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次入宮

  果然如秋水所料，快到午時的時候，司徒晴才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睛，隻覺得頭疼得厲害，仿佛要炸開了一般，而口中又幹又澀，幾乎要冒煙了一般。


  司徒晴張開眼睛，似乎還沒有清醒，撐起身體，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口中嚷著：“塵瀧，快點給我拿一杯水過來，渴死了，渴死了。”


  一邊想著自己昨天是不是吃了什麽口重的東西，導致口渴的要命，一邊拉開床邊的幔帳，剛剛拉開幔帳，正午的陽光便灑了進來，看到這光芒，司徒晴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聽到司徒晴喊聲的塵瀧連忙跑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盞茶，口中道：“主子，你可算是醒了，看你睡得那樣子，就好像幾天幾夜都沒睡覺了一般。”


  司徒晴接過塵瀧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才揉著頭，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已經快到午時了。”


  “什麽？”司徒晴聞言不由得一跳，午時？完了完了！昨天歐靜雙過來的時候，明明和自己說辰時的時候要去皇宮，要自己務必在辰時之前到前廳的！怎麽自己一睜眼，就到了午時了？司徒晴急得在屋子中跳來跳去，慌忙道：“不好了不好了！我誤了時辰了！塵瀧，你怎麽不早點喊我！明明知道今天辰時要進宮的！”


  “我喊你了呀，主子！”塵瀧一臉的委屈：“我喊了你幾十次，可是你理都不理我啊！還有秋水也過來找你，我們兩個一起喊，你就是不起來，還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好像很怪罪我們打擾你睡覺。”


  “有這種事情？”司徒晴拚命地回想，可是仿佛記憶斷線了，什麽都捕捉不到，隻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喝了茶，上床睡覺，之後的事情，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怎麽會這樣？自己的生物鍾向來都是很準的呀，每天早上都會準時醒來，況且，明知道今早有重要的事情，又怎麽會這麽貪睡？


  左右晃動著脖子，覺得頭疼得越來越厲害，司徒晴坐在椅子上，一邊皺眉想著，一邊對著塵瀧道：“塵瀧，快來幫我揉揉頭，好疼，不知道怎麽疼得這樣厲害。”


  塵瀧連忙過來，輕輕幫司徒晴揉著，道：“唉，主子，你是不是做什麽事情太累了？昨天晚上居然睡得那樣沉！”


  “我沒有做什麽啊……”司徒晴一臉的迷茫，猛地，臉騰一下就紅了起來。


  這些日子，厲靖存經常到她的房中來，自然是每個晚上都歡愛一番，而厲靖存向來是索求無度，不管司徒晴如何哀求，都不肯停止。前幾夜，每晚都折騰得司徒晴夜不能寐，而隻有昨晚，他因為有事情沒有到司徒晴的房中過夜。


  難道，是因為這個？

  司徒晴想到了這裏，臉紅得好似火燒一般，塵瀧卻不知道她的心思，依舊是喋喋不休地說道：“主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做了什麽耗費體力的事情了，你睡的那個樣子，好像累得不清……”


  “哪裏有！”司徒晴連忙打斷塵瀧的話，用手摸摸發燙的臉，轉移話題說道：“那麽，今天早上我沒有去，王妃是不是生氣了？”


  “倒是沒聽說王妃生氣，”塵瀧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聽當時在前院的人說，因為時辰到了，王妃很著急，所以就帶著大家出發了。回來的時候，也沒說因為這個事情，要懲罰主子，好像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一般。”


  嗯？就這麽過去了？這倒是不像歐靜雙的做法呢！

  司徒晴的眉梢輕輕地一挑，她知道歐靜雙早就看自己不順眼，好幾次恨不得弄死自己，而這次明明是自己有錯，而且被她抓住了機會，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地放過自己？

  不對勁！不正常！

  如果歐靜雙怒氣衝衝地衝進來懲罰自己，這才是她的做法才對。但是，事情卻是沒有和自己預料中的一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還沒有等司徒晴想清楚，門口傳來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哦，終於肯起床了麽？”


  隨著聲音，厲靖存臉上帶著笑，邁步從門口走了進來。見到厲靖存，塵瀧連忙停下給司徒晴揉捏，俯身給厲靖存請安。


  厲靖存擺擺手，讓她出去，然後嘴角噙著笑，走到司徒晴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司徒晴，此刻司徒晴剛剛起床，臉沒有洗，頭發沒有梳，不但蓬頭垢麵，還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被厲靖存如此看，司徒晴不由得惱怒，起身，理也不理厲靖存，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去衣櫃旁邊，隨手拿了件裙子，胡亂地套在身上。


  見她那樣子，厲靖存絲毫不生氣，反倒是笑道：“你倒是不開心了，闖下這樣大的禍事來，反倒是有理了不成？”


  司徒晴已經坐在了梳妝台邊上，自己梳理著頭發，聽到厲靖存這樣講，心中也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情，略略升起一絲憂慮，但又見厲靖存臉上帶笑，知道事情定然並不嚴重，因此，依舊是冷著臉道：“怎麽？王爺是打算懲處我不成？”


  “至少，你得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厲靖存坐下來，依舊是笑吟吟地看著司徒晴的背影，“皇後大喜，所有人都要進宮祝賀，卻是僅僅因為你一個人，幾乎害得大家都誤了吉時。並且因為你的缺席，令得皇後不悅。這樣的事情，難道用一句貪睡，就能解釋得了麽？”


  司徒晴聽到厲靖存這般說，眉梢不由得一豎，已然想起剛剛塵瀧說話時候，自己想到的事情。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嗜睡，但是司徒晴明白，此事定然有問題，但是尚未找到問題所在，司徒晴已然是認定必是因為厲靖存的欲求無度，導致自己體力透支。


  原本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厲靖存的身上，如今卻見他這般問自己，司徒晴由得火往上撞，顧不得羞赧，咬牙道：“你還有顏麵讓我給你解釋！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會累得起不來床！我怎麽可能會睡到這個時候！”話一出口，司徒晴才覺得這樣說似乎有所不妥，頓時，臉紅了起來。


  厲靖存先是微微一怔，但是立刻明白了司徒晴的意思，臉上不禁笑意更濃，輕輕地咳了一聲，道：“如此說來，你倒是需要好好補一補身體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暗指那龍虎湯。


  沒有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厲靖存依然耿耿於懷，司徒晴冷哼了一聲，正要反駁，卻在說話間，塵瀧已經將衝泡好的茶給厲靖存倒好。


  看到司徒晴自己笨拙地梳理頭發，連忙上前，接了梳子在手。


  司徒晴任由塵瀧給自己梳理頭發，剛剛的話題，卻是不能當著塵瀧的麵再繼續說下去，臉上依舊是掛著紅暈，不聲不響。見司徒晴這副樣子，厲靖存反倒是覺得無比可人，若不是塵瀧在場，真恨不得立時就抱了她回到臥室。


  雖然塵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厲靖存在場，她不敢多話，於是，三個人就如此詭異地沉默。


  半晌，厲靖存才輕輕咳了一聲，道：“剛剛才和你說，因為你沒到，皇後心中不悅，卻並非玩笑。”


  “那……當如何是好？”司徒晴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塵瀧隻道是司徒晴聽到皇後不悅，覺得心中害怕，才會如此低聲，卻不知道，實際司徒晴還在為剛剛自己說出的話覺得臉紅。


  “皇後麽，她是一國之母，又懷有龍種，這樣大的喜事，她想要各個王府所有的女眷去給她道喜，無非是想要個麵子，以顯示她的地位。不光是給王府女眷看，更多的是給後宮的妃子們看。而你不去，是駁了她的麵子，當然讓她覺得不開心。既然如此，你去給她道個喜便是了，給足了她的麵子，讓她也找不出什麽問題來就是了。”厲靖存輕輕地喝了一口茶，說話的語調很是平常。


  聽到厲靖存這樣講，司徒晴不由得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來。


  厲靖存從來都不是八麵玲瓏的人，更是不屑做攀炎附勢的事情，自然，憑借他的身份，也不需要去巴結誰。而現在，卻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指點自己如何去做，顯然並不符合他平常的性子。


  似乎沒有察覺到司徒晴的疑惑，厲靖存繼續說道：“明天早上，我再派個馬車，送你進宮就是了。”


  “啊？又要進宮？”司徒晴一扁嘴，臉色有些不喜。


  “明天我有事情，不能帶著你去，你自己去也就罷了。給皇後道完喜，也不用多說什麽其他，快去快回，別在宮中耽誤時間太多。”


  司徒晴禁不住在鏡子中看著身後的厲靖存，厲靖存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輕地吹著茶盞。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一絲感動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幾乎覺得，厲靖存似乎是在關心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