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宮廷獻藝
雖然說這樣的話,可是厲馥雅的語氣聽起來卻全然不是恭維。
今天這句話司徒晴已經聽到了兩次,一次是方才在隔壁的花園中六王爺厲善天說的,當時給司徒晴的感覺,隻是對方攀談,沒話找話說出來,而現在從厲馥雅口中說出這幾句話,卻讓司徒晴覺得來者不善。
司徒晴並不表露自己的心情,臉上依舊是帶著禮貌的笑容,裝作聽不出厲馥雅話中嘲弄的意思,隻是道:“公主過獎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這種事情,誰碰到了,都能解決的,隻不過是妾身我運氣好罷了。”
厲馥雅的嘴一撇,冷笑道:“哪裏哪裏,這樣大的功勞,司徒夫人卻是如此的謙遜,怪不得這麽多人都對你讚賞有加呢,不過,司徒夫人,我這樣未出閣的女兒家,都懂得,婦道人家當以夫君為重,萬不能朝三暮四,見異思遷。”
司徒晴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眉梢一挑,對眼前這個厲馥雅上了心。司徒晴不明白厲馥雅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但是,因為剛剛遇到延陵修,還和他很親密的擁抱的緣故,司徒晴的心中是有點遲疑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厲馥雅看到了什麽,才會這樣說。因此,麵對厲馥雅帶著挑釁的話,司徒晴有點猶豫。
但是,不反駁,又不是司徒晴的性格,她定了定神,臉上平靜地笑著:“多謝公主提醒,這些道理妾身自然是知道的,看公主如此知大禮,日後出閣,必定是人家的好妻子。”
厲馥雅的臉色變了一下,冷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歐靜雙這才明白,原來厲馥雅剛剛說的那番話,是衝著司徒晴來的。可是歐靜雙不明白的是,為何厲馥雅會跑到這裏來針對司徒晴。盡管歐靜雙現在很是討厭司徒晴,甚至可以說是痛恨她,可是對於不明不白的,公主厲馥雅居然和自己站到了同一個陣線,雖然心中暗喜,卻依舊是猜不出原因。
歐靜雙看了一眼司徒晴,司徒晴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歐靜雙冷笑道:“妹妹,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公主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歐靜雙一方麵嘲諷,另一方麵,她倒是真心想知道原因。
司徒晴現在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麽厲馥雅忽然來了這麽一出戲,她看厲馥雅,雖然華服正妝,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稚氣,年紀並不大,仿佛還是個孩子一般,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公主,除了剛剛和延陵修的事情,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地方有問題。麵對歐靜雙,司徒晴卻不想表現得自己也不清楚真相,隻是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道:“王妃都不知道,妾身怎麽會知道呢?這深宮內院,妾身可是很少來的,身為庶女,這世麵也沒有見過多少。大約公主隻是覺得我看起來上不的台麵,才如此冷落吧。”
歐靜雙鼻子中“哼”了一聲,冷冷白了司徒晴一眼,司徒晴知道她此刻心中惱火,等到宴會結束回了府中,說不定要如何對付自己。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挽回,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刻,司徒晴心中卻顧不上歐靜雙,更多的,是想知道厲馥雅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因此,她的目光隨著厲馥雅,一直暗中注意著。
兩個人誰都猜不到,為何厲馥雅剛剛會有那番話。厲馥雅並沒有看到司徒晴與延陵修在一起的事情,更不知道延陵修是何許人也。她的氣惱,是因為她早就聽說宮中有傳言,說皇上厲巍當竟然對司徒晴很有好感。
這樣的傳言令得厲馥雅很是惱火,一邊是皇帝,一邊是王爺,兩個都是她的哥哥,而司徒晴是其中一位兄長的小妾。厲馥雅恨厲巍當如此沒有皇帝的樣子,竟然對自己弟弟的小妾癡心妄想,若是傳揚的出去,將是多麽大的醜聞。
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她無法指責,因此,隻好把滿心的怒火都發泄在了司徒晴的身上。厲馥雅冷著臉,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卻被厲善天攔下,厲善天顯然喝了不少的酒,已經微醺,見到厲馥雅,不禁露出笑容,道:“多日不見皇妹,皇妹出落得是越來越漂亮了。”
厲馥雅見她醉醺醺的樣子,心中很是不喜,再加上剛剛在司徒晴跟著厲善天一起走進了禦花園,而自己在司徒晴那裏口頭上還沒有得到便宜,因此,冷冷地說道:“六皇兄府上事物繁忙,哪裏有時間來宮中看小妹,連參加個酒宴,都要到偷空去與別人聊天,怎麽會想起來陪小妹說說話。”
厲善天愣了一下,笑道:“哎呀,都是為兄的錯,來來來,為兄自罰三杯,向妹妹請罪了!”並不辯解,而是舉杯又要喝酒。
看他的樣子,厲馥雅好氣又好笑,可是這個時候,又不能和一個醉了的人講什麽道理,隻能任由著他胡鬧,卻無可奈何。
隨著宴會時間越來越長,很多人酒都喝得不少,三三兩兩在一處聊天。
歐靜雙身為王妃,和其他王爺的王妃、宮中的後妃們,彼此私下都很有交情,她們在沒有出嫁的時候,也多數都是出身名門的閨秀,當初就有交情的。等到進了宮或者做了王妃之後,彼此之間更有利益關係,因此聯係更加密切。此刻這些女人們也湊到了一起,互相聊天。而司徒晴卻是誰都不認識,隻能自己默默坐在那裏,無聊得很。
一位王妃董姍雪與歐靜雙最為熟識,在眾人說了幾句家長裏短的寒暄之後,她首先用眼角撇了一下司徒晴,向歐靜雙問道:“那個丫頭,就是司徒晴吧?聽說,就是之前王府上死的那個司徒璟的妹妹?”
司徒璟的死,是歐靜雙心中的大忌,之前,因為厲靖存寵愛司徒璟的緣故,就讓歐靜雙恨得牙根癢癢,好不容易弄死了司徒璟,又出來一個司徒晴,因此,歐靜雙立刻冷了臉,淡淡說道:“沒錯,就是那個賤妾的妹妹,已經進了王府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一點規矩都沒有,讓她來進宮參加筵席,真是丟盡了王爺的臉!”
皇宮的一名側妃駱舞秋和歐靜雙也很熟悉,因此,推了她一下,笑道:“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吃醋了?一個小丫頭就讓你氣成了這個樣子,若是換你進了後宮,豈不是掉進了醋壇子,會生生的酸死!”
眾人聞聽,都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著,歐靜雙雖然心中煩悶,但是也勉強跟著笑了幾聲,才道:“駱娘娘不要取笑妾身了,我這一個小小的王府,怎麽能比得上皇宮,妾身也沒有你們這好命,能伺候皇上啊,我隻是恨她不懂事,這種場合,還做出這些沒規矩的事情來。”
另一名側妃楊希萱笑道:“也不怪歐姐姐生氣呢,你看這個司徒晴,到皇宮裏麵來,居然穿著那麽一身衣服,戴著那麽個釵子,就算是個丫鬟,也不至於她那麽寒酸呀。”
“就是,知道的人是個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宮裏的丫鬟跑到這裏來了呢。”駱舞秋掩住口,偷偷笑道。
“說什麽丫鬟,宮裏的丫鬟,可沒有這麽小家子氣的,一臉的菜色,居然連粉都不擦,也不知道擋擋醜。”董姍雪一撇嘴,“哎,我說歐姐姐,你對待王爺的小妾,也太狠心了點,就算是王爺不喜歡她,你也不能這麽苛刻呀。”
歐靜雙冷笑一下,道:“我怎麽敢苛刻人家,現在人家可是皇上身前的大紅人呢,連參加一個筵席,皇上都要親自下了聖旨,點名要她來。”
“還有這種事情?”其他女人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立刻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駱舞秋皺著眉,道:“難道是皇上吃慣了珍饈美味,想要換換口味麽?還真是不知道,皇上居然對這種小家子氣的丫頭有興趣。”
董姍雪對著駱舞秋露出笑容來,嘻嘻笑著,道:“剛剛還說歐姐姐掉進了醋壇子,我倒是聽著駱娘娘這話裏,也是酸氣十足呢。”
楊希萱搖搖頭,道:“我們有什麽酸的,後宮幾百個女子,光是有封號的,不算皇後,就六十七個,多一個少一個的,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麽不同。”說話間,語氣裏已經帶了些許的辛酸之意。
聽到楊希萱這樣說,眾人沉默了一下,大家都知道,當朝皇上厲巍當最好兒女情長,對於美麗的女子頗為上心,又常常見異思遷,隻要他看中了,就必定要收入後宮,因此,後宮之中女子眾多,除了那些有封號的娘娘們,很多宮女也和皇上關係曖昧。因此,後妃們彼此之間雖然爭寵,卻是誰都不能博得厲巍當的專寵,都是一籌莫展。
看到諸位後妃的臉色都變得哀傷,歐靜雙畢竟是有這豐富的經驗的,連忙打圓場:“姐妹們都別說這些了,你們呀,都是皇上貼心的人兒,若是沒有點本事,皇上也不會那麽寵愛你們。其實皇上做得很好,對大家一視同仁,也免得姐妹們彼此心中會覺得不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