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私生登場

  楊樹約林瀟瀟出來吃飯，林瀟瀟推辭不掉，隻好赴約。吃飯的時候才發現，楊樹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這讓林瀟瀟很是窩火。楊樹讓林瀟瀟辭去所有的工作，到他的旅行社做兼職，結果被林瀟瀟斷然拒絕。


  楊樹不爽到了極點，可畢竟對林瀟瀟充滿了愧疚，他半開玩笑地說：“早知道這樣，就讓你以身相許，再借給你家錢就好了。”


  林瀟瀟翻了個白眼，直接把楊樹給頂了回去：“如果那樣，我爹媽肯定不會要你的錢；甚至會倒貼錢，求你離我遠點兒！”


  楊樹笑著說：“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太當真。不過，伶牙俐齒的林瀟瀟又回來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林瀟瀟低下頭，不去看楊樹的笑容，她怕自己再心旌搖曳，舉棋不定。楊樹見狀，便又說道：“好吧，我剛才說錯話了，跟你道歉，好不好？不過我現在確實有些歐美的單子，需要英語好、中文也好的人來翻譯，我想來想去，這個工作隻有你能勝任，你願意幫我麽？”


  楊樹說得誠懇，林瀟瀟又犯難了，她解釋道：“我剛剛答應別人，要教一個藝人彈古箏、學中文，還有高璐幫我介紹了幾份兼職，這都是人家辛辛苦苦幫我找的，我這樣拒絕的話，太不講信用了。”


  楊樹劍眉微蹙，說道：“都推了，我來擺平。”


  林瀟瀟驚呼道：“怎麽擺平？都推了，我可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到我這裏來工作，還債的錢，生活費，都不用你操心。”楊樹輕輕一笑，自信而又優雅，過來添水的服務員都手抖了一下。


  “那不成包養了嗎？“林瀟瀟驚恐地說。


  “噗……“楊樹正在喝湯，一聽林瀟瀟這麽說，差點兒被嗆到。他擦了擦嘴，說道：“你未婚，我未娶；你單身，我也單身；你缺錢，我正好有錢，這樣幫你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林瀟瀟歪著腦袋想了想，發現楊樹說得好有道理，她一時無法反駁。不過她轉轉眼珠，一板一眼地說：“那也不行，反正我已經答應別人了，做人要講信用！”


  “那行，你先把那個誰，高璐，給我找出來，我跟她說。”楊樹信心滿滿地說道。


  林瀟瀟握著刀叉，滿腹惆悵，歎氣道：“別麻煩別人了，你那裏稍微等一等，我至少幹完這個月，行不行？“


  楊樹搖搖頭，說道：“不行，因為擔心你，我現在已經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了。必須把你放在身邊，我才放心。“


  “楊樹，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也知道，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


  “就是因為不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更要把你放在我身邊。”楊樹放下手中的刀叉，皺起眉頭，冷冷地說。


  楊樹一生氣，周圍的氣溫便驟然下降。林瀟瀟並沒有感到害怕，她安靜地吃著東西，淡淡地說：“你嚇我也沒有用。”


  “不管有沒有用，總之，你要來我公司上班，要不我就去找高璐和任秋雨的麻煩。”楊樹擦了擦嘴，笑著說道。


  “你簡直無賴！”林瀟瀟跺著腳說道。


  “是啊，不無賴，怎麽賺這麽多錢？”楊樹淺淺一笑，衝林瀟瀟眨了眨眼睛。


  林瀟瀟徹底無語了，算是勉強答應了楊樹的要求。楊樹達到了目的，開心得像個孩子。林瀟瀟沒有繼續掃他的興，不過在去他的公司上班以前，她還想完成一件事情。


  崔瑉宇的fanclub剛剛成立的時候，會員隻有200多個人。休息的間隙，林瀟瀟就厚著臉皮發帖子，終於引起了創始者的注意，ID名為“愛瑉宇”的一位粉絲開始關注林瀟瀟。林瀟瀟則繼續厚著臉皮勾搭人家，在“愛瑉宇”的慫恿下，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答應去崔瑉宇音樂劇排練地點蹲點兒，從此走上“私生”之路。緊張興奮過後，林瀟瀟不由得捂臉長歎：“我這都幹了些什麽呀！”


  當看到林瀟瀟穿上黑色T恤、帶上棒球帽、背上大書包時，任秋雨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喃喃道：“林瀟瀟，你真是瘋了吧你，你不去打工了？不賺錢養家了？”


  “打工也可以請假，該賺錢還是得賺錢啊。”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傷人，可我一定要冒昧問你一句，林瀟瀟，你最近有錢了麽？我雖然從來沒追過星，可是我聽鄭楚她們說過，私生飯一般都是家裏很有錢的，要買機票跟偶像全世界跑，要換更好的相機鏡頭，要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耗在偶像宿舍門口……林瀟瀟，你覺得你有資格做私生嗎？”


  “那有什麽辦法？”林瀟瀟整理好行裝，準備出門：“我想他都要想瘋了，反正都是瘋，那就見他一麵再瘋唄！”


  “你見他一麵還不容易？你手機裏不是有他電話號碼嗎？那個誰，金宰賢不是剛給你介紹完工作麽……”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林瀟瀟淡淡地說：“我很掛念他，可這件事情他不可以知道。或許是我多慮了，可能他心裏早就沒有我了，但我還想謹慎一點。放心，我就躲在遠處遠遠地看他一眼，你說的那些私生飯做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


  任秋雨一下子就無語了，隻好仰天長歎：“問世間情為何物！”


  到了某大學藝術中心，林瀟瀟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那個“愛瑉宇”。見麵之後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愛瑉宇”真名叫樸雪珍，比林瀟瀟小一歲，讓林瀟瀟頗感意外的是，她竟然是韓國最高學府S大大一的學生。另外幾個有高中生，也有大學生。讓林瀟瀟頗感欣慰的是，粉絲們的素質還是挺讓人放心的。


  在等崔瑉宇“下班”的時間，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喜歡上瑉宇的過程。有人是因為他曲折離奇的成名之路，有的是因為他青澀卻毫不尷尬的演技，當然大多數人都是因為他1.83的優越身高和俊朗帥氣的外形。在得知林瀟瀟是中國人時，大家都很好奇。林瀟瀟怕露餡，沒說自己的全名，隻說自己叫“XIAO”，剛來韓國不久，還在Y大混語學堂。以前是東方神起的熱血粉絲，不過現在完全被崔瑉宇的魅力折服，以至於來當“私生”了。


  大家正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突然有人喊：“快點兒快點兒，他們出來了！”


  一起等候的還有另一位偶像歌手的粉絲，相比起人家的眾多勢廣，崔瑉宇的粉絲顯得那麽寒酸可憐。遠遠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來，林瀟瀟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膛，他又瘦了，黑了，可是更精神了。


  他漸漸走近，林瀟瀟趕緊拉過樸雪珍，低聲說道：“雪珍，你幫我把這個遞給瑉宇……瑉宇哥哥吧，我實在是，實在是……”


  叫“瑉宇哥哥”的一瞬間，林瀟瀟差點兒被自己肉麻死，不過雪真很爽快地接過來，笑著說：“原來姐姐是害羞啦！別擔心，我來送給瑉宇哥!”


  林瀟瀟感激地一笑，瞬間混進了旁邊規模宏大的粉絲群裏。與旁邊那位風光無限的歌手相比，崔瑉宇顯得格外尷尬。他本來有點失落，可是看到有幾個人專門為他而來，他立馬笑開了花，隻是怎樣都遮不住一臉疲憊。他接過粉絲遞過來的禮物，甚至有些受寵若驚，粉絲跟他說話，他也笑嘻嘻地回答。林瀟瀟癡癡地看著，看到樸雪珍把那個食盒遞給他，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淚卻不知不覺湧了上來，都沒發覺崔瑉宇已經走遠了。


  藏在食盒裏的紙條，她寫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隻寫了幾個字“謝謝你”。可是還是有點心虛，又在底下加了一行“謝謝你來到這個世界”，這是韓國粉絲經常寫給偶像的話。感謝他的話，怕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無法親口對他說，就悄悄告訴他吧！


  林瀟瀟也沒有想到，“私生”這件事情是會上癮的。剛開始是近距離接觸偶像的激動，後來是偶像眼熟自己的自豪感，再後來，則演變成了掌握明星信息、從而被其他小粉絲追捧為“大腿”的成就感，但林瀟瀟對“私生”上癮的原因卻不是這些。隔一段時間見到他，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對他的思念能減少些許；但是見過之後的空虛感卻怎麽也揮之不去，於是便期待下一次“見麵”，循環往複，永無終止。


  林瀟瀟知道，絕大多數明星都是很反感私生的，所以她總是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給他好吃的，然後躲在遠處看他一眼就好。


  林瀟瀟生日這天，她們幾個人又到崔瑉宇讀劇本的地方蹲點。崔瑉宇在工作的時候，她們幾個就坐在地上閑聊。樸雪珍說：“瑉宇哥在江南一個新開發的小區裏有套房子，你們都知道吧？”


  大家都點點頭，林瀟瀟聽她們說過，那個小區也算是個富人區。大概是他父母剛給他買的公寓吧？他一向生活無憂，這點林瀟瀟很放心。


  樸雪珍接著說道：“我喜歡瑉宇哥也有些日子了，但我總覺得缺少點兒什麽，你們難道不覺得嗎？”


  “缺少什麽？”林瀟瀟趕緊問道。


  “我以前也跟過明星，他們其實很不喜歡私生的，因為他們也要有自己的私生活嘛！比如私下裏見個女友，或者去泡吧，或者去幹別的……可是瑉宇哥太奇怪了，他的生活簡單得很，除了家、現場、小區超市，就沒見過他去過別的地方！”


  “難道咱們哥哥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一個小女孩一臉崇拜地說。


  “咳，怎麽可能！”樸雪珍有些得意地說：“一開始我也這麽想，不過這幾天我圍追堵截，多方打聽，終於知道秘密了！”


  “什麽秘密？”林瀟瀟完全緊張了，緊緊地攥住了手裏的飲料瓶。


  “瑉宇哥有兩輛車，經紀人開一輛，他自己開一輛。他坐經紀人的車回來，再開自己的車出去。”


  “這有什麽奇怪的？好多明星不都這麽做嗎？”幾個小女孩不屑地撇了撇嘴。


  “如果去酒吧之類的地方也就罷了，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樸雪珍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有些得意地說：“他去醫院了，都是半夜去。而且，我問過醫生了，他去的是神經內科！”


  林瀟瀟突然爆發了一陣咳嗽，幾個人有點兒不滿地看著她。林瀟瀟清清嗓子說道：“他會不會是自己去看病啊？不想讓別人知道。”


  “就算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他也用不著半夜去住院部啊！”樸雪珍繼續說道：“我扒了很多帖子，有個帖子說，他們高中有個SKY的練習生，快要出道的時候出車禍了，一起受傷的還有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後來成植物人了……時間、事件基本完全吻合，會不會就是瑉宇哥呢？”


  韓國國土麵積不大，人口不算多，但藝人的比例絕對首屈一指，所以很多明星的黑曆史都不難扒。不過樸雪珍這麽快就扒出了這麽多內容，還是讓林瀟瀟大吃一驚。她趕緊說道：“不會吧，如果SKY的出道練習生出了車禍，網上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吧！就算是更換成員什麽的，也會出點小新聞啊，崔瑉宇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沒有在SKY出道啊？”


  為了裝語學院的學生，林瀟瀟故意說得語無倫次，又出現很多語法錯誤，不過大家都聽懂了。樸雪珍還想說什麽，這時又聽到別家的粉絲喊：“結束了，出來了出來了！”


  眾人呼啦啦地圍了上去，林瀟瀟照例躲得很嚴實，隻是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心情不錯，臉色也比前幾天好了很多，林瀟瀟感覺放心了不少。不過想起剛才樸雪珍說的話，她又很是焦慮。思忖了半天，她決定給金宰賢打個電話。


  “喂，怎麽了，瀟瀟？”金宰賢的聲音一直這樣溫暖又親切，讓林瀟瀟覺得很舒服。


  “是這樣的，金宰賢先生……”“偶吧”還是叫不出口，林瀟瀟尷尬地咬了咬嘴唇：“我想問一下，崔瑉宇的女朋友……現在還在住院嗎？”


  “是的，勝伊本來回家休養了一段時間，但是幾個月前她的情況一直不穩定，好幾次呼吸衰竭，所以現在還在住院。你問這個做什麽？”


  “哦……”林瀟瀟這會兒是真說不流利了，她磕磕巴巴地說：“我剛才聽見有人說，看見崔瑉宇半夜出現在醫院……好像，好像又說起他高中的事……我覺得，這個對他不太好，所以……”


  “真的？”金宰賢的聲音也嚴肅起來：“我明白了，我跟他說一下。”


  “那個，那個……”林瀟瀟欲言又止。


  “怎麽了？”


  “別告訴他是我說的好不好？”


  “……”


  “就說是你聽說的好不好？”


  “……”金宰賢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但是如果你希望我這麽做，我就照辦。”


  “好的，謝謝您！”對金宰賢，林瀟瀟無條件地信任他。


  “不過，你以後別對我那麽客氣了，叫我宰賢哥吧。”


  “嗯，宰賢哥！”林瀟瀟甜甜地喊了一聲，聽著金宰賢沉穩的嗓音，她的心總算踏實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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