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狐仙大人請上山吧!
白灼轉過身,秦陽雲的死是她的責任,她當初為什麽不肯帶走他們呢?為什麽一定要等到血尊的人包圍了他們三人才想著要離開?是白灼的錯!她應該在找到他們的時候就把他們帶回妖都的。
“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複國,可卻因為盛歌的原因……哥哥,對不起!”
君無渡拍了拍盛歌的背,白灼抬頭望天,無言的歎息。她有一種感覺,自她踏入藤雨村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輸了。不對,是從血尊他們抓到秦陽雲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白灼的結局!
五百年後的白灼麻木的看著這一切,陌生又熟悉。原來,她來過這裏嗎?五百年前,她就來過這裏,被別人莫名奇妙的算計。那可真是好玩呢!隻是,她為什麽會失憶?她丟失的記憶到了什麽地方去了?是誰模糊了她的記憶?她記得她與君無渡、盛歌有一段,卻不知那是一段什麽樣的故事。
沉默許久,白灼低下頭,聲音有些僵硬,“盛歌,好了,你哥哥該走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可是現在他真的該走了,多待一刻,他就要多受一會兒的苦。”
“哥哥,下輩子,不要再投身帝王家了,要好好的呀!”
盛歌閉上眼睛,任由眼淚不停的流。
她的一生,顛沛流離,曲折坎坷,還連累了她的好哥哥……
君無渡扶著盛歌離開,白灼閉上眼睛,歎息一聲,燃靈焰攀上秦陽雲的身體,白灼聽到數以萬計的亡靈的嘶吼,白灼心都是顫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可以將這麽多亡魂同時放到一個人的身上?
此時已經夜晚了,白灼擔憂的看了眼自己布置的界火,她有點擔心她設置的結界困不住那些東西了。
不消片刻,燃靈焰就差不多將亡魂全部燒光,最後一刻,秦陽雲恢複了神智,呆呆的看著天空,他說出的最後兩個字,白灼聽見了——葉兒。
白灼苦澀的笑了,葉兒,此時也不知是死是活了,不過看情況,八成是沒命了吧。
也好!秦陽雲,你終究是承認了你對葉兒的請,隻是,葉兒知道嗎?
一對有情人,就這般永遠錯過了。邯淩滅國前,葉兒恨著邯淩皇室的所有人,想來也是不承認對秦陽雲的感情。邯淩滅國之後,葉兒認清了自己的心,可秦陽雲卻從此恨上了葉兒,一直否認自己對葉兒的感情。如今,你們是不是都認清了對彼此的心意呢?你們,遺憾嗎?
白灼自嘲的搖搖頭,每次看到別人的生死,自己就要化身哲學家,真是搞笑!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了,哪還能去感歎別人的人生?
秦陽雲在燃靈焰的灼燒下化為飛灰,沒有來生,沒有輪回,他的最後一世就在這個地方。盛歌,你的願望要落空了,你的哥哥再也沒有下輩子了。
白灼收回燃靈焰,許久三人都沒有說話。今晚的夜,沒有月亮,沒有星光,隻有漫無邊際的黑夜。
盛歌哭了許久,才止住了眼淚,趴在君無渡的懷裏哭,君無渡望著許久沒有動過的白灼,問:“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該到什麽地方去?”
沉默許久,白灼睜開眼睛,無奈的歎息,“你們走吧!如果你們能走,就趕緊走!永遠都別回來!”
君無渡愣了,“你什麽意思?不能走了?”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走,我,應該是走不了了。”白灼望著天幕,又看了眼後山,“就算這個地方沒有對我設置禁製,我估計也是走不了了。”
“嗯?怎麽了?”
白灼負手而立,散發著一股子悲哀的氣息,“我惹出來的事情吧,也許是.……”
白灼看著後山的一切,很是無奈。
“白姑娘好聰明!”
白灼抬起頭,今日總算見到了這個神秘人,心裏一陣狂跳。
這個人渾身都被黑袍裹著,臉上也帶著麵具,白灼眯了眯眼,“你是什麽人?遮著臉,是不敢見人麽?還是說,你的臉,我見過?”
神秘人的年齡與白灼差不多,聽聲音就能聽出來。
神秘人長袍一揮,麵具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灼,“白姑娘,你知道為什麽你每一世都死得那麽悲慘麽?包括這一世。”
白灼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她的事情?“你到底是什麽人?”
神秘人勾唇,仰起頭,“你可以叫我豐。”
“豐?”
白灼皺起眉頭,她確定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白姑娘,別想了。這是我的真名,隻是,沒有加姓。”
白灼瞳孔一縮,什麽意思?這個姓,了不得?
“白姑娘,你絕對沒有見過我!所以,也不必猜,可是我卻見過你很多次,無數次!”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陰狠,“每次見到你,我都恨你!見你一次,我對你的恨意就多一分!可是,我卻不得不每天都看到你!”
白灼驚了,什麽意思?每天都看到她?這真的超越了白灼的認知,為什麽他可以每天看到她?監視?不對!既然討厭她,為什麽要監視她?被迫?對!是被迫!卻未必是被迫監視。為什麽他沒看到她一次就多恨她一分?她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
五百年後的白灼死死的盯著那個叫做豐的男人,依舊死活想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總覺得她這次能知道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或許,這是有關於她丟失的命格。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些?”
豐俯視著她,笑意中淬了毒,那真的是恨不得白灼下十八層地獄的那種。
“你,就帶著這份疑惑去死吧!這個答案,你永遠都別想知道!永遠!”
不給白灼說話機會,豐一爪子虛握,白灼一口血噴出來,半跪在地,看著她在山上的界火就這般碎了。
“不,不!”
白灼嘶吼著,若是把這些東西放出來.……
“這些村民,你們聽好了,山上有數以億計的鬼魂,他們一下山,你們都會像剛才死的那個人一樣。今日你們的死,就是這個女人幹的,你們要怪就怪她吧!”
村民們怒視白灼,開始破口大罵白灼這隻狐妖害人不淺,說的話要多難聽又多難聽。
白灼驚恐地望著黑黝黝的山,那是.……
“你怎麽不去死?你為什麽要來這裏?你為什麽要來害我們?!”
“還有,”豐冷笑,“知道那個湖為什麽會吃人嗎?那裏沉了一塊石頭,而那塊石頭裏麵封了一個厲鬼。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厲鬼嗎?就是她,搶了那個人的身體!那個人才會變成鬼!變成厲鬼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把人封在一塊兒破石頭裏,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還要把那石頭沉到這個湖裏,可想而知她是何居心!”
白灼定定地望著天上中傷她的豐,“不知我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你?要這樣中傷我?”
“哦?中傷?”豐斜睨著她,勾唇淺笑,“難道那個人的身體不是你占有的?”
白灼無言,是!
“那個人不是因為你變成了厲鬼?”
是!
“那個亡魂,不是你親手封印?”
“是!可是我……”
“那不就結了?這些村民,可都是你害死的!”
白活無言以對,可是.……
罷了!何必再做無謂的爭辯?用這麽多村民的性命來威脅她麽?
“你!不愧是隻狐狸精,真是心狠手辣!害了別人還要來害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狐狸精是不是隻會傷害無辜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害人精!還狐仙呢!啊呸!不過是一場作秀而已!”
又是這樣!每次死之前,都要來一場誅心的言論,都要受世人唾罵,一顆真心喂了狗。空懷一顆救世之心,最終卻被罵作禍世之狐,嗬嗬!早就習慣了不是麽?這都多少次了?為什麽還是這麽難過?
“夠了!白姐姐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你們知不知道白姐姐她.……”
“盛歌!”白灼製止了盛歌,“我就是這樣的人!”
“白姐姐?”
盛歌不解,她的白姐姐是怎麽了?為什麽一點也不為自己辯解?
白灼低著頭,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無奈與悲涼、寂寞,許久,才抬起頭,眼中不複剛才的不可思議,眼裏再也沒有任何情緒,“好,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麽?布局那麽久,就是在等今天吧?好了,我現在就站在這個地方,跑不了了,你想做什麽?”
豐露出詭異的笑容,“不,你能走。你想走隨時可以走。你們三個人,可以自由出入這個村子,但是這些村民,還有其他人,不能。包括往生殿的人。我猜你應該通知了往生殿吧?可是,他們是不可能接到你的消息的。”
“直說吧,你想做什麽?”
“上山,我就放過那些村民。你們三個一起上山,怎麽樣?”
白灼死死盯著豐,這是要她去死,死在這些亡魂手裏,嗬嗬!猜到了。
“你若是想走,隨時可以走。”
白灼一動不動,那些村民急了,若是白灼不上山,那他們可怎麽辦?
“趕緊上山啊,你個害人精!”
“狐狸精,你已經害死那麽多人,還想把我們也送上西天?”
“狐狸精,不,狐仙大人,請上山吧!救救我們!”
“請上山吧狐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