過了,這點小把式用了還不如不用,可主子向來一意孤行,說不聽也是沒轍。


  “林家跟別的小闊戶總歸不一樣,瘦獅怎麽著也比肥黃狗強。”


  “唉,你願意這麽說就隨你吧。”


  林立以一種對付小孩子的口吻說道,明白這類以黑起家的大黑佬,貌似性情都多少帶點乖僻。


  “賭一場如何?”張玄靈問道。


  “不賭,不擅長那玩意兒。”林立還是不給麵子,想都不想便直接否了。


  “賭你擅長的。”張玄靈循循善誘,像極了把人往歪路上帶的狡詐人士,“你在卡曼爾酒店單人單刀砍翻我七十幾個弟兄,看你這個朋友也像是練家子,咱們賭鬥,如何?”


  林立仿佛心動了,側目問道:“賭鬥?就是幹架嗎?這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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