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魅惑
林綿珠穿著一身碧水裙衫,嫋嫋腰身,玉指青蔥,那臉更是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嬌嫩,莞爾一笑,更是生出一絲別致韻味。
她手裏端著一個精致的玉瓷小碗,款款朝皇帝和司徒晴行了個禮,微微一笑道:“奴婢林綿珠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厲靖存有些不解地問道:“也沒有叫你,你怎麽進來了。”
林綿珠笑吟吟地捧著手中的玉瓷小碗,呈到厲靖存的眼前說道:“奴婢知道娘娘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害喜害得嚴重,吃飯也有些吃不下,所以奴婢特別為娘娘準備了紅棗糕。這紅棗本就補血,正是女子懷孕間吃的好東西,何況這紅棗糕是甜食,看著也精致,吃在嘴裏更能開胃。”
厲靖存點了點頭說道:“你倒是有心。”說完抬手一揮,示意她端到司徒晴的跟前。
司徒晴心裏卻是好生的狐疑,她和林綿珠之前就有好幾次的言語交談,這林綿珠字字句句裏都像是帶了尖刺一般的咄咄逼人。
她平日裏對著自己還是冷言冷語的樣子,沒有半點地關心和體貼,如今卻是精心準備紅棗糕要給她補身子,的確不像是林綿珠會做的事情,心裏便是生出了一絲疑慮。
那林綿珠卻是依舊帶著笑意,小心翼翼地端著那碗紅棗糕,緩步朝司徒晴走來,那樣子倒是讓人看著好看。
就在林綿珠馬上就要走到兩人的跟前時,畫舫突然不知怎的一晃,林綿珠腳下不穩,便將手裏的紅棗糕一扔,作勢摔進了一旁的皇帝厲靖存的懷裏。
這一摔是摔了個滿懷,正好摔進了厲靖存的懷中,被他接了個正著。林綿珠頓時羞紅了臉,雙手輕撫在厲靖存的肩上,嬌聲說道:“真是嚇死奴婢了,多虧皇上保護了奴婢。”
林綿珠在上船前心裏就在盤算著要怎麽接近厲靖存,讓厲靖存看著她眼熟,進而產生好感。既然厲靖存心疼司徒晴,那自己便投其所好,在皇帝的麵前討好她,對她格外關心。
她想,若是自己對司徒晴好,厲靖存見了必然高興,也就會記住自己這麽一個人,也能夠借機洗刷掉之前讓司徒晴摔倒動了胎氣的罪名。
本來隻是想在厲靖存麵前混個臉熟,卻誰知道老天爺也要幫她的忙,在她端著紅棗糕過去的時候,讓畫舫猛地一晃動。
於是林綿珠便立即心生一計,主動作勢是不小心才摔進了厲靖存的懷抱的樣子,軟在他懷裏就是不起身,口中還不斷嬌嗔著要厲靖存保護她。
這林綿珠的確是比之前的芳祺要有心計許多,可惜她也是個沒有頭腦的人。厲靖存既然是十分在乎著司徒晴的,又怎麽會當著司徒晴的麵和其他的女人打情罵俏,情意綿綿呢?
那厲靖存見林綿珠掉進自己的懷裏,本來就生了一層惱意,也立即沒有發作,剛想將林綿珠拉起來,卻聽見林綿珠柔聲說道:“真是嚇死奴婢了,多虧皇上保護了奴婢。”
這一聲奴婢,一聲皇上,音調婉轉,情意綿綿,像是要勾魂一般的嫵媚迷人。
司徒晴在一旁看見了這場景,心裏便明白了七八分,原來林綿珠突然對自己轉了性子是有原因的,她竟是衝著皇帝厲靖存來的。
的確在這古代,皇帝便是全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力的人,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討得皇帝的一絲垂愛,便能夠改變自己,甚至是整個家族的命運。更何況還是厲靖存這般年輕有為,英俊倜儻的皇帝,更是招得無數女人的渴望。
還好厲靖存隻要自己一個,不願意再要其他的女子,封妃子納妾室,否則自己在這宮裏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上十倍,也是遠遠不止的。
察覺了林綿珠的意圖,司徒晴倒是沒有驚慌,隻是微笑著要去攙扶林綿珠,口裏說道:“綿珠倒是被這畫舫搖晃給嚇住了,竟是站也站不起身了。”
林綿珠本來看見皇帝沒有立即推開她,以為是他心裏動了念頭,便想要賴在厲靖存的懷裏,討對方的憐愛。
誰知這個時候司徒晴卻伸手來扶她,她是皇後,自己是奴婢,何況司徒晴還懷著五六個月的身孕,林綿珠怎麽可能讓她親自來攙扶自己,見她伸手,隻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說道:“皇後娘娘擔憂了,奴婢沒有大礙。”
“那便好,你若是再不起身,我就要以為不是這畫舫太搖晃嚇著了你,而是皇上的懷抱太溫暖,讓你流連忘返,舍不得起身呢。”
這話說得林綿珠臉上一陣青白,厲靖存的心裏也是一驚,害怕司徒晴誤會了什麽。
林綿珠臉上早沒了之前的嬌羞和動人,隻得訕笑著道:“皇後娘娘貫會取笑奴婢,綿珠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怎麽會奢求皇上的垂愛呢?”
司徒晴微笑著去摸厲靖存的手,兩人隨即十指相扣,相視一笑道:“那是自然。皇上專情是宮裏人盡皆知的事情,斷不會做出這般的事來,我隻是怕有的人不知好歹,想要做些逾越的事情出來,讓我心裏不快。”
“奴婢怎敢……”林綿珠怯怯地道。
“必然是不敢的,”厲靖存伸手為司徒晴將垂在眼前的發絲撥到耳後,笑道,“朕怎麽會允許其他的女人做出些什麽事情來讓皇後的心裏不舒坦呢?便是皇後許,朕也是斷斷不會應允的。”
“皇上說笑了……”
厲靖存將司徒晴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裏,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地笑道:“莫不是我的皇後吃了飛醋。”
司徒晴隻是笑道:“綿珠還在一旁,皇上就這般的不顧及了,倒叫我怎麽好意思。”
厲靖存裝作生氣的樣子一般說道:“難道朕同自己的皇後在一起,還要同別的什麽人打報告才行嗎?!”
林綿珠這時候早已經覺得自己站在一旁是多餘的存在,頗為尷尬地行了個禮說道:“奴婢先出去了。”
厲靖存隻是擺了擺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說道:“去吧。”
林綿珠從船篷裏走了出去,冷風吹打在了臉上,讓她才勉強清醒了幾分。剛才厲靖存同司徒晴相互恩愛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裏,再聯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頓時覺得自己用事實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林綿珠心裏自然是氣不過,沒有受到皇帝的注目也就罷了,如今還被司徒晴用兩人的恩愛狠狠地羞辱了一把,心裏的怒火又生了幾分。
眉昕正拿著為司徒晴準備好的甜點和酒水要呈上去,見林綿珠站在船篷前,一臉恨恨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便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
林綿珠抬眼橫了她一下,冷聲道:“多嘴幹什麽,就是告訴了你,又能有什麽改觀嗎?”
眉昕聽了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忿忿地答道:“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不回答也就算了,何必還出口侮辱我。”
林綿珠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淡淡地說道:“你盡管將自己的好心好意全用在皇後的身上,不用白白浪費在我身上了。隻怕我是會辜負你的一片好心。”
這麽說著,林綿珠突然看到了眉昕手中拿著的東西,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眼神猛地一變,倒是不急著離開了,同眉昕,兩個人周旋了起來。
可惜眉昕已經不再想與她多說兩句話了,當下便忿忿不平地要離開:“你原來是這樣看我的罷,也罷,反正我不過是個奴才,除了皇後娘娘的心思,別人的心思我都不想去揣測,你想怎麽想是你的事情,我無權多問。”
說完便要轉身離去。林綿珠瞧準一個機會,突然幾步過去撞在了眉昕的身上。眉昕身子被這麽一撞,頓時失去了平衡,手中的酒也灑了出來,倒在了她的身上。
眉昕不由得一深尖叫,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那酒水已經撒了自己的衣裙上,弄得狼狽不堪。
林綿珠扯過自己的手絹作勢想去幫她擦一擦,口裏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了!”
說著便要伸手去搶眉昕手中所端的東西,口中寬慰道:“你去換一換衣服,我先幫你把東西拿著。”
如此這樣狼狽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去見皇上和皇後,眉昕接過林綿珠的手絹擦了好幾下,也消不掉裙子上留下的印記。
她抬起頭來,看起來有些著急地問道:“當真可以嗎?”
林綿珠莞爾笑道:“那是自然了,難不成我還騙你不成?你便快去換了,別讓皇上皇後娘娘察覺了。”
雖然還是有些遲疑,但眉昕卻是沒有多想,心裏隻想著自己的事情,也就沒有來得及懷疑。
於是將手中的甜點和酒水遞給了林綿珠,急急地告誡道:“那你小心地端一下,我去一會兒便來。”
眼看著眉昕提著裙角離去,林綿珠眼裏的笑意頓時消失得蕩然無存,連目光裏都帶著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