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流櫻受傷 再見櫻花
破屋之中,流櫻與黑澤止因為一場借刀事件,而各自警戒。
對於流櫻而說,黑澤止是自己仇人的下屬,他的目的就是看住自己,確保自己不會在齋川一郎與沢子成婚之前死掉,活著逃跑。
而對於黑澤止來說,流櫻只是一個任務的終點,只不過這個任務有些長而已,說到底,兩人終究是殊途,可以說是必須刀劍相向的。
黑澤止望著流櫻,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但勸你不要白費力氣,即便你如今力氣見長,面對少主依舊不是對手,因為你根本看不清他的劍!當你只覺得眼前一寒的時候,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流櫻搖搖頭:「是嗎?我不信!」
黑澤止望著流櫻,沒有說話。
流櫻說道:「你的劍術與齋川一郎相比,如何?」
黑澤止眼帘輕垂:「說來慚愧,只能達到他三分的力量。」
流櫻聞言,站起身來,說道:「三分?那好,讓我看看他三分力量是何等的極致!」
可黑澤止卻是連看都沒有看流櫻一眼,說道:「殺手的劍,不是表演的玩具,每次出鞘,必是要見血的。」
流櫻說道:「見血而已,若是你願意,將性命也可以拿去。」
黑澤止終於緩緩抬頭,望向流櫻,說道:「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也好,今日讓你喪失鬥志,也好認清自己的敵人是誰!」
說罷,黑澤止站起身來,來到流櫻的對面。
流櫻說道:「你要我如何做?」
黑澤止將腳下一根筆直的木棍踢給流櫻,說道:「真正的刀劍利器不能交予你手,此根木棍,權當做武器。」
流櫻一把接住凌空的木棍,點頭道:「好啊!,老者執劍而殺,少年木棍而御,來吧!」
黑澤止聞言,眼神漸漸凌厲,這是殺人的眼神,用無數鮮血凝聚的氣勢,這也說明:黑澤止,動了殺心。
流櫻見狀,不由咽了口唾沫,這是他第一完全清醒的面對一個擁有殺意的殺手。
「你害怕了。」黑澤止緩緩握上腰間的刀。
流櫻定下步伐,說道:「只要你的劍,透不過我手中的棍,我就不怕。」
黑澤止說道:「好!我將視你手中的木棍為劍,止而不斷!這是來自一個殺手的承諾!」
流櫻聞言,深吸一口氣,說道:「來吧,讓我看看是寶刀未老,還是英雄出少年!」
「如你所願!」
話甫落,黑澤止右手一提,一道銀光閃耀流櫻的眼眸。
黑澤止上前一個沖步,劍刃由上而下斬落。
「這戰鬥結局已定!」
黑澤止心中是如此想著,可現實往往比幻想要殘酷許多。
流櫻望著黑澤止的揮劍動作,若是以前,身體只會本能的下蹲蜷縮。
可如今練習無名劍譜之後,流櫻竟是對於任何攻擊都有了最精確的反應,如同對手的攻擊被放緩了無數倍。
只見流櫻伸手舉起木棍,橫架在自己的頭頂。其實流櫻也是在賭,賭的就是黑澤止會不會遵守承諾。
果然,流櫻賭對了!
黑澤止見到流櫻舉起的木棍正好抵擋在自己的攻擊線路之上,急忙止劍,並旋身撤去武器上的力量。
隨即,黑澤止不可思議的望著流櫻,說道:「你怎麼會抵抗?正常人應該發愣才對,即便是心理素質堅強的,沒有練過劍法,也應該抱頭下蹲,你怎會抬起手中的棍子格擋?難不成,你練過?」
流櫻微微一笑,卻是想著黑澤止一禮,說道:「感謝您手下留情,方才確實是我驚恐之下做出的反應,因為我手中只有這一根木棍,因此無法抱頭,這才舉棒迎擊。」
黑澤止聞言,心中不由疑惑: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隨即,黑澤止回想過往,當初自己剛到此處是,流櫻是有些瘦弱的,即便是尋常的流氓也打不過,如今雖然有些肌肉,可數月以來,除了自己,沒人能見到他,也就說明,沒有人能夠傳授他劍法,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我想多了?
此時,流櫻笑著說道:「還來嗎?」
黑澤止抬起一眼,再次握起了手中的劍,這次,他必須要讓流櫻見點血!
而流櫻可不這麼想,方才的那一劍,只怕只是基礎,莫說是三分,只怕連齋川一郎的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表現出,因此,自己必須迫使黑澤止使出全力,並且,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黑澤止望著流櫻,說道:「小心了!」
話甫落,赫見黑澤止一劍斜砍,斬向流櫻的左肩。
流櫻見狀,手中木棍再次橫出,只不過此次木棍擊出並非是平著,而是帶了一些角度。
由於黑澤止需要遵守劍刃不能觸及木棍的規則,因此在即將觸及流櫻手中木棍的一瞬,再次收力。但此次的收力並不簡單。
只見黑澤止收劍之後,身體一個空翻,將斜砍的劍鋒,變成了筆直的縱砍,而目標正是流櫻的腦袋。
流櫻見狀,施展普通的招式已經不及,只有施展無名劍譜之中的拜月式,才能擋住此招,可一旦施展,又怕被黑澤止認出。
萬般無奈之下,流櫻決定,只施展半招。
何為半招?無名劍譜之中的拜月式,乃雙手指尖,斜向上,一刺一撩一按,可反覆施展,如此便如同向月亮行拜禮一般。而流櫻施展的半招,就是僅僅用拜月式之中按劍的招式。
隨即,流櫻手中的木棍借著之前木棍已經擺出的角度,如游風一般,驟然出現在黑澤止的劍背。
「這是什麼招式?」
就在黑澤止驚詫之際,流櫻右臂爆出的一股巧力,斜向下將黑澤止手中的劍按了下去。
由於劍上增加了流櫻施加的力量,黑澤止的攻擊向內偏移了數寸,堪堪擦著流櫻的頭髮過去。
就在流櫻認為自己躲過一劫的時候,自己的腹部竟是傳來一陣劇痛,緩緩低頭,竟是一柄短刃,插進自己的腹部,而他的主人,正是黑澤止。
「這……」
流櫻不可置信的望著黑澤止,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黑澤止猛然拔出短刃,隨即歸鞘,說道:「我說過不斬斷你手中的木棍,就不會斬斷,但是,我可沒有說過,我只有一把武器啊,你不要忘了,任何一個擁有殺心的武士,渾身上下,都是武器,最低也是兩把。」
流櫻眼角微微抽動,隨即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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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流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之後的夜晚。
暗夜篝火,雖然如今的天氣已經不怎麼冷,過了需要取暖的日子,但是在火光的照耀下,身上卻儘是舒適。
流櫻緩緩抬頭,黑澤止依舊是正在看著無名書籍。
「你醒了。」黑澤止沒有回頭的說道,他的目光依舊是停留在書上。
流櫻望向自己的腹部,纏緊的繃帶之下,傳出陣陣的疼痛。
「謝謝你沒有下死手。」天澤淡淡說道。
黑澤止合上手中的書,說道:「你卻是該謝謝我,你可知道當時的我,是真的動了殺心,盡然被一個平凡之人逼到使用第二把劍,恥辱啊!不過,恥辱歸恥辱,我還是瞞著少主為你請了大夫。」
流櫻輕嘆一口氣,再次躺下,說道:「看來,你並不想讓我死啊!」
「那是自然。」黑澤止望著流櫻,說道:「你不死不逃,乖乖的等待成婚的那一日,眾人皆大歡喜,我最喜歡這樣的結局了。」
流櫻說道:「皆大歡喜?你以為我會歡喜嗎?」
黑澤止點點頭:「肯定會的,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
「為何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太痛苦了,逃脫這個世界的方法很簡單,但是施行這個辦法的想法卻是很難,因此,能有人幫你完成這件事,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流櫻不再與黑澤止對話,只是在閉眼的時候,輕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竟然這個陰暗,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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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距離齋川一郎與沢子的成婚日期越來越近。
由於,流櫻腹部的傷勢蠻重的,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黑澤止都在尋找名醫為流櫻治療。
黑澤止對於流櫻傷勢的目標不僅僅是可以自有活動,更關鍵的是不會被齋川一郎發現,否則,自己便是失職。
在齋川家,失職便是等於失指,都要有血的懲罰的!
此時,破屋附近只有流櫻一人。
流櫻已經在屋中躺了半個月,好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便趁著黑澤止離開的時候,出門向晒晒太陽。
然而,當流櫻出門的一瞬,卻是被驚愣住!
因為,眼前竟是一棵枝繁葉茂花盛的櫻花樹!
流櫻後背驟然竄出一股涼氣:這櫻花樹,與沢子家那顆櫻花樹,與昔日在自己眼前化成齏粉的櫻花樹,真的一模一樣。
還是說,他們本就是一顆櫻花樹!
此時,櫻花樹靜靜的立在流櫻的眼前,如翹首以待的女子,望著自己心儀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