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歡而散
況且,厲巍當知道,司徒晴在王府中並不受寵,他一直以為司徒晴與厲靖存不過是徒有夫妻之名罷了。因此,厲巍當覺得,對於一個厲靖存並不放在心上的小妾,及時是自己有何非分之想,厲靖存也並不會在意。在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己的同族兄弟,並不在乎家醜外穿,於是,厲靖存說話之間,毫無掩飾,目光更是一時都離不得司徒晴的身上。
司徒晴大為窘迫,盡管她對厲巍當一向是很有好感,可是自己畢竟是厲靖存的側室,而且厲巍當還是皇上,身份懸殊擺在這裏,怎麽能有什麽不軌行為?
可是此刻,司徒晴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盡管厲巍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他卻擺出了太後作為擋箭牌,自己卻不好直接拒絕了。
正在司徒晴為難、厲靖存氣的頭上冒煙、王爺們瞠目結舌、其他女眷們嫉妒紅了眼睛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巨大的“啪”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調轉目光看過去,卻是長公主厲馥雅,隻見厲馥雅氣得臉色發白,嘴唇顫抖,剛剛正是她狠狠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案上,酒杯被撞得粉碎,杯子裏麵的酒水留了滿地。
厲馥雅站起身,用手點指著諸位妃子,恨聲道:“後宮之妃,十之七八,都是名門之後,自幼習得女子德行,就算是平民出身的女子,入得宮來,也是經過細細教習禮節的,可是如今,看看你們,一個一個在筵前獻藝,把自己當成了什麽人?是宮中的樂伎,還是街頭的藝人?大庭廣眾拋頭露麵不說,還要比什麽高低,爭什麽一二,你們可還當自己應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可知道自己還是皇上的後妃?”
說罷,厲馥雅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晴,帶著自己的宮女,拂袖而去。剛剛各位女眷獻藝的時候,厲馥雅就皺著眉,覺得大大的不妥,但實際見各位兄弟們高興,也沒有多說什麽。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厲巍當竟然毫不顧忌,當眾與司徒晴表露心意,實在是讓厲馥雅忍無可忍!
誰都沒有想到,厲馥雅會忽然發火,來這麽一出。在她的指責之下,那些後妃們都紛紛低下了頭去,厲馥雅的話自然是沒錯的,作為後宮之妃,當有自己必須恪守的禮儀。可是,厲巍當卻向來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皇帝,因此,跟著厲巍當,這些妃子們也便不遵從禮節,厲巍當也不以為意。參加筵席,也是得到了厲巍當的首肯的,當眾獻藝,也是厲巍當第一個響應的。可是,規矩畢竟是規矩,厲馥雅這樣直白地說了出來,妃子們當然是覺得麵紅耳赤,因此,一個一個都帶著自己的宮女,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原本是熱鬧非凡的筵席,被厲馥雅這樣一鬧,誰都沒有了再喝酒的心思,隻能草草收場。厲巍當也覺得無趣,隻得擺擺手,讓司徒晴退下,司徒晴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厲靖存黑著臉,看到司徒晴到了自己身旁,二話不說,立刻伸手抓住了司徒晴的手腕,大踏步想著禦花園外走去。司徒晴疼得一皺眉,但是見厲靖存臉色不善,沒有開口。
歐靜雙一直在冷眼旁觀,原本一直對司徒晴又嫉又恨,可是當厲巍當對著司徒晴大獻殷勤,其他人都覺得不妥的時候,歐靜雙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心中閃出了一個新的念頭。
因此,當大家紛紛離席,歐靜雙對著一名宮女道:“我的衣服亂了,過來幫我整理一下。”
那麽宮女連忙應聲,道:“請王妃隨奴婢到廂房中來。”
說著話,宮女在前引路,歐靜雙跟在她的後麵,待進了廂房,見四下無人,歐靜雙方對宮女道:“代我稟告太後,皇上對司徒晴似有愛慕之意,若是太後同意,我可助太後,將司徒晴送入宮中。”
宮女點頭,道:“是,請王妃放心,奴婢必定將話帶到。”
兩個人說完話,雙雙離開廂房,歐靜雙跟著大家一起向禦花園之外走去,而那宮女,卻四下看看,見無人注意自己,向著皇太後的宮中走去。
司徒晴被厲靖存塞進了馬車中,隔了一會兒,歐靜雙也上了馬車,司徒晴原本是以為歐靜雙必定是臉色不善,對自己會更加苛刻,可是卻沒有想到,歐靜雙的臉色很是平和,坐在了司徒晴的對麵,反倒是還露出了盈盈的笑意來。
司徒晴不由得一愣,看到司徒晴看著自己,歐靜雙笑道:“妹妹,你今日的表現,真是厲害得很,把所有的人都比了下去,真是給王爺和王府爭了光,露了臉呢!”
司徒晴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歐靜雙會為自己高興,但是,歐靜雙的臉上露出來的笑容,卻是完全不像是假裝的,況且,她在自己的麵前,也沒有假裝的必要。
她本來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又明明白白視自己為敵人,若是有旁人,或許歐靜雙還會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可是現在隻有自己和她兩個人在,司徒晴倒是不明白歐靜雙的意圖了。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司徒晴也隻能笑眯眯地說道:“讓王妃見笑了,都是雕蟲小技而已。”
歐靜雙依舊是笑吟吟的,道:“哪裏哪裏,我看大家都是欽佩妹妹的才藝呢,尤其是皇上,對妹妹佩服得五體投地,還親自給了妹妹封賞,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呢。”
司徒晴摸不清楚歐靜雙的意圖,見她滿臉都是笑容,怎麽看都不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而是心中似乎真的高興的樣子,司徒晴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深信,歐靜雙絕對不是這種看到自己露臉,就會高興的人,也不會真的替自己高興,心中一邊嘀咕著。
司徒晴一邊笑著道:“哪裏的話,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再說了,為王爺和王妃掙得顏麵,本來就是我們這些人應該做的,王妃又何必這麽客氣呢?”
歐靜雙點點頭,又笑著說道:“妹妹真是謙虛——之前倒是不知道妹妹有這樣的本事,真是讓姐姐我大開眼界,不知道這些舞蹈和歌曲,是妹妹之前在娘家的時候學的麽?”
感覺到歐靜雙好像是想要套自己話的樣子,司徒晴裝作不經意地說道:“是呀,都是舊日學的一些東西,早年家父府上有番邦的樂師,就和他們學了一些,可惜學藝不精,隻能如此粗糙,姐姐還是不要笑我才是。”
“怎麽會笑你呢?我真是誇你都來不及呢,”歐靜雙很親熱地拉起司徒晴的手,臉上一副貼心人的樣子:“既然皇上說了,希望妹妹能多進宮去陪陪皇太後,妹妹當是遵命照辦才是,莫讓皇上失望了。”
司徒晴這才明白,歐靜雙到底是什麽意思。
顯然,歐靜雙對於自己的敵意,完全來自於在厲靖存麵前的爭寵,現在,歐靜雙覺得厲巍當看上了自己,想要把自己推到厲巍當那邊去,以免得自己再在厲靖存的麵前礙她的事。
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不錯。
雖然司徒晴本來對厲巍當的好感就很多,並且一直覺得厲巍當比厲靖存強很多,但是,自己畢竟已經是厲靖存的小妾了,而且對於厲巍當的喜歡,還沒有到讓自己可以奮不顧身放棄眼前的一切,而去進宮,和那麽多女人爭寵的地步。
了解了歐靜雙的心思,司徒晴還是波瀾不驚地笑著,假裝自己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是,王妃,隻是我才疏學淺,對於宮中的規矩等事情也不甚了解,就怕進了宮去,會惹出什麽麻煩來,因此,在我進宮的時候,還希望王妃能陪著我,若是我犯錯了,也好隨時給我點指點才是。”
如此一番話,不露聲色,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又把皮球踢給了歐靜雙。歐靜雙讓她進宮,無非是想要給厲巍當接近司徒晴的機會,可是司徒晴不上當,要進宮,偏偏要拉上歐靜雙。
歐靜雙聽到司徒晴的話,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講,別的女人,若是得到了皇上的青眼,說不定爭著搶著去進宮,恨不得自己一個人偷偷的進去,不讓任何人發現,也不讓身邊有任何一個多餘的人,以便向皇上獻殷勤或者是邀寵,而司徒晴卻要她陪著一起去進宮。
歐靜雙勉強笑了一笑,道:“那是自然,如果妹妹需要,我定當奉陪。”雖然嘴上這麽說著,歐靜雙心中還是覺得不快,心想,這個司徒晴居然不上當,如果能讓她和皇上把生米煮成熟飯,那麽,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可是現在,她不肯自己入宮,要怎麽辦才好?
司徒晴笑笑:“那就多謝王妃了。”
其實,讓司徒晴進宮到厲巍當的身邊,歐靜雙還有另外一個打算,顯然,歐靜雙對於司徒晴恨得咬牙切齒,怎麽能眼見她有什麽好下場?讓她進宮去享受榮華富貴,並且得到皇上的寵愛,這種事情歐靜雙怎麽可能容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