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鬼火
“穆海大師？”司徒晴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禁顯出驚訝的神色來。
厲巍當臉上露出一點笑意，道：“穆海大師是位道家的仙長，前段時間，在宮中為朕煉製丹藥。”
司徒晴恍然，古往今來的皇上，都是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怕死。他已經是享盡了人間的融化富貴，什麽東西都是想要就能得到，金錢，權勢，美女，無一不是。可是他們卻是和所有人一定都躲不了生老病死，這個厲巍當自然也是一樣。
於是，他們都是想要長生不老，會相信一些煉製丹藥的遊方術士也就不奇怪了。
“穆海大師現在還在宮中？”
“就在幾天以前，穆海大師說煉丹需要一味藥，要他親自去南海找，已經離開了。”小英子連忙答道。
“穆海大師經常自己去找靈藥，常常不告而辭，但是過段時間，又會回來。”厲巍當笑著解釋道，看來他對這個穆海大師，是極為信任的，皇宮大內，都任由他來去自由。
司徒晴禁不住犯了難，似乎剛剛柳暗花明，這關鍵的人物又不見了，誰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回來，自己的時間可是隻有三天的！
現在隻要知道毒死青蛙用的是什麽毒藥，她便可以勝券在握。司徒晴想了一想，對著小英子道：“那穆海大師煉丹的場所，可還如他走的時候一樣？”
小英子點頭：“一樣一樣，因為穆海大師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來，就算是他走了，我們也會每日打掃他的房間，保證一切如初。”
“皇上，可否去穆海大師煉丹之處看看？”
“這——這對此事很重要麽？”厲巍當有些猶豫，他的遲疑也是情有可原，他虔信穆海大師能煉製出讓自己長生不老的丹藥，覺得他煉丹場所極為神秘和莊重，平日裏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打擾。
司徒晴臉色嚴肅地點點頭：“非常重要。”
厲巍當這才下定決心地點點頭：“好，那便去看看，不過須得多加注意，不能褻瀆。”
司徒晴知道他心思，心道，厲巍當如此虔誠，可是卻因為我的緣故，肯去煉丹的地方讓我查看，實在是做出極大的犧牲。因此，在心中，對厲巍當又是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煉丹的地方如司徒晴所想，不過是一間幹幹淨淨的房間，中間放著丹爐，四周實木打造的架子上擺滿的瓶瓶罐罐。煉丹之術，盡管司徒晴並無多少了解，但是明白這些人中有不少人確實掌握了他們同時代人所不了解的東西，在現代，可以稱得上化學家了。
化學。
這兩個字跳到司徒晴的腦子中，她嘴角微微一挑，似乎和自己所猜測的，越來越相近了。
看著滿架子的罐子，司徒晴並不動手，她能察覺到身後的厲巍當很是緊張的樣子，生怕自己回碰壞了什麽，她隻回過頭，對著小英子道：“小英子，你可還記得，穆海大師給你的藥粉，是從哪個罐子裏麵拿出來的麽？”
小英子連忙上前，上上下下地看著，然後怯怯地用手指著其中一個紅色瓶子，道：“就是這個，穆海大師說，萬萬不要碰，是有毒的，他給我的也都是裝在瓷瓶子裏，說千萬不能吃進嘴裏，會要命的。”
司徒晴上前拿了下來，用手掩住鼻子，打開看向裏麵，是紅棕色的粉末，看了一眼，就急忙蓋上了蓋子，臉上已經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懸著的一顆心忽地放了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有了解釋。
見司徒晴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厲靖存和厲巍當都是帶著疑惑，厲靖存淡然道：“看來你已經有了答案？”
司徒晴帶著笑，輕輕地搖頭：“還有一些事情，我還尚未想通，待到我全都想明白了，自然會說給大家。皇上，這瓶藥粉，我想要借用一下，此事事關重大，是查清這件事的關鍵，還希望皇上能夠準許。”
盡管對於動了穆海大師的東西，厲巍當有些為難，但是既然司徒晴這樣講了，厲巍當不得不點頭：“無妨，司徒夫人隻管拿去用便是。”
“如此，請皇上準許我先回王府。今晚對皇上諸多打擾，還望皇上見諒。”
“怎麽？司徒夫人——和靖存，這就要回去了麽？”厲巍當的臉上不由得現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他原本以為這三天，司徒晴會一直在皇宮之中。
厲靖存在一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皇兄，既然她要查清事情，那麽這三天，就隨她去便是，她想怎樣便怎樣，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靖存說得是，”雖然口中這樣說，厲巍當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失落，但是卻無可奈何，“不知道司徒夫人什麽時候來告訴朕事情的真相？”
“後日晚上，我會讓皇上親眼目睹事實真相。”
待到回到了王府之中，已經是夜半時分，勞累了一天一夜，司徒晴隻覺得困倦無比，隻想著趕緊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便是。
可是厲靖存卻不放過她，一直跟著她到了秋草苑。
司徒晴一張可愛的小臉不禁垮了下來，口中哀求道：“王爺，你就放過我吧，眼見著我就能再活兩天了，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晚麽？”
厲靖存嗤之以鼻，冷笑道：“你心中打的什麽如意算盤，當我不知道麽？必定是已經有了頭緒吧，才會有這個心情睡覺。今日你若是不告訴我究竟，我便不離開。”
“你這樣堂堂的王爺，如此無賴可好？”司徒晴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對無賴之人，當還以無賴之法，既然你無賴在先，就怪不得我無賴了。”厲靖存看著司徒晴生氣的樣子，露出了笑容來。
“好好好，我告訴你，其實我並沒有完全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還需要一點時間進行梳籠一下，另外，還得親自驗證一下。若是王爺肯幫忙，便是再好不過了。”司徒晴的眼珠一轉，她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必須要有厲靖存的幫助才可以。
厲靖存微微怔了一下，求助於自己，可不是司徒晴的風格，但是隨即道：“那倒要看看是什麽事情，還有，你要怎麽求我。”
“這種事情對於王爺是舉手之勞而已，王爺是想要乘人之危麽？”司徒晴嘴角含笑，勾魂的眼睛看著厲靖存，滿眼都是笑意。
“罷了，今日本王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你想怎麽做？”厲靖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有心思在這裏與司徒晴互相閑扯。
司徒晴笑著道：“還真多謝王爺的大人大量，王爺，這件事情，還真是一定要你幫忙才是，我需要死人的枯骨。”
“死人枯骨？”厲靖存幾乎是聞所未聞，哪個閨中的女眷需要用這種東西的，他看著司徒晴，聲音驚詫：“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麽？難道，你還真的是個巫女不成？”
“我要是巫女，先就給你下個迷魂咒，讓你自己撞牆去撞死。”司徒晴禁不住大大地白了厲靖存一樣。
厲靖存自然不是真的以為司徒晴是巫女，隻是對於她索要的東西實在太過驚訝，依舊是瞪大了眼睛：“你究竟要這種東西做什麽？”
“證明我的清白啊，證明後宮走水是何緣故啊。”司徒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厲靖存覺得自己更加糊塗，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司徒晴是什麽意圖。他自認為聰明過人，從來沒有在哪一個人、尤其是哪一個女人麵前承認過自己有什麽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麵對司徒晴，他卻是完完全全地失敗了，這個女人，實在有太多讓他覺得難解的地方了。
“除非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了什麽，否則，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弄那種東西來的！”厲靖存絲毫不肯放鬆，這次，他決定一定要弄明白真相。
司徒晴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知道不告訴厲靖存，自己的目的肯定是達不到了，隻好點點頭，道：“好吧，反正你也早晚會知道的，先告訴你也無妨。後宮走水的原因，是因為鬼火。”
“鬼火？”
“不錯，就是鬼火，荒山野嶺孤墳野地，經常有的那種鬼火。”司徒晴輕輕地頷首，臉上也沒有了玩鬧的表情，換上嚴肅的神情，她知道，依照這個時代的人的理解能力，讓他們認知科學道理，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解決。
厲靖存沉默了一下，道：“你想說，是有鬼魂作祟不成？這簡直是可笑，皇後說你是巫女，你倒是弄出了鬼魂來，不是自投羅網？”
“並非如此，鬼火這種東西，其實也並非是鬼魂的緣故，而是，人的枯骨之中有一種東西，會自行燃燒，才會燃起這種鬼火，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魂。”司徒晴看著厲靖存的眼睛，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能說服他，對於一個古代人是否能有這樣的覺悟，司徒晴完全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