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同盟軍
“什麽話?”厲善天笑著反問道。
這話分明是明知故問,要叫延陵修自己把話說出口來。
延陵修皺著眉頭,好半天才接著說:“隻要我幫你扳倒皇帝,你便許諾給我應有的地位和財富,還有司徒晴。”
“欸,延將軍這可是殺頭的話,不能亂說。我怎麽敢以下犯上,做這種欺君的大罪。”厲善天依舊是笑著的。
延陵修算是明白了,這厲善天雖然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王爺,卻是比皇帝都還要狡猾的狐狸,絕對不會輕易地讓人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明白了,”延陵修拱手說道,“我願意誓死為六王爺效命,為王爺達到所想。隻希望到時候王爺不要忘記曾經說過的話。”
“延將軍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厲善天笑著拱手道,“沒想到延將軍也是個癡情的人,為了司徒夫人竟然不惜自己的生命。”
延陵修卻正色道:“六王爺,想必為人們了自己珍貴的人,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不會畏懼,勇敢地麵對。”
“延將軍說的實在有道理。”厲善天卻依舊隻是笑了笑說,“那就麻煩延將軍想辦法拿到軍中的兵馬大權,那樣對你我都計劃也會更好。你說是不是?”
延陵修拱手認真地說:“六王爺不用擔心,我會盡全力幫助王爺達到目的。”
冷宮之中,寂靜無比,連放輕的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鍾華芳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你來了。”
厲善天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母親,你叫我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許久沒看見你了,想要看看你,最近可還過得好?”鍾華芳淡淡地問道。
“兒子一切安好,母親不用牽掛。”厲善天仍然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隻是他也知道鍾華芳肯定不是為了簡簡單單地問問他的近況。
“你瞧這冷宮,真是冷得讓人心涼,這宮裏的每一塊磚,每一塊瓦都是冰冷的,就算是有人來了也暖不起來。”鍾華芳抬起眼眸看著厲善天,“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厲善天拱手道:“兒子愚鈍,不過母親想的便是兒子想的,母親想做的,便是兒子要做的。”
鍾華芳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明白,明白就好。”
她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道:“是時候了,你想辦法將司徒晴帶來我這兒。”
厲善天不動聲色地抬了一下眼眸,問道:“母親可是有什麽打算?”
鍾華芳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這天的天氣並不好,走在皇宮裏那朱紅色的牆壁看起來都是陰測測的。
“這次真是多謝六王爺了。”司徒晴頗為感激地說道。
今日本來是司徒晴姐姐的祭日,可是姐姐死得蹊蹺,宮裏的人是不允許私自進行祭拜的。這次幸虧是厲善天提前差人將她叫出來,從中想了些辦法才得以到宮中的陵園裏去祭拜一下。
“無妨,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厲善天和善地笑道。
“隻是沒想到六王爺對姐姐的事情如此上心。”司徒晴說。
冷宮本來就離著陵園不遠,兩人說著話,便來到了冷宮旁邊。
“哎呀,”厲善天突然用手中的折扇一敲手心,一幅恍然的樣子道,“我竟然將專門準備好的往生帆忘帶了,你在這裏等等我,我立即去拿了來。”
司徒晴倒也沒有疑心,點頭應允了。厲善天便轉身幾步離開了。
司徒晴站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前貴妃喜歡左手梳頭簪花,而且愛唱《長門賦》。”
那聲音說著說著便唱起了《長門賦》,曲調頗為淒婉,令聽的人都不免心腸悲痛。
“撫柱楣以從容兮,覽曲台之央央。白鶴噭以哀號兮,孤雌跱於枯楊。日黃昏而望絕兮,悵獨托於空堂。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
那聲音越唱越哀婉,竟像是在低聲哭泣一般。
哭聲停了一會兒,那聲音又突然厲聲喝道:“這宮裏這麽大,每一塊磚瓦下便有一個不得安息的冤魂厲鬼。不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終歸有一天她是會得到報應的。真的總是假不了的。”
這話裏顛來倒去,語無倫次,讓人聽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司徒晴聽了一會兒,越聽心裏越是覺得奇怪。剛想張口問問那個聲音,那聲音卻突然沒有了,厲善天不知不覺竟也回來了。
他笑著向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往生帆說道:“往生帆我拿來了。”
卻見司徒晴仍然是一臉狐疑的樣子,像是還沒緩過神來一樣,厲善天不禁問道:“怎麽了?”
司徒晴奇怪地說:“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古裏古怪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還唱了一段《長門賦》。”
厲善天卻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說完,司徒晴雖然心中也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多說什麽,壓下心中的疑問,同厲善天一同去祭拜了姐姐。
姐姐的墓前已有了叢叢的雜草,快要將那墓碑上刻得字都要掩蓋住了。
“真是人走茶涼,想來姐姐當年也是備受恩寵,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淒涼的處境。”司徒晴看著這情景心裏也不免有些感慨。
“宮裏的人都是勢利的,看著哪個妃子受恩寵,就巴結哪個妃子,哪個妃子被冷落了,便是上趕著的糟踐。何況已經死去了的人,他們是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哪怕是除去墓前的雜草而已。”厲善天說道。
兩個人都忍不住歎息,在陵園裏呆了好一會兒才回去了。
“皇上這是怎麽了?倒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楊希萱剝了一個橘子,分了一瓣兒喂到了厲巍當的嘴中。
厲巍當歎了口氣說道:“愛妃有所不知啊。最近藩國的王子來朝覲見,想要求得我朝的公主和親。朝中商議這和親的事情,朕也是頗為頭疼啊。”
楊希萱勾唇一笑,那模樣甚是動人,她款款笑道:“那皇上可是有了主意了。”
厲巍當望著楊希萱的纖纖玉指,好一會兒才道:“這朝廷裏為了和親的事情議論紛紛。馥雅身為公主,又正好是婚嫁的年齡,倒是和親的最佳人選。”
“那便是好了,”楊希萱將那橘子奉到了厲巍當的麵前,“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了,皇上又在煩惱些什麽呢?快吃些橘子吧,這橘子甜得很。”
厲巍當任由自己的寵妃將橘子送進自己的口中,吃了好幾瓣,雖然覺得這橘子的確是甜,但心裏還是有一分酸楚。
“可馥雅畢竟是朕的親妹妹,朕又怎麽忍心將她送到藩國,受那種委屈和苦難。”
楊希萱笑道:“皇上念及兄妹情深,不忍將公主送至藩國和親,心腸厚仁,公主若是知道了,必定會感激皇上的。”
“果真如此?”厲巍當狐疑地問道。
“那是自然,臣妾又怎麽敢對皇上說謊呢。”楊希萱嗔怪道。
厲巍當聽了這話,頓時解開了心結,也沒了之前的愁苦樣子,同楊希萱嬉鬧在一起。
話說這日厲馥雅同司徒晴說完了話從王府回到了宮中,已是深夜了,宮中也是寂靜無人。
厲馥雅同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走在回宮的小道上,經過禦花園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叫她的聲音。
厲馥雅定睛一看,竟是哥哥身邊的寵妃楊希萱,不禁莞爾一笑道:“娘娘真是好興致,這麽晚了還在這禦花園裏閑逛。”
可那楊希萱卻不像是要和她寒暄的模樣,反而嚴肅地問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厲馥雅想了想,便打發走了身邊的兩個丫鬟,隨楊希萱走到了禦花園的小亭子中。
“不知娘娘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說?”
楊希萱正色道:“不知道公主是否知道前幾日藩國王子來朝覲見的事情?”
厲馥雅莞爾一笑道:“藩國王子特地攜著本國的稀世珍寶,虔誠前來拜見當今聖上,百官接見,我自然也有所知道。”
楊希萱又問道:“那不知公主又知不知道藩國王子這次前來覲見是為了什麽事情?”
這下厲馥雅像是想到了什麽,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不知道娘娘是想要說什麽,馥雅愚鈍,還希望娘娘直言。”
“藩國王子這次前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和親。”楊希萱看著厲馥雅的神色說道,“他要求求得我朝的一名公主和親,公主覺得如何?”
“和親自然是為了穩定國家之間的安定,為了能更好的統治國家,這是好事。”厲馥雅雖是這麽說,臉上卻不見有笑意。
“那若是同那藩國王子和親的是公主你呢?你又是否願意?”楊希萱步步緊逼。
這下厲馥雅著實沉默了。這事情大家都明白,若是被當作和親公主送往了那藩國,異國風俗,他鄉陋習,那日子可想而知。恐怕自己此生都回不到自己的母國,看不到自己的家人,終究一天客死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