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局中局

  燕玖所帶的東西不多,嫁衣其實很貴的,她覺得難帶就沒帶著,而且可以換很多很多的錢,出門在外,有錢是必須的,盡管她知道洛傅葉會賺錢,可是誰會嫌錢多?隻不過那件衣服就算當掉也沒人敢收。


  她這麽跟洛傅葉說的時候,洛傅葉說有一個組織敢收:朱雀台。


  聽說朱雀台膽兒特大敢收的時候,燕玖腸子都悔青了,好在頭飾沒有丟,她剛好當了很多錢,至少找個地方安家的本錢是有的,洛傅葉同她商討了一下,如今北邊驍國同尞國因為領土的問題彼此虎視眈眈,不能去!東邊的大新王朝崇尚美色,洛傅葉這等好看,萬一被人劫走怎麽辦?也不能去!昭國太偏僻,洛傅葉不忍心燕玖吃苦,也不能去。


  那就隻能去西沅了。


  西沅雖然朝廷一直無作為,但民間也算一直安樂,因為是興盛的古國,發展到如今也是極其鼎盛,適合居住。


  燕玖數了兜裏的錢,腦裏想著要跟洛傅葉弄一個有院子的房子,院子裏種點金銀花,他喜歡草藥,她喜歡花,金銀花簡直適合。等到花開的時候,滿院子甚至滿屋子都是甜甜的香味,洛傅葉聽了之後,挽起一枚笑:


  “金銀花甚好,晚上你若是乏了,我便給你泡茶喝,在花架下賞月,極好。”


  燕玖說:“說到花架,我們可以在金銀花旁邊種一棵葡萄,七夕的時候,在葡萄架下還能聽到牛郎和織女在說情話。”


  洛傅葉很懵懂,問:“葡萄是什麽?一種草藥嗎?”


  “啊?”燕玖想了一下,穿越這麽久了,也沒見過葡萄,難道葡萄這個時候還沒進口?不是說已經打通了西域嗎?那新疆吐魯番的葡萄應該傳進來了呀?這是曆史問題,她不再想,說:“那是一種水果,可以吃,也可以曬成幹,還可以釀酒,你肯定沒喝過葡萄酒吧?聽說西沅的都城很繁華,有很多外地人來做生意,要是遇上西域的商人,我就讓他下次帶點葡萄苗過來種,到時候我就給你釀葡萄酒。”


  “如此甚好!”看著燕玖對未來生活滿懷期待,洛傅葉心裏甜滋滋的,耐心聽著她說,暗暗的記在心裏。


  當你有一個心上人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想著能為她做些什麽,哪怕這些事情在常人看來是多麽的微不足道。仿佛看見她的笑容,就能擁有全世界似的。


  後麵跟著的小賊早就盯著燕玖手裏甩著的荷包許久,終於看準了機會,用最快的速度搶過就跑,但是還沒走出兩步,卻被燕玖一腳踹翻在地,打得連他娘親都沒認出來。


  燕玖拎著他的領子,將荷包搶了回來,罵道:“連本小姐的錢你都敢搶,膽子挺大的呀。”


  “好漢饒命!”小賊求饒,雙手捂著臉,怕被她打。


  燕玖剛要動手,洛傅葉卻將她拉了回來,說:“東西沒丟,便算了吧。出門在外,低調些,等會兒還要趕路。”


  “可是我很生氣呀。”燕玖並不打算放過。


  洛傅葉語氣溫和,緩緩道了一聲:“乖~”


  “那……那好吧……”她臉紅地別過頭去,手指放在嘴裏咬了一下,太沒出息了燕玖,居然就被他的美色給迷惑住了,以後不被吃得死死的才怪。


  她被拉著走過了集市,補充了一些路上用的東西,還買了一匹新馬,減輕舊馬的負擔,雖然燕玖覺得同騎很是浪漫,可是他們是在逃亡,保存體力很重要。


  可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轉身離開。


  另一邊,朱雀台分壇,收到了一份飛鴿傳書,蕭鸞歌將消息帶到了後院,在門外敲了一聲,道:

  “主人,我們的人有燕玖的消息。”


  隻聽見屋子裏傳來了一聲譏諷的笑,說:“吩咐,替燕玖掩蓋行蹤,製造燕玖在別處活動的風聲。”


  蕭鸞歌問:“主人是想擾亂聞人瀲的視線?”


  容說道:“當隻有我們知道燕玖的行蹤之時,我們便可以把這個當做籌碼,利用其賺點零花錢,做生意嘛,就得先嗅得到商機,將一切存在價值變成金錢,雖然有點暴殄天物,可我們要的是錢,人嘛,隻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著其重點便可,不用活得太認真。”


  “是。”蕭鸞歌很是受教,說:“那主人想把這個消息賣給誰?”


  容說道:“眼下,你覺得誰出的價最高?”


  蕭鸞歌說:“應該是太子。”


  容說一笑:“傻姑娘,聞人瀲手上還有一個籌碼呢,我比較想要那個。”


  蕭鸞歌會意,道:“那屬下現在就去安排主人與他商談。”


  容說道:“不需要,直接告訴他,他會知道我想要什麽,跟聰明人做生意不費勁。”


  “……”蕭鸞歌覺得,跟他們說話真的很費智商,默默退了下去。


  “聞人瀲,這次你恐怕沒法低調了。”屋內,涼薄的唇微微翹起,上半張連被銀色貼合臉型的麵具擋住,卻也絲毫擋不住這傾國傾城的琉璃芳華。


  一場盛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誰將會是幕後的黑手?誰又是幕後的推手?


  接到朱雀台透露的訊息,聞人瀲終究是坐不住了,隻帶了翎童便一路快馬加鞭飛奔出了綏城,李霏接到了消息,認定是燕玖有什麽消息,便也牽了一匹馬出了城。


  隻不過,這都在聞人瀲的料想之中,等李霏到了城外的時候,隻看到了兩匹沒人騎的馬,腳上的馬蹄鐵踩出的圈還有太子府的烙印。而四處沒有人離開的腳印,難不成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李霏四處尋找線索,隻在不大顯眼的地方發現了一根羽毛,跟燕玖家後院養的那隻大鳥的毛色挺像。


  他恍然。


  原來,從始至終,燕玖都被算計了。


  他上馬,欲轉身離開,卻見林中深處,迷霧飄散,有一抹鮮豔的紅色灼灼的落入他的視線,沒等他走過去,人已經倒了身邊,隻不過臉上有一個麵具,看不清真容顏。


  李霏開始警惕,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十分危險。


  容說道:“不必緊張,我隻是來透露你想要的消息。”


  “你想做什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當這種事送上門的時候,百分之百就是算計,就等著他往圈裏鑽。容說看著自己的手,目的明目張膽:


  “隻是想把事情弄得很亂很亂,隻是告訴你消息,要怎麽做也是要看你舉動啊!可你要是什麽都不做,燕玖可能會死在她那個師父手裏也說不定。”


  “你是說他要殺燕玖?為何?”


  容說說:“因為我還把這件事告訴了禹王和大祭司,他們都已經在趕去見燕玖的路上了,而燕玖,必定會死於你們其中一個人的手中,可究竟是死於誰手,這話我可不好說,因為局已經開始了,收不回來的!”


  “你……”顧不上同他計較,跟他討問了燕玖的藏身之處,便馬不停蹄趕過去,隻希望馬能夠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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