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喬紅嫣
童年的林立比較早熟,林震天的驕縱,身邊窮奢極侈的氛圍,讓他接受了許多普通孩提接觸不到的事物,男女魚水自然在列。
出於好奇,加上損友小夥伴慫恿,他確實把那件本該中學時才做的事,給提前做了。
不過食髓知味是假的,八歲多的小屁孩,頂多就是覺得刺激好玩,根本沒覺得幹那事有多舒服,於是自然也就淺嚐輒止。
再往後,林家崩塌,域外十年,別說做男女之事,就連想也是無暇去想,便造成了堂堂林家大少二十歲都仍是個處男的事實。
“老哥,厲害啊!”
林立望向那個男人的眼神終於不再如死水一般,真心的佩服。
這種秘密是不可能查得到的,除非他從小被人監視,但那不現實,所以中年男人隻能是憑特殊的本領看出來的,盡管那本領看起來沒什麽卵用。
“小二……呃,那個服務員,這位老哥今晚的酒錢,我請了,再上一瓶人頭馬。”林立對著吧台裏的酒保招呼道,這老年迪斯科舞廳雖然不光鮮,酒的品種倒是齊全,就是不知道能假到什麽程度。
“誒~”
中年男人推開酒保放上台麵的人頭馬,說道:“喝酒是小事,買賣做完了,我請你都行!”
說罷,他指著烏央烏央的無恥,讓林立從中挑選一個女人。
“不用擔心價碼,這條街的女人,為了玩雛兒都舍得出錢,何況小老弟你這張臉,恐怕沒誰不樂意。”
“這不太好吧?”
林立嘴往左撇著,神情略顯尷尬:“我的身子留著還有用。”
“怎麽,你想反悔?”
中年男人半醉的表情霎時間變得不咋友善。
“這倒不會,答應老哥的事,我當然不會讓老哥吃虧,不過皮肉生意,我還沒落魄至此。”
林立笑著說道。
“老哥你看這樣如何,這檔生意能掙多少錢,咱倆也別二八開了,該多少老弟自己掏腰包補給你。”
男人神色依舊不善:“補給我,你怕是不曉得提籃巷子一條童子雞的行情吧?三萬起步三十萬才封頂,補得起麽?”
“媽蛋,什麽鬼地方。”
林立暗罵一聲,看對方的架勢不像開玩笑,也沒有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意思,心說八成真是這麽個行情。
於是他隻好默默取出錢夾,拿出支票本寫了張三十萬的遞過去:“願賭服輸,貴是貴了點,老弟這回認栽了。”
男人有一瞬的愕然,大概是沒料到隨便搭訕一條童子雞,居然還是個頗富裕的主兒。
然後林立也有了瞬間的錯愕,三十萬,不下的數目,對方卻把支票順著吧台推了回來。
砰!
中年男人一拳砸下,吧台擺放的酒杯器物,都是隨之震顫。
“我嚴大青在提籃巷子做生意,靠的就是個誠信,說好了要挑個娘們兒一起發財,你拿張支票出來,是要砸我的招牌?”
“有區別嗎?”
“當然有。”
林立拿起拿張支票,折疊了放進上衣兜,然後仰頭喝光了杯裏的馬提尼,緩緩起身,眸光若釘子一般盯上對方:“你挺倔啊?”
……
舞廳的音樂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剛才還奮力起舞的人們目光都看向這邊。
中年男人也飲盡了杯中酒,站起身子,比林立矮了能有六七公分,氣勢卻半點沒低,昂著臉囂張地瞪開眼睛,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
吧台裏擦杯子的酒保對林立說道:“朋友,你還是從了他吧,提籃巷子的人都管他叫潑皮,你想想,在這種地方被人叫潑皮的,得難纏到什麽程度。你要是答應了,又舒服又掙錢,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舞池當中的人群自然認得嚴大青,知道這人是做什麽生意的,於是好些個中年女人看著林立白淨的麵龐,眼裏都在發光。
“小哥,答應他吧,今晚陪陪姐,姐把你當小祖宗伺候。”
“別聽這騷狐狸的,整個提籃巷子,誰不知道我沈娟兒功夫最好,小哥,跟姐走。”
“小哥,別跟嚴大青僵著了,這潑皮若是記仇了,能煩死你,要不你吃點虧,今晚陪姐姐吧。”
“胖妞你可別瞎起哄,小哥就是要陪也輪不上你啊,你看看自己那肚子都垮到哪兒了,長點兒心吧!”
“喬紅嫣你閉嘴,昨兒個才嚐了塊鮮肉,咋地也該讓別人快活快活,見了好東西就想自己吃,也不怕補死你!?”胖大嬸兒尖著嗓子,好個潑婦罵街的氣派。
“呸!”
名叫喬紅嫣的女人嬌嗔啐了一口,風情萬種。
論姿色,這個女人站在舞池裏,的確稱得上一枝獨秀,五官長得極為工整,年輕時或許是個禍水級別的美女,韶華不再,也仍舊風韻撩人。
一條過膝白底青紋旗袍,更將嫋娜身段勾勒無遺,前凸後翹,該豐滿的地方圓潤不吝惜豐腴,該利落的腰身則細如柳枝,而且她保養得似乎很盡心,臉上找不出哪怕一絲皺紋。
這樣一個成熟而又不顯老的女人,就像是把鉤子,能勾出所有男人內心的燥火。十七八的半大男人抗拒不得,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也是垂涎欲滴。
林立隻一眼便直接從人群裏看見了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具天生用來泄欲的嬌軀,他若是早早破了童子身,或許,並不會介意與這女人一夜良宵。
“瞧,小哥看上我了,你們都歇著吧。”
喬紅嫣發現少年郎不加掩飾的目光,臉上自得怡然,嬌媚含著笑意自舞池中走出,到中年男人身邊,說道:“嚴大青,老娘昨天剛照顧了你生意,今兒打個折。”
“我可沒答應要賣身。”
林立挺拔地站在那裏,言語生鐵似的堅冷。
提籃巷子的人看來平日霸道慣了,外來人在這兒,倒像是隨買隨賣的牲口,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可他卻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一杯敬酒三十萬,倒出來了人家不喝,那就隻能倒點罰酒請君杯莫停了。
旗袍點綴下的風韻女人卻抓住了他的手,掌心細膩溫柔,力道很柔和。
林立略低頭看去,對方連眨眸子向他使了幾番眼色,接著又轉向中年男人:“就那些女人,這麽俊的小哥肯定看不上眼,你如果不做我的生意,今晚怕是要黃一樁買賣。”
嚴大青勉強打消疑慮,問道:“喬姐才嚐了鮮,手頭也不寬裕吧,打折可以,也不能太狠,兄弟我指望著寄錢回老家給我娘看病呢,那些大夫吸血多厲害,喬姐你也清楚。”
喬紅嫣仍牽著林立,說道:“這小哥唇紅齒白的,三十萬我都怕委屈人家,可是你都說了,喬姐這兩天富裕不了,十五萬最多了。”
“行!”
嚴大青咬咬牙應承下來,髒兮兮的西裝上衣裏掏出個本兒,唰唰奮筆疾書,然後撕下一頁給旗袍女人:“發票,錢到我卡上,我明天去取出八成給小老弟。”
女人拿著紙瞥了一眼,折巴折巴從袖口塞進胸衣,揮揮手:“走吧,去給你轉錢。”
買賣至此便算作談成了。
喬紅嫣左手領著林立,後麵跟著嚴大青,三人利利落落朝舞廳外麵走去,舞池裏嚐鮮不成的女人,尖酸譏諷地碎碎念起來:
“臭不要臉的騷媚子,見了長得精神的小哥就發浪。”
“好的全獨占,早晚撐死個騷娘們兒!”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呸!”
喬紅嫣領著難得一見的帥氣童子哥,嫵媚臉頰浮著春風,此刻卻陡地駐足,轉過身便翻了臉,指著人群罵道:“老娘就是騷,怎麽的了?就你們這群歪瓜裂棗的,騷起來有人看嗎?也不回家照照鏡子,上舞廳勾搭倆老男人就偷著樂吧,還不知足,信不信老娘把店關了改成發廊,讓你們一個個的連老男人都嚐不著?還撐死我,老娘就撐死了也是死在男人身子底下,羨慕得來嗎!啊?”
好一招無敵連珠炮,偏偏講的還都是真話,每句都戳在女人們的痛處,可謂字字誅心。
她確實是舞池裏最漂亮的一個,不是矬子裏麵拔大個,而是真的很好看,放進唐城的貴婦圈子也能占盡豔名,此時即便拿出潑婦罵街的姿態,都比先前的胖子賞心悅目一千倍。
林立在想,倘若自己隻是個凡人,落到這步田地無法反抗,被喬紅嫣這樣的女人拿走貞操,那也是挺不錯的一件事。
所以喬紅嫣若真想,把這一條街的男人調劑得魂牽夢縈,應當不會隻是隨便誇誇海口,畢竟正常男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舞池裏一片鴉雀無聲,女人們沉默,或者無言以對或者擔心喬紅嫣動真格的,現在喬紅嫣吃肉,她們至少還能撿口湯喝。
男人們也沉默著,大概跟女人們念頭相反,在期盼喬紅嫣動真格。
這女人平時就浪得不行,可恨從來都隻用嘴說,把人撩撥得火熱難耐,卻從來舍不得用身子幫人滅火。
提籃巷子惦記她的男人隨手能抓大把,但其實喬紅嫣口味挑剔得很,夢裏讓她求爺爺告奶奶的很多,真能一親芳澤直搗黃龍的沒幾個。
“娘希匹!那小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著還賊不情願!”
“等他享受完了就知道舒服了,聽說,喬紅嫣的功夫,一個頂紅牌樓那些娘們兒十個!”
“嘿嘿,也沒啥可羨慕的,那小子明顯跟昨天那個不一樣,擺明了是個冤大頭,等喬紅嫣用過了,後麵的他可有的受。”
“裝什麽驢蛋,老子要是能跟喬紅嫣躺一晚上,傾家蕩產累斷腰也值了。”
“就你那膿包樣加你那點家底兒,想傾家蕩產累斷腰,人家瞧得上麽?”
“滾蛋!”
旗袍女人帶著林立離開舞廳後,男人們津津有味地討論起來,態度各不相同,有豔羨嫉妒的,有幸災樂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