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現 第十章 又丟一個
凱特大廈，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王丹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公司，喧鬧了一天的辦公區域開始變得安靜起來。可王丹看著麵前的大約還剩四分之一的資料堆欲哭無淚。
他疲憊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心裏給自己鼓勵了一句王丹你行的。然後拿出一個中午買的包子，一邊吃一邊又拿起一份調研表。
包子已經涼了，完全沒有熱包子的那種口感，可是為了填飽肚子，他還是很堅決地嚼著。
王丹不知道的是，鬱可欣此時正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牆後麵，靜靜地看著還在忙碌的他。
夕陽透過大廈的窗戶照在王丹的側麵，在他的臉上泛出一圈淡淡的光暈。在這寂靜的辦公區，孤獨的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小夥子，一臉專注地分揀著麵前的資料，鬱可欣覺得麵前的畫麵漸漸有了一種韻律感。
“沒看出來，這家夥還有點小帥。。。”鬱可欣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蹦出這個念頭，然後她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
“王丹，你怎麽還不下班？”
正在低頭奮戰的王丹聽見頭頂傳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他抬頭一看，隻見鬱可欣挎著小包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看樣子是要走了。
“這些資料。。。是李組長。。吾。吾。。 吾。。”他想解釋是李組長明天要的，但剛剛一口包子咬的太大，堵在嘴裏咽也咽不下去，吐出來貌似又有點惡心。領導問話又並不能不回答，結果就是口齒不清嗚嗚嘟嘟一副狼狽相。
撲哧，鬱可欣被他這副傻了吧唧的慌張樣子逗樂了。她這一笑不要緊，把個初哥王丹看傻了。鬱可欣平時在公司可是很高冷範兒的，對下屬的要求也嚴格，至少王丹從來沒見過她這麽笑過。
回眸一笑百媚生，他腦子裏就剩下這句詩了。要不是還殘存了一絲理智，他嘴裏叼著的半個包子非掉下來不可。
見王丹這麽癡癡的望著自己，鬱可欣忽然覺得自己臉上辣的，趕緊掩飾地說了一句你今天加班，明天晚點上班吧。。。我走了。然後匆匆地走出公司。
鬱可欣都走了有一陣了，王丹才從剛才的豬哥樣中清醒過來。想想自己加個班就能得到美女的笑容獎勵，馬上感覺這個班加的值了，頓時幹勁十足——要不是都說初哥的滿足沒人懂呢。
終於，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王丹終於搞定了所有資料。他站起來伸了個大大懶腰，就聽自己身上的關節哢啪哢啪一陣響，覺得自己快鏽在椅子上了。
他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現在歸心似箭，分外想念家裏的那張大床。
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公司門禁滴的響了一聲，一個人急匆匆推門走了進來。王丹一看，原來是行政部經理劉娟。
“哎，娟姐，這麽晚了您還來公司？”
“哦，王丹啊，我來拿個東西。。。哎。。你別走啊，等我一下。這裏黑呼呼有點嚇人。”剛才王丹已經把辦公區的燈都關了，就留了門口的幾盞準備出門的時候關。
“哦。。。好的。”
沒過幾分鍾，劉娟從總經理辦公室裏拿出一個檔案袋。
“好了，走吧，你加班到這麽晚啊。”
“還好，習慣了。”
劉娟走到王丹身邊的時候，他聞到一股酒味，看來劉經理剛才正在哪兒喝呢。
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可能是兩人傻站著有點尷尬，孫娟主動跟王丹說話“剛才老板來電話，明天早上在電視台有個重要的會議，讓我回來拿資料，明天早上還要送到電視台去。”
“哦，娟姐真辛苦。”王丹傻乎乎的不知道該怎麽接，對於他這個公司最底層員工而言，老板什麽的離他太遠。
劉娟倒是沒介意他的白癡態度，反而很有興趣地看了他幾眼。王丹發現劉娟的虛臉上的表情似乎。。怎麽形容呢？似乎見到什麽饞嘴的東西。他還奇怪，難道娟姐餓了要吃宵夜？可是我身上沒零食啊。
劉娟三十歲出頭，年輕時屬於很有姿色眼光極高，追求者要拿號的那種。結果沒想到選擇多了反而麻煩，挑來挑去的把自己耽誤了。雖然現在保養的不錯，依然風采依舊，但畢竟年齡是硬傷，已經有段時間身邊沒出現比較優秀的追求者了。
廣告公司有個特點，就是女多男少，更可氣的是玩廣告的男人要不就是有點娘，性取向可疑。要不就是藝術神經太發達，整天神叨叨跟精神病似的。
這麽說吧，正常的純爺們不多。
王丹來公司之後，劉娟還真有點注意他。雖然王丹算不上什麽大帥哥，但模樣也不差，清清爽爽一個小夥子。而且在公司任勞任怨，與人相處也平和，隱隱有種男人的大氣。
當然，王丹肯定不在劉娟選擇配偶的範圍內。不過，如果能品嚐一口嫩草倒是可以考慮的。
隻不過平時她是公司領導，而王丹又不歸她領導，一直沒有合適的接觸的機會。現在夜深人靜，再加上喝了點酒，她越看王丹越覺得可口。
電梯到了，王丹按住開門鍵請劉娟先進去，然後自己也進去靠著電梯邊站著。他正無聊地看著電梯的數字變化，突然覺得一個軟綿綿的身體靠在自己肩膀上。
轉頭一看，隻見劉娟一副慵懶的樣子靠在他身上，一雙美目半閉半合，好像喝多了的樣子。可是王丹從她的虛臉上看到的卻是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看著自己。
還是那句話，王丹雖然社會經驗少，但也不是傻子，何況傻子都看出來劉娟有點那啥意思。如果時間能飛速地到十年後，已經曆經風雨的王丹應該不會拒絕這頓送上門的香豔宵夜——畢竟劉娟算得上風韻猶存。
可是現在的他卻真的是手足無措，躲也不是推開也不是，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那裏。
“哎呀，真有點喝多了。。王丹啊，你一會兒怎麽走啊。。”劉娟見王丹不接招，倒是沒生氣，畢竟王丹吸引她的重要一點就是單純嘛。
“娟姐，我住的很近，騎個共享單車就行了。”
“那我捎你一段吧。”
“啊。。。娟姐。。您喝酒了還開車啊？”
“叫了個代駕，在停車場等我呢。”
王丹現在都開始冒汗了，哪兒敢繼續繼續跟劉娟一路“娟。。娟姐。。還是不麻煩您了，您趕緊回家休息吧，我真的很近。。”
劉娟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如何，隻不過酒後來了興致。看著王丹窘迫的樣子覺得特有意思，她就勢伸手輕輕摸了王丹的臉一下“喲。。。怎麽出汗啦。。。空調挺足的呀。。嘖嘖。。年輕人就是火力旺。。嘻嘻。。”這下搞得王丹連後背上都是汗。
好在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了一樓，王丹也顧不上什麽風度了“娟姐，我到了，您慢走啊。。。”出了電梯落荒而逃。
劉娟看著王丹慌慌張張的背影笑了一下，很多事情其實不一定非要有結果，過程也挺有趣的。
調戲嫩草的感覺果然不錯，下次。。。。還可以再來。
回到家，王丹實在是疲憊了，連小蚊子微信叫他開黑都顧不上，匆匆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臨入睡之前他發出點感歎“這成熟女人果然凶猛。”
。。。。
不知道睡到幾點，王丹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吵醒。他恍恍惚惚從被窩裏爬出來，沒多想就把門打開了。反正他單身狗一隻，沒那麽多可擔心的。
門一開，他愣住了，眼前又是一個美女。
隻不過。。。這個女人穿著一身警服。
。。。。
約四個小時前。
呂強來到西區分局，把韓思妍、許明見和吳誌宏都叫到了趙全永的辦公室。進門一看，不僅呂強和趙全永在，還有兩個官派十足的50歲左右的男人。
經過呂強介紹才知道，在座的是這兩位官員一個是西區分管公安的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史林，一個是6號失蹤人陳思思的父親北區副區長陳如安。
韓思妍和趙全永對視一眼，都知道這回壓力更大了——人家家長找上門了。
呂強又把韓思妍等人介紹給兩位領導，陳如安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覺得這個副大隊長太年輕，又是女的，怎麽分局安排這麽個人負責專案組。
好在他多年為官，不動聲色是基本功，況且他也知道刑偵是很專業的領域，自己這個外行最好不要亂出主意，便忍住沒說話。
呂強讓韓思妍把案件的情況向史書記匯報，畢竟是主管領導，對這種大案的關注是他的職責。
韓思妍以前也做過案件匯報，她清楚不同的領導想聽到的內容不同。比如像史書記這樣級別的領導，要聽的就是案件梗概、結論和破案計劃以及資源調配等。你跟他說一大堆案件線索分析細節推理，他肯定不耐煩。而且。。他也聽不懂啊。
所以韓思妍快速地將案件目前的情況作了一個重點介紹。當她說到前五名失蹤者已經被害，而按時間順序陳思思是第六號失蹤人時，看到坐在一旁的陳區長雙眉緊皺，雙手已經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最後韓思妍重點說了一下對5號失蹤人的分析，因為根據電話記錄，在5號失蹤人從鏡頭前消失後12分鍾，他的女友曾打電話想問他在哪兒，此時電話已經沒人接聽了。所以專案組已經把以2號門為圓心畫了一個12分鍾人能步行到的範圍，進行重點搜查，市局也派出了警犬組支援。
“不過，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那裏主要區域是一大片草坪，草坪日常都有噴灌作業，所以找到失蹤人殘留氣味的可能性非常小。”
“你們現在的工作重點是怎麽安排的？”史林問。
“最優先的重點是尋找其餘的失蹤人，畢竟救人要緊。”韓思妍倒不是有意拍陳區長馬屁，而是警方辦案的原則確實要把無辜者生命優先級放的極高。但當著失蹤人親屬強調這一點顯然會讓對方感覺更安心。
果然，陳區長連連點頭。
“人命關天，很正確。”史林鼓勵了一句“有什麽困難嗎？”
“史書記，困難很多啊。”韓思妍苦笑一下“要找到失蹤人，就要找到就要找到嫌疑人是如何將失蹤人帶走的，使用什麽運輸工具，甚至包括嫌疑人是如何選擇綁架對象的。這又關係到嫌疑人作案的動機是什麽？。。。這些目前都沒有線索。”
“那你們專案組的計劃是什麽？”
“首先，從目前各種跡象看，凱特大廈是發案的重點嫌疑區，我們已經安排當地派出所配合逐個詢問、排查大廈的物業、保安以及清潔人員等。在這種固定區域作案，他們的嫌疑最大，同時可以提供有效信息的可能性也最大。”
“同時，呂局也幫我們抽調了派出所的同誌，參與周邊監控鏡頭的查找。。。。就是視頻量太大，需要時間。”
“現在有很多人臉識別軟件，能否提供幫助？”史林又問。
“史書記，我們之前也試用過幾種人臉識別軟件。但現在的技術都不太成熟，對靜止目標的分辨率還可以，如果是移動的，那麽分辨成功率很低。而且海量的人臉識別，咱們分局的服務器根本承載不了。”
“這個我來出一份力。”一直默默聽著的陳如安突然說話了。他分管的工作中就有科技這塊，而北區是津北市重點打造的高科技示範區，那裏聚集了不少高科技企業和津北著名高校。
“我讓科技局馬上聯係相關企業和高校，讓他們提供最新的人臉識別技術，而且協調津北大學的高性能集群來提供計算。”
“好，謝謝陳區長，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大幅度縮小需要人工識別的圖像範圍。”趙全永很高興，有人支援當然好。這種大案一天破不了，他這個刑偵大隊長一天就別想睡好覺。
“我建議網監部門支援，跟各送餐網站聯係，看看有沒有哪些人突然增加了訂餐量。因為囚禁十個人，畢竟每天的食品不能少。”趙全永不虧是老刑警，又抓住一個線索。
“好，我馬上安排市局網監處跟你們聯係，他們的大數據分析係統還是很有用的。”呂強點頭。
“還有。。。”說到這裏韓思妍猶豫一下，瞟了一眼陳如安“我也希望能得到市局的支持，大麵積排查垃圾收集站，尋找這五名受害者殘缺的其它人體。。。嗯。。也排除一下其他失蹤人遇害的可能性。”
果然，陳如安的臉色變得鐵青，這話意思他很明白，自己的寶貝女兒是否還活著真不好說。
“我現在就讓市局發協查通告，讓全市派出所排查所轄收集站。”呂強毫不猶豫提供支援。如果真出了一次性綁架殺害十人的惡性案件，公安bu都會被驚動，他這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第一個要被問責。
更重要的是，作為常年在刑偵行業打滾的老手，他這次也被凶手的凶殘給激怒了。
韓思妍也有點激動，她之前破的案子雖然曲折，但沒有這個案件影響如此之大。
此時全市警方動員，政府大力支援，讓她切實感受到政府強力機構一旦動員起來，那力量真是可以排山倒海的。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趙全永在會議將要結束的時候又提出一條“對於最後那名失蹤人，你們專案組有沒有重點追蹤？”
他怕陳如安誤會，以為關注別人不關注他女兒，趕緊解釋一句“這種最新失蹤的案件殘留的線索也最多，比較容易抓住嫌疑人的尾巴。”
“現在吳隊帶著兩個人專門負責偵查最後失蹤人張宇金的線索，剛才我來的時候。。。。”
正說到一半，趙全永辦公室門被突然推開，喬路東衝了進來。
“你慌慌張張幹什麽，這兒正開會呢。”許明見訓斥了喬路東一句，領導都在，這像什麽樣子。
喬路東顧不上看許明見的臉色，擦了把汗，急吼吼對著韓思妍說“報告韓隊，又有一人在凱特大廈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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