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禍不單行
兩人自小算是一齊長大，走得近了也不會招來什麽麻煩，這也是沈漓放心來找林辰的原因，即便別人覺得可能有什麽關係，也會被當做理所當然。
林辰聽出了她中的意思，接過杯子後笑了笑：“前幾日聽說城中來了大人物，莫非你那好弟弟當真這麽湊巧？”
沈漓斂眉：“嗯？大人物？”
林辰解釋道：“城中有消息傳出來，你那好弟弟怕是招惹了得罪不起的人吧，不過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也無需擔心，但你爹怕是要為此頭疼上一陣子，畢竟那並非普通的人家，而是跟皇權扯上關係，若是不追究也罷，追究起來，沈家最後走到哪一步，難說。”
“原來你也此事有所耳聞，沈玉乾可真是夠本事了。”沈漓並不在意，嚴格說起來葉辰安的事情，還是她極力促成，若是沒有把握，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辰笑而不語，心中卻想，若不是因為你在沈家，我又怎麽會去關注他。
“隻能說二娘教子有方，這麽多年過去，祁陽中難得這麽無法無天的霸王，竟還出在了沈家。”
“無妨，你日後嫁了人，少來往便是。”
沈漓因他的話一頓，默默低頭喝茶，眼眶卻有些發熱，這些話出嫁前林辰曾對她說過一次，至少如今聽來沒有半點陌生，隻是一顆心撲在李君瀾身上，又怎麽看得見林辰對自己默默的關心付出。
最後那樣一個結局也並非沒有半點預兆，隻怪是認不清人跟鬼，錯將負心漢當良人。
“但是眼下這個坎，若真出了什麽差錯，作為沈家人，你也決計脫不了關係，不然我讓爹打聽一下？看看上麵是怎麽處理這個事情，還沒傳到皇上耳中，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
沈漓朝他杯中添了茶，搖頭道：“不必，跟你爹開口日後你想要從商，他更不會應允，何況沈玉乾這一次闖了禍竟然還不知悔改，總要給他一個教訓。”
林辰不放心的是沈漓，作為沈家的嫡長女，榮辱與共，沈家的根基跟京城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沈玉乾是什麽人他在祁陽早有耳聞，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隻怕最後還是要受連累。
沈漓見他不時緊蹙的眉心，提醒道：“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有辦法，而且還能好好教訓他。”
林辰笑：“你能有什麽辦法？”
府中的氣氛已經不能用緊張來形容了，沈易征回來之後一臉怒容，書房的地上滿是瓷器的碎片，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偏偏作始湧者還在外麵廝混，劉月蓉打發小廝出去找人，結果卻氣得一口老血哽在心頭，哆嗦著坐在椅子上站也站不起來。
“你們再說一次？”她撫著不斷起伏的胸口，直喘粗氣。
小廝唯唯諾諾不敢上前，隻能吞吞吐吐道：“那少爺……少爺在……怡紅院……”
盡管放低了聲音，但那三個字還是極為清楚的傳入了耳中，劉月蓉終於意識到兒子惹下的麻煩。
禁足令還沒過，他竟然偷跑出府，混跡青樓，流連溫柔鄉，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廢掉這個兒子都有可能。
為什麽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還沒找到？”沈易征壓抑著怒氣，臉色十分不悅。
劉月蓉拉了拉他的衣袖，“老爺，您消消氣，這孩子說不定是有什麽事情才會出去了，等下回來我會好好說說他的。”
誰知沈易征聽了這話一把將人推開，指著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的女人道：“禁足令還沒過，你就這麽縱容他的？不要以為他在外頭花天酒地胡作非為的事情能夠瞞得住我，上一次闖的禍還沒解決，就這麽迫不及待出去流連花叢，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沈易征氣得渾身顫抖，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今天有人跟他施壓了，原因就是那個好兒子捅的簍子，他在朝中一向左右逢源，行事更是小心翼翼，從來沒留下什麽把柄，沒想到如今竟然栽在兒子身上。
劉月蓉被那麽重重一摔，忍著疼從地上爬起，縱然心底閃過千百種不滿情緒，終究發作不得。
“你最好讓他一炷香之內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今日就打斷他的腿。”
劉月蓉嚇得臉色蒼白，沈易征一怒之下說不定真的會為了前途打斷自己兒子的腿，連忙撐著踉蹌的腳步找護院，讓他們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將沈玉乾帶回來
而此時還在溫柔鄉醉生夢死的沈玉乾，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懲罰，溫香軟玉在懷，推杯換盞，身邊的人極盡所能的諂媚，虛榮心得到一切滿足的情況下，在家所受的委屈通通被拋在腦後，哪裏還記得起禁足令的事情。
護衛們直奔怡紅院的時候，他正左擁右抱，看見門被推開，借著酒意將人罵得狗血淋頭，隻是相比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少年，府中的二夫人才是懼怕的對象，護衛們心中一番思量，毫不猶豫上前將人“請”出來。
沈玉乾大怒，抓著一個姑娘拉到懷裏就不放手，惡狠狠道：“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敢壞了少爺的雅興，從哪裏來的滾回去，不過是少爺家養的一條狗，誰給你們的豹子膽，竟然敢在本少爺麵前撒野。”
“少爺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夫人的命令，老爺回來之後大發雷霆，夫人催促少爺盡快回去。”
“我爹回來了？沈玉乾喃喃道，顯然還沒清醒。
如果他腦子足夠靈活，這會兒就該連滾帶爬的速速回府，隻可惜平時胡作非為也慣了，他根本就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衣袖一揮，接過妖嬈女子手中的酒又是一口，“行了，你們不用廢話了，在這裏擾了本少爺興致，我玩夠了自然會回去。”
眾人麵麵相覷：“少爺……這恐怕會讓我們為難……”
沈玉乾一怒，抬腿就將人踢得跪在地上。
“滾，你們這些狗東西，本少爺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怎麽還愣在這裏，小心我回去打斷你們的腿，不識好歹。”
他的話音還來不及落下，已經被人左右夾住了手臂，手腳並用掙紮也起不了作用，出了怡紅院門口的時候正好被經過的沈漓看到了，這一幕的醜態，盡數落入了她眼中。
並沒有上去奚落的念頭，沈漓轉身避開他們的視線，看著沈玉乾口中咒罵著極為不好聽的話語，微微皺起眉頭。
刻意又在街上晃蕩了一圈才回去，目的就是不想卷入這一場是非中，雖然她並不打算說些什麽，但劉月蓉總能找到借口咬著自己不放，盡管如今她們還構不成威脅，但整日被瘋狗咬著可不是什麽好事。
沈漓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可硝煙並未因此停歇，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