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私生活混亂的迷霧
咋一聽到他的暴怒,顧傾城渾身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她從來沒有見過淩度這般陰狠冷厲的模樣,就算以前她也不覺得有今天這樣的讓她害怕。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記得剛才的怒吼究竟說了些什麽,她隻覺得此刻她要是再不發泄,她的腦袋一定會憤怒的爆炸的,所以她才那樣無所顧慮的全部一股腦的道了出來。
那也隻是她的氣話。
淩度看著她半天都沒有動彈,陰沉的眸色愈發的黑暗,隨即也不理會她的發愣,轉身就朝身後的別墅走去。
顧傾城怔愣了好一會兒,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也沒有多想雙腳下意識的就跟上了他的步伐,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管怎麽說在顧氏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母親的手術還沒有完成之前,她還不能離開。
顧傾城異常堅定的想著,縱使之前再怎麽的不滿和憤怒,既然發泄完了,有些事該做的還是要做的,更何況他們有契約在身,還沒到期限,她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
淩度聽到身後的動靜,眉頭及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不予理會,繼續邁著筆直修長的步伐闊步往前走去,沒走幾分鍾就驟然的停了下來,顧傾城猝不及防猛地撞上了他的後背,鼻子一陣酸痛。
淩度幽幽的轉過身子,看著低自己一個頭的女人,當即毫不客氣的冷酷無情道:“顧傾城,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讓你滾,立刻,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再次聽到他的發狠的不留任何情麵的警告,顧傾城渾身一顫,心裏的委屈仿佛這一刻如泄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在決堤之前,她咬了咬唇,毅然決然的跑了出去。
此時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馬上離開,離開這個冰冷無情,毫無人情味的地方,離開了淩度的視線範圍,她強忍著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崩潰的一無所有。
她不知道自己迎著雨跑了多久,直到麵前一片陌生,她才沒出息的蹲下身子,哆嗦著哭泣出聲,一瞬間,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急簇簇的往下掉個不停,嬌小的身子,在漆黑的夜幕下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隻是夜空是靜止不動的,而她卻是顫抖的哆嗦個不停。
想著淩度剛才的暴跳如雷,陰冷森然的麵孔,她心裏就一陣酸澀,覺得異常的心酸和委屈。
天空又飄起了豆大的雨滴,陡大的雨珠砸在她的身上很快就消失不見,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那點痛楚與她的心痛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蹲了好一會兒,她才漫無目的地的前行著,密集的大雨加上急促的步伐,顧傾城隻覺得鼻子像是塞進了東西一般,呼吸愈發的急促難紓。
淋著雨,腳步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一時間,她心裏充滿了無奈,這一刻她才終於深刻的認識到,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顧傾城的下腳之地,她該去哪裏?顧家.……?她自嘲的冷笑了一下,鼻酸愈發的嚴重。
驀地,她腦海裏突然想到了母親,想到了那個永遠對她露出和藹可親笑容的人,想到醫院裏的母親,顧傾城慢慢的停下了腳下急促的步伐。
不,她怎麽能,怎麽能就這樣走了?
即便顧雲雄暫時答應了幫助母親治療,但是以他那個父親的那樣的為人,難保不會像上次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對於顧雲雄那樣陰晴不定的性格,她瞳眸突的一縮,她不能冒險,在沒有萬分的把握之前她又豈能置母親的安危於不顧呢,她不能這麽自私,不能.……
堅定了內心的想法,顧傾城就義無反顧的朝著別墅返回,想著醫院裏躺著等待手術的母親,她心裏就像是充滿了力量一般,頭也不回的徑直朝著淩度的別墅走去。
她不能把寶全部都壓在顧雲雄的身上,有了上次血淋淋的教訓,她就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想法,越想,她腳下的步子就愈發的焦急,纖細筆直的長腿自然也急促了起來,不管怎樣,她都要試一試。
看著不遠處隱約的灰暗的燈光,顧傾城像是終於看到了希望一樣,小跑著一路跑到了別墅跟前,這才適當的放慢了自己的步子,神情有瞬間的停滯,楞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昂起頭,仰視著二樓的那微弱的燈光照射,她還是有了一絲的猶豫。
想起剛才淩度的冰冷無情,想著他翻臉不認人的陰霾的臉色,她就不由得心裏一陣發怵。
可是又聯想到如果她退縮了可能引發的更可怕的後果,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的給自己打了一把氣,鼓足勇氣的往前走了幾步,這才抬起了纖細的小手,碰到了麵前的門把手。
驀地,淩度的一席話猛然的在她的耳邊回蕩,久久不息,如餘音繞梁、
“立刻,馬上給我滾。”
“我叫你滾,聽到沒有……”
冰冷徹骨的警告時刻縈繞在她的耳邊,令她放在門把手上的纖弱的手指猛地握緊了幾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打開門,顫顫巍巍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掌,垂在了身側,隨後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燈火通明,她咬了咬唇,到底是隱忍了下來,掙脫了內心的束縛,獨自退後,離開了門前的範圍,置身於外麵的大雨中。
她心知盛怒中的男人不好惹,所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決定選擇不進屋。
就這樣,顧傾城獨自一人倔強的站立在大雨中,堅定的迎著大雨的侵襲。
暴雨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傍晚時分秋瑟的寒風,隨著迫切的雨珠侵襲而至,冰冷蝕骨的寒意,讓顧傾城凍的直打哆嗦,隻見她吸吸鼻子,雙眼堅定的直視著眼前緊閉的大門方向,修長白皙的手指也因用力而被攥的骨節分明。
堅韌的表情,任誰看了都無不觸動。
與此同時,二樓最拐角的一個房間中,淩度正雙手插兜的凝視著窗外的這一幕,透過霧蒙蒙的窗戶,堅定不移的直視著樓下那個嬌小的身影,從她折返回來的那一刻開始。
他看著她風雨交加中瑟瑟發抖的身形,瘦弱的嬌軀,仿佛再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走,順著視線往上,注視著她倔強不屈的表情,和逐漸變得青紫的嘴唇,淩度心裏霎時猶如打碎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雜陳。
這一刻,他突然就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同時也在心裏暗罵:“笨女人,明明知道他在氣頭上,就不能服個軟嗎?就非得和他硬碰硬?還真是蠢笨的可以!”
他不停地暗罵著顧傾城的愚蠢和愚不可及,同時心底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已經在雨裏淋了多久,也不知道這場該死的暴風雨究竟還要下到幾時才罷休,顧傾城隻覺得身體已經凍得快要僵掉了,盡管不是冬天,但是深秋的雨季對於南方人來說也有著不可忽視的超低溫度,她嘴唇凍得已是青紫一片,瑟瑟發抖。
她定定不動的站著,而樓上亦有一個同樣的身影也在不斷的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