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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場大夢

  一些時間後,野火盡熄,遍布原野的枯槁野草蕩然無存,灰燼也沒有留下,幹裂漆黑的土地顯得格外孤單。不過一歲一枯榮,本就是自然界再正常不過的循壞,待到來年開春,此處便又是碧綠如茵的綠野了。


  “如果沒有始祖氣,你能殺掉它麽?”


  白紫芫嫋嫋娜娜走到林立身畔,沒有提及關於林立剛才那句‘我的女人’的話題,她沒有那麽矯情,或者說在林立麵前,她沒有那麽矯情。


  如今陽群芳已是扮演了小可愛的角色,韓玉則人如其名比花解語似玉生香做著賢內助,眼看著青雲見心極有可能帶著超然的智商加入,她能給自己找到的位置,便隻能是憑著霸道血脈以及太古聖器,幫他在戰鬥中取得些便宜。


  “沒有始祖氣,我用全力它也扛不住,但應當是殺不死的。”林立答道。


  兩股古代氣息糾纏對壘的上千年,彼此成了互相克製之物,以軒轅帝的始祖氣,殺魔氣中誕生的暗種,就是西瓜刀砍西瓜,合乎得當。除此之外,燎天大聖法的火苗,雖然看上去令那邪祟無計可施,但最終能否將之焚燒到生機盡斷,林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麽你來用九天簪呢?”


  “不好說。”


  林立若有所思道:“就剛才的兩個邪祟來看,九天簪的聖潔氣息,隱隱對它們有所壓製,可似乎它們並沒有本能上的避而遠之,有些特殊。”


  真正的克製,往往可以做到以弱壓強,而先前白紫芫全力催動的玉白絲絛,那死肥球卻沒流露出十分的忌憚,還敢硬用身軀去撞,這就很說明問題。


  白紫芫容顏略顯沉重,她不喜歡這樣的結果,意味著兩場戰鬥,她都沒幫上什麽忙。


  一隻手掌蓋在秀發之上,掌心依稀透著溫暖,林立溫聲說道:“我並不想做青丘的駙馬爺,但我還是想與你做夫妻,不是因為你的血脈對我有用,也不是你有一支了不起的發簪,更不是圖你身份尊貴顯赫,所以你幫了我多少並不重要,跟你在一起隻是因為喜歡你,僅此而已。”


  公主殿下揚起眼瞼,晶閃閃的眸子裏滿是驚喜,想藏,卻絲毫不能掩飾。


  “你喜歡我?”


  “喜歡。”


  “為什麽會喜歡我?”


  “不知道,從離開青丘的那輛馬車上就心動了。”


  “那你以前怎麽不說?”


  “以前你也沒偷著親我來著,誰知道是不是我一廂情願你迫不得已?”


  “你!才沒有迫不得已!”


  公主殿下沒想到羞事竟然敗露,倒沒有多少矯揉害臊,隻是急忙澄清了一件事。曾經她也一度自覺,選擇林立,不過是因為他比赫連留雷想著舒心、看著養眼,更容易湊合將就。


  隨著時間流走,這種念頭便越來越模糊不堅定,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時時刻刻懷疑。


  就在上一秒,這個念頭徹底被欣喜衝碎了。


  ……


  林立拆散了丹朱留下的陣法,帶著白紫芫離開這片原野,丹田中滿滿的始祖氣息,便是他能夠帶走的所有了。臨走時回望一眼,多少覺得可惜和遺憾。


  修煉黃帝外經的他,大概是地球上唯一能吸收這片珍貴靈氣的人,且實踐過後,維持兩氣平衡的理論方法切實可行,但他卻已是到了極限,無法再貪婪一絲半毫了。


  就好比一個極其貪財的守財奴,走狗屎運撞見一座金山,手中恰好有鋤頭,卻苦於沒有將整座金山搬空的運輸工具,隻能見好就收。


  “想拍大腿就拍吧。”白紫芫非常稀奇的善解人意了一回。


  林立怔了兩秒,狂拍大腿喊著可惜,繼而捶胸頓足,隻恨自己沒有多生幾處丹田穴,或者幹脆全身上下全是丹田。


  去往涿鹿城裏,一人一妖很容易找到青雲見心與陽群芳,見她和他空前親密地牽著小手,兩女眼中皆有異彩閃過,但都默契著不格外言語。


  “丹朱前輩前幾日已經去了關外,不過至今還沒傳回捷報,料想半島國那邊也做了與金融峰會類似的招攬措施,這場國戰,大抵是修士之間的戰爭。”青雲見心說道。


  林立並不緊張:“有丹朱在,華夏這邊想輸可能都輸不了,時間長點也正常,那些人誰不想著多攬些功勞?一開始必定不會使出吃奶的勁頭的,仗打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好處。”


  青雲見心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呢?也該動身回去了,天師府一直拖延著對你降刑,道門的議論聲越來越重,還是說你有別的安排?”


  林立思索片刻:“多住一晚吧,我要閉個小關,許是打鬥中沒防住讓幾絲魔氣鑽了空子,現在腦子裏總有人說話。”


  “出心魔了?”


  小仙女與小公主異口同聲問道,心魔之事可大可小,容不得半點馬虎。


  “看看才知道。”


  林立說道,臉色也是載著鄭重。


  陽群芳不懂修真者的門道,察言觀色能瞧出三人的緊張,便乖巧地去吧台開了個大房間,回來挽住心上人:“你單獨住一間吧,好好休息,我們就在隔壁,什麽事都能照應。”


  林立感動點頭:“對不起,讓你越來越懂事了。”


  “我也不能一直長不大呀~”陽群芳甜甜一笑,眉睫間似有星星閃爍,熠熠生輝。


  ……


  進到單獨的房間,林立脫去所有衣物,赤條條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出來便直接濕漉漉躺在床上。


  腦海中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像是容納進了一整個菜市場,又像是有幾百個潑婦在吵架。


  但他十分清楚,這些並不是心魔。


  心魔者,幻景而已,演化滋生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念。


  林立此時除了被吵得有點煩,並無任何負麵情緒,且頭腦保持著清晰,與那些嘈雜聲音井水河水不相犯。非要說的話,那更像是他吸納始祖氣流脫胎換骨後,突兀在識海內多出的一股記憶。


  要不要看這些記憶?


  林立知道,一旦神識接觸到那團東西,或許不一定會影響心神,但一定會獲得一些難辨真假的秘密。


  而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秘密,是不應該被人所知曉的。


  猶猶豫豫中,林立睡著了,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裏有位穿大紅天師袍的男人,很陌生,另外還有許多人,其中有他認識的熟悉的。


  “此子當殺!”


  “他是我龍虎豔蓋武當的希望,殺不得!”


  “已讓那妖女迷惑心智,他還如何做得我龍虎山的希望!?”


  “荒謬,我天師府風風雨雨八百載,張家的血脈豈是五毒教妖女可以迷惑?男歡女愛之事,待他看透自當堪破。”


  這是一處桃紅木築的香火廳閣,依次排布坐著多位威嚴老者,為某事爭論得丟了威嚴,各執態度。


  林立冥冥中像是局外人看著這一切,猜想,這便是當年張雲馬與五毒教妖女相戀時,天師府內部眾位長老們眾說紛紜的場景。但他又不像是個局外人,因為他身居高位看著這一切,然後他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站了起來,並且開口說話:


  “諸位勞神了,張家到我這一代就這獨一個子嗣,給他一次機會,墓崖麵壁十年,看他能否改過自新罷!”


  畫麵扭曲轉幻,林立看到自己在喝茶,眼前跪著一名少年模樣的年輕人,輪廓雖然稍有變化,但他認出那就是張雲馬。


  “父君,龍虎山是我張家的龍虎山,天師府是我張家的天師府,您一句話,誰敢反對我和嫣兒的親事?”


  “一派胡言!你這混賬至此還以為,長老們反對你跟那妖女是門戶成見?是因為你屠了百十來個惡人?”


  “難道不是?”


  “愚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被那妖女牽著鼻子走,還渾不自知!哪還有半點資格繼承天師之位!”


  “為了嫣兒,這天師我不當也罷!”


  “滾出去!”


  夢裏的畫麵便消失了,林立隻覺得過了十年之久,又是那座像是敕書閣的廳堂,又是張雲馬跪於堂前。


  “夠你想通了嗎?不夠的話,你便在那墓洞裏了卻餘生罷。”


  “父君,您一番苦心,孩兒怎敢辜負,那妖女從今以後與我再無瓜葛,若見之,我必殺之!”


  “真的想明白了?”


  “妖女作惡多端,怪孩兒道心不透,竟被她迷惑得蒙昧了十年之久。”


  “好,甚好!為父就怕你想不明白,張家的天師便要在為父手中交由外姓人了,禪讓雖無不可,可畢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父君,您喝茶。”


  夢到這裏似乎又告一段落,其後眼幕前由黑轉紅,一片腥紅!林立眼睜睜看著自己施展著一道道強悍無匹的大聖法,半步道法……


  龍虎山上下,下至外門弟子,上到昔日桃紅木閣裏露臉的各位長老,死傷難以數記,屍橫遍野。


  彼時,後山崖墓中一道灰白道袍橫空而現,滿頭亂發風中疏狂。此人竟可獨擋所向披靡的掌教天師,鏖戰整五日,天昏雲疾地動山搖。


  林立認得那人,雖然看上去年輕許多,隻是中年模樣,俊逸瀟灑出塵,但他必是丹朱無疑。


  一戰落幕,兩人平手,天師府幸存長老助戰,成了駱駝身上最後一根稻草,卻不足以將其壓死,最終年輕的丹朱狠心蕩盡最後一絲真元,以五雷天心正法了結入魔的掌教天師,也結束掉林立的這場長夢。


  恍然驚醒,逼近渡劫期的林立卻是滿身的冷汗。


  他緊鎖眉頭,不甚明白為何吸納了軒轅帝的氣息,憑空多出的怎是龍虎山前代掌教的記憶。如此清晰,用身臨其境甚至並不妥帖,簡直猶如親身經曆的一切,幾多年後重新記起。


  這便是丹朱離去時作態一反常態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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