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底是誰

  沒等渝千沫想明白，那聲音已經走到她的身邊開口道：“你是渝千沫？”


  聽著聲音的方向，渝千沫抬頭微笑道：“是。總教習好。”不卑不亢，無悲無喜，仿若隔世，脫塵脫俗。


  總教習齊風盯著渝千沫，暗自點頭，心讚此女雖然與武無緣，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心性氣質，在渝家所有子弟中都是上上之等。真是可惜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呢？”齊風對渝千沫的印象很好，甚至對她有些惋惜之情，說話語氣自然和藹萬分。


  渝千沫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總教習，以往她也從來沒見過什麽大人物，了不起就是那個幾個月來一次看看自己死沒死的賴管婆娘。且是第一次遇到除了心姨，對自己說話如此溫柔的人，心裏突然一股暖流湧過，對這個不知其麵的總教習感念幾分。


  “我隨便走走，不知道怎麽就走到這裏來了。這裏是？”


  總教習點點頭，預想如此，便道：“這裏是武營。練武之地，難以顧及他人。為免誤傷，你還是離得遠些小心為好。”


  原來這裏就是武營，早先的渝千沫便對這裏十分向往，希望哪天自己也能站在這裏，與其他人一起練武切磋，磨練自身，可惜這些都是記憶中的奢望。渝千沫聽了聽這裏的聲音，轉頭對總教習回道：“無妨。傷之累，道之深也。總有一天，我定會站在這裏！到時我再想總教習請教，今日便告辭了。”


  齊風聞言，心中一怔，正想要再說什麽，卻發現渝千沫已經走遠了。看著那迎風而立，從容漫步，與天地相容的清麗而又倔強的小身影，齊風不禁暗自問道：這樣的女子會就這麽平凡一生下去嗎？


  渝千沫從武營回來後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武道之心，隨即坐上蒲團，試圖凝練真氣。空氣中的靈氣因子圍繞在渝千沫的四周，瑩瑩蔥蔥，霧氣越來越濃。渝千沫閉目轉動體內的存有那絲草木之靈，那草木之靈是幼兒時期的渝千沫意外所存，可三歲之後不知為何再也無法吸收任何靈氣，以至於渝千沫修煉十三年，僅僅靠著幼年的一絲靈氣點亮一盞黯淡地幾乎看不出來的草木之光。


  那絲草木之靈雖然纖細，卻異常堅固，十三年都沒有消散半分。在它的轉動之下，渝千沫周邊被吸引過來靈氣越來越多，無極無限。漸漸的，渝千沫發現了一個異常情況：自己吸引靈氣似乎沒有界限，隻要自己尚有氣力，靈氣不管有多少或多遠都會被自己吸引而來，這樣的情況在渝千沫的記憶力是沒人做得到的。因為各人的修為不同，吸收靈氣的範圍，速度，量度都是不同的。她記憶中聽到一次吸引最多的不過一米方地，普通者都是在自己皮層周圍薄薄的一層。那自己這個到底屬於什麽情況？

  還有一個便是自己吸引的雖多，可依舊無法收入體內，更無法凝人丹田，吸引的再多也是無用。渝千沫睜開眼睛，不禁悵然。這三天來，她幾乎所有空閑時間裏都在嚐試凝氣，可是依舊如此，毫無進展。渝千沫翻手打開右掌，轉動靈氣，掌心處慢慢點燃了一撮黯淡的小小青綠色光苗，光苗忽明忽滅，顫顫巍巍，似乎一陣輕風吹來就能徹底熄滅。


  渝千沫將掌心靠近自己的眼睛，感受光熱，幽幽神傷。難道自己這輩子就隻能在這一方小屋裏了卻一生？

  不！絕不能如此！

  接下來的時間裏渝千沫都呆在房中反複凝練著，除了每次心姨過來的時候，她都在修煉，頗有不凝練成功決不罷休之勢。


  一天，兩天……


  一個星期，三個星期……


  終於，一個月後的第三天，渝千沫欣喜的睜開眼睛。經過一個月本著死磕到底的拚命苦練，渝千沫終於引入了一絲靈氣入體，這讓她欣喜若狂。


  有了這個開端，其後就算吸收困難，但卻再也不是毫無希望了。渝千沫用靈魂投入體內梭巡，果然在那絲青木之靈的旁邊找到了剛剛被吸收進來的那絲靈氣。那靈氣透明白色，十分細弱短小，緊緊跟隨在那根草木之靈的身邊，像是孩子緊跟母親一樣，保持著毫米的距離，一絲不肯放鬆。


  渝千沫把體內看的通透，確定除了那一絲白色靈力便再沒有其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欣喜過甚。靈魂之力感念到心姨正往這邊走來，便退出修煉，端坐在床上。


  半晌，堇於心敲開了房門，看見坐在床上的千沫，走了進來：“沫兒，該換藥了。”


  “這就來。”渝千沫伸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木棍，指指點點走到桌前坐下。聽得堇於心一陣鼓弄後將藥布蒙上自己的眼睛。“心姨，我敷用這藥已經十多年了，為何還不見好？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堇於心的手微微抖動了下，摸了摸渝千沫的頭，安慰道：“不會的！沫兒的眼睛總有一天會好的。咱們，就等著那一天好不好？”


  渝千沫感受著，默默點了點頭，之後便無言的由堇於心上藥。堇於心看著沉默的沫兒，心裏一陣酸苦，這孩子越來越少話，性子也越來越沉靜了。“你多休息，眼睛不能用力，知道嗎？”


  “知道了。”渝千沫乖乖的點頭回道。


  看著沫兒，堇於心還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收拾收拾便出去了。感念到堇於心的遠離，渝千沫便拆了藥布，洗了眼睛，這一個月來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