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究竟是不是凶手?
司徒驚羽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笑盈盈的女子,有些皺眉,“先前救世子妃,無非職責所在,不必如此三番兩次道謝。”
陸長歌卻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此番不過是碰巧撞上了,先前去了幾次都未曾親自向將軍道謝。”
司徒驚羽還是坐了下來,“過半個時辰,宮裏要換防了,我坐一會兒便走。”
陸長歌先前已經點了吃食,這會兒也隻是笑笑替他倒了茶,“司徒統領晚上要當值,不便飲酒,這杯酒權當是長歌謝你的。”說著起身舉起茶杯,向他一敬,仰頭一飲而盡。
司徒驚羽本就聽說她雖說是女子,卻也有幾分豪邁,而今看來倒也不虛,既然一個女子都如此大氣,自己再推脫,未免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當下便回敬了一杯。
即便司徒驚羽一直板著臉,麵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讓人感受到了他的善意,這點陸長歌是佩服的。
“如此之巧,竟在此處遇到了司徒統領。”一聲調侃聲都樓梯口傳來。
不必回頭,司徒驚羽都知道是何人,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飛速而逝,轉頭已經又是麵無表情,“江大人。”
江華熟門熟路直接走了過來,看向陸長歌,“不介意江某坐在此處吧?”
“自然,請。”陸長歌還是客氣起身做了請的姿態。
“多謝。”江華坐下之後,還是客氣寒暄了幾句,“司徒統領今晚不是當值?怎的會與劉世子妃在酒樓同桌進膳?”
這副語氣,無非就是在說他們有不潔之事。
陸長歌像是不在意,微微一笑,“那如今長歌還與江大人一道用膳了,這傳出去,是不是下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便是長歌了。”說完又突然想起來似的補了一句,“是了,恐怕是比洪嵐兒還可惡。”
江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甚至不顧自己的麵子來貶低自己,江華收了調笑,鄭重道歉,“世子妃誤會了,江某並非此意。”
陸長歌但笑不語,見小二來上菜,便道,“麻煩添一雙碗筷。”
“是。”小二雖說不認得這幾人,可見他們衣裳華麗,舉止高雅,不像是普通人,自然不敢怠慢,下去之後沒多久便將碗筷添了上來。
“司徒統領急著回宮當值,長歌也並未點太多菜,江大人將就著用吧。”陸長歌道。
這話說得客氣,當真是連菜色都很客氣,果然隻是普通菜色,連這酒樓的招牌菜也未點一道。
這回司徒驚羽倒是突然替陸長歌回答了一句,“招牌菜時間太長。”
江華表現出些許詫異,“是嗎?”
司徒驚羽看向他,直接道,“不知江大人來此處尋司徒,可是有要事?”
被他一言點出,江華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哈哈一笑誇讚一句,“司徒統領果然不愧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若是為了太子與三皇子之事,江大人不必再費心思了。”司徒驚羽倒真的是直接。
知道他耿直,倒是沒想到耿直到這種地步,然而更值得在意的便是,司徒驚羽竟然知道他來這裏所謂何事。
陸長歌見他二人突然間都沉默了,便出聲打破僵局,即便尷尬的隻有江華,“司徒統領不是趕時間嗎?還是趕緊先用膳吧。”
“多謝世子妃招待。”司徒驚羽對她倒是客氣,或者是對於女子都算是很客氣。
這頓飯加了江華的參與,一時間桌上三人再無一語一言可談。
一頓飯安靜得隻剩下筷子夾菜的聲音。
江華不過是聽說司徒驚羽在此,便來攔他,哪裏有心思去吃飯?不過吃了半碗飯江華便擱下了筷子。
陸長歌飯量不大,不過吃得慢,此刻倒是依舊在吃。
司徒驚羽是真的不客氣,直直吃了三大碗才擱了碗筷。
既然用了膳,司徒驚羽也便要回宮了,“多謝世子妃招待。”臨走前又謝了一遍。
“是我謝你才對。”
江華先前待不住,便提前走了,誰知道又在離宮門不遠處的道上攔下了司徒驚羽。
“江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司徒方才在酒樓表達得不清楚?”司徒驚羽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腰上掛著一柄大刀,玄衣黑袍在月光的映照下寒光畢露,加上臉上陰沉的神情,整個人仿佛是來自地獄中的。
“司徒統領不必露出這種神情。”江華伸手繞了繞垂在鬢角的頭發,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的笑容,“不過先前司徒統領直接在一個女子麵前拒絕江某,倒是令人心裏不快得很呢。”
“莫非江大人此次攔住司徒的去路就是想教訓司徒?”司徒驚羽難得的從眼底露出了一絲嘲諷之意。
江華擺手搖頭道,“非也,司徒統領乃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江某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哪裏有本事教訓司徒統領?”
司徒驚羽抬頭看了看月色,已經到時辰了,當下便不再繼續廢話,“江大人若是有事不妨直說,司徒還要回宮。”
“莘楚胤是你派人弄的?”江華收了方才的笑容,突然語出驚人來了這麽一句。
司徒驚羽卻沒表現出驚訝或者慌張,依舊冷然看他,“江大人說完了?不知可否讓開了?”
“看來果然是你。”江華篤定了猜測,翻身上馬,策馬靠近他,“就是不知司徒統領害莘楚胤有何好處?”
“江大人說周國二殿下乃是司徒所謀害的,不知江大人可有證據?若是沒有的,那麽司徒定然會將江大人今日所作所為呈報陛下。”
江華冷笑一聲,“司徒統領這是在威脅江某嗎?”
司徒驚羽:“司徒不敢,江大人今日莫名其妙到了酒樓,如今又攔住司徒說出此等汙蔑之事,司徒難道不應該要個公道?”
江華笑了,“江某似乎並沒有做出傷害到司徒統領的事情。”
司徒驚羽也笑了,“江大人說司徒害了二殿下,若是陛下與百官信了,那麽司徒還能活下去嗎?”語氣冷冰冰的直入江華的內心,“這難道還算沒傷害?”
江華:“……”
看著他許久,江華驀然對他拍手叫好,“先前覺得司徒統領是個無趣之人,而今看來是江某無知了,沒想到司徒統領伶牙俐齒起來也不輸給朝中那些文臣。”
司徒驚羽直直看著他,未再開口說半句話。
如此僵持下去,還是司徒驚羽先開了口,“江大人若是無其他事,還勞煩讓開一下,若是宮中出了事情,不是你我能擔待得起的。”
江華終是不死心又問了一遍,“莘楚胤是你傷的吧?”
司徒驚羽終於冷了神色,“若是我說沒有,怕是江大人也不會信,既然江大人一心認定司徒便是凶手,想必司徒再說什麽也隻是狡辯,無用之辭罷了。”
司徒驚羽這些刻意避開的態度,隻會讓江華更加懷疑他。
司徒驚羽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似乎今日不給個答案,他怕是不會死心的。
“我說了不是我。”司徒驚羽終究還是直接闖過去了。
江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不過司徒驚羽說得對,他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凶手,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扳倒司徒驚羽,而是為了握住他的這個把柄好控製住他為自己辦事。
司徒驚羽進了宮後,眼底灑滿戲謔,江華啊江華,你自恃聰明絕頂,卻萬萬不知道已經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了吧?
司徒驚羽在大齊潛伏這麽長時間,哪裏會讓一個莘楚胤而毀了一切?方才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引出那個猜出他是凶手的人,此人定然勢力不弱,而且也是個難得的明眼人,江華是注意不到自己的,而他之所以會知道自己是凶手無非就是有人指引他,可是江華是查不出來什麽證據,當下之際,他唯一的選擇隻能是去找那個幕後之人尋找幫助,屆時自己便可直接動手殺了那人。
“你在街上遇到了司徒驚羽?”劉望一邊脫了外袍遞給綠芙,一邊問。
陸長歌本已歇下,不過她向來覺淺,屋裏有人走動,她便醒了。
“不過江華倒是半路殺出來的。”陸長歌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江華也去了?”劉望聞言又突然一笑,“這人也太心急了一些。”
“怎麽說?”陸長歌有些不明白了。
劉望走到桌邊坐下,“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點信息,讓他去抓住司徒驚羽的尾巴,此人倒是耐不住性子,直接跳到了司徒驚羽麵前。”
陸長歌無語,“為何我倒是覺得世子早已猜出了江華會做這種事?”
劉望無辜看她,“是嗎?”
陸長歌看他這種神情,頓了一下,心情有些複雜道,“世子不必露出神情,看著真是令人心裏不舒服。”
劉望失笑,“夫人說笑了。”
“你想借江華之手探出司徒驚羽的真實身份?”陸長歌猜測。
劉望點頭,“不過單靠江華是斷然不可能的。”
陸長歌點頭,而後有些擔憂,“不過司徒驚羽既然能在大齊隱藏這麽久定然不是什麽善茬,世子就不怕他也會順著江華摸藤摸到你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