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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唯手熟爾

  “兄台是不願施以援手了?”


  道號雲木的白雲觀弟子微微皺眉,有些出乎意料,又深深端詳林立片刻。


  武當山龍虎山的師兄們他多數都見過,沒見過的,腦海中也有大概形體外貌的印象,所以他可以斷定,眼前的少年,不會是兩座巨頭山峰放出來的入世弟子。


  那就完全無須顧忌了。


  “不願意。”林立對這幫人並不抱很多的耐煩心,“說完沒有,說完我要趕路了。”


  “你大概不曉得白雲觀的意思。”雲木說道。


  林立果斷轉身,再說下去也隻能是廢話了,不如抓緊時間。然而他一腳未能邁入南望關漸起的風沙裏,隔空一道劍氣襲來,假使他躲得稍慢些,這一劍就斬斷他的腳腕了。


  “你真的不曉得白雲觀是什麽意思。”雲木劍已出鞘,不是先前渡河時駕馭的靈劍,但也寒光閃閃,鋥亮鋥亮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白雲觀什麽意思,與我可有半毛錢幹係?”


  林立瞪著眼睛,這時候說他不生氣是假的,隻不過他決定忍一忍,畢竟南望關就在身前兩尺以外,走過去便是狼牙草原,妖族的地界。


  稍微帶點腦子的人就抖得清楚這筆賬,築基期微弱的真元量,堪堪足夠應付戈壁灘的殺陣,若是跟人交手鬥法,無論輸贏結果如何,浪費了真元氣力,對之後的破陣之行都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再有,時間也是不容揮霍的。


  就像王陵給自己老板上金融課時常說的,本就稀缺的成本,樣樣都該用在最該用的地兒,瞎勾八折騰的肯定是豬變的。


  暗自撥著心思算盤計較一番,林立便不怎麽氣憤了,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別在這裏跟我打架,真元不多時間也不寬餘,何必損人不利己呢?”


  “辱我師門,不可不較真。”


  雲木說著,站在他後麵的三名白袍少年,也是紛紛拔出鞘中長劍,動作整齊劃一,就跟早就商量好了似的。


  “他奶奶的!”


  林立陡然發難,提著儲物錦帶裏的一柄不知道叫什麽的低階法器,抬手便是銀白色真元擊出,正正打在雲木腹部,瞬間洞穿。


  道理是講不通了,橫豎這幫狗娘養的打定了主意要搶他,那還徒費唇舌說個什麽勁兒!

  幹就完了。


  “大膽散修,竟敢傷我師兄!”


  清風、明月、露蟬三人見狀不禁急切怒火交加。


  他們不是隻會傻坐在山裏修死道理的呆子,浴血實戰經曆過幾次,見過很多一言不合動手的無賴,甚至他們自己就準備突然出手,也時刻警惕防備著林立,沒料到這鄉野村夫似的小角色,竟彪悍得超出他們想象,無恥程度前所未見。


  三人含怒亮招,皆為正統劍修法術,化作數道彩芒劍氣襲向林立。


  招式異常的華麗,可惜虛有其表,蘊含的真元稀疏得可憐,威力自然也低得不行。


  林立並未小覷這幾道劍氣,對手禦劍而來真元萎靡,他遊泳過河又鬥惡瘦,還徒手攀岩登頂河岸,狀態比人家還要差很多,也實在沒有輕敵的資本。


  抬手勉強撐起一麵氣牆,連真元罩都使不出了,暫擋劍氣鋒銳,完美築基洗髓的優勢便得以體現。


  肉眼捕捉到劍氣軌跡,林立縱身躲閃,巧之又巧地悉數避開,緊接著瞬息間衝至白雲觀三人身前。


  快,忽略真元的情況下,這種速度幾乎是人體速度的極致。


  唰地一聲,林立揮動手中那個奇形怪狀的法器,鋒刃掠過皮膚肌肉,帶起一串紅豔豔的血珠,而清風、明月、露蟬則是在這一切之下,很配合地捂住傷口倒地。


  果然,絕大部分的劍修都在追求最純粹的鋒利,劍如人人如劍,防禦性薄弱不堪。


  “你!”


  最先躺下的雲木滿臉痛苦,還夾雜著難以置信。


  他們可是白雲觀頂尖的三代弟子,四人聯手,居然連打都還不算打了起來,就被一介散修雷霆擊敗。


  如若對手是個化神巔峰的奸詐老怪物,輸了他們也就認栽了,可雙方明明都被壓製到築基期,對手更是將近力竭的疲憊狀態,敗得這麽幹脆,叫他如何甘心?

  “一群辣雞。”


  林立站在贏家的立場,很沒素質地嘲諷道。


  看樣子劍王宮留在須彌山的劍道傳承,大概屬於當世首屈一指的劍修道統了,比這些蒼南嶺白雲山高徒們施展的手段,不知道高明到哪裏去了。


  本著賊不走空原則,林立自然不會白費力氣與人相爭一場,把四個人的儲物法器全部沒收了,翻翻找找,發現這筆橫財發得他娘的還不小,不由得喜上眉梢。


  最中意的自然是那隻能破陣的紫金大葫蘆,神識深入查探,找到白雲觀獨有的禦器烙印,便盤腿坐下來,開始當著雲木四人眼前,煉化人家的法寶。


  四名白雲觀少年天才隻能眼睜睜看著,心裏除了惱怒就是怨恨,臉上火辣火燒的生疼——這種局麵,跟凡人被當麵蹂躪了妻女有何分別?

  “你最好殺了我們,否則他日回到蒼南嶺,定請師尊將你千刀萬剮!”雲木說話氣得直咬牙。


  林立左手指尖輕彈,一道並不起眼的毫芒脫手而出,沒入他的眉心處,留下一點針尖大小的紅點。


  雲木死了,求殺得殺,泥丸宮被毀神魂俱滅,大乘期真仙也救不回來。


  ……


  六個時辰以後。


  烈陽正濃到了夜幕深沉,族界上空被兩界碑陣法隔絕著,月光透不進來,底下環境昏暗漆黑。


  林立費盡了周折,中間歇息幾次,拚了個汗流浹背一臉蒼白,總算是將紫金大葫蘆裏白雲觀的烙印煉去,又刻上逍遙仙宗的印記,徹底把別人的法寶變成了他的。當然,也相當於把蒼南嶺那座道觀給徹底得罪的死死的了。


  殺人越貨,他今天算是做了全套。


  “你來馭使這寶貝葫蘆,我得先睡一覺,出了南望關叫醒我。”


  撐著癱軟雙腿站起來,林立把白狐狸抱上葫蘆,自己也躺上去,交代一句便閉了眼眸,幾乎就是跺跺腳的功夫,平緩呼吸聲輕柔響起。


  睡得很死。


  黃帝外經沒有禦器飛行的法門,白紫芫修煉的妖族功法卻有,於是小狐狸默不作聲趴在葫蘆嘴上,妖力嫋嫋升騰,駕馭著這件法寶飄然隱入風沙,留下原地淩亂的三位白雲觀高徒。


  親眼見識到師兄是如何求死、以及如何被滅魂的遭遇,清風明月和露蟬並沒有學雲木的氣節,林立在那兒坐了半天,他們就靜靜看了半天,所幸保住了性命。


  忍一時風平浪靜,這道理總是那麽有道理。


  “這廝是個土匪啊!”


  道號露蟬的少年咬牙切齒,望著逐漸遠去直至消失的葫蘆影子,苦苦按捺的憤怒和恨意再次流露,恨不能生啖其肉。


  “待我等回了師門,細細稟告此事,他逃不掉的,定要這廝挫骨揚灰!”清風眼瞳中盡是怨毒。


  叫明月的少年則靜靜躺在冰冷岩石上邊,了無生機,虛弱搭話:“後麵估計是沒人再來了,我們能不能被救出去都難說,怕是要死在這兒了,還談什麽報仇雪恥?”


  這話一出口,另外兩名同門的神情瞬間黯然,因為事實就是那麽回事。


  林立後來雖然沒有可以宰殺他們,但最早避過劍氣切中他們身體的那一下,原本就沒存留活口的念想,三人傷得極重。


  明月最慘,肺上咧開道口子。


  化神期才能了斷世間濁氣,而他們隻是辟穀期,離得了飯食飲水,卻仍然需要呼吸。依靠僅存的一縷真元維持到現在,他已經到達極限了。


  清風和露蟬倒還尚好,傷口僥幸淺了幾寸,未被傷及腔內髒器,但也血流不止。


  時間過了大半天,倘若再無人來救,他們三個很快就要追隨雲木師兄的腳步,交代在這鳥不拉屎的族界上。


  “怎就遇上這麽個瘟神!”


  三人看著師兄的屍體,無數怨恨雜念都變成了心中的後悔不迭。


  ……


  紫金葫蘆在族界地帶堪稱神器,難以跨越的南望關,給林立和白紫芫造成的險阻,終究不如秦川河,花了幾十分鍾便闖過來了。


  林立被叫醒,脫離兩界碑陣法,身軀和魂魄為之一振,霎時間輕鬆無比。


  氣海再度與四肢百骸連接起來,毫無阻礙,真元流淌過周身,帶著溫暖與舒適,積蓄將近十個時辰的疲累感一掃而空。


  “我爽了!”


  他對著天空暢快高呼。


  白毛小狐狸身形變幻舞動,化為紅裙女子,依舊坐在葫蘆口的位置,倚著香肩側臉望向人類少年。


  “同樣處於築基期,你怎麽能那麽輕鬆勝過白雲觀六道雲紋的門徒?”


  她的眼神此時變得很清澈,媚意消失無影,依稀還可以看見對主人的些許恭順,但稱呼卻不再是主人。


  很早就換了,從進入秦川河巡守鎮的時候就換了,這裏是妖族的世界,她是地位第二尊貴的公主,誰都沒資格在這裏做她的主人。


  林立想起昨夜跟柳鳴戰鬥的畫麵,險些同歸於盡,淡然笑答:“唯手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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