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萬千寵愛
厲巍當卻不在意司徒晴的唐突，揮手一笑：“哎，司徒夫人，不要謙虛了，剛剛大家聽你歌觀你舞，無不如癡如醉，魂飛九天，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駱舞秋輕輕一撇嘴，眼下所有的人都看得明白，厲巍當已經是認定了司徒晴才是這“天下第一夫人”，就算是她退讓，給了自己或者是楊希萱，拿得也不快活，分明是被她讓出來的。還不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常在宮中的這些女人，翻臉都比翻書還快，雖然心中不高興，但是臉上還是笑嗬嗬的，說道：“司徒夫人就莫要推脫了，我的曲子，隻是平素裏麵熟能生巧，彈得多了，皇上也聽得多了，都沒有新鮮感了。你唱的曲子，才是萬裏挑一，實在難得的，這賞賜，你也莫要推脫了吧。”
厲巍當看著駱舞秋，點頭笑道：“駱妃如此大度，不愧是朕後宮中的頂梁柱，不過，駱妃你的彈的曲子，朕是一輩子都聽不厭的。”
駱舞秋微微一笑，嬌滴滴道：“多謝皇上誇獎。”
看到駱舞秋這樣說，楊希萱當然是不甘示弱，也向著司徒晴道：“駱姐姐說的沒錯，司徒夫人，我隻是唱了一首曲子，你又歌又舞，直唱得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我實在是沒有這等本領。司徒夫人更是勝過我一籌呢，我怎麽敢與司徒夫人爭這‘天下第一夫人’的名號呢？”
厲巍當又是頷首笑道：“楊妃說的沒錯，司徒夫人，既然朕的兩位愛妃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推脫的麽？”
“這——”司徒晴不由得遲疑了一下，又道：“回稟皇上，本來這宮廷的筵席，是大喜的事情，妾身卻是一首曲子，唱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了，這是妾身考慮不當之罪，不當在這個時候，唱起如此悲戚的曲子。皇上不治妾身的罪，已經是皇恩浩蕩，又豈敢要求什麽賞賜？”
看著這幾個人推來推去，厲靖存不由得微微一皺眉。
其實在剛剛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所謂的宮廷獻藝，不過是一群女眷們尋求關注的手段罷了，其他的王府家眷，實際都是妃子們的陪襯，後宮爭寵，才是她們最大的目的，根本就是這些別有用心的妃子們，想要在厲巍當麵前脫穎而出，其他王妃們不過是跟著湊趣兒而已，誰又能真的去和後宮娘娘們爭個高下？最後這個“天下第一夫人”必定是落在某個妃子的頭上。
可是眼下的情景，卻是讓厲靖存不快，司徒晴、駱舞秋、楊希萱三個人推來推去，誰也不要這個頭名，看起來儼然是後宮之內三個女人為了博取厲巍當的歡心，爭著表現自己的大度，想到了這裏，厲靖存皺起了眉，現在厲巍當一心想要把這“天下第一夫人”封給司徒晴，“天下第一”的人是皇上，那“第一夫人”是什麽人？或許厲巍當說出“天下第一夫人”這幾個字的時候，隻是玩笑，並沒有想得太多，但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他厲靖存的夫人，盡管是個小妾，也足以讓厲靖存覺得惱火了。
於是，厲靖存站起身來，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皇兄，臣弟的側室，表現平平，哪裏比得上兩位娘娘，還望皇兄收回成命。”
厲巍當笑道：“靖存啊，朕當初就說過，你這位夫人不簡單，你竟然說她表現平平，真真是暴斂天物了。依朕看，朕這後宮之中，都無人可以與她相比，這‘天下第一夫人’真是非她莫屬！不信，就問問在場其他兄弟們，看他們如何說法。”
其他的諸位王爺，自然是要站在身為皇上的厲巍當這邊說話了，另外，他們也確實被司徒晴也折服，因此，都頻頻點頭，這個讚道：“司徒夫人更勝一籌，勝出名副其實。”
那個又讚道：“司徒夫人真乃天人一般，其他人望塵莫及。”
大家紛紛讚揚，厲巍當微微一笑，道：“靖存你看如何？司徒夫人，還要推脫嗎？”
司徒晴原本是一心想著推脫，但是眼見厲靖存站起來這樣說，隻一心想著與他作對，因此，反倒是不再推三阻四，反而大大方方地說道：“既然皇上、諸位王爺、還有各位娘娘們都如此錯愛，妾身再推辭，反倒是不承各位的恩情，讓諸位覺得妾身是不識好歹了，妾身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說罷，傾身拜倒，接受封賞。
司徒晴此舉，直氣得厲靖存七竅生煙，可是卻無可奈何，隻得憤憤地坐回原來的位置。
厲靖存再氣，也比不得歐靜雙的氣，此刻的歐靜雙，幾乎要咬碎了牙齒，眼睛裏都要噴出了火來，剛剛司徒晴一直推脫，歐靜雙本是期望著駱舞秋或者楊希萱得到這個頭名，讓司徒晴不要那樣得意，可是沒有想到，此番司徒晴竟然接受了。
其他諸位妃子們雖然心中暗自憋氣，可是臉上不得不做出開心的樣子，顯示自己大方。
厲巍當拿起桌案上的美玉，來到司徒晴的麵前，司徒晴本是跪在地上，舉起手來，等著有太監或者宮女接過厲巍當手中的美女遞給自己，卻沒有想到的是，厲巍當微微傾身，拉住司徒晴的手腕，柔聲道：“司徒夫人莫要多禮，起身受賞。”
大庭廣眾之下，盡管都是皇族親戚，但是，也畢竟人多眼雜，厲巍當竟然親手把司徒晴從地上拉了起來，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後宮的妃子們氣白了臉不說，就連平常情緒很少外露的厲靖存臉色也是一黑，明明白白地表現出很是不悅。
唯獨是人群裏的厲善天，輕輕眯縫著眼睛，看起來好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可是嘴角，卻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司徒晴邊口中道著：“多謝皇上恩典。”邊站起身來，依舊是伸出手去，想要接厲巍當手中的美玉。
但是，令得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厲巍當竟沒有把美玉放在司徒晴的手中，而是微微彎下腰身，親手把美女係在了司徒晴的腰帶之上。
滿場嘩然。
在那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哪裏有男人為女人佩玉的事情？更何況，厲巍當是什麽人？是萬斤之軀的皇帝！隻有別人伺候他，哪裏有他為別人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可是現在，他竟然屈尊給一個王爺小小的側室，親手佩戴上了一塊玉。
就連司徒晴本人，也是驚呆在了原地，手還保持著向前伸的動作，眼睛卻呆呆地看著厲巍當，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厲靖存“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向前邁了一步，可是忽地又想到現在的場合，於是硬生生地把火氣壓了下去，又退回自己的原處，坐了下去，但是此時，他的呼吸卻是不再如當初的平穩，胸脯也明顯地起伏了起來。
原本便嫉恨得紅了眼的妃子們，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一個一個咬著手絹，或者是在袖子中握緊了拳頭，想她們在厲巍當身邊，千般溫存，萬般聽話，就算是誰得寵的，也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而這樣一個庶女出身的小妾，竟然得到了如此的榮耀，如何能讓她們不恨得牙根兒癢癢？
厲巍當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笑眯眯地把玉係好，方對著司徒晴道：“司徒夫人，今日，朕便禦封你為‘天下第一夫人’，欽此。”
司徒晴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謝，謝主隆恩，妾身多謝皇恩。”腦子中卻是迷迷糊糊，看了看腰間掛著的玉，又看了看眼前的厲巍當，不知道作何反應。
厲善天的目光從厲靖存的臉上，轉到司徒晴的臉上，又轉到厲巍當的臉上，雖然眼睛一直眯縫著，可是所發生的一切，每一個人的表情，他都真真切切地盡收眼底，什麽都沒有放過，心中隻是暗道：這件事情，仿佛是越來越有趣了。
厲巍當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止引起了眾人多麽大的反應，給司徒晴係上了美玉，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反倒是挽了司徒晴的手臂，聲音柔和地說道：“司徒夫人，朕聽聞你的姐姐也是靖存府上的夫人，卻意外亡故，想來你必定很是傷心吧。”
司徒晴雖然還是震驚，但是也意識到厲巍當的舉止不當，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紅著臉低頭說道：“承蒙皇上關心，事情過去多日，妾身已然不那麽在意了。”
“司徒夫人的姐姐，幼時是伴著母後長大的，母後也很是思念於她，但是苦於陰陽相隔，竟然是再也無法相見了。司徒夫人平素若是有時間，不妨多到宮中轉轉，陪陪朕的母後，以解她對司徒夫人的姐姐的哀思之情。”
厲巍當的話說得冠冕堂皇，卻是人人都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無非是想要司徒晴平日裏多進宮罷了。作為當朝的天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的弟弟的小妾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有失體統，可是厲巍當卻管不得那許多，他對司徒晴朝思暮想，如今終於有了見麵的機會，怎麽能不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