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恩人到訪
知道了他的名字反而讓渝千沫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為好,沉默半天突然想起自己的車夫不知去向:“我的車夫……”
“被我扔遠了。怎麽?你要跟我討要車夫?”
渝千沫語塞,她隻是想知道車夫是死是活。不過,聽他的語氣應該沒有對車夫做什麽。
孚在一邊謹慎的盯著麵前的男子,它很不喜歡他身上隱隱散發的味道,甚至是排斥。也不明白他去而複返有什麽深意,而這點渝千沫心裏也是嘀咕不清。
因為渝千沫並沒有回話,而花夜青也沒再說什麽,一時間就沉默了下來。
良久,渝千沫實在有些搞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想著怎麽也要先上路再說。剛抬頭,卻發現花夜青似乎有些不對勁。
“你,受傷了?”
渝千沫下意識上前查看,卻被一雙墨紅的眸子猛然瞪得生生停住半空中的手。渝千沫也不尷尬,神色淡然的拿起旁邊的馬鞭,一鞭子抽在馬獸的身上。
她明白他那一瞬間的反應,就如前世的自己,時刻謹慎小心,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繃緊所有的神經。
“他受的傷不輕,現在還能保持清醒著實不容易的很。”孚傳音給渝千沫,“重傷都在要害之處,看來前不久經過了一番生死纏鬥,雙方都下了死手。”孚沒有接近花夜青,它雖然能讓除渝千沫之外的人看不見自己的身形,但是對於花夜青這類人卻不能不防著。再次探查了一下,發現他居然連著戰鬥了兩場,而且兩場戰鬥間隔不超過一個時辰。
渝千沫聽孚的解說,也十分的驚訝,這麽說來他在幫助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受了重傷。幸好之前幫劉韜買藥的時候留了一些藥材,隻不過對比孚說的藥缺了好些。
花夜青本在自我療傷,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隻看到那個女子瘦瘦小小的的身影正背著自己埋頭搗鼓著什麽。
“不行,缺了兩味重要的藥材。”渝千沫低語一聲道。聽著孚的指導,利用手邊可用的工具和藥材想做個簡單的止血療傷的藥劑,雖然渝千沫不想和他有什麽深的瓜葛,可是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幫過自己的人,什麽都不做,她心裏也過不去。
渝千沫回頭發現花夜青正看著自己,墨紅的眸子如死水一般平靜無波。若不是她現在眼睛好些了,能看見那眸子裏的模糊倒影,還真不知道他是看自己。
渝千沫不著痕跡的移開自己的眼神,避免和他對視。微微笑了一下想給他一個無害的信息,隨後駕著馬車找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
花夜青看著渝千沫跳下馬車,沒有阻止也沒有詢問,隻是稍稍轉動眼珠,用餘光一直盯著她離去。這是他有史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若不是最後對方在最後一刻突然失了神,讓自己抓住了空擋,否則他還真是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能有命坐在此處。
他在這片樹林呆了一夜,湊巧的看見一輛馬車經過便出手斬暈了馬夫。上了車才發現馬車的主人竟就是之前自己隨手相救的女子,她看起來隻有十三歲,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但是他知道當時就算自己沒有出手,她也會安然無恙……
而且,在他的血皇眼的視線之下,他似乎還發現了點別的東西——
跟著雪球,渝千沫很快便找到了那兩種藥材,她順便采了些野菜,抓了兩隻尋常獸禽,雪球的眼睛立馬變得溜圓雪亮,它已經一天沒吃著肉了。
渝千沫把藥材都放進了儲物囊,拿出自己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就地架了木,生了火,還要煮些熱水。孚說他身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劍傷,雖然被隱藏的很好,但是逃不過孚的查看。
一頓折騰後,渝千沫拿著手上的木碗和水袋回到馬車處。
淡淡的清香撲鼻子而來,花夜青一睜眼就看到渝千沫拿著一個木碗遞到自己的麵前,而一邊的雪白幼獸正啃著專心手裏的腿肉。
渝千沫見他半天沒有動作,開口道:“普通的小米粥而已。”說完將木碗放在了一邊便進了車簾。
花夜青聽到女子多餘的解釋也沒有說話。
渝千沫在馬車配好藥劑出來時,看見簾子門口放著一個空木碗,看著花夜青緊閉的雙眼,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接著放下手的藥劑和一袋子熱水後,又進了簾子裏。
馬車穩步朝前趕著,渝千沫也開始盤坐修煉。
不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問話:“你的名字。”
“渝千沫。”
半個月以來,花夜青和她遇到他的那天說了些話,之後便再也沒有交流。每天渝千沫將煮好的米粥和水放在簾子口,便不再管他。她想著對方也是希望自己這麽做的吧。
這天,天蒙蒙亮,渝千沫退出了修煉,一掀簾子,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取代的是一張拇指大小鮮豔欲滴的血色葉子,和之前的不同之處在於這葉子更加的紅,卻小了不止一寸,上麵的莖絡紋路清清楚楚,仿佛是剛從樹上受重力相引,飄落到她車上。
“他走了。”孚現身說道。半夜的時候它就發現了,隻不過沒必要說罷了。經過半月的修養,他的傷應該早就好了,走了也正常。
“恩。”渝千沫答了一聲,收起那張葉子和上一張放在一處後,一鞭子抽在馬獸身上,加快了行程。這半個月,她不僅改了山道,還放慢了車速,因為花夜青的傷口太深不適合太顛簸。
下一站應該是洛義鎮。
洛義鎮是三大鼎鎮之一,本來渝千沫是不想停下來的,無奈備用的食物,材料都用光了,況且也該讓馬獸休息休息了。
渝千沫一路駕著馬車進城,因為車夫被花夜青給丟了,所以她隻能自己親自操鞭行路。街道邊的行人看見這輛看起來不錯的馬車上竟然是一位少女趕車,當下都對馬車簾子好奇的張望,想看看那裏麵坐著的到底是怎樣一位美貌天仙,又或是一位俊朗翩翩的佳公子。
可惜裏麵誰也不是,隻有雪球卷成個白球團子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