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真的有個老道士
“東家不必這麽客氣,不說我現在和娘在你家吃飯,就算我和臻哥兒的感情,我也會去幫忙的,再說,那幾個大漢應該也不是想打死我們,又被臻哥兒的狠勁嚇退。我其實沒幫很多的忙。”
薑儀沒再說話,心中暗想,若是給自己什麽人打弟弟,一點會讓他後悔。
快到鎮上的時候,見對麵一車悠悠的走來。車上的貨物堆得高高的,拉車的牛顯得有些吃力。
“二弟,你怎麽來了?不在家裏好好讀書,到處跑幹嘛?”
“我弟弟被人打了,大哥不知道麽?”
“嗨,又不是你親弟,被打死了也沒你讀書重要啊。我勸你快回去吧。”
步儒沒再搭話,看樣子他是知道弟弟被打的,他其實還想問當時大哥有沒有上前幫忙;“此時見他這樣說,便知道無需浪費口水了。”
很快進了鎮子,直奔劉郎中的藥鋪。
還沒到店鋪,就見店鋪門口圍著一些人。薑儀分開人群看過去。
“弟弟”薑儀悲呼一聲,撲了過去。卻見弟弟躺在地麵的一張席子上,此時麵如金紙,呼吸微弱,嘴角留下的血液染紅了大半張席子,此時雖然不吐了,但看上去情況非常不樂觀。
“劉郎中,你為何把我弟弟放在門口,不抬入店內救治?”步儒勃然大怒,當即朝藥鋪大喊大叫的走去。
“你弟弟眼看就不行了,我再抬進來,豈不是要汙了我的店?”一個老郎中在店內走出來。
“我見他可憐,特意給他加了張席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不是說幫我照看他的嗎?當時我還給了你一百銅,說好的叫來東家,立即給你錢。”陳治伸手想抓住劉郎中的衣領,最後卻見他老邁,忍住了。
“我是幫你照看啦,你送他來之前,他也就吐了三四口血對吧?你走之後他又吐了十幾口血,老實和你說,如果我沒幫他清理一下口鼻,可能早就斷氣了。”
“我和這個昧著良心的庸醫拚了。”薑儀聞言,差點暈了過去,她此時六神無主,又見那劉郎中畏畏縮縮,明哲保身的樣子,感覺弟弟就是被他耽誤了,所以導致現在的結果。
所以此時厲喝一聲,就要朝劉郎中撲去。
一個再理智的人,再麵對最親愛的人要離去的結果,都會難以保持理智。
“這位小娘子……”忽然一個人影在人群中走出來,朗朗喊了一聲。
這一聲晴朗而略帶些高亢,一聲仿佛讓薑儀瞬間清醒了不少。
“不能怪這位劉郎中,你弟弟送來時表麵上仿佛沒受多大的傷,但其實五髒六腑皆受到震蕩,別說著劉郎中,就算送到縣裏李郎中的藥鋪,恐怕也難以施救,所以怪不得人家啊。”
“你是什麽人?”薑儀愣了一下,看清楚眼前是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道士,隻見他目光清亮,兩道白色的長眉如兩個彎彎的月亮倒扣,臉色慈祥,身上一侵道袍似乎被漿洗得脫了顏色,顯得有些青白。
“這位老道說得對啊。我收她一百銅,又不是很多錢,再說他受這樣的傷,有幾個人能救治好,我勸你們不用浪費錢,抬回去吧。”
薑儀和老道皆沒有理那劉郎中。
老道看著薑儀,說;“我是一個荒山野庵的老道士,今日恰好經過這裏,見了你弟弟被打,所以跟著來看看。”
“你能會治療?”
老道士搖搖手張口正要說話。
“不會你說個屁啊。”
“不,我略懂一些。”
“懂你就給我弟弟治療啊,我給錢你。”
“你就這麽信得過我?”
“不信你這個時候我還能信誰?”
“好樣的,居然你信得過我,那我就試試。不過治好之後,我不要錢。”
“你不要錢要什麽?”
“我要你弟弟。”
“啥?”
“如果治好了,我要你弟弟跟我走。”
“跟你走?”薑儀吃了一驚,莫不是這個老家夥是個人販子,或者看我弟弟眉清目秀,是個老玻璃?
老道士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薑儀,他若是知道薑儀此時心中想什麽,可能會暴走。
“你放心,我隻帶他走三五年。”
“如果道長能治好我弟弟,就算帶他走一輩子,也比今日夭亡更好啊。”
“可以,請道長馬上救我弟弟。”薑儀當即跪了下去。
老道長笑笑,便叫薑儀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此時薑臻都快死了,客棧自然不願讓他們一群人住店,後來步儒飛快跑去問老師趙夫子,他答應過,才請了個大漢背著一直不省人事的弟弟,過去去安頓下來。
過到去的時候,趙夫子已經清理出一個房間來,待弟弟放在床上後,老道士在身上摸出兩個瓷瓶,倒出兩顆黑黝黝,芳香撲鼻的藥丸,撬開弟弟的嘴喂了下去。
“其實我一開始就給他喂了藥,不然恐怕支撐不到現在。”
薑儀看著弟弟,喃喃的道;“老道長,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怎麽會舍得幾個青皮在我眼前把一顆好苗子打死,哈哈哈……”
“道長這是什麽意思?”
“這小子狠啊,我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命的人,要是我早三四年遇見他,他日必定不同凡響,不過現在也不算很遲。”
見薑儀疑惑的看著他,老道長又笑笑;“但是現在這樣的傷勢交給別的郎中,他的確是死定了,但是在我這裏看來,他身受的每一處傷口都不足以致命,放心,最多半個月,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弟弟。”
見老道士如此有信心,薑儀放心了不少。
吃了藥的弟弟在昏迷中又吐了兩口血,薑儀下了一跳。
“這些是淤血,需要排出來的。”
薑儀端起瓦罐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血果然大部分是一塊一塊的。
“勞煩趙夫子借一下筆墨,我寫個方子,你們去抓好藥回來後我會告訴你怎麽煲,我要守在這裏,平均兩個時辰替他推淤血複五髒一次,你們先出去吧。”
見老道士風輕雲淡,非常有把握的樣子,薑儀心也安穩了不少。便和相公,陳治和趙夫子出了房間。
趙夫子尋了紙筆送進去,片刻之後,拿了一張藥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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