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身敗名裂,果然夠陰狠
劉望這次倒是真心實意道個歉,“抱歉,是我疏忽了。”
陸長歌停住腳步,“此事與你無幹。”畢竟劉望拒絕本來是對的,何況誰能猜到洪嵐兒竟然愚蠢到將過錯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一心隻想除掉一個人來泄氣。
劉望還想再說什麽,隻是抬頭望見她眉眼輕蹙,還是換了話,“罷了,不說這些了,先去歇息吧。”
劉望剛想離開,卻聽陸長歌道了一句,“你將亦之調回去吧。”
“為何?”劉望不解看她,“我將亦之放在你身旁,隻是為了保護你。”劉望以為她是覺得亦之是去監視她的,雖然亦之確實會向他稟報陸長歌的動向。
陸長歌冷冷留下一句,“我不需要不聽服從的下屬。”
劉望皺眉,看著她果斷離去的身影不說話,看來是亦之又自作主張了。
知道亦之在周圍,劉望冷聲叫了一聲,“出來!”
亦之先前剛在不滿,覺得自己又沒做錯,為何還要投訴自己?不過聽到命令還是現身出來了,“世子。”
“怎麽回事?”劉望負手看他。
亦之對著陸長歌確實不服氣,但是劉望是他的主子,這會兒自然能感覺出他的怒氣,跪了下去,“屬下隻是晚出手救她罷了。”
結果話音剛落,劉望直接拔劍,迅速從他麵前揮了下去,亦之被突然揮來的劍氣逼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一小撮頭發從他眼前落下,“念你跟我多年,此次便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自己離開吧。”
亦之終於意識到了嚴重性,“屬下知錯。”
“你是回組織還是回夫人身邊?”劉望顯然不會留情。
其實去哪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劉望顯然不會想要聽到他回組織的回答。
“屬下定會讓世子妃重新接納屬下。”
劉望點頭,“如此最好。”
“世子若是無事,屬下便先行告退了。”
“回來。”劉望將人叫住,“今日在王府所發生的一切都一一回稟上來,不得有任何隱瞞。”
“是。”其實亦之心裏已經十分忐忑,生怕劉望聽完以後會覺得自己更加沒有盡職了,卻隻能老老實實一一回稟。
劉望聽完果然臉色發黑,“洪嵐兒如今被關在王府的佛堂之內?”
“是,據暗衛回答是如此,並且慕容滄荀已對於洪嵐兒失去了信任與寵愛。”
劉望想了想,叫過他吩咐了幾句話。
“屬下明白,定當全力完全。”亦之接了命令之後,還是先去向陸長歌請罪。
陸長歌此時也睡不著,正叫了紫澗綠芙青璃三人談話,卻見亦之進來之後,直接跪了下來,“先前在慕王府是屬下失職,請世子妃責罰。”
陸長歌卻不看他一眼,“你是從世子那處過來的?”
“是。”亦之愣住,並不知她為何問這個。
“那你走吧。”陸長歌還是絕情拒絕。
亦之本來爭執一句,卻想起劉望的話,隻能低下頭問了一句,“屬下不知何處做錯,請世子妃明點。”
陸長歌終於抬頭看他一眼,將手中的繡花樣子遞給紫澗,“若是沒有世子,你怕是不會認自己的錯誤吧?也不可能會回此處向我請罪。”
話是如此。
“屬下日後定當全心全意為世子妃辦事,絕不敢違逆半分半毫。”亦之竟然磕了個頭。
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做到此種地步,實在難得。
然而陸長歌還是搖頭,“我沒辦法接受任意妄為,不聽命令的下屬,像今日那種情景,若是有絲毫差錯,那麽身敗名裂、失足淹死的人便是我。”
亦之沒想到情況如此嚴重,即便他覺得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走吧,綠芙,送客。”說完起身轉頭便回了屋內。
亦之起身想要叫住她,卻被綠芙搖搖頭阻止了,“小姐不是什麽心善之人,更加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今日所為不僅將主子陷於危險之中,甚至還愚弄了主子,這對於任何主子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
亦之聽綠芙如此說道,也才終於明白陸長歌為何動氣,不過劉望已經不可能給他其他選擇了,除了留在陸長歌身邊便隻有離開這個組織,但若讓他離開組織,還不如一死了之。
綠芙見他驀地跪在地上,雖想勸說幾句,還是搖搖頭轉身進去了,畢竟她也算了解他。
“小姐,亦之已經在門外跪了兩個時辰了。”紫澗是心軟之人,有些不忍心。
陸長歌剛午睡起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靠在塌上翻著書,淡淡應道,“等到世子回來,他自然會解決。”
綠芙將蘿卜鬆糕放在旁邊幾上,“亦之這孩子也是命苦之人,做事難免任性了些。”
綠芙說了這句話後便站在一旁不出聲了,陸長歌不看她,其他兩個人都被勾起了興趣,紛紛看向她,綠芙卻裝作沒看見,臉上始終帶著微微的笑容,十分親近可人。
過了半柱香時間,紫澗與青璃都快忍不住了好奇心了,可又不敢出聲驚擾了陸長歌看書,便隻能忍著,想等到待會兒空閑了再去詢問。
陸長歌驀地放下書卷,朝綠芙一笑,“這麽多丫頭裏頭就屬你鬼機靈。”
綠芙笑了笑,將她扶起來,“綠芙說的也是真心話。”
陸長歌披上外袍,“行了,你去將他叫進來吧。”
“是。”綠芙不急著出去,反而朝她福了福身,“綠芙先替亦之多謝主子大德。”
紫澗與青璃直到綠芙出去了還是在麵麵相覷,各種不解之中,這二人打得是何啞迷?
亦之縱然是習武之人,跪了兩個時辰也覺得有些虛了,驀然聽到綠芙說陸長歌願意見他的時候,險些都快感動得落淚了。
“世子妃原諒我了?”進去時,亦之還是忐忑地問了一句,千萬莫要是叫自己進去再罵一頓,然後趕走的。
“進去便知了。”綠芙不回答,反而笑了笑。
然而這笑容顯然就是強心劑,亦之放心了,“多謝綠芙姐姐。”
就說亦之這小子向來機靈,就是有些事情上總是分不清輕重。
陸長歌看著稍微收斂了的亦之,卻依舊像個大人似的語氣凝重道,“我再接納你,並非是可憐你,若是你再出現錯誤,就不必我再多言了,你自己便可離開了。”
盡管這句話聽得人心裏不舒服,亦之卻隻覺得得了大赦,心裏一鬆,“多謝世子妃大德。”
“行了,下去吧。”陸長歌道。
等到亦之離開之後,陸長歌又對青璃道,“你去將屋裏那瓶青藤膏給他送去。”
青璃這會兒很快明白過來,“是。”
當亦之拿到青藤膏之時,臉上神情有些複雜,“這是世子妃給我的?”
“自然。”青璃將瓶子塞進他的手裏,“行了,你且放心用著吧。”
“替我多謝世子妃。”即便被陸長歌說了依舊有些不滿,但是陸長歌這會兒的舉動倒是讓他更加驚訝,亦之幾乎是忐忑且別扭說出這句話的。
青璃回頭朝他笑笑,“你別多想,世子妃隻是待人待事嚴厲些罷了,為人還是很好的。”
“是,亦之明白。”亦之道。
“你好好擦擦吧,都跪了那麽長時間,想必也受傷了。”
練武之人哪裏這麽容易就受傷?不過亦之還是客氣回了一句,“多謝青璃姑娘。”
今日慕王府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僅京城大街小巷在傳,連深宮大院也人人皆知,由此可見,在這種即便信息不發達的時代裏,單靠人嘴便可在短時間內傳遍四處。
由此,慕王府上下人人都不敢再出門了,一出門便是被人拉著問這問那,甚至還說那種水性楊花,敗壞家門的女人應該沉塘淹死了幹淨,何必留著鬧心?
慕容滄荀先是被被背叛的絕望籠罩,幾日都擺不脫,日日以酒澆愁,幾日下來基本連房門都沒出過,後來是被外頭的流言蜚語再次刺傷了心,自尊心更是受到了打擊,對於洪嵐兒也從原先的深愛到後來的失望再到如今的嫌惡與憎恨。
即便慕王府一早便派了人壓了流言,卻耐不過人口眾多,你不說自然還有其他人接著說。慕王府權勢再大,也不可能在天子腳下堵了所有人的嘴。
慕王妃更是氣得已經到了佛堂扇了洪嵐兒幾巴掌,連連隻罵出了,“賤人,不要臉,妓子……”這種低俗話語,實在是丟了多年的大家修養。
洪嵐兒先前還盼著有朝一日能翻身出去報複陸長歌,如今才知道自己先前在前堂的妥協是多麽的愚蠢,若是自己先前抗爭到底,如今定然不會是這種局麵,天天都是如此被人嫌棄與折磨,洪嵐兒就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又太不甘心了。
宮中齊婉莞也聽說了此事,打聽到陸長歌也去了並且有一段時間未曾與大家一塊之後,齊婉莞便知是怎麽一回事了。
齊婉莞冷魅笑了幾下,起身走到殿下,將趴在地毯上懶洋洋眯眼睡覺的兔子抱了起來,“這陸長歌倒是夠絕的。”這麽嘲諷一句後,不過幾秒時間又笑道,“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