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一生

  給紅嫣挑選嫁衣，置辦嫁妝。看著偌大的將軍府，拉著紅嫣的手：“你們可一定要住在將軍府啊，不然，我和若初可就孤單死了。” 紅嫣笑，點頭：“知道，將軍回來以前，我們都在的。” 將軍回來以前。 將軍，你倒是快些回來呢。 成親當日，來的人並不多，卻異常熱鬧。 若初和遠遠，還有綠葉家的小女兒安絮，幾個小人精，不把將軍府鬧翻了，就誓不罷休。小子小，腿短，卻個個跑得快。 想抓，都抓不住。 大廳裏，幾個小人精拿著瓜果吃了一口摔一點，整個大廳都喜氣洋洋的，紅地毯上紅的，綠的，黃的，什麽都有。剛剛布置好的，又被打亂。 大步上前，揚起手要打若初，若初扁嘴，連忙跑到紫衣身邊：“嬸嬸，安蘇這怪人，又要打人……” 怪人，我倒成了怪人。 “糧食要錢，我要賺銀子養你呢。你再給我丟一個試試，我非把你屁股打爛。”綠葉身子一閃，躲到我身後，輕輕咳嗽一聲，抓住我的胳膊：“孩子罵罵就好，別打。” 伸出食指指著那小人精的腦門：“認錯。” 小人精不理人，把頭一扭：“不認，爹爹回來再認。” 她完事都喜歡說爹爹，我不是舍不得打她，但也真的想，等她爹爹回來，認錯也不晚。我帶不好若初，將軍回來，好好教導便是。 若初再扭頭，喜滋滋地笑：“安蘇，你又想著爹爹了？” 廢話，時時刻刻都在想。 彎腰一把將快四歲的小人精抱起，用額頭在她腦門上一撞：“你若想氣死你娘，就繼續折騰吧。等你見到你爹爹，怕你這個娘也死了。” 說罷，抱著她準備乖乖坐到那邊的椅子上，原隻是開玩笑，但若初當了真，抱著我的脖子，把一張髒兮兮的小臉貼在我臉上，哭泣著：“安蘇你別死，若初沒爹爹可以，但不能沒有安蘇啊。安蘇死了，若初也不想再見爹爹了。” 她這麽一鬧，鬧的我也想哭了。 都要四年了。 他若還活著，自是回來找我們的。 可是，已經要四年了。 他還沒有來。 搖搖頭：“死你哥大頭鬼。我死了，你爹爹也是要見得。”把她抱到一邊，坐到椅子上，吸了口氣，若初點頭，擦淚，湊上小嘴來，在我臉上狠狠一香：“好了，安蘇你別傷心。” 婚宴開始，媒婆在上，沒有高堂，隻有天地，隻有夫妻。 行禮，碰頭。 我隻看得到最最相親相愛的兩個人。 紫衣抱著遠遠，身邊坐著魏先生。綠葉抱著安絮，身邊坐著莫子煜。我抱著若初，身邊沒有將軍。 伸手在身邊的椅子上一觸，冰涼。 已經要四年了，你還舍不得來看看你的沙兒和若初嗎？ 婚宴簡單，幾個小人精很能吃，桌子上的菜被一掃而光，幾個小人精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咧著嘴，很開心。 我寧願沒有若初，時光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摸著肚子，說飽了，將軍滿足，給我撫著背。若能那樣，一生一世，我便也滿足了。 甄新牽著紅嫣的手走，倒讓我想起將軍給過的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知道這話很多人說過，但將軍說過的，意義深重，他何時回來，和我執手一生？ 一杯酒下肚，倒希望醉個徹底。 夢裏，可能還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