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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寸步難行

  今天,太後宮裏有些熱鬧,周婉也是早早就來請安了,挺著個大肚子跪坐在太後身邊,看到她來了,眼前一亮,抱著圓乎乎的肚子就迎了上來。


  燕玖驚喜地看著她的肚子,有些忘乎所以地摸了摸,太後在身後都笑出了聲,道:“玖丫頭,過來……”


  燕玖對太後行禮,起身過去坐在她身邊,道:“太後,算著日子婉姐姐也要臨盆了,何不將婉姐姐也接進宮來,有太醫院照料著也放心些。”


  太後說:“誰說哀家不想,可是婉兒非說要在府邸中生產,等禹王回來,哀家總得讓著她吧?就隨了她的心意吧!”


  燕玖回頭,道:“婉姐姐,如今陛下病重,您搬進宮中長住,剛好可以給這宮裏衝衝喜,沒準陛下的病就好了呢!”


  如此一說來,周婉倒有些心動了。可還沒答應下來,外麵就急衝衝地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衝忙到在門口跌了一跤,顧不上自己趕緊爬了起來,走到太後麵前,道:


  “太後,陛下……陛下病危,請太後移駕。”


  宮中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到了太和殿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連同多日不見的老冤家周儀,同皇後齊肩站在門外,各自互相了解了一下情形。


  太後直接進了大殿,燕玖欲跟上去,曉得自己有兩把刷子,應該可以幫幫忙,可是卻被燕宏虞一把拉住,使了個眼色,留在門外一聲不吭。


  燕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得順從的待在門外,細想著父親的考量。


  當看到周儀的時候,她恍然大悟。


  她不動聲色,周儀卻沒打算放過她,直接走了過來,道:“看看,多日不見,燕家小姐出落得更加大方,還多了一些颯爽英姿,果真是沾染了不少沙場男兒血性呀!”


  每次說話都是綿裏藏針,燕玖都沒打算理她。


  不錯,沙場奔波,她學會了做事幹淨利落,不與小人勾心鬥角。


  這個態度讓周儀更加火大,但還沒說下去,周婉已經見勢攔了過來,道:“明妃娘娘……陛下龍體如何了?”


  周儀瞥了她一眼,說:“情況不大樂觀……”她拉著周婉走到了另一邊,細聲說:“陛下怕是熬不過這關了,如今禹王必須早日回來,免得多生事端。”


  周婉恍然。


  大殿的門忽然開了,內監傳了燕宏虞進去,還有幾個史官,看這情形,燕玖更加著急了。


  但是半晌過後,所有的人都出來了,燕宏虞手裏多了一捆卷著的金色布帛,太後深吸了一口氣,喚來了燕玖,道:


  “哀家困了,扶哀家回去。陛下沒事,都撤了吧!”


  可這個情形,都不像沒有事,燕玖跟在太後身邊,回頭看了燕宏虞一眼,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她在太後宮裏削蘋果打發時間,太後微微打盹的時候,燕玖卻把手割傷了,太後趕緊給她止血,邊哄邊說:

  “哀家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如今這情形,誰不是虎視眈眈的?禹王是唯一的繼承人不錯,可是周儀也休想傷你半分!”


  燕玖說:“玖兒多謝太後疼惜。”


  太後笑道:“傻丫頭,我不疼你誰疼你。”可惜啊,本應該疼你的人已經去了黃泉路……她摸了摸燕玖的頭,愁上心頭來。


  等到太後午睡,燕玖拐去了楓林。


  到了深冬,楓葉已經落盡,燕玖錯過了這片楓林最美的時候,她踩著滿地的落地的吱吱聲,一眼就看穿了樹林深處,宮殿長簷下的那抹好看的紫色,迎風而立,修長而飄逸。


  又下雪了!


  燕玖還沒來得及進屋,頭上已經染了好幾片雪花,冰涼入骨。


  在屋簷下看雪的鄭琴缺,也是美。


  他自上而下,對燕玖說了一句:“別動!”


  燕玖疑惑地原地站了一會兒。


  一會兒,鄭琴缺道:“好看,極好看!想多看幾眼,但再看你就要受風寒了。”


  燕玖汗。


  鄭琴缺帶了燕玖進屋,給她衝了一杯暖茶,但是屋子裏到處彌漫著酒香,燕玖鼻子狂吸了幾下,鄭琴缺知道藏不住了,道:


  “最近喜歡上釀酒了,就學了幾手,這個季節喝一杯溫酒,想必再適合不過。”


  燕玖說:“若是我沙場的兄弟都在,這酒喝得就更加有滋有味了。”


  鄭琴缺嘖了一聲,道:“如今也回來了,往事便不多提。邊關苦寒,喝的酒是有味道。可我鄭琴缺的酒,亦不是平淡無味,你細細品嚐。”


  他用酒勺,舀了一勺倒進她的碗裏。


  一杯燒酒過肚,心中無限苦楚,竟然有那麽一會兒,能忘記心中是有多痛,痛到想哭出來,便多喝了幾口。


  她以為,自己已經哭夠了,此時卻怎麽也止不住自己的淚腺。


  鄭琴缺抱了一把毛氅過來,發現她已經醉了,在那裏咆哮著發酒瘋,屋子裏的東西摔得到處都是。


  他歎了口氣,扶她坐下,自言自語:“可惜了我新釀的好酒……憋著是很辛苦,可是燕玖,往後的路,還得繼續憋著,等你憋習慣了,這酒就不再需要了。有些東西,人生中隻需要嚐一次就夠了。”


  燕玖一把抹去眼淚,站了起來:“為什麽活著這麽累,我還是沒有勇氣一刀了結了自己!”


  “嘖……原來你有想了結自己的念頭?”鄭琴缺不冷不熱地悶了一聲,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因為喝了酒,有點滾燙,幹脆將她拉了回來,燕玖掙紮了幾下,便掙紮累了,然後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鄭琴缺歎了口氣,給她蓋上了毯子,對著門外紛紛揚揚的白雪,卻沒有撫琴的欲望,隻是背對著她看雪。


  下雪了,綏城的江麵上卻格外熱鬧,沉香樓的雅間,容說舉著酒杯等了一個下午,又等了一個晚上,最後他臉上裹了一層迷離的笑,淡然離去,如同這迷離的江麵。


  燕玖揉著眼睛醒來時,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還在鄭琴缺這邊,抖落身上的毯子,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


  林中忽然有些動靜,鄭琴缺走過去一看,那裏躺著兩具宦官的屍體,傷口上還有一些法術的痕跡在灼熱地燃燒。


  燕玖也走過去看時,被身後忽然出現的籬悠嚇了一跳,道:“籬悠,這裏是宮裏,你能不能不要隨便殺人?”


  籬悠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走到鄭琴缺的那個屋子裏。鄭琴缺說:“你這個朋友還挺有個性。”


  燕玖很頭疼:“他一向如此,一般人根本無法阻止他!”


  收了鄭琴缺一個眼神,燕玖又解釋:“別看了,我也是一般人,我也阻止不了他。”


  燕玖會隨意的地方,籬悠看起來也很隨意。


  鄭琴缺看著他已經拿著杯子倒酒,說:“他就不怕我的酒有毒?”


  “他百毒不侵。”燕玖看著身邊這兩具躺著的屍體,檢查一番之後,說:“看起來是明皇妃宮裏的人,她就這麽不放心我,竟然還派人來跟蹤我了!”


  鄭琴缺說:“有時候,你不把她當對手,不代表你就不是她的心腹大患!別忘了你現在還頂著太子妃的名號,隻要你還在一天,禹王就有登基的障礙,這個關頭,她不得不防著你。”


  燕玖說:“看來,她是衝著皇位去的……可是,就算禹王登基,也沒她什麽事啊。若是先前她嫁的人是禹王,如今還有操心的借口,你看她現在在做什麽?”


  鄭琴缺說:“按理說,皇帝駕崩,一個沒有龍子的妃嬪是要殉葬的。她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燕玖說:“那也不該跟我較勁啊!”


  鄭琴缺說:“你忘了你身後還有一個宰相,光是這樣的權力,她就該有點危機意識。所以這些天,那位很有個性的大兄弟還是不要離你太遠為妙。”


  燕玖忽然感覺有點冷,說:“你是說她還打算對我下毒手?”


  鄭琴缺領著她進屋:“你要不要來個先下手為強?”


  燕玖其實也在思考,為了自己生存的權力,剝奪別人的生存自由到底對不對。


  籬悠忽然抬頭,對她說:“她就是一直處於被動,才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鄭琴缺還添油加醋:“而且是,吃了虧還不長記性。”


  燕玖說:“我這叫胸懷!師父虐我千萬遍,我待師父如初戀!”


  籬悠難得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一向高貴清冷的鄭琴缺也笑了,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燕玖卻說自己要喝茶,說:


  “我剛醒酒,就喝點茶吧,免得等會出去又被人暗算了……”


  鄭琴缺隻好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腳踩著樹葉的聲音急促靠近,一個小太監過來傳話:“鄭大家……太子妃也在……”


  鄭琴缺問:“什麽事?”


  小太監原地跪下,身子怕是因為已經跑了好幾個宮裏傳訊,整個人打著哆嗦,道:“皇上駕崩……請太子妃和鄭大家即刻前往太和殿。”


  燕玖手中的茶杯掉落,碎裂成兩半,滾燙的茶水澆在身上渾然沒有察覺。


  隻覺得全身無力,仿佛千萬隻手抓著你,讓你寸步難行。


  下雪天,果然不是什麽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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