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女人之間的戰鬥
厲靖存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司徒晴的耳畔,直到第二天秋圍正式開始,在獵場之上,司徒晴看見人群中厲靖存的身影,還在不斷地想著這句話。
唯一的女人。司徒晴隻要一想起厲靖存說話的時候,眼中的神情,和對自己溫柔的口吻,就不禁心跳加速,她當然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可是,在這個世界中三妻四妾對於男人來說本就是正常,她能夠相信一個男人竟然可以讓自己成為唯一麽?
“司徒夫人怎麽這麽心不在焉呀?昨日裏可是威風凜凜的,今天看起來臉色不佳,還魂不守舍呢。”正當司徒晴想著心事的時候,旁邊一匹馬來到了她的身邊,聲音幹脆,透著一股說笑的意味,來人正是駱舞秋,今日裏,她也騎著一匹大馬,到了司徒晴身邊,與她高度相當,笑著道:“怎麽不去和大家一起圍獵呢?這秋圍的樂趣,可不僅僅是騎馬,要拉弓射箭,親手抓了獵物,才最是有趣呢。”
“哦,駱娘娘。”司徒晴連忙收回了心緒,她的臉色當然是不好看的,昨日白天裏那麽勞累,半夜才回到營帳,本是想著好好休息,卻又遇到中了媚藥的厲靖存,盡管厲靖存照顧她身體沒有由著性子來,但是還是令得她筋疲力盡,之後兩人又談心到了天色大亮,根本就是一夜都沒有合眼,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如何能不顯得疲憊呢?
司徒晴對著駱舞秋勉強微微一笑:“駱娘娘又在取笑我了,哪裏有什麽威風凜凜,都是大家說笑了,我今日有點不舒服,為了不給大家掃興,還是在這邊歇歇吧。”
“我怎麽忘記了,昨天筵席之上,司徒夫人就說身體不舒服,早早走了的,司徒夫人走了之後,皇上的興致都不高了呢。”駱舞秋眉梢輕輕地揚起,仿佛是無心說著笑話,故意盯著司徒晴,“今天,司徒夫人可不要讓大家失望了呢。”
關於自己和厲巍當的傳言,司徒晴當然是知道的,原本她並不以為意,可是昨日裏與厲靖存徹夜長談,她卻是知道,盡管厲靖存不說,但是這樣的事情在他心中其實是在意的,之前很多次,他也都以各種名目,希望自己能少接近厲巍當。
看著駱舞秋略帶挑釁的笑容,司徒晴臉上不動聲色,依舊是輕淺一笑:“駱娘娘這樣說可就言重了,我怎麽擔當得起?就算是我今日不來,也沒有人會失望的。此番秋圍,在臣子的麵前,在皇上的麵前,皇後才是主角,在我們今日這眾多女子之中,又有誰能比皇後更重要呢?”說著話,司徒晴的目光向著宮孫詩的方向看了過去。
宮孫詩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她依舊沒有騎馬,而是坐著禦輦,高高搭著黃傘,態度幾分高傲地看著圍獵的情形。似乎察覺到司徒晴在看著自己,宮孫詩的目光也向著司徒晴看過來,目光帶著寒意。
盡管宮孫詩在厲巍當麵前狀告司徒晴說她陰謀陷害自己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厲巍當也下令任何人不能再提起這件事情,可是宮孫詩心中的怨恨卻是一直都沒有平息的。對於失去了胎兒,並且在厲巍當麵前漸漸失寵的情形,她把一切根源都記在了司徒晴的頭上,堅信就是因為司徒晴的緣故,自己才會頻頻失禮,落到現在進退維穀的境界。
司徒晴自然也見得宮孫詩對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恨意,她卻沒有回避,隻是對著宮孫詩微微一笑,目光很是有禮,完全沒有任何炫耀之意。
宮孫詩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司徒晴會陷害自己,必定也是想入主東宮的,此時司徒晴被厲巍當青眼有加,在自己麵前定然會很是挑釁,可是,看來看去,司徒晴對自己似乎沒有任何敵意,反倒是目光中隱隱有同情和安慰的意思。
兩人的目光僅僅是一個交錯,就分開,司徒晴依舊是臉上帶著笑容,又看著麵前的駱舞秋:“駱娘娘,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駱舞秋不禁輕輕地一咬牙,自然,此番情形,皇後是眾多女眷之中地位最高的,而皇後,是宮孫詩。司徒晴並不知道後宮動蕩的事情,她這樣說,也不過是拿著宮孫詩來壓過駱舞秋一頭罷了,但是聽在駱舞秋的耳中,卻是別有意味的。
一直想著宮孫詩一旦被廢黜,自己將會大有希望成為皇後,駱舞秋全然沒有將後宮中的其他妃子們放在眼裏,和他人講話的時候,有時候甚至擺出自己是後宮之主的派頭。此番聽到司徒晴這樣講話,她不禁覺得司徒晴是在暗暗諷刺她:皇後還不是你,你得意什麽?
但是心中這種猜測,當然是不能說出來,因此,駱舞秋的臉微微有些扭曲,半晌才勉強又帶著笑,說道:“司徒夫人說的是,誰又能搶了皇後的風頭呢?”
“喲,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麽,這麽親熱,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有這麽熟悉了呢?”遠遠地看到了駱舞秋在和司徒晴說話,董姍雪也催著馬過來,笑吟吟地說著,在她身後,自然是跟著歐靜雙,兩個人是眾多王妃中關係最為交好的。
駱舞秋看到兩人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我不過是和司徒夫人拉拉家常罷了,怎麽你們兩個也來湊熱鬧?不去陪著王爺們打獵?”
“這些男人的玩意兒,我可是不喜歡的,一會兒就累得氣喘籲籲,渾身都是汗,又髒又臭的。”董姍雪笑著,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司徒晴。盡管和司徒晴見過幾次麵,卻從來沒有正麵打過交道,所有關於司徒晴的一切,都是從其他的女人口中得知的。
司徒晴彬彬有禮,雖在還騎在馬上,但是仍舊是不失禮節地給兩人見了禮,這個時候,司徒晴才發現,今日不少女眷都騎乘了大馬,包括剛剛與自己說話的駱舞秋,還有剛剛騎著馬過來的董姍雪和歐靜雙。
其實,皇室的女眷們不少都是會騎馬的,隻是不精,高大的馬若是馴服的,有些人也是可以駕馭的,隻是費些力氣。這些女眷們嬌生慣養,自然是怎麽舒服便怎麽做,每次秋圍騎馬無非是走走形式做個樣子,誰也不會和自己找沒趣,故意選大馬。
可是昨日裏,司徒晴騎了風裏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些女眷們自然是又嫉又恨,於是今早去選馬的時候,隻要是之前有些基礎,自己會騎馬的,都選了大馬。
看到這一切,司徒晴心中暗自好笑,可是口中卻是不能說什麽,在歐靜雙的麵前,司徒晴知道自己要盡量少說話,免得又被她抓住了把柄。盡管昨日裏厲靖存對自己說出的那番話,就如同承諾一般,可是司徒晴不會因此驕縱。
歐靜雙看了一眼司徒晴,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厭惡,今天早上當她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可是什麽都不記得了,連忙喊了秋水進來訊問,秋水卻也是一無所知。
原來昨日秋水給歐靜雙送來下了媚藥的酒之後,生怕自己留在營帳之外礙事,會惹得歐靜雙不高興,就連忙回避了,故而她並不知道厲靖存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就在歐靜雙疑惑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塵瀧卻悄悄地送來了消息:昨夜厲靖存在司徒晴的營帳中過夜,直到今天清晨,才從她的營帳之中離開。
這下,真真是氣得歐靜雙七竅生煙,機關算盡,卻為他人做嫁衣裳,分明自己絞盡腦筋想出的辦法,被別人坐享其成,偏偏這個人是她最恨的司徒晴。
明白歐靜雙在想著什麽,司徒晴並不說破,盡管昨天厲靖存沒有說是怎麽中的媚藥,但是聰明如司徒晴如何會想不到,除了歐靜雙,還有誰會對厲靖存用這種手段?知道自己壞了歐靜雙的好事,司徒晴的心中反倒是隱隱幸災樂禍。
“我們這些姐妹,都是千金之軀,自然是討厭那些粗鄙的玩意兒,可是有些人啊,為了討男人歡心,真是什麽事情都能迎合。這種手段,我們姐妹可是永遠都學不來的,也怪不得在男人們麵前,沒有那麽討喜了。”歐靜雙陰聲怪氣地說著,以她貴為王妃的身份,講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大大的不合時宜,可是她已經被恨意和醋意衝昏了頭腦,哪裏還會顧及太多?
就連董姍雪和駱舞秋都禁不住齊齊地看了歐靜雙一樣,全然沒有想到她會在司徒晴的麵前如此講話,司徒晴\
卻是不奇怪,她心知肚明,若是歐靜雙今日對自己和顏繪色,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知道歐靜雙心中對自己怨恨,司徒晴並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任由歐靜雙講,她心中也知道,現在自己隻要是回話,歐靜雙會更加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