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現 第五章 人體組織

  鬱可欣倒下的時候王丹下意識地伸手一扶，結果扶到的是滿手的柔軟，這種從未有過的觸覺驚得他趕緊鬆手。


  失去支撐的鬱可欣順勢滑倒在他的大腿上，而那兩團柔軟正好壓在王丹的大腿上。


  轟的一下王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湧向自己的腦袋，足足幾分鍾他兩手半舉著，低頭看著上半身趴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小尤物不知道該怎麽辦。


  等了一會兒，他覺得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好像不是個事兒，試探著放下手輕輕推了推鬱可欣“鬱總。。。鬱總。。。”鬱可欣似乎哼了一聲，但兩眼緊閉沒有反應。


  王丹仔細看看，她的那張虛臉也雙眼緊閉，表情平靜好像睡著了。又用手探了探鬱可欣的鼻息，還好，呼吸平穩，也許似乎可能沒什麽大問題。


  王丹平時也會看點法製進行時之類的節目，由此他確認鬱可欣是被那個死胖子下了藥。就是不知道下的是催眠藥還是其它什麽致幻藥。


  現在該怎麽辦？王丹有點抓瞎了。送她去醫院？怎麽跟大夫說呢？說她被人下藥？那醫院還不報警啊。如果報警事情就大了，公司是否願意跟韓濤或者說跟清香集團徹底撕破臉？到時候這個責任是不是又算到自己頭上？

  送回公司？公司那幫人平時沒事還八卦呢，鬱可欣這樣子回去，還不知道會出多少版本的故事。


  有心送她回家，可是他哪兒有機會知道鬱大美女住哪兒啊。也不能打回公司問，如果不解釋原因人事部怎麽可能告訴自己呢？要是解釋清楚了，這跟直接把她送回公司有什麽區別。


  想了想好像隻能先把鬱可欣帶回自己住的地方，等她自己醒來或者期間如果她家人打電話給她，可以告訴她家裏人。至於她家裏人是否要報警，那就正好交給他們處理。


  王丹跟司機說不去凱特大廈了，把自己家裏的地址告訴了司機。


  結果這個出租司機不知道抽了什麽瘋，一路上把出租車開的像過山車。一會兒猛踩油門疾衝，一會兒又急刹車，還在路上左鑽右並的，搞得坐在後排的王丹東倒西歪。


  跟司機說句您能開慢點嗎？結果司機懟了回來要交班了，您要覺得不舒服就換一輛。


  司機其實不是趕著交班，而是他看見上車是一男一女，結果開出去沒多久，後視鏡裏就隻看見男的，看不見女的了。


  開出租的什麽人都見過，有個別乘客比較變態，喜歡在出租車後座上搞車震。一般來講，這些人一般都比較上道，完事下車後往往會給一筆遠超實際車費的錢當付小費。


  再加上這些人臉皮夠厚，做起來毫不顧忌，司機還能免費看一場春宮表演。所以多數出租司機倒是不反感掙這筆外快。


  但是今天這司機心情非常不好，女朋友剛剛跟他提出分手。剛才上車的時候看見鬱可欣那張漂亮的小臉，本來就有點對王丹羨慕嫉妒恨。


  現在那美女在後視鏡裏看不見了，經過他的腦補，這美女肯定趴在這男的身上給他“咬”呢。


  這下司機更不平衡了，憑什麽你能享受極品女人的服務，而老子就既要忍受失戀的痛苦，還要給你提供嗨皮場所？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真的好嗎？

  所以他故意把車開得跌跌撞撞老子我讓你爽，等會兒女孩一不小心咬下來才爽呢。


  王丹哪兒猜得出司機的心路曆程，失去意識的鬱可欣隨著慣性在他腿上滾來滾去。王丹怕她掉下去，雙手摟住鬱可欣的小蠻腰。


  說來可悲，王丹上的是個理工科大學，女生比例極低。可憐的王丹到今天還是初哥，唯一一次和女生牽手還是在學校的團體舞表演上。


  可是趕上那個來自南方的女生似乎不適應北方的氣候，整個手掌幹燥脫皮的厲害，摸上去直紮手。這讓王丹對跟女孩接觸的第一印象很是不佳。


  但是今天第一次抱住鬱可欣的小腰，王丹清晰地感受到從手臂上傳來的纖細、柔軟和彈性。。。他形容不出這種感受帶來的奇妙，腦海中不斷響起我們走著走著花就開了的旋律。


  一路渾渾噩噩的來到王丹住的小區，鬱可欣還是沒有醒過來。他也顧不上小區居民的各種眼光了，索性一個公主抱，把睡的跟死豬似的鬱可欣抱起來。肩上再挎著自己的背包和鬱可欣的小包，丁零當啷往自己家裏跑。


  王丹住的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客廳包括了會客、吃飯、書房、娛樂室等多項功能，自然別指望有多整潔。


  他看看客廳裏那張放了雜誌、平板電腦、充電器、洗完未收拾以及穿過一兩次還沒舍得洗的衣服的沙發，感覺好像真不能就這麽把鬱可欣放上去——把東西壓壞了怎麽辦？

  沒辦法，總不能把她放地上吧，王丹隻好把鬱可欣抱進自己的臥室。好在王丹有個好習慣，不管家裏多亂，總會給自己留一片淨土，整個房間最幹淨整潔的就是那張占據了大半個臥室的雙人床。


  鬱可欣腳上還穿著高跟鞋，臥室的床好歹是王丹要睡覺的，就算是再漂亮的美女您也不能穿鞋上床吧。


  可是他兩手抱著鬱可欣從小區門口走過來已經很吃力了——即使鬱可欣其實很苗條，將近1米7 的身高，也就一百斤不到。但王丹這回總算知道為什麽都說死人抱起來死沉死沉的了——失去意識的鬱可欣，抱在懷裏就跟個秤砣似的。


  感覺有點要抱不動了，王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的腳對準臥室門框邊上蹭了蹭，想把她腳上的高跟鞋蹭下來。可是貌似鬱可欣腳上那雙高跟鞋的結構還挺複雜，有幾根細帶子很頑強地將鞋纏在腳上。


  懷裏的小美女越來越沉，王丹沒辦法，索性用點力在門框上又蹭了幾下。終於，那雙名牌高跟鞋經不住王丹的野蠻裝卸——鞋帶被扯斷了。


  那幾下真夠狠的，王丹自己看著都有點疼。他忐忑不安地看看懷裏的鬱可欣，隻見這位大小姐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裏居然慶幸地想好在那個死胖子的藥質量過關。


  終於把懷裏這個秤砣放到了床上，王丹舒服地揉著自己有點酸痛的腰感歎，把女人抱上床原來是件體力活。


  。。。。


  正在凱特大廈調查的韓思妍接到了一個電話，看來電顯示是趙全永打來的。


  “趙隊，有什麽指示？”


  “小韓，你還在凱特大廈嗎？”


  “在，我和吳隊都在。”旁邊吳誌宏一聽提到了他，趕緊湊過來。


  “剛才重案組出了一個碎屍案現場，其中有個細節估計你們會感興趣，我發給你。”


  “好的，趙隊。”韓思妍掛上電話沒有一分鍾，手機叮咚，叮咚一陣響，幾條信息發到了她的手機上。韓思妍打開一看，是幾張勘察現場拍攝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截人體，看樣子應該是小手臂的一部分。


  幾張照片是從不同角度拍攝這段殘肢。屍塊被切割下來的時間應該不短，整個殘肢已經開始變質發黑，不過隱隱還能看見皮膚上有一段紋身。


  韓思妍把紋身最清楚的那張照片放大，湊在邊上跟她一起看手機的吳誌宏突然說道“咦？這個紋身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沒錯，這個紋身跟5號失蹤人手臂上的紋身是一樣的。5號，男性，31歲，社會無業青年，六天前失聯，失聯當天跟女朋友約好在凱特大廈看電影，但女朋友遲遲未等到此人，就此失聯。”韓思妍的記憶力在整個刑偵大隊都是出名的。


  吳誌宏驚訝地看著韓思妍“韓隊。。你確定這是5號嗎？有相同紋身也是有可能的呀。”


  “我可以肯定，這個紋身圖案比較少見，而且紋的位置、大小都跟5號一樣。更何況你仔細看紋身的這個部分，應該是紋身師傅手藝不過關，這一條筆畫紋的明顯長了。5號手臂上的紋身也是這樣的。這麽多巧合，可以確定是一個人”


  “我去，真沒法跟你這個人形照相機比。”吳誌宏有點被打擊了，嘟囔著抱怨“什麽人都有啊，還有男人喜歡紋蜻蜓的。”


  韓思妍沒理他，一邊思考一邊說“還有這個屍塊的腐爛程度似乎有問題。。。”


  她又拿起手機撥給趙全永“趙隊，基本可以認定其中一個屍塊是5號失聯人，案件要升級為惡性殺人案了，是不是應該上報市局？。。。。好的，等法醫把dna鑒定做完。重案組那邊的情況是怎麽樣的？屍塊在哪裏發現？”


  “嗯，重案組在現場跟我做了個簡單的匯報，屍塊是在海河區的那個垃圾回收站發現的，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一共二十六塊人體，沒有發現受害者人頭。受害人死亡的時間還無法確定，需要等法醫檢驗後才能得出結論。”


  “一共二十六塊人體？！”韓思妍的臉色有點發白，她想到一個可怕的結論“這麽說。。。。”


  “是的，你猜的沒錯，從人體組織組成看，這裏肯定不止一個受害人。”


  韓思妍這下臉色更難看了“趙隊，現在失蹤人可是一共有10個呢。。。不要等dna對比結果了，馬上上報市局吧。”


  “你說的對，不等了，馬上上報市局。。。。” 趙全永在電話裏沉默了幾秒，語氣很沉重“。。。小韓，要做好準備，看來要出一個驚天大案了，你們馬上回隊裏來。”


  “是！趙隊”韓思妍安排李衛東和另外一名刑警繼續收集大廈資料，她和吳誌宏匆忙駕車返回分局。


  進入分局大門時，韓思妍已經感覺到一股肅殺的氣息，好幾輛掛著市局牌照的警察停在院子裏。看來這個案子的嚴重性已經引起市局的重視，分局門口進進出出的警察都是腳步匆忙。


  刑偵大隊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韓思妍進來的時候看見大隊重案組組長許明見正站在會議桌正前方，一張巨大的幕布垂在前麵的牆壁上，似乎正在放投影。


  看見韓思妍進來，坐在前排的一個肩扛二級警監的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說話。韓思妍認出這是津北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支隊支隊長呂強。坐在呂強身邊的趙全永指指旁邊一張空著的椅子，示意韓思妍坐下。


  許明見朝韓思妍點點頭，繼續在前台進行他的案件描述

  “。。。在這二十六塊屍塊中包括了三個人類右小臂，兩塊骨盆及其它人體部位，未見頭部和內髒。法醫還在對屍塊進行檢驗，核定每個屍塊的組成、死亡時間、切割工具、運輸包裝等。目前根據相同部位的屍塊判斷，初步可以得到的結論是，此次發現的碎屍案，受害人不少於三人。所屬地派出所的同誌，以及我們重案組的同誌還在對現場進行搜索和走訪目擊者，如果有更多的發現會及時上報。”


  說著他按了一下手中激光筆的按鈕，屏幕上的圖片翻了一頁。


  “現場屬於一個半開放式的場所，一共有六條可以通行清潔車的道路可以出入現場。如果采用步行或騎車的話，可以進出現場的路徑就更多了。原先在回收站的這裏曾有一個攝像頭，但由於年久失修，早已經不工作了。”


  “三天前本市曾有一場中雨，所以對現場的痕跡破壞比較嚴重。現場提取了若幹汽車的輪胎和電動車的痕跡，初步判斷是這幾條是清潔車的輪胎痕跡，這幾條電動車輪胎痕跡可能是拾荒者的運輸工具。正在安排人到各區清潔隊核對清潔車的輪胎痕跡。當地派出所也在摸查經常出沒在這個回收站的拾荒者的情況。”


  “等一下。。。”仔細盯著屏幕看的韓思妍突然喊了一聲，喊完之後她才覺得不對，不好意思地看看呂強副局長，隨便打斷向領導的匯報是很不禮貌的。


  “小韓繼續說，你發現什麽了？”呂強沉穩地聲音問韓思妍。


  “哦。。請許組長把剛才的痕跡照片再回放一下。”


  許明見看趙全永也點頭，就把快速倒了幾下，從頭播放那一組痕跡照片。


  “停！就是這張。這張拍攝的位置是哪裏？”


  “這是28號痕跡，拍攝地點。。。大概在距離垃圾場30米的地方。。”許明見翻看這現場記錄回答道。


  “放大！”呂強和趙全永也看出蹊蹺，兩人身體前傾，仔細看這張照片。


  “這個輪胎痕跡下麵好像還有一條車痕。。。”趙全永邊看邊分析。


  “沒錯，這裏本來還有一條痕跡，但被後麵這輛清潔車的輪胎痕蓋住了，兩個痕跡重合度很高。但是，這裏，還有這裏。。。露出了下麵那輛車的輪胎痕跡。。”呂強是從基層刑警一步步爬上來的，刑偵底子相當深厚。


  “是的，呂局。雖然看不到整個車胎痕跡的全貌，但是您看這裏，有一小段車胎花紋，應該是一輛轎車。”


  “小韓眼睛很尖啊，從花紋的形狀和大小上看，這應該是一輛家用轎車的輪胎痕跡。這種地方誰會開轎車過來呢？”


  “而且你們看這個痕跡，應該是雨後不久留下的，然後可能是巧了，沒有被更多的車碾壓，幹燥後固化，所以比其它幾條痕跡顯得深。也就是說這個痕跡應該是三天前那場雨結束後不久留下的。”痕跡分析也是呂強當年的強項。


  “呂局說的對，而且我記得這個這個花紋應該是鏡湖輪胎的一種，等一下請痕跡組的同誌幫忙比對一下。”


  呂強看著韓思妍，眼裏露出欣賞的目光。早聽說西區分局有一個記憶力超強的年輕副大隊長，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每個輪胎品牌的花紋都不相同——當然不能一樣，這都是有專利的。而且根據車型的不同、用途的不同，花紋也是千奇百怪的。這小丫頭居然看了幾眼就能分辨出品牌，果然厲害。


  “許組長，馬上命令現場民警，沿著28號痕跡的延長線，向外尋找，看看能否發現什麽。”趙全永對許明見下指令。


  “是！”許明見馬上拿起桌上的手台，向現場的民警傳達大隊長的指令。


  很快，現場又傳來照片，距離第一個痕跡約60多米的地方又發現了第二個痕跡，這裏是一條簡易柏油路，痕跡是在從垃圾站周圍土路與柏油路連接的地方發現的。


  這次的痕跡比較清晰，痕跡組也很快比對出來了，是鏡湖kh25-195/65r15的輪胎圖案。


  “我記得這種輪胎是韓國琪雅轎車的原配輪胎。小王，你們查一下。”韓思妍再次讓人領教了她的驚人記憶力。


  “沒錯，韓隊，這是琪雅五門家用轎車的原廠標配輪胎。”痕跡組的小王查完數據庫後臉上刻著一個服字向韓思妍匯報。


  “係列失蹤案中的6號就有一輛琪雅h7，車牌是北a。。。”韓思妍向呂強和趙全永匯報。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名法醫走了進來，把一份檢驗報告遞給呂強。呂強看了看轉給趙全永，趙全永看完又遞給韓思妍。


  檢驗報告上寫著，經過與提取到的5號生物材質進行dna 比對，有紋身的斷臂屬於5號本人。


  呂強和趙全永對視一眼，兩人都麵色凝重。他們之前最不願意的事情發生了，果然兩起案件有關聯。


  呂強站了起來，走到會議桌前方，麵對所有人沉聲說道

  “同誌們，現在有確切證據證明616碎屍案（公安一般以發案日作為案件編號）和係列失蹤案有直接的關係。所以我在此宣布兩案並案偵破。市局刑偵支隊抽調刑偵、痕檢、法醫等部門的精兵強將，與北區分局刑偵的同誌們組成。專案組組長由我擔任，副組長。。。。”


  說到最後，他做出總結


  “同誌們，現在還有多名無辜的群眾下落不明，這可能是本市有史以來發生的最凶殘的案件之一，所有人務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破此案誓不罷休！”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