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現 第十五章 你還在嗎
以前，也許覺得不可能跟在虛擬世界認識的小蚊子有什麽現實交織，再加上王丹畢竟年輕，心裏存不住話——所以以往和小蚊子的交流幾乎是無障礙的。他曾經在一次聊天中一激動把自己眼睛的怪異說給對方聽了。
不知道小蚊子是什麽性格，這麽離經叛道的事情，他第一次聽王丹描述完後居然就立馬信了。破天荒地打了一大串亂七八糟的符號，後麵跟了一個詞牛逼！
他堅決反對王丹去醫院看病，按他的說法，這就是傳說中的開天眼啊。多麽牛叉的功能，老天不開眼給了你，而你小子居然想去給治了，你腦袋裏裝的是腦組織還是排泄物啊？
當時就把王丹說的直翻白眼，感情這事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站著說話不腰疼。
既然對方表現的如此不靠譜，王丹也就不再跟他聊這個話題，即使小蚊子後來又追問了幾次，也一概不予回答，搞得小蚊子還挺生氣，有一段時間沒理王丹。
直到有一天小蚊子在遊戲中被人欺負狠了，這才放棄了跟王丹的次要矛盾，捏著鼻子主動找他去開黑。結果那次王丹不知道吃了什麽藥，表現的極其勇猛，讓小蚊子大殺四方狠狠過了一把複仇癮。
兩人從此又“和好如初”。
現在小蚊子又提起王丹眼睛的特異功能，讓王丹心中一片淩亂，鬧半天這廝還沒忘記自己的怪病啊。
“那。。。你先說說該從哪裏入手吧。”王丹決定今天不跟他掰扯了，否則又要陷入無窮無盡的科學觀與宗教觀的爭論之中。
“哼哼，本。。小爺已經看過這些資料，經過幾個小時的思考，發現以下線索。。。”小蚊子聽到王丹屈服了，開始牛比哄哄的講他的破案計劃“首先，這個案子的凶手應該就在這個大廈裏麵的人，這包括了大廈工作人員和租賃大廈的公司人員，反正是大廈常駐人口”
“為什麽呢？”有點心不在焉的王丹隨口一問。
“。。。為什麽？你這個笨蛋，隻有大廈工作人員和在這裏上班的人才可以毫無嫌疑地常來這個地方，就好像你現在這樣，像個白癡似的在大廈轉來轉去，有誰懷疑你了嗎？”
王丹決心以後一定不讓自己的嘴那麽欠了。
小蚊子接著分析“。。。嗯。。我想以警察的智商也能想到這點，所以他們開始補全了大廈的監控死角。”
王丹點點頭，忘了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動作。
“既然在這個大廈裏麵，那就要做下一步，就是要經過本小爺縝密地分析，看看如何縮小尋找範圍。不然讓你這個傻小子在幾千人裏去找，找到退休你也找不到。”
王丹無奈，心說你說話能不隨時踩我一腳嗎。
“要想縮小範圍，就要先分析一下失蹤的這些人都有什麽共性，我現在發給你失蹤人的列表，基本信息都在上麵，你看看他們有什麽共同點？”
叮咚，微信裏又傳來一個excel文件，王丹打開一看，原來是失蹤人的各種信息列表。王丹此時對小蚊子收集資料的本事算是徹底服了，感覺國家檔案局沒有把他招募過去就是個錯誤。
王丹正是年輕好奇心爆棚的年紀，既然對方給了這麽多資料，他興趣大增，一邊仔細看著資料，一邊回想當年看的那些福爾摩斯小說裏，福爾摩斯都是怎麽分析資料來著？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王丹看得腦子都轉圈了，也沒發現這些失蹤人有什麽共同點。性別不一樣、年紀跨度極大、職業不一樣、供職的企業不同甚至從事的崗位也沒有什麽相同點。
雖然他知道免不了會被再踩幾腳，還是忍不住問
“資料都全了嗎？。。。沒看出有什麽共同點啊，是不是凶手隨機作案？”
“唉，看來警察的智商跟你也差不多，所以破案率這麽低呢。”小蚊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口氣“你不是大學畢業嗎？你不是年輕人嗎？你的逆向思維能力都伴著食堂的盒飯吃了？”
王丹聽小蚊子的口氣似乎他發現了其中什麽規律，顧不上計較他的態度，驚訝地問“你居然發現他們的共同點了？快說說。”
“要不是本小爺還要借助你的特異功能，才不跟你費這麽多口水，把我的智商都拉低了。”小蚊子口氣變得嚴肅起來“這裏一共是十一個人，包括昨晚跟你曖昧的那個美女經理，他們當中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的生肖都不同。。”
王丹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這。。。這算什麽共同點？”
“叫你笨蛋真是不冤枉你啊，一共十二個生肖，這裏十一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的生肖是相同的，你回去翻翻概率學的教科書，算算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是多少？嗯？！”
王丹還真不是笨蛋，他想了一下，果然這是個極大的蹊蹺。
他本人對生肖並不熟悉，趕緊打開手機百度，一個個查對失蹤人的生肖。
果然，現在除了豬這個生肖之外，其它的生肖都湊齊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而且經小蚊子這麽一提醒，他發現失蹤人失蹤的規律跟生肖的順序也有關係，雖然不是嚴格按照生肖的順序排列，但前五個已經確定受害的失蹤人恰好是鼠、牛、虎、兔、龍五個生肖，而另外五個生死不知的失蹤人又正好是蛇、馬、羊、猴、雞、這五個，而昨晚失蹤的劉娟的生肖是狗。
“這麽說。。。”王丹一下子想明白其中的關節“這麽說，這個係列失蹤案既不是綁架也不是圖財。。。而是一種宗教儀式？！”
“不錯，你的腦子還沒有完全作廢。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拉上你來破案了吧？”
“就因為。。我的什麽特異功能？這哪兒跟哪兒啊？”
“當然，現在這個案件已經突破了傳統科學的範圍，進入了人類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領域，這恰好是你的特長啊，驕傲吧騷年。”
王丹哭笑不得“拜托，大哥，封建迷信活動一直都有，怎麽就變成靈異了？事實是所有迷信活動最後都被證明是騙人的把戲好嗎。”
“行了小丹子，剛誇完你怎麽就又讓人失望了呢？”
王丹一臉黑線，小蚊子能得到這麽多機密資料，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這個“小丹子”是不是有點太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了。
“你以為我說靈異是胡說的嗎？你可以說這個按照生肖選擇失蹤人是有人搞迷信。但我問你，這些正常的人是怎麽無聲無息失蹤的？別的不說，就說你那個美女同事吧，你都陪她走到大堂了，而且又有車在車庫門口等她，就這麽個距離她是怎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失蹤的？那個樓梯間你也去看了吧，那裏有任何可以讓人失蹤的地方嗎？”
“這點說明不了什麽吧？誰知道犯罪分子有什麽特殊手段呢？網上不是有很多帖子嗎，說有一種對著你扇一下就能讓你聽話的手絹扇子什麽的。還有輕輕紮你一下就能讓人失去知覺的麻醉針，這些不都可以讓人無聲無息的失蹤嗎？”王丹表示不服。
小蚊子估計是被王丹氣到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老天真是不開眼啊，特異功能居然給了你這麽個智商欠費的。。。那種幼稚的帖子你也居然信。用你的屁股想想，如果有這麽神奇的麻醉藥，世界上那些醫療研究機構還每年花那麽多錢研究麻醉藥幹什麽？”
王丹哦了一聲，想想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小蚊子繼續說“好，就算有你說的那種神奇麻醉藥或致幻劑存在，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你來解釋一下。失蹤的人隻有幾個是在這個大廈工作的，而且還不在一家公司。其餘的人都來自四麵八方，請你告訴我罪犯是怎麽這麽準確地找到這些不同屬相的目標的？”
王丹愣了，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細想下去果然解釋不清。剛才看了那些資料，知道有好幾個人都是臨時有事來大廈的，罪犯是如何及時確定這些下手對象的呢？
這時候王丹也真正重視起小蚊子給案件定義的性質了，而且他心中有種感覺，也許這個神秘的小蚊子真的有本事破了這個案呢。這下他的興趣還真被調動起來，開始認真地跟小蚊子討論起兩人該如何破案的步驟。
果然，感受到王丹的誠意，這次小蚊子的態度好了不少
王丹“好了好了，算你說的有理，不過我覺得這個案件也有不少過程是能用科學解釋通的。”
小蚊子“切，當然有些環節是可以找到解釋的，你以為真有個神仙鬼怪什麽的把人憑空變走了嗎？來來來，本少爺給你一步步的分析啊。”
“先說這些人失蹤時的表現，你看到警方的記錄了吧，所有失蹤人都是最後出現在去往停車場的那個走廊。有的直接路過，有的等了一會兒電梯後離開的。”
王丹這時候已經被帶的逐漸進入角色“對，我看了你發過來的資料，警方也注意到了這點。可是他們似乎還不能分析出來受害人是怎麽在那個區域失蹤的。我今天也看了一下那個走廊，隻有三個出口，一是原路返回，二是坐電梯下停車場，三是走樓梯去停車場，四是通往樓外。”
“通往樓外那個門我沒有去看，原路返回就會暴露在大堂的攝像頭下，所以首先排除原來返回。”
“哎呀，看來你小子還是有點智商，而且調查的還挺細致，不錯不錯，繼續。”
王丹已經懶得和他計較態度了，一邊思考一邊說“剛才你的話提醒我了，就是失蹤人都是沒有選擇乘坐電梯，這點很奇怪，因為坐電梯下去是最方便舒適的方式，為什麽他們沒有選擇呢？尤其是他們當中有些人還曾經在電梯門口等待過。”
“不錯，你發現的這點很重要，說說你是怎麽分析的。”小蚊子的口氣中終於有了一絲讚賞。
王丹翻了翻手機裏的警方案件卷宗“嗯。。。我看到警察也注意到這點了，但他們似乎認為是因為有的人著急去吸煙，所以才放棄了乘坐電梯。。。不過。。”王丹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不過什麽？”
“我就是奇怪，難道那些人都煙癮這麽大嗎？還有，他們都抽煙嗎？”
“哎呀，真讓我意外啊，你問到點子上了。”小蚊子口氣中似乎還多了一份得意，似乎很自豪能把王丹的智商開發出來“你的問題很好，根據資料顯示，這裏至少有兩個人是不抽煙的，一個是警方標注了6號失蹤者的陳思思，還有一個就是調戲你的那個美女經理劉娟。”
王丹“。。。咱以後能跳過這段嗎？。。。。”
小蚊子“哎呀，賺了便宜還賣乖是吧？那女的挺漂亮啊，能看上你這樣的就偷著樂吧。”
王丹擦掉一滴冷汗“咱們還是說回電梯吧。”被小蚊子這麽一打岔，王丹突然腦子裏靈光一現“對了，你說她們從等電梯到離開，是不是因為電梯始終沒到啊？”
小蚊子也愣了一下“。。。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道理。再看看那些視頻，尤其是陳思思和劉娟的。”
王丹把題目標為陳思思和劉娟的視頻打開，仔細看了幾分鍾，然後和耳機中的小蚊子幾乎異口同聲地說“沒錯，看來是電梯沒到！”
這次小蚊子為了顯示自己智商的優越感，不再耐心地啟發王丹，搶著說出自己的分析
“剛才我掐了一下表，陳思思在電梯門口站了三分十一秒，其中抬頭了三次，應該是看電梯的樓層指示，還有一次伸手，應該是在按電梯的呼叫鍵。一般而言，等三分多鍾的電梯，會讓人感覺到等候時間非常漫長，一般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是一分半鍾，就已經讓不少人覺得長了。”
“而劉娟在門口站了四分二十二秒，估計是因為她喝酒了，所以對時間的感覺比較麻木。期間她隻抬頭了兩次，可是有四次向前伸手，應該是去反複按電梯的呼叫按鈕。”
王丹也附和道“沒錯，正是因為劉娟喝了酒，她更不願意花力氣走樓梯，所以看她最後看電梯指示屏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了生氣的神情，所以應該確定是電梯遲遲不到，她等得不耐煩才從電梯門口走開的。”
小蚊子“這麽看來，最有可疑的地方就是通往地下車庫的那個樓梯間了。小丹子，你好好想想，今天去查看的時候到底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沒有啊，跟別的地方的樓梯間一樣啊，就算幾段樓梯加四麵牆。。。。。嗯。。。還真有個奇怪的事情。。。不過實在太奇怪了，我甚至說不好是真的發生了什麽還是我自己的錯覺。”王丹決定把自己下午的遭遇實話實說。
“哎呀，居然還對我有所隱瞞，皮癢了是吧？這麽大嫌疑的案發地有奇怪的地方才正常呢，沒有奇怪的地方反而不正常。快點說說，不許遺漏一點。是不是錯覺你說了不算，由本少爺判斷。”
王丹想了想，雖然小蚊子一向表現的不是太靠譜，時而精明過人，時而又有點瘋瘋癲癲，但好歹是眼前唯一可以說真心話的。而且王丹也確實想通過第三方來判斷一下自己到底是真有特異功能還是得了精神病，哪怕這個第三方根本就沒有行醫執照。
想好了之後，王丹索性從第一次見到神秘光點開始，到在樓梯間再次看見奇怪的光點群為止，都詳細地描述了一遍。就連那個來曆不明的玩偶球球也說了——他沒覺得球球有什麽特殊的，所以也就沒有刻意隱瞞。
囉囉嗦嗦講了將近二十分鍾，王丹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真不是講故事的材料，再加上這些事確實有點蹊蹺，所以整個過程被他講的磕磕巴巴顛三倒四。
好在小蚊子這次比較給麵子，始終沒有打斷他的描述，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王丹表示都已經講完了，耳機裏依然靜悄悄。
寂靜維持了十幾秒鍾，耳機裏隻有輕微的電流聲，王丹心裏開始疑惑是不是自己說的太無趣，把電話那頭的這位給聽睡著了？
。。。。。。
他小心翼翼地問“喂，我說完了。。。喂，你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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