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信任危機
我頓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難得見他一副認認真真的模樣,我回道:“你覺得,這個東西有可能是你的嗎?”
就算是有可能,這麽重要的東西,也不可能再轉手送給任知雨,所以這其中,一定是有問題的。
“梁凡,我似乎明白了。”
我看著他,問道:“你明白什麽了?”
我盡量用了比較輕的語氣,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而這些想法,從本質上來說,都不可能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
“我明白了這個錄音筆為什麽會出現的道理,因為日記。”
但我尤為堅決的回道:“可你沒有日記,那這個錄音筆就不是你的了。”
他忽然看著我,還沒有下車,眼神淡然了許多。
“可事實如果是正好相反呢?有些人找到日記本,而有些人……則是找到錄音筆,這兩種本身的途徑都是一樣的,就看如何破局了。”
破局?我覺得太玄學了。
“王鬆,我覺得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一點,這錄音筆並不是從你手上找到的。”
王鬆繼續說道:“對,不是在我的手上找到的,但是這裏麵的方言,我能聽懂。”
我頓時有些詫異。
“不是隻說了一個假字嗎?”
王鬆微微皺了皺眉:“其實不止,隻是,我們聽不見罷了,這裏麵一定還有很多聲音,但是我們聽不到。”
“而且你相信嗎?我們在這裏並非是一個人的。我們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種自我的感覺,可是在說出某些話的時候,我們可能不是我們。”
見我還是一臉詫異,王鬆隻好接著解釋道:“我們不是我們的意思是,就像任知雨說的那麵鏡子一樣,其實我們和鏡子裏的,是同等生物,隻是站著的位置不一樣。”
我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任知雨說的鏡子理論雖然沒有科學根據,卻有玄學作為根本支撐。
比如在一天中陰氣最差的時候,我們再看鏡子的時候,所看到的鏡子就是我們的影子,也就是我們的靈魂之一。
那麽王鬆和任知雨理論依據的根本是,首先我們見到的並非是自我的本體,而是我們存在的另一種東西。
通俗點來說,這或許是埋藏在人格裏的一種替身,隻有我們主觀意識出事的時候,它才會從腦海中蘇醒過來。
然後以潛意識的方式,接管我們的主觀意識。
看起來雖然簡單,但是從根本上說,我們這種推論有個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任知雨在做夢的時候,除非是以王鬆的視角說出那一句方言,不然這個想法絕對不可能成真。
我們之前想了很多,但是這個時候要是什麽都不說的話,我想在某些時候就會影響到一些,從而會讓我們自己的問題出現最本質的區別。
王鬆繼續說道:“你可能很難相信,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錄音筆裏麵煥然一新的細節,我可能也不會相信。”
“但我始終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梁凡,你有出現過錯覺嗎?”
我點了點頭,轉而又解釋道:“但這種錯覺產生的時間很短,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為在夢境中發生了這一切,而我沒有辦法改變這些。”
王鬆也跟著點了點頭:“所以,任知雨夢裏的那個人,如果換成我的話,是不是就一切正常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腦洞實在太大了,讓我不得不認為這種關係不太對勁。
“她的夢裏出現了你,甚至是你的視角,那她又是誰?”
王鬆搖了搖頭,糾正道:“也許不是全部,但至少一半是跟我有關,難道,你看不懂我這裏的內容嗎?”
我不是看不懂,現在是被他弄混了。
“你說了這麽多,我隻想確認一點,我們在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不是應該去找那個女人嗎?”
王鬆拉了我一下,直接坐在了車上。
代駕已經走了,我們的酒其實也醒的差不多了,兩人的頭腦都無比的清醒。
王鬆看著我,慢慢的開口說道:“大哥,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如果這個關鍵的問題是在我的身上,那我們現在就不應該找那個女人了,而是要跟著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們已經到了樓下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回道:“那又怎麽樣?”
我沒有辦法多說,但是這種情況,的確很難去說,我不知道這裏的問題是什麽,但王鬆說的沒錯,如果新的線索是出現在他的身上,我們做別的事情肯定是多餘的。
但是王鬆不一樣,在他的身上,一定會有我們的線索。
王鬆歎了口氣,看了我一眼說道:“現在,任知雨應該跟我們坦白了。”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她是跟我們坦白了的,但是坦白了多少,以及說了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麽說,王鬆身上的線索一定至關重要。
錄音筆已經毀了,我們正好有理由重新拿一個錄音筆。
這時候我和王鬆都打算好了,絕對不選擇回避,就留在這裏,我相信我們在場之後,任知雨也能知道這錄音筆有沒有問題。
當然,王鬆還有自己的打算,這個錄音筆或許不簡單之處,正是在於這裏麵的問題應該是有很多,但是我們不知道這些問題跟王鬆有關,還是和任知雨有關。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是我和王鬆都鬥誌昂揚。
“走吧,咱們去問問她。”
汽車呼嘯而過,我們到了王鬆家門口的時候,裏麵還亮著燈。
王鬆帶著我走了進去,發現任知雨原本靠著沙發睡著了,見我們回來之後,才走上來。
“你們……”
她見我們臉色不好看,也察覺到了什麽,但問題的關鍵點是在什麽地方,其實她也不一定知道。
而王鬆也懶得廢話,先把拆了的錄音筆擺在桌上,冷聲道:“這裏麵什麽都沒有,你在逗我?”
任知雨頓時皺了皺眉,反問道:“怎麽可能?我都聽過了的,這裏麵說的就是我的夢話。”
看臉色,的確不太像是在開玩笑,我笑了笑之後,轉而說道:“你確定嗎?但是我覺得,你要是真想讓我們知道的話,為什麽把錄音筆全部拿出來?”
她頓時有些為難的看了我們一眼。
“不是我不想,而是有些內容跟日記沒有關係。”
跟日記沒有關係?那跟什麽有關係?
我心裏是這麽想的,嘴上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王鬆緊接著我的話也問道:“你還想騙我們到什麽時候?”
說實話,到了這一步,很多事情原本不用特意拿出來說,但我見任知雨好像還沒有說的覺悟,多少也有些忍不住了。
“任知雨,我可是一直很相信你的,但你騙了我跟王鬆!”
其實說到騙這個字的時候,我依舊是有些心痛,跟別的事情不一樣,這就好像是在某種時候,我們好不容易相信了一個人,但是又沒有辦法去指責她。
因為之所以會造成這個錯誤,其實都是由我產生的,而這個我,別人無法理解,我也沒有辦法跟別人解釋。
太複雜了……
任知雨看著我們,眼裏滿含淚水。
“你們真的不相信我?”
我看向王鬆,他的目光堅定,我好像見過這種眼神,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他發呆的時候,又或者是走神的時候,都是這種目光。
“沒辦法相信,除非,你告訴我們真正的線索是什麽,但是說真的,有些情況,我希望你自己清楚,不要等到我們問的時候,你才主動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