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早上,時小悠送完兩個孩子上幼兒園回家,看到家裏麵走出來幾個醫生。她認識這幾個人,這幾個人就是徐又喜找來的國際上頂尖的醫生,據說對病毒有著很深的研究。
但是從這些醫生的臉上,她看到了詫異,不解,還有的甚至搖頭。
這說明了什麽?薄司商身上的病毒很嚴重,嚴重到國際頂尖的專家都束手無策。
時小悠的心思沉重了起來,薄司商身上的病毒那麽嚴重,他的心裏一定十分清楚。但是他每天都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每天加班加點地工作。
她的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想到了爺爺,當年爺爺死去之前,也是像薄司商一樣,裝作沒事人似的,每天忙著將身後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司商!”
想到這裏,時小悠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
她立刻朝著薄司商的書房跑了過去,這一刻她格外地想要見到他,確認他還是好好的。
她的心裏產生了很大的恐懼,她不希望薄司商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她們才剛剛好起來,她們幸福的日子才剛剛開始,怎麽可以這樣就結束了!
“司商!”
這一次時小悠的心裏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守著薄司商,因為她怕他會消失。
沒有人知道,她是多麽地渴望親人。要是薄司商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夫人!”
因為時小悠剛才是在車子裏麵,所以徐又喜沒有看到時小悠,他剛轉身回家,就看到時小悠正在快速地跑著。他的心裏立刻緊張了起來,夫人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跑得這麽快,要知道她的肚子裏可是還有孩子的啊,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立刻有傭人追了上去,想要護著時小悠,唯恐她忽然間摔倒了。
要知道時小悠可是薄司商最在意的人,要是她出了什麽問題,他們這幫人可都要完蛋了。
時小悠根本就聽不到徐又喜和傭人們的聲音,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見到薄司商。
很快她就跑到了書房門口,猛地推開書房的門,她的目光中竟是顫抖。
“司商……”
薄司商正坐在窗口,他的指尖還有未曾抽完的煙。見到來人是時小悠,他立刻就掐滅了煙頭。
時小悠愣住了,薄司商是不抽煙的,至少跟她在一起之後就沒有看到過他抽煙。
他的心裏一定是很難受,所以才會以抽煙來緩解的。
想到這裏,時小悠的心裏又是一陣陣地抽疼。這個男人,他一定也是擔心的,但是他什麽都不說,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
“這裏煙味大,你先出去吧。”
薄司商知道時小悠這樣衝進來,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她那麽冰雪聰明,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
隻是他還沒有想好怎麽跟她說,他必須想到一個最為穩妥的方式,讓時小悠能夠接受。
“司商,我知道,病毒沒有辦法治愈是不是?”
但時小悠卻不想要在這個時候出去,她的目光逼向了薄司商,眸底都是質問。
“司商,我知道你不想要讓我擔心,但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早就已經是一體的了。你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應該知道的不是麽?我們可以一起麵對的不是麽?”
時小悠咬了咬牙,眸底閃過一絲決然。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不就是擔心如果你一旦倒下,我就會承受不住的嗎?薄司商,我告訴你,我不會的。即使沒有了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他們都是你的血脈,就算是沒有了你,我也會堅強的活下去,好好照顧他們長大。”
薄司商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即使他什麽都沒有說,時小悠的心裏還是做好了打算。
“薄司商,我不會跟著你殉情,因為我知道,我除了是你的妻子,我還是一個母親,我有三個孩子,如果他們的爸爸不在了,那麽我這個做媽媽的就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但是,薄司商,我必須知道你的身體。我不想要被蒙在鼓裏,直到最後都不知道你的情況。薄司商,你如果真的無藥可醫,我承認,我會難過,我會崩潰,但是我會好好地活著。
所以,薄司商,告訴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好麽?我們是夫妻,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一切。”
時小悠的眼底都是固執,她的目光鎖定在薄司商的臉上,不讓他有絲毫地躲閃。
薄司商的喉嚨一緊,時小悠的話讓他的內心很是動容。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以前做的決定是不是錯的,但是,他真的要讓她知道他的一切嗎?她真的有她說的那樣堅強嗎?
這一刻,薄司商的內心煎熬不已,他該不該說?
“如果我離開了,你會立刻去找別的男人,這話是真的嗎?”
最後,薄司商臉色微黑地問了這麽一句。其實他真的很在意這個的,即便是知道自己要死,但一想到時小悠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裏就都是鬱悶。
其實他的內心一直都是霸道的,他想要讓時小悠是他一個人的。
噗嗤!
時小悠本以為薄司商會問出什麽重要的話,沒有想到他竟然問了她這個。但看他擔憂的樣子,時小悠也就沒有騙他。
“當然不會,我不會給我的孩子找繼父虐待他們的。”
時小悠十分肯定地說道,即使薄司商死了,她也絕對不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薄司商緊繃的臉色忽然就鬆了一大圈,他的嘴角勾起了笑容,時小悠的這個保證讓他的心裏都是愉悅。
小悠是愛他的,即便是他死了,依然會守著他。
“當然,前提是你對我坦誠,你要是故意瞞著我事情的話,那麽我想,我還是可以試試看找個可靠的男人給孩子們當繼父的。”
薄司商的精神剛放鬆又猛地被提了起來,聽時小悠還有找別的男人的想法,他立刻就阻止了。
“不行,你不能找別的男人。”
時小悠挑眉,眸光爍爍地看向了薄司商:“那麽薄總,你的意思就是不瞞著我病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