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質變
因為這裏的醫生好像都不查房,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是不管是因為什麽,這裏的醫生都很認真負責,每次上藥換藥的時候,為了擔心我太疼,都會給我打麻醉。
雖然隻是局部麻醉,但是我已經很感謝了。
將外套脫下之後,我重新躺在床上,手自然而然的摸向自己的傷口。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我忽然有種想要打開紗布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很是極端,並且尖銳,好像我潛意識麻馬上就要代替主觀意識做出判斷了。
在我的本能做出反應之前,我的手已經放到了傷口上麵。
並不覺得疼痛,除了一些麻之外。
我想到今天上午才剛換了藥,要是這個時候把紗布拿開,是不是就會影響傷口的愈合?
可在我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我壓根就沒有管這麽多,就想著要打開傷口看看裏麵。
於是我將被子掀開了一角,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發現紗布被裹的很緊,我看不到裏麵的東西,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解開了上麵纏繞的線。
用手一摸,還是沒有痛感。
先前我還故作鎮定,但是這一下真忍不住了,後背都冒出冷汗了。
因為我能感覺到自己其它部位的皮膚都是正常的,唯獨是這個傷口,一點感覺都沒有。
剛開始還是麻木,但是現在我直接將手放在傷口上,甚至往下壓都感覺不到疼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我的傷口出現了惡化?
之前說是發言,但是我覺得不可能因為發言我這裏就沒有痛感神經了吧?
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的速度已經很快,直接將被子拉了起來,然後看向腹部的傷口。
剛才已經看過一次了,所以這次看的時候,我稍微小心翼翼了一些,隻是還沒有看的仔細一點,任知雨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別瞎動傷口,醫生好不容易包紮好了。”
我覺得不對勁,抬眼正要解釋,見任知雨走了過來,想說的話又吞了下去。
“怎麽了?”她見我臉色怪異,一邊擦頭發一邊問道。
這裏沒有吹風機,她隻能用幹毛巾一遍一遍不斷的擦拭著頭發。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這種事情要怎麽開口,隻好搖了搖頭。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是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任知雨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這麽憋在心裏也不舒服。”
的確是不舒服,但是我又應該怎麽解釋呢?有些話的確是不好說,要是就這麽讓她知道的話,好像又有些奇怪。
這畢竟是傷口,不是一般的其它事情。
好在任知雨沒有繼續追問,洗完澡之後,或許比較放鬆一些,她說要睡一會兒。
我立馬點頭,已經想好了在她睡著之後,要將傷口解開來好好看個究竟。
等了半個小時之後,我感覺她的呼吸均勻了一些,打開了我病床旁邊的燈,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上衣撩了起來。
這個過程我時不時的還會觸摸一下紗布,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這讓我接下來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了一些。
我小心翼翼的將紗布解開,因為先前已經解開了一半,所以這個過程並沒有多久,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就已經弄好了。
之後便小心翼翼的將紗布拿走,但是看到傷口的刹那,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從來沒有會想到在我的身上,也會出現這種東西。
這個傷口,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像是傷口,而是一道疤痕,這上麵是圖案,至於我那塊新長出來的肉,居然是腐肉。
對,是腐肉,我再次小心翼翼的觸摸了一下,這種感覺尤為真實,一定是腐肉,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這個腐肉到底是有沒有問題的,就好像之前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種東西有沒有可能直接出現在我這種活人的身上?
但是現在真的有了之後,我更加難受了,這不就意味著,我現在已經是半個屍體了嗎?
要是王鬆在的話,恐怕還會拿手機拍下來,然後找人鑒定,他門路光,應該是能找出什麽問題。
我想到之前的時候為什麽要在身上打麻藥,又或者根本就沒有打麻藥,隻是我這塊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任知雨應該早就知道了,但是她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呢?說實話,我明明知道她跟我說不說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她沒有告訴我,總是讓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心裏感受,當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現腐肉的時候,從短暫的驚恐變成了無奈。
這種情緒之下,我想到了之前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一直在想我身上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東西。
其實都是無關緊要,因為即使是有這種腐肉存在,對我的身體好像也沒有任何的影響,我無法接受的是,在我的新傷口上出現這種東西。
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為什麽會長出腐肉呢?
我用手撕下了一塊,這個動作持續的時候,我一直都是皺著眉頭的,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麻木,以及惡心。
腐肉就是一塊爛肉,等我把這些傷口外部新長出來的腐肉都弄掉之後,才看到了先前留下的傷口,上麵白花花的一片,不到一會兒,鮮血就流了出來。
還會流血,那沒事。
此時我終於才能感覺到傷口撕裂的痛感,但是相比於之前的麻木相比,我現在卻開心極了,這說明我的感官又回來了。
但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之後要是重新長肉的話,一定還是腐肉。
白天的時候醫生已經清理過了一次,但是沒有想到,短短的半天時間,居然又是長出了腐肉,這個過程當中,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要是真出現了什麽問題的話,是不是從這些腐肉裏麵會長出一些小蟲子?
想想我就覺得有些惡心,猶豫了一下之後,我沒有將傷口包紮上,因為我忽然覺得這個公司好像不太對勁。
醫生既然知道這一點,為什麽從來沒有在我的麵前表現出來過?甚至他們在上藥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這說明,他們之前已經對這種東西完全適應了,也說明他們早就知道這個東西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既然一切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怎麽還沒有告訴我一些新的治療方案?
我忽然意識到很多的問題,有些問題一開始就出現過的,但是現在又不得不重新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辦法將這些情況重新說出來,因為這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我還能怎麽辦?還能想到別的問題嗎?
似乎是沒有了,但是沒有辦法,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問題,不是這些問題,而是我接下來之後,應該做什麽。
很多時候有些問題都不是簡單存在的,我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一件事超出了我們心裏的預期,又或者偏離了我們設想出來的軌道,一定會有一個糾正的辦法。
那我現在身上出現的這種怪東西,有沒有重新糾正過來的可能性?
好像沒有的,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我的身邊,任知雨一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另一個她,又或者是另一個我,一定是知道的。
在我即將要成為怪物之前,他們一定知道更多的線索,但是我現在身體已經出現了變化,我覺得,有一天我也會成為怪物,而且這種概率正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變大。
奶奶的,我暗罵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移動到了床邊,然後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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